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之夢見著火又被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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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要是我能換他,我想去換。讓我去吧……”

——四中隊一班班長 楊傑

“當我衝出去的時候,背後已經沒有戰友答應了,我最後看到的是我們班18歲的戰士……我每天都夢到他對我說,伸手拉我一把。”

——四中隊二班副班長 趙茂亦

“尋找戰友的時候他們沒有應答,我希望他們的對講機丟了或者沒電了……找到戰友的遺體,我們守著他們坐了一夜。”

——四中隊一班消防員 郎誌高

一場山火,30個鮮活的生命從此定格,那些火場中驚心動魄的細節讓人心碎。

應急管理部、四川省人民政府批準在撲救四川涼山木裏森林火災中英勇犧牲的30名同誌為烈士。其中27名消防員被追記一等功,11人被追認為共產黨員。

逆火前行,舉國悲慟。為沈痛哀悼撲救木裏森林火災犧牲的英雄們,四川西昌市人民政府決定,2019年4月4日為哀悼日。

哀悼日裏憶英烈,道一聲:

英雄,一路走好!

1、他在夢裏對我說,班副,拉我一把吧

參與撲火的涼山州森林消防支隊西昌大隊四中隊二班副班長趙茂亦目睹隊友從山坡滾到山下。即使過去4天,那些情景還在他的腦海縈繞,當時的絕望感讓他難以自拔。“我每天晚上都會夢見當時隊伍裏五班那個18歲的小戰士,他在夢裏對我說,班副,拉我一把吧。”談及此時,趙茂亦已泣不成聲。

2、找到遺體前 希望他們只是對講機沒電

4月3日,四川涼山“3.30”森林火災犧牲的英雄中,有26名系西昌森林消防大隊指戰員。消防員郎誌高稱,剛搜尋時內心還抱有很大期望,希望他們只是對講機沒電或者遺失,找到遺體時幾乎都絕望了,因為人手不夠,他們尋到戰友的遺體後守了一夜。

3、我想去換他 讓我去吧

年齡最小的王佛軍,今年只有18歲。他也是涼山州森林消防支隊西昌大隊四中隊裏最小的一個兵,總說自己太調皮,想在部隊好好“改造”下。班長楊傑在他遇難後,哭著說:“要是我能換他,我想去換。讓我去吧……”

4、剩下4個人的消防四班

▷ 老班長孔祥磊的床邊立著他心愛的吉他

“我不想他們成為英雄,我想讓他們回來。”

3月31日零點50分許,西昌森林消防大隊接到任務,木裏縣突發山火。大概兩個小時後,大隊三中隊、四中隊共43名隊員趕赴火場。

此後,他們當中的26人在山火中遇難。

“發現屍體的時候,很多人都是臥倒、捂著口鼻的姿勢,但火情太快了,沒有用。”

4月3日早晨,回到營地的四中隊指導員胡顯祿洗了幾遍手,但大火留下的黑色印跡始終難以去除。出發時趕赴火場滅火的任務,在第二天變成了搜尋戰友遺體。

四中隊的20名隊員由中隊長張浩和指導員胡顯祿帶領。其中胡顯祿帶領4名隊員作為先遣隊的一部分,先行下山偵察,由於遇到火情突然增大,1名戰士不幸犧牲。與他們分頭行動的張浩一行15人,則在遇到一場突如其來的燃爆後,全部遇難。

“如果我們早半個小時,或者哪怕晚半個小時趕到山頂,戰友們也許就不會出事。”

然而,燃爆來得太快,容不得這些如果。其中王富泉所在的四班,5名上山隊員都犧牲在大火裏。

▷ 四班宿舍裏的衣物櫃上寫著各自主人的名字,如今其中5個已空空蕩蕩

沒有國徽的軍帽

4月3日13時50分,午休起床的號角準時在消防大隊的院子裏響起。

四中隊四班的宿舍裏,卻依然靜悄悄的。

隊員王富泉淘了拖把,又拖了一遍地。駕駛員張康在床上蜷縮著,一聲不吭。往常,這會兒班裏應該已經響起了大家整理洗漱的聲音。

王富泉說,班裏一共9個人,31日接到任務的時候,自己和腳傷未愈的梁桂被安排在營地站崗,還有一個戰友去了成都帶兵,班裏剩下的6個人都去了木裏。張康與中隊其他幾名炊事員、駕駛員負責在山下留守,其余5人上了山,最終都沒有回來。

現在,5個人的床鋪被整理整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他們各自的軍帽。唯一的差別是,犧牲戰友的帽子上沒有國徽,“應該是在遺體上”。

沈默不語、低聲啜泣、互相擁抱……幾乎已經成為回來的戰友們的集體群像。時不時會有一些退役老兵來看望大家,他們或從外省趕來,或來自省內其他城市。有些人退役已久,有些人去年才剛剛離開森林消防的隊伍。無論認識與否,胡顯祿都會打起精神,給老兵介紹中隊現在的情況,帶他們去看遇難者的宿舍。

▷手上留下的大火的黑色印跡難以洗掉

洗不掉的痕跡

4月3日早晨,回到營地休整的胡顯祿身上、衣服上仍處處保留著大火的痕跡。“手上黑色的印跡洗了好幾次了,就是洗不掉。”

胡顯祿介紹,當天三、四兩個中隊共派出了43名隊員。除了駕駛員、炊事員等6人負責在山下留守,其余37人盡數上山。

抵達山頂後,大隊安排了一支10人先遣部隊,“其中我們中隊派了5個人,剩下15人則在中隊長張浩的帶領下,從另一條路下山撲火。”

在戰友的目光中,張浩帶領的一隊,很快消失在原始森林的層層遮擋中。

胡顯祿描述,自己和戰友一邊下山一邊排查火情時,沿路幾乎沒有明火,兩處著火點的撲滅工作也還算順利。

“但又走了一段後,就發現情況不太妙。眼前的煙突然重了起來,於是我們決定緊急橫向逃生。”為了避開前方火情,胡顯祿和隊友選擇爬過一道高達一米左右的“障礙”——一棵倒地的大樹。由於樹木下方布滿落葉,難以著力,穿越的速度有些被耽誤。

很快,現場發生了燃爆。火情來勢洶洶,轉眼間就竄到了樹冠部位,不少樹木被燒空,樹底的戰友退無可退。“落在隊伍最後面的一位戰友,因為來不及爬過去,被大火吞噬在裏面。”

▷胡顯祿的電腦裏保存著戰友的合照

最後臥倒的姿勢

胡顯祿說,先遣隊有人遇難後,他們先行撤到下山。在山下,他們被告知,另一路的戰友都還沒有下來。

已是深夜,大家在山溝裏睡了一晚。天亮後,再次一頭紮進深山。這一次,他們的任務變成了搜尋戰友遺體。

“剛剛經歷過大火,山路陡峭,搜尋十分艱難。”找到最後幾名戰友時,胡顯祿他們已經翻過了四座山包。現場情況證實,張浩他們也遇到了燃爆。

“這種情況我們這幾個月遇到了好幾次,大家都有處置經驗。要麼自己再放一把火,建立隔離帶;要麼另找道路,緊急逃生……但這次太快了,這些方法都沒能來不及。”

胡顯祿說,今年出警的幾次森林火災中,都曾遭遇過燃爆。但“都是擦身而過,沒有遇到過像這次這麼突然的。”

據介紹,在他們之前,駐紮在木裏縣的森林消防大隊已經上山排查了一圈,沒有遇到大規模燃爆;在他們之後,也沒有發生更大的燃爆。“如果我們早30分鐘,或者晚30分鐘下山,可能戰友都不會犧牲。”

發現戰友遺體時,不少戰友都處於臥倒、捂住口鼻的姿勢,這是訓練中教給大家的避煙方式。遺憾的是,避得了煙卻避不了火。“火情太快了,臥倒也沒有用”,胡顯祿說。

▷4月3日,結束搜救回到駐地的四中隊消防隊員

“我想他們回來”

王富泉已經替5名戰友打包好行李,打算過兩天郵回每個人的老家。老班長孔祥磊的包裹後面立著一把吉他,這是他平常最大的愛好。指導員胡顯祿說,孔祥磊彈得一手好吉他,就是性格比較內向,一般不自己唱,除非有戰友答應一起與他和唱,“印象裏他愛唱《朋友》,經常給大家伴奏”。

4月1日,王富泉和其他留守營地的戰友被管理員集合起來,被告知出發去撲火的戰友可能已經遇難。王富泉說,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裏,自己和戰友也多次接到任務去處置火情,從沒有過人員傷亡。

作為留守者,王富泉的心情難以用語言描述。自從去年入伍以來,他與5人朝夕相處,“高繼塏,我們的班長,班裏最開朗活潑的一個人,平常雖然訓練上比較嚴厲,但生活中很照顧大家;汪程峰,副班長,內向的一個人;楊瑞倫,和我是同期兵,比我大一點,平常很照顧我;孔祥磊,29歲的老兵,原來是一班的班長,後來他們班好幾個老兵復員,就拆了班來到我們班,今年也是孔班長最後一年服役期,他說最後一年不想當班長了,想當一名老兵;康榮臻,山東人,平常脾氣比較火爆,但我們大家相處的很愉快……”

順著每個人的櫃子,王富泉一個一個回憶起班裏的戰友。數到最後,他捂住臉哭了起來。

“我不想他們成為英雄,我想讓他們回來。

聲明:本文綜合自北青深一度、央視新聞、澎湃新聞、新京報,在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