周公解夢夢到缺胳膊斷腿的半死人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那邊開發成了個公園模樣,有用木頭經防腐處理過在水上和沼澤地建的露天長廊。硬實地上淺草的那種地方,栽了幾棵樹。有群白羽毛大鳥像是人工飼養的一樣,在樹埡和草地上安靜歇息。翻木柵欄外頭去我想除非發瘋。一群年輕人從長廓盡頭朝這個方向嘰嘰喳喳走路,那些鳥也沒受驚,看來與人相處慣了。

許多條小水溝在草籠中時隱時現,彎來繞去。高處那種草像是芭茅,但葉子比三根手指並攏都寬,中央仿佛有鳥窩的感覺,草堆呈向四面八方散披狀。還有燈芯草、水蠟燭、薏仁和野慈菇。有個死模死樣的塘裏長了好多浮蘋,但荷葉都不太高。幾只鳥在水面上遊動。

遠處看起來像堤壩,同樣栽著小樹和禾本科草。我懷疑附近有所中學,學生三五成群。

從長廊轉過去,這一大片長著開紫色花千屈菜、菖蒲、澤瀉、梭魚草和水蔥,也許是天空起了些變化,或者水深,水面上雲塊的倒影同樣呈現出千姿百態,白色的像是玉脂,灰、黑的象巖石,藍色的更悠遠,層次分明。

水底那些圓圓的氣泡看起來和動物眼珠子差不多。

天空高遠,我就覺得空曠,神奇縹緲。又走到了大海子邊上,那邊有個半島,大樹傲岸挺拔。天上雲片五彩繽紛,放眼望去,水域浩渺。頭頂大殺風景地有七根電線把天空劃分數瓣,卻有一群八哥站在電線上。

我找人問有沒有船到對岸去。船不去對岸,人家告訴我,就算包船去了也上不了岸,全部是長草。

這地方都是遊船,不走遠。我只好又回到大街上。

天黑盡時,我找了家店吃晚飯,點個磨芋燒鴨、醋泡腰花和碗豆芽圓子湯。喝了一瓶啤酒。從天橋經過回旅社時橋上有個二十多歲獨腿男孩坐著在彈吉他賣唱,街燈射他臉上雖消瘦倒也長得眉清目秀。他剛唱完了飛兒樂團的《我們的愛》。我站旁邊聽他接著唱《愛我就別傷害我》:“走在冷冷的大街,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好想和你見面,可你何時出現。我在愛的邊緣,想起和你分手的那天,淚水一點一點一遍一遍,我們的愛情就像風箏斷了線。感情的世界我無法改變,淚水留在天亮以前,如果你愛我就別傷害我,這不是我犯下的錯……”聽他唱完了,我彎腰把十塊錢擱在他面前的硬紙殼鞋盒子裏,他對我說謝謝。我轉身走過天橋。

賣蘋果老頭還沒收攤。走進巷子我想鬥雞眼長虎牙小男孩還在不在,很想再見到他。

換成了穿桔紅色外套大人,女的勾腰炒菜。男的是個絡腮胡子。

“回來啦。”他們對我友好地打招呼,仿佛早就認得的老熟人。

順便帶一瓶開水上樓。男的站門口手扶住門框對我說如果冷可以插電熱毯。

我本想問句你家小男孩呢,但伸舌尖舔了舔嘴唇,沒有問。鬥雞眼太有親和力了。

當天晚上我做了個夢,夢到把煤氣開關打開,我中毒了。但我又是清醒的,靈魂出竅,是從腦袋瓜某個地方像是鳥兒長出翅膀,飛出去,站在窗外一根電線上,把房間裏的情形看得明明白白。推門走進來了個人,面孔沒朝我。我覺得是父親,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偷偷溜進家來把煤氣開關打開。我誤會他了,可能是關上煤氣,他走過來推開窗。嚇得我半死,差點從電線上栽下去。

他看不見我的,而我看清楚我爸閉著眼睛。他走到木頭床邊,我平躺在上面。感覺到他伸出雙臂來抱我,力氣大得讓人驚訝,父親真把我抱起來朝門口走去。

那扇門會自動打開。

這是那片無邊無際長滿草的灘塗地,有條泥巴公路壓出許多刺眼的車轍印痕。遠處的那棵闊葉樹,孤零零,在和狂風對抗。樹下有輛停著的牛車。我瞇起小眼睛看得見電閃雷鳴,閃電劃開湖面。當牛車沿水邊嘎吱嘎吱走的時候,我閉上眼瞼又慢慢地睡著了。

我怎麼覺得自己是鬥雞眼。還有一顆虎牙。

在夢中伸手摸摸那顆虎牙,對呀,我出竅的靈魂大約附在了小男孩身上。牛車顛簸著穿過岸邊一片水曲柳樹林,朝前繼續走啊走,鼻孔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還有個人坐在牛車上。她包著花格子頭巾,只露出烏黑眼珠子。是女遊擊隊員。音樂老師,後來的施夫人。名字叫汪雪華。

水面好多死魚。殺死的。把湖水都染紅了。

草窩裏還撲臥著人的屍體,斷胳膊斷腿,掛在樹椏上垂下來幾具風幹的屍體沒有腦袋。有只巨大烏鴉站枝頭上。我感覺牛車是走在水裏,歪歪扭扭,地面很軟。車輪子不會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