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大黑牛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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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徐江軍帶著一輛單車、一個飛盤,開始了100天穿越歐洲14個國家的人力旅行。不懂語言,路上學;不會修車,路上學;不懂法規,路上問。你永遠無法完全準備好,探險的路上就是最好的學習。

帶著這樣的信念,接下來的幾年裏,他從太平洋到大西洋穿越美國,騎行6000公裏;從裏海到黑海穿越高加索,徒步1100公裏;用時23天,由南向北穿越冬季的貝加爾湖636公裏;就在半個月前,他成功用獨木舟穿密西西比河,用時69天,全程3730公裏。

四年的時間,由人力旅行到人力探險,他踐行著當初40075公裏環遊地球的夢想。

成功穿越密西西比的徐江軍和同伴kenny

僅訓練了8天 他竟然敢劃船穿越密西西比河

杭州的千島湖,徐江軍剛剛學完三天的皮劃艇課程。此時,在千島湖的中央,他穿著救生衣,拿著劃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將身體向右側傾倒,往水裏栽過去,獨木舟也隨之扣倒水裏。從水裏浮出來後,他拿起附近的槳,向倒扣的獨木舟遊過去,把它翻正,爬上去,然後再次右傾向水裏栽去,這樣的動作,他在不停的重復著。

明尼蘇達州沼澤中劃行

周圍的人很費解,但他心裏清楚,如果想要在密西西比河上劃幾千公裏的船,他一定要克服小時候被水淹的陰影,克服根植在骨子裏對水的恐懼。

通過水壩閘口時的照片

這是他準備從源頭到入海口穿越密西西比河所做的訓練之一。自今年3月份,他開始進行技術上的訓練。首先,他去長沙找一個教練朋友學了三天的遊泳,然後在舟際學了三天的皮劃艇,之後又去逐浪者學習了兩天的獨木舟。也就是說,所有的學習時間加起來,也只不過八天。

後來,他陸陸續續在上海的澱山湖、福建的河流裏做過一些訓練,練習一些基本技能,練習穿著救生衣在有水流的情況下遊泳。可即使做過這些練習,與他要面對的探險,似乎總感覺不匹配。

暴風雨來臨之前

在世界上最危險的河流評選中,密西西比河因為strong and dangerout undercurrent (危險而強大的暗流)而被列為世界上第八大危險的河流。巨大的密西西比北起五大湖附近的艾塔斯卡湖,南達墨西哥灣,東接阿巴拉契亞山脈,西至落基山脈,流域面積有300多萬平方公裏,僅次於南美洲亞馬遜河和非洲剛果河。

如果你問任何當地人或是沿岸居民,他們大概都會覺得用獨木舟穿越整個密西西比河是件太瘋狂的事,每年都有很多劃船者葬身其中。每天連續劃船10個小時以上,劃到關節麻木,大風、雷電、暴風,水壩翼壩、密集的大型駁船,蚊蟲毒蛇,還有下遊的鱷魚。

徐江軍此行的夥伴Kenny

不過這也是他選擇密西西比的原因。2017年穿越貝加爾之後,他就產生了要穿越一條河流的打算。本來計劃穿越多瑙河,多瑙河跨15個國家,起源地blackforest(黑林山麓),入海口為blacksea(黑海),很有趣。但是要申請5個國家簽證,而且在跨國界的時候,如果不小心越境,沒有及時到海上的海關報備,就比較麻煩。正好那個時候他看到一篇文章說:2013全年有658個人登頂珠峰,700多個人走完阿巴拉契亞小徑AT,但是只有50個人完成從密西西比源頭到入海口的劃行。

在sandbar上紮營

他一想到這個蠻酷的,可以做。於是便開始著手準備工作。從2017年底到2018年六月份出發,他準備了大半年的資料,從了解沿途的水流狀況和地圖,到了解可能遇到的危險和應對辦法等等。雖然僅學習了8天,但他認為:密西西比不要求你是劃激流的白水高手,也不要求你一定有多麼豐富的經驗技能,但是好的心態一定要有!準備的差不多,就可以出發了,在路上再慢慢的完善。路上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鍛煉,幾千公裏,劃著劃著就懂了。

借用《權力的遊戲》裏一句,大概意思是:無論你做了多充分的準備,總會遇到完全意想不到的意外。所以一定要做最充分的準備,然後在想不到的意外前沈著冷靜。於是,在2018年6月13日,病毒性發燒10天後,即比原定計劃推遲了7天,他依舊出發了。在和美國的夥伴kenny匯合後,他們立即趕往密西西比河的源頭,開始了探險之旅。

出師未捷!激流巖石倒木 第二天遭遇翻船

翻船發生在密西西比河的源頭艾塔斯卡湖(Lake Itasca)附近。密西西比河的源頭基本都是無人區,兩岸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河道很窄,水流湍急,有很多高大的倒木橫在水道上,水下也有很多暗石。雖然之前做過資料查詢和準備,知道上遊這段河道的情況,可是知道,看到,和實際身在其中,完全的不同。從第一天入水,他便很小心的應對,輾轉騰挪,體力消耗的很快。遇到倒木橫亙在河道上,還必須靠岸下船,把獨木舟拖出河道,繞過倒木,再拖進一個可以入水的地方。有時岸邊很陡峭,就要拖上長長的一段路,直到可以重新入水。

密西西比河上遊,倒木攔路,要上岸從陸地繞過

翻船就發生在第二天,在一段激流處,他的船因為水流速太快不小心撞到水下的暗石,瞬間,水流強大的力量將船推平,橫在河道上,船頭正好指向岸邊,緊接著,容不得反應,船被連續的急流打翻在河道,與此同時,船上所有的東西都被衝走。他內心是崩潰的,可也沒時間崩潰。環顧周圍,沒有人能幫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把物資一件件搶救回來。事實也如此,後來他們在這個地區劃了整四天,才見到人。所幸船是鋁合金的,並沒有磕壞。

上岸來不及脫靴子,開始查查備用路線,一群黑牛在後面看熱鬧

物品被打撈上岸,他一屁股坐在岸邊,來不及脫去灌滿水的靴子,開始查詢替代路線,然而並沒有其它支流河道可以用,他們更不可能在兩岸崎嶇的森林裏拖上船行走,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調整有些低落的心情,繼續在激流、巖石和倒木間前行。

逼不得已 把尿壺帶進帳篷

密西西比河的源頭在明尼蘇達州。這裏號稱有10000 個沼澤湖泊,這樣的環境尤其適合盛產蚊子。即使對於露營經驗超級豐富的徐江軍來說,這裏的蚊子也多到讓人懷疑人生,而且即使是全副武裝,明州的蚊子也能吸到血。並且,正常來說蚊子都是傍晚才會活躍,但是這裏,早上、中午、晚上,任何時間,蚊子都很猖獗!吃一片牛肉幹的功夫,幾十只蚊子全方位圍攻上來。他嘗試過煙熏,有作用,但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枯木,並且某些靠森林地帶,不允許明火。

沼澤地帶,生火驅趕蚊子

然而蚊子之外,還有一種更可怕的小蟲Tick(蜱蟲)。主要分布在草叢中,尤其是長草中。家裏經常修剪的草坪,則很少遇見蜱蟲。這種小蟲極其可怕,順著草叢就會爬到你的身上,而且數量多到只要你10分鐘不動,至少有三四只蜱蟲能叮進你身體。如果發現不及時,人會中毒發高燒。可怕的Lymes disease(萊姆病)就是Tick會導致的病癥。

在發現身上有蜱蟲時,一定不要直接用手去拉它,你越拉,他越會拱向身體深處,最後導致蜱蟲被扯斷,而頭部留在人身體裏,造成嚴重的感染。最好的辦法是用鑷子把它從身體裏面慢慢夾出來,註意,一定要頭和身體完整的夾出來。如果被叮咬了,又沒有及時發現,一定要盡快去醫院處理。徐江軍的夥伴Kenny,不知道為什麼,很招這種蜱蟲,明尼蘇達的這段路程被叮咬了很多次。

DNR政府提供的露營地

一路上,他們每天都會互相仔細的檢查全身皮膚,看有沒有藏匿在皮膚中的Tick(蜱蟲),在蜱蟲最多的地段,他們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相互檢查。每次進帳篷和睡袋前也會仔細檢查。最後睡覺前,他們就幹脆帶著尿壺到帳篷裏,而且總結出來唯一一個對付蚊子和蜱蟲的辦法:進入帳篷,就絕不出來。

瘋狂的蚊子

有趣的是,也就是這片區域,歸功於蚊子和蜱蟲,他們決大部分時間都在劃船,最後創下了38英裏(60.8公裏)的紀錄。

鯉魚成災 為民除害

傳說中的密西西比河鯉魚災原來是真的。在明尼阿波利斯(Minneapolis) - 聖路易斯(St.Louis)的這一段,水面開始變得開闊,水的深度也因為政府修建的大壩在增加。風景有些單調,他依然和往常一樣,不斷的劃動著槳臂。突然間,躍出湖面的鯉魚吸引了他的註意,而且陸陸續續,有很多鯉魚躍出水面。

躍出水面的白鰱

正當他還不明所以的時候,一條白鰱竟然直接跳到他的船上,足有半米長。喜出望外的徐江軍立馬控制住白鰱,為了防止到手的晚餐跑掉,他們迅速劃向岸邊,找了一處沙灘停靠。看了看,四周沒有人,於是迅速把魚處理成當天晚餐的原材料,又用塑料袋寶貝似的包了好幾層。

半米長的白鰱

在美國釣魚是需要有獵捕證的,不過當地人也是極為痛恨成災的鯉魚(白鰱魚和胖頭魚)。這些亞洲鯉魚,是70年代從中國引進過來的,當時是為了對付水草和藻類的過度繁殖。沒想到80年代的洪水將它們帶入了密西西比河,並自此開始泛濫稱霸。美國人又不喜歡吃這種魚,於是建電網、下毒藥,來阻擋他們的遠征,甚至花了巨資修水壩。了解到這些之後,他便放心了,開始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這頓老天給的晚餐,就當作為美國人民除害吧

暴雨雷電大風 祈求老天放過自己

在伊利諾伊州的Nauvoo,徐江軍遇到了劃行中最大的敵人—暴風雨。天空突然間濃雲密布,風越來越強,浪也越來越大,這是典型暴風雨的前兆。他們立即拼命向河岸劃。當時風速特別的大,還是逆風,並且在靠岸的地方,是很密集的荷葉,幾乎布滿了河面,有幾百米長。當時已近傍晚,他們連續劃了近10個小時的船,已經很累,但他們依然拼命地劃,怕大浪打翻船,怕遊不到岸邊,怕雷電擊中鋁合金船而被燒焦。最後當他們終於劃到岸邊的時候,心理素質超級好的同伴Kenny,一把扔掉槳,癱躺在地上。

暴風雨之前的陰雲密布,他們要逆風,劃過密集的荷葉

此行他們一共遇到了七次暴風雨。因為忙於逃命,沒有一次留下照片。有時劃到岸上,大雨突至,沒時間支帳篷,或者搭建遮蔽,只能找棵樹避雨。雖然裝備都是防水的,但是持續三個小時的暴雨可以打濕一切,人也無法呼吸,什麼裝備都無用。在自然面前,人太渺小。那個時候徐江軍很絕望,一直在祈禱,祈禱老天能放過他們,祈禱雨能快點停下來。

在明尼蘇達州的那幾個湖也很危險,lake Bemidji(伯米吉湖)、Cass lake(卡斯萊克)和lake Winnie(溫妮湖)。lake Winnie(溫妮湖)湖面寬達20公裏,刮大風的時候,能卷起一米多高的浪。所以一旦被暴風雨困住,船翻了,即使有救生衣也沒用,根本遊不出來。穿越湖泊的那幾天,不管天氣多好,他一定要靠著岸劃。

暴風雨中的徐江軍

每年因為暴風雨困在湖中,並且丟了性命的大有人在。暴風雨不會給你留出多久的時間應對,有時從發現跡象到烏雲密布,暴雨傾盆而至,也就十幾分鐘。

冒著雨淘水

劃行中有信號的地方他們都會看天氣,沒信號的地方,只能看征兆。只要發現征兆,他們就會靠岸,斷不拿生命冒險。一路上經歷了7次暴風雨,他都沒有被困在河上。因為小心,因為努力,因為智慧,老天給了他運氣。

在巨人的夾縫和漩渦裏求生存

聖路易斯之後,密西西比河就沒有水壩了,河水是完全處於自由流動狀態,密蘇裏河、俄亥俄河的匯入,使得水量變大,流速越來越快。河上的駁船變得越來越大。一百多米寬,四五百米長的巨輪,隨處可見,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他要額外小心駁船所產生的大浪和吸力,如果被卷到駁船下面,根本遊不出來,就算有救生衣也沒有用。每年密西西比河,都有很多人因為駁船斃命。

來往的大船

一路上他都盡量和駁船保持至少30-50米的距離。通常來說駁船的行進軌道是容易預判的,在航道的兩側都有浮標,每個浮標都很重,大約500磅。但是發洪水時候,一下就會把它帶離原來的位置,所以你看到的浮標的位置不一定準確。為了讓大船經過的地方河水足夠深,美國政府修建了不少讓河水往河中間流的翼壩(Wing Dam)。此時,他已經學會了去讀水,而且感受最深的,是靜止的物體很可怕。比如大橋下面的立柱,在湍急的水流中,會產生很大的吸力,以及很大力量的漩渦。翼壩也是這樣,在翼壩的兩端通常會有非常強的漩渦。所以有時為了避開翼壩,他們不得不在航道裏劃。若此時來船,那就避無可避,左邊駁船,右邊翼壩,只能權衡哪個危險低,能應付。

危險的翼壩

應對駁船有一些技巧,比如在過彎道的時候,看不到往上遊來的船只,就要從內側通過,內側水會淺些,駁船通過時浪也會小些。外側的水流速快,水流深,通常大船會選擇從外側過。並且如果你靠近岸邊,處於逆流區,也會吸收駁船造成的浪。之前準備這方面的知識,他記得逆流的單詞是eddy,字典有說回旋,有說逆流,但當時理解的並不深刻。後來,在幾千公裏的旅程中,他更好的懂了這個詞匯。

大型駁船所激起的浪

雖然有了這些知識,也格外小心,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當時那個浪,很奇怪,弄得他們不知所措。一米多高的浪突然打來,徐江軍當時坐在船頭的位置,迅速調整好船頭,浪一過來,船被高高拋起,還沒來得及調整,緊接著,另一個浪打過來,他當時就覺得不好,要翻船。腦子飛速的轉著:第一想的就是完蛋了,完蛋了,怎麼能在快結束的時候翻船呢;第二想的就是,我要先抓住腳下的包,裏面有身份證,護照,還得抓住旁邊的包,剛買的相機,不想被衝走。

這個浪直接朝船頭打去,狠狠的給了船一巴掌。船裏瞬間全都是水,而他被浪擊的身體一直在發抖。他努力的向岸邊劃,然後不停的舀水,最後直到劃到岸邊,他的身體仍是發抖的。

最艱難的是找不到地方露營

在密西西河上段部分,徐江軍遇到了連日大雨。密西西比河水位暴漲,沙灘岸邊全被淹沒,很多房屋和設施都被淹到水下。到處都是洪水泛濫,找不到住的地方,他焦急的想,會不會就這樣結束了,要不就算了吧。

洪水淹沒了原本可以露營的沙洲

這是第一次萌生退意。但只是瞬間,他便轉了念。

一路被水淹的民房

於是,他沿岸劃著,只要遇到人,就會詢問。遇到土地,也會上岸尋找主人,但大部分的時候,找不到主人,所以只能離開。這是一定要嚴格遵守的,只有得到主人的許可,你才能在他的土地上留宿。

很幸運,他終於還是找到了人家,願意提供地方給他露營。其實應了那句話,做一件事情,如果你決心足夠大,全世界都會幫你。

最無聊的時候 對著天空喊“吧臺上有100瓶啤酒”

3000多公裏的旅程中,除了看得見的危險、體力的消耗,精神上的挑戰也特別大。69天很漫長,到後來景色又很單一,有時8-9天才會出現一個能靠岸的城市。一開始兩個人還會說話聊天,後來每天的行程都很規律,需要合作的部分也有了默契,都無需講話。

Kenny在生火

有一天,他們在河面上劃著船,同伴Kenny突然朝前面大喊:吧臺上有100瓶啤酒,我喝了一瓶,剩了99瓶;吧臺上有99瓶啤酒,我喝了一瓶,剩了98瓶;吧臺上有98瓶啤酒,我喝了一瓶,剩了97瓶,就這樣Kenny一直數到吧臺上的啤酒被喝完。

竟然無聊到這種程度,不過要知道的是,Kenny曾在51個國家跑過57個馬拉松,包括在南極洲的馬拉松。他的每個周末都在某個國家參加馬拉松或者鐵人三項活動。Kenny也是徐江軍見過的最具探險精神和人生經歷最為豐富的運動員、旅行家。

野趣:帳篷旁的鱷魚與廁所旁的灰熊

此次密西西比行程的最後一段,徐江軍選擇了通過密西西比河的支流Atchafalaya River(阿查法拉亞河)劃入墨西哥灣。實際上Atchafalaya River(阿查法拉亞河)才是河流正常的軌跡,只是由於人工幹預的原因,才使得河流經過新奧爾良。

密西西比河兩岸荒野的感覺

Atchafalaya河因為數量眾多的短嘴鱷而出名。通過這條河的5天,他一共看到了23只鱷魚。進入這段區域第一天,就看到了好幾條鱷魚。他其實很害怕,尤其晚上,不敢睡覺,怕鱷魚會突然爬進帳篷。

後來他就勸自己,每年死於鱷魚嘴下的只有500人,這個數字遠遠低於車禍。並且鱷魚喜歡吃簡單的夥食,也就是說它不喜歡對方反抗掙紮,喜歡吃小獵物,比如烏龜。死屍它也是吃的,美國有一條Abalaya river,死人的屍體根本都找不到,幾乎全被鱷魚吃掉。 但如果吃活人,不僅要撕成好幾塊,還要面對人的反抗,所以鱷魚並不喜歡吃人。用知識武裝自己之後,徐江軍也就不再怕了。這些鱷魚其實很好玩,在河面上,只能看到他的頭,就像木頭一樣,判斷不出來是木頭還是鱷魚。但是等一下,如果木頭消失了,那就是鱷魚。後來再見到鱷魚就打打招呼,合個影。

浮在水面的鱷魚

人們之所以怕鱷魚,是因為這個物種本身有很大的力量,很可怕,但其實對人類並沒有威脅。尤其Atchafalaya River(阿查法拉亞河)裏面的這種鱷魚,英文叫做elegator是短嘴鱷魚,不會主動攻擊。鱷魚還有另一個單詞叫crocodile,是尖嘴巴鱷魚,分布在非洲的尼羅鱷,亞馬遜的凱門鱷都屬於這種尖嘴鱷魚,他們才是攻擊性特別強的鱷魚。

密西西比河的兩岸,可以看到特別多的野生動物,對於在城市裏生活的人來說,這簡直是最好的動物教育課堂。在住宿的地方,經常會遇到浣熊,很聰明的小動物,會自己開箱子偷食物。吃食物的時候,竟然還會到河邊洗一下,然後再吃。他們沒有被偷過,但是每天都要防備,用鏈子和鎖頭把箱子鎖好。松鼠也很好玩,2015年徐江軍騎行美國的時候,在丹佛的公園露營,一只松鼠跳到他身邊,直接用爪子去袋子裏抓吃的,相當的理所當然。最有趣的還是鹿,鹿的好奇心非常強,密西西比河一路上,他前前後後一共看到幾十只鹿,躲在樹林後面,歪著腦袋在看你。

好奇心超強的小鹿

最驚心的一次,是在明尼蘇達森林裏上廁所的時候。突然間,他聽到森林裏有樹枝被撥開和折斷的聲音,立刻他就想到了熊,因為只能是熊,才有這麼大的動靜和力量。意識到這一點,他立馬提起褲子,起身開拔。廁所離營地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他背對著營地,看著森林的方向,然後慢慢的向後撤離,撤回了營地。當時的營地還有兩個大叔在露營,他和大叔說他見到了熊,沒想到大叔不在意的擺擺手,“沒關系,我買了保險,要是死了,我妻子還可以得到6萬美金的補償呢。”

美國精神:be part of great adventure

穿越密西西比河的一路,有很多困難要去面對,但徐江軍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如果沒有這些人,他不可能完成這次探險,或者說,即使完成,也一定更為艱難。當地人在聽到他劃船穿越密西西比的時候,都很驚訝,繼而是羨慕,沒有人是敵對的態度,並且大都會盡力幫忙。

給予他們Mom' hug的 river angel

劃船很難自給自足,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河面上,比如說大概一個星期補給一次,其實很不好實現。第一就是很難找到地方靠岸,第二就是找到了靠岸的地方,超市或者商店也不一定會在周圍,基本上都要到四五英裏的地方。要徒步過去,還要把船和剩下的行李扔在岸邊。密西西比河邊會有那些專門來幫助像他們這種長途探險的人,這些人就是river angel。在明尼蘇達的Sandy和Jeff用拖車把獨木舟拉到家裏,並允許他們在家裏洗熱水澡,洗衣服。此外還有人幫他們去城裏購買補寄,有人幫他們拉船過大壩,有人幫他們在船被暴風吹走的時候尋找船只。

在Dubuque時,當晚突然電閃雷鳴,暴風驟雨,風速達60英裏每小時,突然接到船港來的電話,說船丟了。他迅速報警,並且趕到出事的地點,可根本看不到船的蹤影。Dubuque當地的John主動開車帶他四處去找船,還請他吃飯,安慰他不要擔心,並允諾一定幫他把船找回來。後來在John的家裏,徐江軍發現了他和美國前副總統的合影、姚明的合影、希拉裏的合影,X戰警的狼人合影。那時候他才知道John是一個多麼傳奇的人。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此熱心的幫助他,在他離開時,竟然認認真真、一絲不茍的寫了一封信,用電腦打印出來,然後手寫簽名。

John寫給徐江軍的信,簽名部分在劃船時被打濕

晚上報警,次日中午,徐江軍的船就在事發地段的下遊10英裏(16公裏)的地方被找到,海警大哥在得知他們是在穿越密西西河比時,還免費幫他們把船拖到了最近的船港。這也是美國人的一個精神特質:對於探險者,大部分人都很贊賞,並且願意支持,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也渴望參與到其中,be part of great adventure(直譯為:成為偉大探險的一部分)。

最後幫他們找到船的海警

這一路,因為得到過很多人的幫助,最後在劃到墨西哥灣入海口,完成了這次探險的時候,他把船送給了一個並不富裕,但非常喜歡劃船的當地人,船跟槳都送給了他。在回國之前,徐江軍特意去了郵局,寄出了17張明信片,一封信,以此感恩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穿越密西西比的人。

他愛自由,愛生活,所以拼命的活好每一天。我不想強調密西西比這次旅程中,他所面對的困難,因為那是顯而易見的。有態度,也有能力,所以彼之奇幻,乃江軍之尋常往事。

(來源:戶外探險outdo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