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死人給自己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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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有關資料顯示,從2016年起,檢察機關起訴的毒品犯罪案件數量有所下降,國家禁毒工作取得了積極成效,但與此同時,毒品犯罪案件總數、涉案人數仍十分巨大。特別是近年來,以冰毒、麻古、氯胺酮為主的新型合成毒品犯罪案件增長迅速,犯罪低齡化趨勢明顯,全國毒情形勢依然嚴峻。一些不法分子通過改變形態包裝,生產銷售“哢哇潮飲”、“彩虹煙”、“咖啡包”、“小樹枝”等新類型毒品,花樣不斷翻新,具有極強的偽裝性、迷惑性和時尚性,對青少年的危害十分巨大。

與毒品犯罪的殊死搏鬥,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依然會成為全人類必須面對的“持久戰”,毒品對人類健康的荼毒,對美好生命的扼殺,對幸福家庭的毀滅,使古往今來,每個有著最起碼道德良知的人都痛恨不已。筆者曾經寫過一篇敘詭筆記,據《三異筆談》記載:有個名叫張元龍的人為采辦船料事出海南洋,到達蘇祿國(今菲律賓一帶),親眼看到:制造鴉片煙所用的土坑必須是埋葬著層層屍骨的墓坑,這樣吸煙片煙時簡直就是吸“數百年前陳人之膏血”,“故一見誓死不再食也”!

而在本期敘詭筆記中,我將帶讀者從另一個視角看看鴉片煙的危害:那些因吸毒而死的人後來怎麼樣了……

一、煙鬼為障:點不著煙槍的原因

《醉茶誌怪》

李慶辰著《醉茶誌怪》記載:清代,有個名叫徐若玉的人進京辦事,夜宿逐鹿客舍,癮頭上來,就臥於榻上點了煙槍吸鴉片。“忽燈光青黯,煙筒塞窒”,用鐵簽子通了幾回,再試如故,徐若玉對著半空說:“是不是有幽魂也是同好?不妨,展煙對憩,吞吐煙霞如何?”

話音未落,但見對面枕上突然臥有一人,“年二十許,面目黧黑,衣裳襤褸”,不停地朝徐若玉作揖:“我叫馬君妍,本地人,因為嗜吸鴉片煙,父親痛加督責,而我始終戒不掉,導致他抑郁而終。家裏的親戚湊了筆錢讓我進京應童子科,誰知到了考期,我貪煙未起,等過足了癮,則紅日半窗,試院門扃。沒辦法,我從此淹留於煙肄,很快花光了錢,只好寄身寺廟,為了抽鴉片,偷了和尚的錢,差點被他打死。離開寺廟後一路討飯,途中煙癮發作也無計可施,最終竟在荒郊野外被野狗給吃了……”

徐若玉方知此人確系鬼魂,有些心生憐憫,問他後來怎樣,馬君妍說自己死後,在陰曹地府見到父親,父親痛心之余告訴他,冥間也在舉行科舉考試,從鬼中拔取遺才,以補司吏之缺,遣他應考。他在趕赴考場途中,路經此地,聞到煙氣飛空,不覺喉中奇癢難耐,故來打擾。徐若玉便贈他煙膏,馬君妍吸了半宿,幾次三番討要,直到窗外雞鳴陣陣,徐若玉催他抓緊趕考,馬君妍卻說:“我每吸一口煙,便覺兩腋風生,飄飄然如上九霄而登大寶,別說什麼司吏了,就是給我個玉皇或冥王,我也不去!”徐若玉又好氣又好笑,正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忽簾鉤作響,一牛頭厲鬼持鋼叉入”,大喊道:“冥王有旨,凡是因為吸煙、賭博和嫖娼這三個原因,報名考試不到的,一律砍腳下獄!”馬君妍嚇得奪路便跑。徐若玉問牛鬼去哪裏找他,牛鬼笑道:“此人癮大,你的鄰屋有人正在吸鴉片煙,想必他是去那裏了。”說完持叉而去。

煙槍出了“故障”,在舊時常常被認為是“鬼吸煙”的明證。《洞靈小誌》寫陳踽公和何錫九兩個朋友在會館裏吸鴉片煙,煙槍怎麼都點不燃,何錫九說這是有鬼,鬼生時嗜煙,死後還要霸占著煙具。然後他將煙膏揉成小丸子,向半空拋擲了兩枚,“不燃如故,再擲之,煙乃明”。陳踽公不信何錫九所言,何錫九讓他去找自己拋擲的那些煙丸,“不復得,謂鬼享之矣”。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有個名叫路蘊明的,“夙有煙癖”,身體虛弱住進了東亞醫院,半夜突然見到病床邊站著一個人,穿著灰色的袍子,拖著長長的辮子,面如死灰地不停問:“吸煙乎?”路蘊明嚇得半死,他的外甥陪床,“取煙丸十數擲之,乃隱”。

二、吸一筒煙:“必下床打三筋鬥”

長期吸食鴉片,會對健康造成不可逆的損害,尤其是導致免疫力降低,使身體變得衰弱且極易患染各種疾病,過量吸食鴉片引起的急性中毒,可因呼吸抑制而死亡。清末因為吸食鴉片而死亡者不計其數,而他們生前對鴉片煙的強烈依賴性,使得很多筆記小說將他們死後的情狀描寫成“至死不休”!

《洞靈小誌》

《洞靈小誌》中有這樣兩則故事:一則是寫開封有個名叫張庭梧的,其子是個阿芙蓉膏(鴉片煙)重度上癮者,年紀輕輕就過世了,張庭梧十分傷心,將兒子停棺於五龍宮。從此之後,附近的煙館常常見到一個穿著淺藍色袷衣,身體瘦弱,貌似久病的人來吸煙,吸完煙把錢放在幾案上就走。結果煙館每天算賬都發現對不上賬,查來查去,懷疑是這個病鬼有問題,等他下次再來吸完煙後,尾隨之,看他慢慢地走到五龍宮,“門未啟,其人不見”,仔細一問才知道張庭梧的兒子停棺於此。此事一時間在整個開封鬧得沸沸揚揚,張庭梧聽說了,趕緊去五龍宮內的殯室查看,只見兒子的棺材“棺蓋已離,其屍僅著淺藍色袷衣側臥於棺,與(煙)館人所見者無殊”。

另外一則寫京城事,“每隆冬,遊丐惰民困於饑寒,且因癮致斃者,不可僂計”,而這些人“死了也要吸”。有個姓杜的婦女去勸業場遊玩,出來後渾身發冷,直打寒戰,到家後突然作男子聲喊:“我的煙癮上來了,快拿煙具來!”家人都很吃驚,因為杜女士從來不抽煙,但見她吵鬧不休,只好拿來煙具,“她”不僅連吸不計數,而且“咽而不噴,乃若夙習”,一看就是把“老煙槍”。家人確信她是鬼上身了,待吸完,問何時離去,那鬼一番討要,家人只好焚燒了紙衣紙錢,它才離了杜女士的軀體而去。時人感慨:“此輩一世墮落,歿猶沈淪,鴆毒害人至此,而不悟耶?!”

《健廬隨筆》

其實就算還沒死,這些吸毒者也行為如鬼魅一般可怖。民國年間著名法學家杜寶祺在《健廬隨筆》中寫一奇聞,有個癮君子,“一榻橫陳之際,迄不令人見”。吸個大煙為什麼還要關窗閉門,鬼鬼祟祟?他的朋友就起了一窺究竟之心。有一天在他吸鴉片煙的時候,偷偷把窗戶紙捅了個洞往屋子裏偷窺,發現他“每吸一筒煙,必下床打三筋鬥”。朋友覺得古怪極了,叩門而問其故,那人很不好意思說:“家父本是做官的,我兒時隨父在任所,看門的嗜好吸鴉片煙,我見而欲試,他讓我每次吸完必須給他翻三個筋鬥,我同意了,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每次吸完一筒煙,如果不翻三個筋鬥就覺得癮沒過夠似的……”

杜寶祺感慨道:“吸煙成鬼,斯則鬼而怪矣!”

三、鴉片煙劫:不吸者不在此劫中

吸鴉片成鬼者,不知幾多人矣,但在古代筆記中,即便是鬼神對鴉片煙也是深惡痛絕,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晚清大學者俞樾在《右臺仙館筆記》中,就曾經借用一篇寫“地獄”的文章,將對鴉片煙的滿腔憤恨表達得淋漓盡致。

《右臺仙館筆記》

有個名叫賈慎庵的老儒生,有一夜夢見自己到了一處官署樣子的地方,“重門盡掩,闃其無人”。他正在徘徊間,突然有數人推搡著一位婦人走了過來,到了門口,將婦人的衣服扒光,那婦人很年輕,長得頗有幾分姿色,赤身裸體地往那裏一站,滿臉羞愧。賈慎庵一向方正,上前就叱罵那些人道:“你們怎麼敢如此無禮?!”那些人微笑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話音未落,大門忽啟,有數人扛一巨桶走了出來,一個小吏手執文書跟在他們身後。那些人便將婦人押入門內,賈慎庵也跟了進去。

“歷數門,至一廣庭,見男女數百,或坐,或立,或臥,而皆裸無寸縷。”賈慎庵正欲掩面,見堂上坐著一個官員,面前陳設著一張大榨床,旁邊羅列著兩排健夫,每人手持一大鐵叉,“任意將男婦叉置槽內,用大石壓榨之,膏血淋漓,下承以盆,盆滿即挹註巨桶中,如是十余次,巨桶乃滿,數人扛之出”。目睹這慘酷至極的場景,耳聽得此起彼伏的慘叫,賈慎庵不免肝膽欲裂。他揪住那個手執文書的小吏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桶裏為什麼貯存那麼多的膏血?”那小吏回答說:這是在制造鴉片煙膏。眼下承平日久,人們驕奢淫逸,花天酒地,上天覺得需要來一場劫難予以警告,便創立了一種“鴉片煙劫”,專門於無間地獄中,選擇不忠、不孝、無禮義廉恥之徒的罪魂,榨取膏血,貯存在巨桶之中,然後送給山神,“使將此膏血灌入罌粟花根內,自根而上達花苞,則其汁自然濃郁,一經熬煉,光色黝然”,提煉出的鴉片煙膏也就更加誘人,但“食此煙者在劫中,不食此煙者不在劫中,聽其人之自取,不得歸咎於造物之不仁”。

這則筆記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鴉片煙真乃“死人膏血”煉成,雖然聽來荒誕不經,卻也表達了古人於此物“奪人膏血”的特性,有著清醒的認識。《醉茶誌怪》的作者李慶辰曾經做過一首“吸鴉片煙版”的《陋室銘》:“燈不在高,有油則明;鬥不在大,過癮則靈。斯是煙室,惟煙氣馨。煙痕粘手黑,灰色透皮青;談笑有蕩子,往來無壯丁。可以供夜話、閉月經。笑搓灰之入妙,怪吹笛而無聲。長安淩煙閣,余杭招隱亭。燕人雲:欲罷不能。”嬉笑怒罵之外,流露出悲傷與無奈。而今的毒品,其危害之大,又不知超過鴉片幾何,更加的令人“欲罷不能”,也透支了更多生命的膏血……每一個中國人都應該牢記百余年前中華民族飽受毒品荼毒的恥辱史,堅決支持掃毒、禁毒工作——讀過前面那些字字血淚的古代筆記就會懂得:這實在是滅鬼蜮而換人間的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