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做燒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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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 遇

文/孟昭峰

說起來已經過去幾十年了,那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一個深秋發生的事情。

出於工作上的緣故,我要到外地出差一陣子,先去臨沂,再奔菏澤。臨沂的業務不過三天即辦妥,接著開始下一個行程。

長途汽車終於走完崎嶇險峻的山路,駛向平原中的公路。這公路不是很寬,剛夠會車的空間,坑坑窪窪挺多,顛呀顛,顛得我進入了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狀態。

突然,"嘎噠"一聲,汽車連連抖動後一下子熄火停擺,弄得大家前擁後仰,我也從迷糊中猛醒過來。

"怎麼回事?"旅客們耐不住性子,紛紛追問。

司機匆忙下車檢修,好大一會不見動靜。

"車趴窩了,一時半刻恐怕整不好。" 又過一會,司機無可耐何,悻悻地說道。

"那怎麼辦?"旅客人人心急火燎。

"這就聯糸我們單位,讓他們換輛車來接。我看看哪裏能打電話。''司機說著,就急忙往外走。一想,又轉過身提醒:"這是在曲阜地界。對不起,大夥耐心等吧,調換的車還得幾個鐘頭才能到。"說罷,撂下一車旅客,慌忙奔向遠處尋找電話去了。

這裏前不靠村,後不著店,荒土野坡,有些蒼涼,怪愁人的。天漸漸黑了,肚子大半晌沒進食,饑腸轆轆,直個抗議。小風一吹,更覺餓得發慌。看看大夥,多是有點存貨,各自拿出來填補身子。而自己包裏啥吃的也沒準備,得想想法子呀!看附近有住家麼,買點東西吃。我顧不上細細猜思,便撒腿往外竄。

摸著黑,走了十幾分鐘,總算找到一個村莊,村口有個燒餅鋪吸引了我。

一陣敲門,裏面有了回音:"燒餅賣完了,明兒再來吧。"

"俺是趕路的,行行好,賣點吃的吧。"

門開了,一個滿臉皺紋、黝黑瘦溜的老人,熱情地把我迎進屋裏。老人身板壯實,看起來比我父親年少,稱為大叔比較合適。

問明情況後,大叔趕緊拿來兩個燒餅:"餓壞了吧?這餅烤焦了,不好賣,留著自己吃的。你要不嫌乎,將就吃吧。"我接過燒餅,狼吞虎咽起來。

"別急,我再做個湯,喝點熱乎的。"大叔話音剛落,便開始忙乎。

"哇哇,哇哇……"裏屋傳來一孩子的哭聲。

"乖,不哭,不哭。又夢見爹娘了,快了,他們快回來看寶寶了。"柔言細語的聲音同樣清晰。

"可憐的孩子,老伴正哄著吶。"大叔搖著頭,止不住那般疼愛與嘆息。

一會,大嬸抱著孩子過來。孩子四、五歲的樣子,滿眼噙淚,小臉都哭花了,像似受了天大委屈。

我將急促的目光移向大嬸,流露出解惑的期盼。還好,跟隨大嬸的絮叨,總算明白了那些說來話長。

老兩口都年近六十,膝下無兒無女,靠老漢做燒餅的手藝,過得還算滋潤。村裏有個早前從黃河岸邊逃荒而來的孤兒,吃著百家飯長大成人,又好不容易娶來個南方媳婦,還有了小寶寶。這些年政策好,鄉下外出打工的越來越多,掙個活錢,養家糊口寬裕,很是誘人。日子緊巴欠債不少的小兩口,手癢癢的,一心想出去打工,改善家境。可孩子咋辦?這天,小夥去燒餅鋪,說起這事又愁又急,不停地抹淚。老漢見不得這種辛酸勁,趕緊同老伴商量,打算幫著看孩子。

"看孩子,咱的生意呢?"老伴有些不解,真的為難。

"生意沒大小,夠吃就行。咱又無後,做大了給誰去?還不如眼下就幫幫人家!"一番話,有滋味,在理,老伴同意了。

"把孩子交給俺們,安心打工去吧。"老兩口找到小兩口,爽快地說。

打那以後,老兩口照顧這孩子就像親孫子一樣。一晃,都一年多了。

望著老兩口,一個忙鍋裏,一個顧孩子,大叔的駝背,大嬸的慈目,我為這般蕙心紈質怦然動容。

"湯來了,趁熱喝!"大叔小心翼翼地端來一大碗湯,遞過小勺。

碗裏漂著一層油花,亮晶晶、香噴噴的,還藏著兩個荷包蛋。我竟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謝謝"兩個字打牙縫擠得相當吃力。

"叔、嬸,我還要等車趕路,走了!"喝完湯,我沒想問價,放些錢就往外走。

"哎,燒餅糊了不收錢的,一碗湯花不了這麼多,得找給你啊!"大叔說。

"別找了。"我情愫難抑,奪路而去。

大叔還在後面喊著找給錢,我裝作沒聽見,跑得更快,直到沒音了才放慢腳步。

夜裏,接我們去菏澤的客車到了。車徐徐前行,我的思緒也在飛轉,對曲阜這座古城有了新的認識,好感與感激交織著,冉冉上升。這裏誕生過一名歷史偉人孔子,"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佳句如雷貫耳,如沐春風;這裏更有樸實善良的民眾,讓人倍感親切,溫暖有加……

作者:孟昭峰,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有百余篇散文、詩歌等作品散見於各報刊、雜誌、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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