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和死人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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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聞記者 陳悅 資深記者 朱奕奕 高級記者 陳伊萍

朋友圈截圖

如果一個年輕人在朋友圈提問“深受脫發困擾怎麼自救?”大概率能在短時間內收獲一籮筐建議:戴帽子、剪短發、多吃黑芝麻丸、貼假發片、用生姜洗發水、不要熬夜……然而,脫發問題依舊存在。

國家衛健委2019年發布的數據顯示,中國有超過2.5億人飽受脫發困擾,大批中青年包括“90後”也已加入脫發大軍。有人天生易脫發,有人發際線隨著年齡攀升,經歷過焦慮、抗爭、治療、遮掩後,一部分人繼續抗爭,一部分人決定與“脫發”和解。

今天(5月28日)是“全國愛發日”,讓我們聽聽他們的“護發”故事。

人生,“禿如其來”

每天早上用電動剃須刀過一遍頭皮,為自己“拋光”,是“95後”朱先森上班前的日常準備。

朱先森在一家地產公司做財務,斑禿,已經伴隨他20多年。最初的端倪出現在小學裏,母親突然發現他頭上掉了塊牙膏大小的頭發,並未放在心上,很快也就長回了原樣。

這樣的小問題此後也偶爾出現又復原,一直未曾引起他的關註,直到朱先森大三那年迎來了“大爆發”。一開始頭上出現了像一元硬幣大小的斑禿,伴隨著發現斑禿後擔憂擴大的焦慮,即將畢業選擇的壓力,這樣的“硬幣”不斷蔓延,最終一發不可收拾。

30歲的某一天,王大象早起刷牙,打量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完了,發際線越來越往後了。脫發,這一天這麼早就來臨了嗎?”

因為爺爺、爸爸都在中年時就“脫發成禿”,他早就預感到自己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但當這一天真的臨近,他難免有些手足無措。

王大象是影視明星鄭伊健的粉絲,為此,他特意留了一頭鄭伊健式的瀟灑長發。“長發及肩,特別飄逸。”追求潮流的他透露,這一頭長發曾為他贏得不少女生的關註。

“因為頭發長,脫發以後就特別明顯能感受到頭發的稀疏,也不好打理。”他說,和朋友聚會時,他的頭發都會被“重點”聚焦。

37歲的劉禹是一名通信工程師,脫發是他和同事老生常談的話題。

隨著年齡增長,他的發際線一點點上移,腦門越發光亮。“二十四五歲的時候有些跡象,但不是很嚴重;30歲以後比較明顯,一眼就能看出來。”

回想起來,讀研期間,學業負擔重,他的作息極不規律,12點前沒睡過覺。工作以後,整日面對電腦,愛抽煙,“日漸頭禿”成為他和部分同事的共同點,“尤其35歲以後發際線上移的還是蠻明顯的。”

劉禹感慨自己的後知後覺:“早期沒有太在意,等到周圍人都來提醒你,可能脫發已經形成趨勢,很難恢復的。”

劉禹說,頭發少了以後,熟悉的親戚朋友一見面總愛拿頭發說事兒,“誒,你現在頭發怎麼這麼少”。他原本覺得自己是脂溢性脫發很常見,只要無關疾病也便無所謂,可問題在親朋玩笑似的說出口之後就變成了困擾。

掙紮,頭皮保衛戰

為了生發,劉禹經常和同事交流經驗,專程去醫院找過專家,塗抹藥物,效果不大,頭皮反而起了紅疹子;使用生姜洗發水,但感覺“純粹是心理作用”;仔細研究過植發,“毛囊種植術,俗稱植發,人的後腦部的毛囊比較多且穩固,植發就是把這部分頭發單元移植到脫發處……”談起頭發的問題,劉禹像個專家,“如果只補一小塊,或許效果明顯,但脫發很嚴重的並不適用。”

改變“命運”的想法總是強烈的,王大象在頭發的預算上也從不吝嗇。他曾慕名前往一家生發專營店,斥資5000元購買了10次一個療程的生發項目。“測頭皮、按摩、塗藥……各種步驟用下來,頭皮發熱是感受到了,頭發生長是沒看見的。”

後來,他海淘了具有生姜成分的進口香皂來洗頭,買了一袋又一袋的黑芝麻進行食補,都無法達到預期效果。“生姜可以讓已有的頭發長得快、黑芝麻可以讓頭發變烏黑。至於生發,大家都散了吧。”

他也想過植發,可是當身邊的“勇士”用“疼痛難忍”來形容植發體驗時,他頓時打了退堂鼓。

相比30歲左右才面臨的“頭發焦慮”,從小斑禿的朱先森格外艱難。塗抹外用藥物、生姜汁擦頭皮刺激、針灸……大三那年朱先森嘗試了很多辦法,“辣死人了,用鮮榨的生姜汁抹頭皮,送命。”各種各樣的辦法都沒帶來顯著的療效,也正是這一年,他開始選擇戴帽子遮蓋,不論是室內還是室外,只有朝夕相處的室友可以見到他放松的時刻。

說起和斑禿激烈“鬥爭”的大學時光,他覺得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道這段時間的煎熬,就連出去找實習,都要給自己做一個心理建設,然而他的同齡人中也鮮少有人能感同身受。去籃球場打幾場酣暢淋漓的籃球,和發小吃飯閑聊是他為數不多的排解焦慮的方式。

大學畢業後,他成功進入理想的學校讀研,可能是壓力驟減,頭發們又迎來了生長期,復原似乎指日可待。但好景不長,研二面對秋招,朱先森穿上西裝拿著簡歷,開始了一天三面的找工作之旅。“掉發是個滯後的過程,找到工作的半年後,當初的壓力才開始在頭皮上顯現。”

和解,不因脫發不快樂

在“生發”道路上摸爬滾打了一圈後,王大象漸漸心態平和了起來。“最壞的打算就是全禿,到時候就戴頂假發唄。既然我脫發還不嚴重,就好好護理還在的頭發。”於是,他潛心研究,總結出兩個護發小妙招,一個是勤洗頭。“盡量保證頭發幹凈清爽,毛孔不被油脂堵住,頭發就有生長的空間。”另一個是戴帽子。“冬天戴帽子,減少毛孔收縮刺激;夏天戴帽子,防止陽光暴曬後出油。”

如今36歲的王大象說,這些方法自己已親身實踐了四五年,即使每天塗許多發膠、發蠟來“凹造型”,脫發並沒有預想得那麼嚴重。 “可能新長出來的不多,但是脫發癥狀不明顯了,依然保持著幾年前的發量。”

在他看來,護發就像女孩子護膚一樣。“什麼時候開始保養、容顏就停駐在那一刻。至於頭發,早些時日保養,就能帥得更長久一些。”

朱先森則做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決定。2020年底,他決定剃一個光頭。這個選擇最初遭到了家人的反對,“媽媽可能還抱有希望,覺得還可以留一留。”但朱先森和母親進行了一場深入的溝通,他說,“脫發不能再成為阻礙我快樂生活的理由。”

剃了光頭,摘了帽子,朱先森經歷了自己的適應期,“我們公司加上我一個三個光頭,另外兩個都是高管。”他這樣調侃到,但在他看來,摘下帽子也是給自己松綁。放下包袱的朱先森說如今,自己在工作中辨識度極高,看起來有超越年齡的成熟可靠,還節省購買洗發水的支出,唯一的麻煩是使用支付寶刷臉功能,剃頭之後需要重新認證。

劉禹早已戒了煙,盡可能規律作息,脫發進程有所放緩,但“禿變”是不可避免的。他翻過前沿的學術論文,想看看脫發問題有沒有新突破,結果都是無用功。認清這一“世界難題”至今無解後,他不再糾結,和同事自嘲,“女生洗頭發多麻煩,我洗臉就把頭發也洗了。”只是,他補充道,“冬天的時候必須戴帽子,真的會冷,這不是心理作用,而是外部條件決定的。”

(本文中人名均為化名)

責任編輯:高文

校對:丁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