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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城》這首曲子已經被我彈的爛透於心的程度還是不能阻止我焦慮泛濫,我每天對著鋼琴使勁使勁擼,花大把的時間讓自己記住旋律,等到脖子實在是支撐不起自己的腦袋的時候我就會躺在冰冷的床上開始睡大覺。
我輾轉反側,腦子時刻在不停的運轉,我將自己隱形眼鏡摘下來,周圍模糊一片,就連最近的那本畫譜上的粗壯筆跡我都看不清楚。
一個小時之後,我望著天花板痛苦不堪,抱著頭逼迫自己從床上跳下來。
穿上皮鞋,弓下腰往高邦皮鞋上抹了許多許多的油,開始用刷子用力塗抹,一會功夫,上面沾滿土塵的皮鞋開始油光發亮。
打開衣櫃,裏面有很多花哨款式不一的大衣,米黃色的長寬韓版羽絨服被我挑中,順勢在另外一邊拿起棕色的棉帽。
打開門一陣冷風迎面撲來鉆進我的脖子,我又折回去挑選了一件灰白的圍巾隨意掛在自己脖子上。
我腦袋放空沿著馬路邊一直走著,鼻子實在凍得夠嗆,冷的我眼淚花在眼眶裏打轉,我將冰冷的手放進同樣冰冷的衣服兜裏,一會兒開始變的溫熱。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就這麼漫無目的。
我不願意將自己剛捂熱的手拿出來,可是我想知道現在是幾點。
我開始做心理鬥爭,躊躇不定,到底是選一個地方敲定一個時間,還是繼續向前,就在我放空的心思開始有一些回旋的時候我又在自己面前一百米處看見了車站。
一個可以承載我去另外一個地方的地方。
走吧,在這裏遲早要憋出病來。
路上淒淒慘慘,不只是天氣太冷還是這鎮子上原本就沒有多少人,我打了一個哆嗦,伸手去掏背包裏的皮包才發現出來的太急,連手機都沒有帶。
我又折回去,走到自己的屋子裏時開始秒慫。
我心根裏顫顫巍巍,我抖的厲害,我害怕......
我穿著自己的襖子往床上一攤,不久後就睡著了。
原來睡不著都是因為缺乏鍛煉。
晚上八點,我從睡夢中醒來擦了自己口邊的哈喇子,我夢見到處都是水,從山頂上,從馬路邊上,從我的身體上,清澈的水嘩啦嘩啦流著,我泡在水裏放肆的大笑。
周公解夢!
我迅速翻動著發著刺眼光的手機屏幕,它上面說。
這是要來錢的預兆!
我將手機往一旁一扔,要轉運了,祈禱神明早一點到來,我雙手合十,心裏默念,祝我早一點發財。
寒冷將我狂熱的心立馬澆滅,我蜷縮在被子裏再次拿起手機刷微信公眾號。
許久,攜程的推薦面向我輸送過來。
“想去遙遠的極光世界看雪嗎?想去偶遇一場完美的愛情嗎?還在等什麼,加入我們吧!”
簡單的三句話將我看的熱血沸騰,我五年都沒有好好過一個像樣的聖誕節,元旦節,新年了,讓我偶遇一個完美男神過一個聖誕節吧,我還是一個花季少女啊!
我的心再次開始狂熱起來。
......
第二天,我沿著京南線一路南下,在南京下了火車。
在這裏踏了三天的馬路之後又折回了西安。
我必須先擁有一份工作,否則我這就算是畏罪潛逃,我心裏不安,我不敢放肆。
到達南京的時候我是悄悄去的,這裏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我敞開肚皮在馬路邊上大口往嘴裏塞肉,看馬路邊上來來往往的南京人。
舊巷子裏正好容納下我的身子和背包,我坐在敞天的破舊木椅上,窺探著我面前的年輕人和老年人。
真冷漠,嗤之以鼻的眼神,滿不在乎的步伐,不算是忙碌的背影,和誰說說話?
我從背包裏掏出先前珍藏的白酒,混雜著可樂一點一點往嘴裏送。
有酒有肉的日子真是讓我暢快的快要飄起來了,我心情倍兒好。
來之前穿的是黑色男款羽絨服和加厚褲子,包括頭頂也是棕色的男士帽子,將自己的頭發塞進去,這樣的身高一看就是一個壯實的小子!
買的肉吃完了,酒也喝完了。
我開始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看建築,看馬路,看地攤,看貨物架,看門牌標語,看帥哥。
走的太累了,天也太黑了的時候鉆進附近酒店裏打開電視葛優躺。
太自在了,像一場夢。
第二天,我又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在大街上橫掃帥哥。
但看著看著,開始出現審美疲勞,心想,也許不會有什麼偶遇邂逅之類的事件會發生在我身上了,我就像一個遊客,從一個個緣分中間走過,攜程騙人的,它只把我送到目的地,沒有送給我一個男神。
我憤憤的坐在南京大屠殺的紀念館整整坐了一天。
有一種陰寒,直逼自己的全身,我仍麻木不仁。
這裏的幽魂久久沒有散去,我甚至是能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殘忍和痛苦,死去的亡魂在我的四周縈繞,我就像一根柱子看著面前的墻壁靈魂跟著他們上遊下竄。
我問他們:
丫距離死亡有多遠?
......
我把該問的問題全都問了一遍,他們卻繼續遊在我的身子上方閉口不作答。
我無言了,繼續陪他們坐著。
館裏的人進進出出,我成功吸引了保安的註意。
很久之後,手機震動接收到一條消息。
“距離開車還有半個小時......”
攜程又給我發消息了,真好,還有人問我粥可暖。
我向他們揮揮手,告訴他們我還會來看他們,就是在不久的將來,我知道他們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又或許在另外一個地方我們還會相遇。
回到西安之後,我第一個地方去了不夜城去看那個在網絡上爆紅的穿著古裝的小姐姐,看她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樣長的那樣清秀。
但是在去的路上我坐公交車將路線走反了大概二十一站。
我蒙頭懵腦的將導航打開重新走,結果手機沒電了。
這手機跟了我四年,我並不想一巴掌拍死它,我太難了,這是我第一次來西安,身邊同樣沒有孫雪或者是胖子,男神就不想了,我不適合一個人出門。
我走在馬路上,肚子開始不聽使喚,我在看一眼錢包,真好,夠坐公交原路返回去。
等再到出發點時,我已經無心再去和不夜城的小姐姐相會。
買了一桶泡面,在酒店裏洗完澡之後坐在電腦跟前開始搜羅工作。
簡歷寫點什麼?
做本職找不到好的,不做本職能力不夠,我大概只適合當個無業遊民了。
心情開始煩躁,打開錢包清點我可以揮霍的錢能在這裏撐幾天,真希望現在突然出現一個霸道總栽將我無人問津的小說統統買了給我一點可以生活的稿費。
讓我在這裏租個足夠溫暖的小窩。
將錢包妥善管理好之後,我打開泡面桶用燒開的水開始浸泡,不出五分鐘的時間就能吃了。
真沒想到連泡面都這麼好吃。
夜裏十一點,我攤在床上嗚呼大睡,臨睡之前祈禱明日找到工作。
第二日,陽光傾瀉下來,我的生物鐘準點將自己催醒。
毫無動力,我攤在床上看著被窗簾遮擋的外面。
再新奇的事物都不足以激起我的興趣了,我對這個世界的一切變的如此麻木不仁。
迷糊中,我一直睡到了十二點。
真好,任由自己淪陷下去也沒有人管。
我從床上翻轉下來打開窗簾,陌生的一切籠罩著我。
面對著大唐之城,我在想我會不會是這裏的過客?我會不會在新工作還沒有開始之前就被人踢出去?我會不會遇上更多人面獸心的人?
我怕這是在我身上的詛咒,這個詛咒會影響我的一輩子。
我怕再遇見一群同樣的人,一群沒有夢想的成年人......
時間過得太慢了,又偏偏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執念,這一年的最後二十天似乎是拉長了時間的占線,變得越來越冗長,越是到離別的時候,越優柔寡斷。
我將這種害怕包裹在自己的潛意識裏出了門。
真希望這二十天都找不到任何工作。
我不能再將自己稱之為新時代女性,因為我想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婚姻交給被別人養,我是千千萬萬個足夠庸俗的女孩,擁有更加庸俗的想法。
去了一趟大雁塔,在冰冷的建築下拍了兩張照,翻了幾遍智聯招聘信息,心裏還存在著念想。
看見了一個身材足夠高背著黑色包拿著單反的男生,這是出來這麼久第一個入對眼的男人,長得不是帥,但是給我的感覺很幹凈。
我莫名其妙激動起來。
我裝摸做樣的跟在他身後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直到他牽起了一個女孩兒的手......
我又莫名其妙的感到悲傷。
看了一眼沒有一片白雲的天空,我踩著沈重的步伐往酒店趕。
走到酒店附近的巷子裏時,西安交大的學生剛下完課往校門外湧,一個個都清秀的和我不分上下,我擠在他們中間走進校園的食堂混飯。
還好,這裏並不都是成雙入對的現象。
掐指一算,明年一過也到我考學校的時候了,到時候在進一次校園,在邂逅一次學長,再來一次青春。
聽起來未來還是一片光芒,突然莫名其妙又開心起來。
這頓飯我吃的格外香,因為中途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端著盤子站在我面前問:
“同學,這兒有人嗎?”
我看了一眼旁邊搖搖頭。
“那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奶聲奶氣一米八過一點的皮膚白嫩小男生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