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我夢見茬河水裏洗澡的簡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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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一切,不問人事,無論魏晉,都是對過往歷史的訴說和對來世的期盼。

這裏的空靈和晶瑩,無需用語言表達,都考量著信仰信念信心的歷久彌堅和對自然的虔誠、敬仰和崇拜。

神聖的巴爾斯,我慕名而來了!穿爬於曲折的山道,我站在了矗立天際、雄偉聖潔,通透明朗、光彩照人,氣勢恢宏、震撼陶醉的巴爾斯冰峰腳下,感受到了如同天籟般空靈的思緒寧靜和觀念顛覆。

這裏聚集浮動著最原始、最古樸的元素。車停觀景臺,鋪天蓋地的冰川、雪山、雲海、草原、森林和經幡跌入眼簾。在通透寬大的玻璃房間裏,品著冒著絲絲熱氣的咖啡,遙望凝固在冬日裏的絢麗畫卷、遠古滄桑、蒼茫沈寂,眼神驚懼、狂放和眷戀,想象著被積雪埋藏已久的亙古纏綿泣血的故事。我沿著積雪的棧道拾級而上,一點兒也不感到心慌氣促,也沒有強烈的高原反應。凜冽的風,吹過臉頰,倒有一絲冰涼的舒適和恬靜。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仿佛是有序顫動著的琴鍵,瀉出一曲藍天白雲下冰雪清涼世界的醉人樂章,撩撥得我癡癡地往前,去端詳、去感知這無與倫比的大美景色,去放飛久違的激情,讓思緒穿越千年的沈默。

我趕上了巴爾斯最好的時光,昨晚剛剛下過一場大雪,銀白透亮的山峰山脊山坡山谷,與天際線融為一體,被金色的陽光擁抱覆蓋,刻滿了黑白分明的褶皺,畫出林立有序線條,極富質感和誘惑。在海拔4000多米的高地,這裏是冰封太久的世界,清亮、寒徹和夢幻,幽僻、寂寥和空靈,高大、雄偉和聖潔,厚重、磅礴、靈秀。這方銀白色的天地,已不是陶淵明的桃花源,也不是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而是儒釋道的靜空和人世間難得的聖地,盡管高處不勝寒,但頭頂晴空麗日,心緒是淡淡的,心兒是恬靜的。只想去攀爬巴爾斯頂峰,掀起她神秘的面紗,看她的來世今生;只想伸手摘一片漂浮的雲彩,寄托心中最美的情懷。我懷揣虔誠,聽到了山風的呼喚,接受了陽光的邀請,我滾燙的心在燃燒、生命在奔湧、靈魂在舞動,那高昂連綿的山體和闊達迷醉的雪域,為我留足了暢想的空間。山雖不語,但已表示出寬厚和仁慈。我被陶醉了。這片神秘聖潔空靈的天地好像是我的,我的執著和念想好像一下子被掏空了,好像遠離脫離了紅塵世俗和阡陌糾結,呼吸被清涼的波濤衝擊,狂躁的靈魂找到了棲息的家園。

悠遠、清澈、透亮的光與影,妙曼的美奐美輪。置身氣勢恢宏的冰川,壯麗聖潔的雪山,遼闊無垠的草原,五彩斑斕的森林,碧綠清澈的天池,經幡飄飄的鄂博,我已無我,什麼都可以不想和不重要了,我能在這個世間絕妙的清涼世界,過濾浮躁的心氣,享受最美的心境,這就夠了。我跳下棧道,坐在褶皺的巖石上,在離天更近的地方,享受無邊無際的暗藏意蘊和靈韻的原生態景色。

形似“金字塔”的巴爾斯雪山白雲繚繞,珠圓玉潤,威凜萬峰,但又絕無逼人之勢,遠古地質遺跡的特點分外鮮明。“三角形”的主峰裹挾著厚厚的積雪,形似懸垂天際的巨大秤砣、參禪悟道的佛陀、斑駁滄桑的豐碑,遒勁剛毅,氣吞萬象,幽靜肅穆,巋然不動。冰冷冰涼冷峻的銀白臉色,和我存留記憶的南方青翠欲滴、北方光禿禿的大山有著天壤之別,明麗、單純、聖潔,靈韻、空寂、悠遠,炫目、揪心、包容。山澗峰巔冰壁矗立,冰鬥深陷,晶瑩剔透,宏偉壯觀,神秘莫測。冰舌滴答成線的水珠,亦如少女的霓裳羽衣和牧人妙曼的哈達,把長眠的冰山妝扮得更加柔美朦朧迷人,激情熱情豪情勃發。山風呼嘯,白雲翻卷,雲在山間,山在雲中,變幻出無窮氣象和斑斕色彩。一會兒,巨大的氣流卷起團團白雲烏雲,形成長長的雲海波濤,以排山倒海之勢,翻騰著、咆哮著、澎湃著,恰似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有一股不可顛覆和阻擋的生命張力;又勝似母親分娩時的陣痛,那堅定意誌的充沛和銳不可當的氣勢,咆哮的吶喊中孕育著瞬間衝決的勝利喜悅。一會兒,又氣閑神定,山色瞬間清朗靚麗,山澗清晰透明,崇山峻嶺,通體光潔,“其光熊熊,其氣魂魂”,猶如童稚玩耍,嬉嬉笑笑,天真活潑;如力士角鬥,拔劍弩張,氣壯山河;如老翁獨坐,白髯飄飄,寵辱不驚;如歌女舞蹈,長袖飄飄,出神入化。屏住氣諦聽、擡起頭仰望、按住心喘氣,你發現天地通體透徹、浩瀚博大,呼吸酣暢淋漓,一切近在咫尺,一切都在清澈地自由奔湧;陽光熱情地擁抱冰川,仿佛幹柴烈火熊熊燃燒;被風撕裂的雲彩,漫天舒卷,自由愜意,恣意而又飄逸;陽光刺入烏雲的腹腔,轟隆隆掠走黑暗,刀光劍影紅彤彤、金燦燦。如蟻的牦牛,把寒雪覆蓋、僵硬潔白的大地,撕開了一個個巨大的窟窿。土撥鼠悠然自得,不知今夕何年,人類何物;鷹隼劃過長空的喧囂,使山間的棕熊、雪豹、雪雞頓時機靈警覺起來,抖擻著慵懶的身姿,奔向更加縹緲的荒蕪。五顏六色的地衣苔蘚,仿佛長睡不醒,牢牢壓住身子下面那個時刻準備翻卷奔湧的不安份世界。

藍天、白雲、懸崖、峽谷、古柏、灌木、地衣、苔蘚、清流,個個富有神性,撥動生命的琴弦,沈醉日月的吟唱,拼接過往的圖案,講述遠離塵囂的童話故事。群峰不再依舊,故人無處可尋。我感到,美好的世界就在這裏,這裏就是最好的世界。巴爾斯的神韻、風骨、意像、底蘊、內斂和壯觀,無一不像一把刀子、一柄尺子、一面鏡子和一屜篩子,由不得你丈量叩問自身的理想、價值、選擇,高度、厚度、溫度,猥瑣、荒唐、浮躁,欲望、晦暗、淺薄,剃去世俗的嘈雜與紛亂、血腥與爭鬥,從宇宙的角度關照審視生命、歷史和現實;濾去積澱心頭的糾結與煩惱、仿徨與郁悶,沐浴精神的洗禮,廓清人生的迷津,拋卻泛濫無度的欲望,光照寵辱,整衣正儀,修身養性,塑造靈魂、純真忘我地走向心中的聖地,尋求與世無爭的生活。

這裏沒有奢侈繁華的誘惑,沒有燈紅酒綠的迷醉,沒有人工智能的便捷體驗,沒有斯文背後的血腥爭鬥,一切都原始古樸,一切都猝不及防,一切都祥和寧靜,那種滲透在骨子裏的純凈、簡潔明了的意像、深邃靜謐的蒼勁、粗獷豪放的凝重,由不得你重新定義心中的美好、探尋心靈的力量、填補精神的虛空、守住本真初心、拋卻虛無的煩惱,丈量生命的長度厚度。自然之力冷峻,人生歲月短暫;與其抗爭,不如放下。在風雲際會的祁連山,巴爾斯任由西風流雲折磨,寵辱不驚的看日出日落,不慍不怒地望人間滄桑和星河變幻,不卑不亢的張揚存在的價值,顯示自然賦予的最美亮色,如同修行的教徒斷絕塵世告別溫馨的家園,構築起堅不可摧的精神高地。

在巴爾斯山腳,我或坐或立或走,猶如處身變幻萬千的雲端,心緒在天地之間遊弋。置身於此,到處都能感到她的自信、神聖、莊嚴、高大,底蘊和靈氣。我發現,巴爾斯億萬年的容顏,千百年的堅守,都是為了守住那份固有的崇高和護佑人間的情懷。

余秋雨說:“從長城外側的遊牧文明看,用馬蹄開拓空間,正是自己文明的本性。”“幹燥和濕潤發生了摩擦,寒冷和溫暖拔出了刀戟,馬鞭和牛鞭甩在了一起,草場和莊稼展開了拉鋸。”他還說:“重大的文化想象,都產生於異態的對接中。”文化的積澱、世間的恒定,都是山河的賦予和涵養。從這個意義講,裕固民族心中高大、雄偉、神聖的巴爾斯,就是一種文化、一種自信、一種精神、一種品格和一種象征。之所以高不可攀、之所以傳奇瑰麗、之所以神秘莫測、之所以白茫茫一片真幹凈,都源於她那獨特的文化稟賦和對土地的滋養、人類的永恒。

巴爾斯是一卷古籍,一幅畫卷、一本編年體史書和一闕離騷。留住聖潔的荒野,就留住了歷史和未來。看著這座拔地通天的雪峰,我仿佛走神了。我覺得巴爾斯雪峰與西藏岡底斯山脈的岡仁波齊峰,極為相像,一樣的神秘莫測,一樣的靈韻神聖,一樣的氣勢不凡,一樣充滿宗教的虔誠與魅力。這或許就是上蒼的安排和神的意誌。鄂博上絢麗搖曳的經幡,像在誦經祈禱,鐫刻著遊牧民族不朽的靈魂。祁連山的博大厚重,黑河的溫柔纏綿,成就了眼前這片純潔明麗的風光和朝聖般的虔誠。我的心中鳴起裊裊的心音煙波。我想破解匈奴祭天金人的不解之謎,闖入裕固民族虔誠朝覲的心田。我感到巴爾斯的歷史還活著,還記憶清晰,雖然滄桑斑斕,但秉持善念、丈量人性,指點迷津、回歸平和的氣場依然強大。這裏無疑是遊牧民族的精神高地。西戎、烏孫、月氏、匈奴、回鶻、裕固等,都曾在這片雪水充盈、水草豐美的地方,寫下了鮮為人知、神秘悠長的精彩故事,編制了絢麗的傳說和動人的樂章。沒有巴爾斯聖潔清澈的沐浴,創造不了輝煌和奇跡!我突然讀懂了社會和人生。感到巴爾斯像智者,知道那個叫霍去病的影響歷史的漢子,為什麼會惹出“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興旺;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我顏色”的千年哭聲;他贊賞那個土生土長的“博涉群史、頗曉天文,雄傑有英略,滑稽善權變”的沮渠蒙遜,為什麼會在他的身旁建立不可一世的北涼政權。雖然他們唱著屬於他們的悲歌,沒入歷史的最深處,但遠去消遁的蹤影痕跡,卻牽動著中華民族最敏感的神經。他像聖者,影響、撞擊仁人誌士的家國情懷,把歷史的、生態的、民族的、社會的,一種信仰、一種文化、一種基因、一種情愫,深深地植入山河大地,在歷練中拷問信仰,在信仰中護佑人類。他又像賢達,知道無論多麼強大、多麼璀璨、多麼精彩的故事,都有落幕的時刻,都將成為歷史的煙雲,只有隱忍、智慧、選擇,才會驅散蕩滌汙泥濁水。他最嘆服那個由丁零而鐵勒,由回紇而裕固的民族,在他孤寂悠遠的心田,書寫出剽悍勇敢、狂放曠達的精彩故事。

作別巴爾斯,那晚我醉倒在了山腳下的西岔河村。看著空曠草原的裊裊炊煙,坐在裕固牙帳,聽著柔美的歌聲,我夢見我變成一只雄鷹和一匹駿馬,俯瞰、奔馳在一望無際、內涵豐富的肅南草原,享受著祁連山的安詳寧靜。我聞到了巴爾斯獨有的冰涼清純氣息,感到我已出神入化、得道成仙了。周身是鋪滿鮮花的原野、無憂無慮的爛漫、逍遙自在的真情。巴爾斯的歷史已被我的思緒,拉得好長好長、好美好遠,我與目睹過巴爾斯容顏的王昌齡、王維對話,他們告訴我“青海長雲暗雪山”“不破樓蘭終不還”和“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崇高責任和那濃濃的家國情懷。我還夢見了那個把張掖推向世界的柳永,他說甘州地域空曠、文化厚重、佳人絕美,全仗於巴爾斯的朦朧超然和物我兩忘。一股自然的力量駕馭和主宰著我,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在恬靜中向往、在優雅中收獲。沐浴了巴爾斯的陽光,我的心變得更加寬厚、豁達和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