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郵票的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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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奧爾加·托卡爾丘克,被稱為波蘭文學女王,她的代表作《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運用魔幻現實主義的手法,描寫了“谷地”邊境小城發生的故事。全書由100多個短篇構成,每篇故事看似獨立成章,實則相互之間遍布伏筆,作者用一條暗線將所有故事連綴在一起,如同穿起一顆顆珍珠,最終形成一條完整、精美的珍珠項鏈。

這條暗線,就是夢。在《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的100多個故事裏,有5篇故事的名字都是“夢”,每篇關於夢的章節,內容十分簡短,為讀者留下深長的余味。夢究竟是什麼?在夢中的世界,沒有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沒有“從前”,也沒有“以後”,作者可以任意轉換視角。夢中的世界,不生不滅,不增不減,無所謂得,亦無所謂失去。不同的人,夢中的世界有著相似的場景,從夢的層面上講,很難區分你的、我的、別人的,夢將人類連接成共同體。夢如人生,人生如夢,醒來,或許,僅僅是在夢見醒來。

不生不滅的世界

作者在開篇第一個故事,就描寫了自己的夢境。

第一夜我做了個靜止的夢。我夢見,我是純粹的看,純粹的視覺,既沒有軀體也沒有名字。我高高固定在谷地上方,戳在某個不明確的點上,從那裏我看到了一切或者幾乎是一切。

我在做夢,我覺得時間走得沒有盡頭。沒有“以前”,也沒有“以後”,我也不期待任何新鮮事物,因為我既不能得到它,也不能失去它。

作者描述的這場靜止的夢,類似佛教《心經》中描述的覺悟境界:“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覺悟者在禪定中看到,構成宇宙萬物的5種因素(色、受、想、行、識),原本具有可變的空態性質,一切痛苦災難,都能被這空態性質而化解。

簡單來講,“色”就是物質,客觀世界,包括我們的身體;“受”是指感受;“想”是指對客觀世界的主觀認識,譬如給事物命名等;“行”是指思維;“識”是指知覺外面境界的心。在作者的夢中,她感到沒有軀體,沒有名字,對所見場景也生不起感受,能夠看到河流山川的表象,也可以透過表象看到更細節的景象,如“能看到樹皮下面活動的水和樹液的涓涓細流”。在夢中,作者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可以任意改變視點,什麼事物都在那裏,又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夢中的世界,不生不滅,不增不減,“我既不會認識任何新的事物,也不會忘記我見到過的一切。”

不同的人,夢之間的共振

作者在開篇定下了夢的基調,她在夢與現實的交錯中尋找答案。作者開始在網絡上搜集夢,觀察別人的夢,也記錄自己的夢。

每天早上,作者在網頁上翻看夢境。如果認真瀏覽幾十個以上的夢境,就會發現,這些夢境之間,有著相似性。比如“旅行的夜晚,那時做夢者往往要跟火車站、飛機場、火車、高速公路、路旁的蝴蝶打交道,他們或丟失箱子,或等票,擔心著急,生怕來不及換乘。”夢是身心活動的反映,是思想和情緒、願望等引起的,如果白天做了某事,或者擔心某事,夜裏就會夢見這件事,也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那麼,不同的人之間,為何會有相似的夢境?

同樣的月份、同樣的季節、同一個家庭、社會甚至民族,都可以產生某種共振,讓夢的內容有相似性。德國心理學家埃克哈特·托利在他的《當下的力量》中寫道:地球是一個充滿智慧的生物體。也可以說, 我們整個民族、各類群體都是具有智慧的生物體,看似一個個獨立個體之間,擁有緊密聯系的共同體。共同體之間的信息傳遞不受距離限制,不同的人之間有相似的夢境不足為奇。

另一方面,心理學家榮格提出了“集體潛意識”的概念,指人類祖先進化過程中,集體經驗心靈底層的精神沈積物,處於人類精神的最底層,為人類所普遍擁有。夢境是連接現實與潛意識的橋梁,由於集體潛意識的存在,不同的人之間也會夢境相似。

揭示現實的夢境

很多人都相信,一些特別的夢,具有預示、警戒的作用。關於夢的解釋,心理學和許多迷信、謬誤混雜在一起,時至今日尚未澄清。相信夢有意義的人,同時也相信,夢不僅僅是它的表面意義。

《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第71章,作者記錄的夢境中,收到一封信。這封信本身又是一個信封,“將一張紙折成四折帶個貼邊,用漿糊粘上,寫上地址,貼上郵票”。夢者拿一個裁紙刀裁開了信封,只記得信中內容有四個字:“你醒醒吧”,充滿意圖和預告的意味。

夢中的信同時又是信封,這是潛意識傳遞的信息,充滿哲學韻味,類似主客同體的我,“我觀察我自己”,觀察的我是主體,被觀察的我是客體;在《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中,還有與此相似的關系,例如在第7章的夢中有這樣的描述:

我永遠不能肯定,在瑪爾塔所講的和我所聽到的事物之間是否存在著界線。因為我不能將她和我區分開,將我倆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事物區分開,將新魯達廣播電臺早上說的和刊載有電視節目的報紙周末版上寫的東西區分開,不能將一天裏的鐘點,甚至不能將谷地裏太陽照耀到的和照耀不到的村莊區分開。

信同時又是信封的夢的意象,在類比現實與夢境之間沒有明顯界限。如同莊周夢蝶,不知道是莊子在夢中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成了莊子。作者為了突出這層含義,拆開信封的裁紙刀,和信中的“你醒醒吧”帶有警醒的句子,都進一步指出夢與現實的交錯感。用鋒利如刀的智慧,點醒夢中的人。然而,誰能知道,你的醒來,會不會是在夢中夢見的醒來呢?

總結

讀完《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產生一種類似《盜夢空間》的錯覺。在作者細膩筆法下,把一樁樁一件件或荒謬或神奇的事件,刻畫得生動形象,一幕幕影像如同發生在眼前,令讀者分不清是現實還是書中的世界。作者以夢為開篇,“第一夜我做了個靜止的夢”,不禁讓我聯想到佛洛依德的觀點,第一個夢在治療中是無價的。作者的開篇設計,也暗示著第一個夢的深遠意義,認清夢的價值,真相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