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和小學同學談戀愛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小作

魯迅,大約是我記事以來,最早知道的非血親關系的名字。印象裏第一張與先生“同框”的照片,大約是四歲時,在魯迅公園的魯迅墓前照的——我家就在魯迅公園旁,對剛剛擁有海鷗牌相機的我爸來說,公園哪哪兒都是絕佳的采風勝地。

衝印出來的照片被放在家庭相簿中,導致我很小就喜歡用“住在魯迅公園附近”介紹住址,仿佛這代表著一種深厚的文化底蘊、強烈的剛直氣魄,仿佛我也該是這樣的人。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每每讀到先生的文章,我都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好像是讀到了一位“鄰居”的大作。

記得小學四年級那次春遊,學校安排參觀大陸新村的魯迅故居,班裏一堆同學嘰嘰喳喳,“我家就在對面”“我家就住隔壁弄堂”。後來,又延伸出更多的嘰嘰喳喳,橫浜路上的景雲裏、四川北路上的拉摩斯公寓,都曾是魯迅舊居,現在都住著他的擁躉。哦,原來和我一樣,為有這樣一位“偉大的鄰居”而興奮的,有那麼多人。

讀了更多的書以後,我才知道,魯迅先生的最後十年都是在虹口度過的。這些年,當年先生曾駐足的地方,也辦起了各式各樣的相關展覽,構建出一個更立體也更“居民化”的魯迅。

把字裏行間的線索串一串,甚至能建構出他的“15分鐘生活圈”——見朋友,不喝咖啡的他,卻常去多倫路口的公啡咖啡館,左聯就是在那兒醞釀誕生的;身體抱恙,就去四川北路上的福民醫院,海嬰也是在那兒出生的;要寄信,總疑心綠色郵筒“會慢一點”的他,情願跑一趟四川北路上的郵局;看書買書,當然是去山陰路上的內山書店,順便會會老朋友內山完造;有一年,他要培養木刻的“火種”,就在長春路上搞了個木刻講習所,主講就是內山完造的胞弟內山嘉吉……

沈浸在這樣的“魯迅生活圈”裏,我總對先生產生了另一種感覺,他似乎不再是教科書裏那個金剛怒目、痛心於“國民性”的思想巨匠,他也不再是“背誦全文”“‘一棵是棗樹,另一棵也是棗樹’是什麼意思?”的閱讀理解,他變成了一個生活在身邊的鄰居老伯伯。

今天是魯迅先生逝世85周年的日子,一早我又去了魯迅墓,還請路人幫我拍了張照片,就在當年站的位置上。走出魯迅公園,看到地上刻著“魯迅小道”的銅磚,索性跟著走一走。

魯迅墓前雕像

之後,我去四川北路郵局寄EMS快遞,偶然看到這裏特設了魯迅與許廣平“兩地書”愛情書信展。原來,這裏是當年魯迅先生常來的郵局。情書、家書總能讓人還原作為“人”的本真,八九十年前,魯迅是怎樣的人呢?“我寄你的信,總要送往郵局,不喜歡放在街邊的綠色郵筒中,我總疑心那裏會慢一點。”哈,原來戀愛中的“橫眉冷對”大先生,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如果他也用上EMS,是會淡定些,還是會更迫切些?有這麼一瞬間,我很想穿越時空,告訴這位“偉大的鄰居”現在的生活是怎樣。他或許不會想到,時隔近百年後,他的“15分鐘生活圈”,仍然是我們這些“鄰居”的生活圈,只是變得更適意了——大陸新村和景雲裏依然是居民區,如今整片弄堂都得到了風貌修繕,居民生活品質得到了改善;公啡咖啡館被“移”到多倫路的另一處……

魯迅是中國的,是上海的,是虹口的,可能也是社區的。沾了大先生的光,我還挺滿意現在的“15分鐘生活圈”,和魯迅做“鄰居”,挺好。

責任編輯:沈彬

校對:丁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