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逃跑的海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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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出了一部冷門片《浮俘》。

盡管影片在69屆柏林電影節上並無斬獲,導演羅德·拉什金也並非享譽全球的國際大導,但影片呈現出的人口販賣、海上魚奴、血腥海鮮等現實之殤,卻值得被每個人知曉。

人類從蠻荒的歷史中走來,抗住了大自然的考驗,經歷了數次戰亂,抵抗著毀滅級的瘟疫。而在人類文明高度發達的21世紀,人這個物種,被同類販賣、毒打、逼迫、虐殺,卻依舊上演著。

數據殘酷而冰冷地嘲諷著人類這個自以為是的物種——

世界上約有2000萬奴隸,人口販賣成了除毒品和武器走私外的第3大地下貿易;

猖獗的人口販賣組織,在全球搭建了510條販運路線,人口販賣數量高達80萬;

他們被制作成殘疾人沿街乞討,有的會被賤賣給人結婚生子,有的會被逼拍攝成人片,甚至有的會被人進行器官移植或是供人殺戮享樂.....

1分鐘,對於華爾街的基金經理來說,或許是繁忙而淩亂的,但對於一個東南亞的青少年,或許1分鐘的時間,就足夠他落入人販子之手。

電影《浮俘》聚焦的,便是人口販賣中比較特殊、在東南亞肆虐猖獗的——魚奴貿易。

每天苦工22小時,僅吃半杯白米飯,海底屍骨堆成山

在泰國灣某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漂著一只緩慢行進的漁船。

漁船的甲板上,四五個曬得黝黑、骨瘦嶙峋的勞工正在分揀剛剛打撈上來的海貨;

饑腸轆轆的他們一刻也不敢松懈,因為後腦勺上方,是兇神惡煞、手握軍火、一言不合就打罵的“蛇頭”。

是的,幹活的這幾位,根本不是什麼海員;

他們被人販子賣到海上,被迫從事血腥勞動的奴隸。

14歲的阿倫就是其中一員,這個柬埔寨男孩因為厭煩了稻田裏精疲力竭枯燥無味的生活,當一個朋友告訴阿倫泰國曼谷燈紅酒綠衣食無憂的生活後,他便踏上了從柬埔寨到泰國的偷渡之路。

離開家的那一天,阿倫認識了為養活孩子被迫離開家打工的阿德,並主動示好,表示出門在外要互相照顧。

到了晚上,三兩皮卡車兇猛駛到約定地點,同行的打工人們在車鬥裏被橫七豎八的碼整齊,阿倫擠在逼仄的後座,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映在臉上,阿倫幻想著自己五光十色的未來。

反轉,是從一行人下車的那一刻發生的。

原本預設的地點,是曼谷的菠蘿廠,但眼前卻是一個破敗的碼頭,蛇頭以抵清路費為由,讓他們上船工作,阿德預感到事情不妙,要閃身回家,滿臉橫肉的人販子上來就是一棒槌,隨後兩三腳狠狠地提在了阿德的腹部,大家這才意識到上了賊船。

這艘漁船漂浮在茫茫泰國灣,極盡遠眺,四處都是水。

欺淩是這裏最常發生的事,手持利器和槍械的蛇頭不需要理由,就能隨意將奴隸們打翻在地,而一旦失去勞動力,則會遭遇虐殺。

蛇頭殺一個魚奴,猶如捏死一只螞蟻;

神秘的海底,不僅有瑰麗的寶藏和豐富的水產,更有枉死的白骨。

奴隸們不能反抗,因為他們的背後隨時可能有一把黑洞洞的槍;

奴隸們不能逃跑,即便有浪裏白條的遊泳技能,但在這望不到盡頭的大海中央,即便跑脫,也逃不出累死在海上的結局。

奴隸們能做的,只能是在暴曬下一網一網地捕魚,重復著撒網、收網、分揀的工作,等待著蛇頭把海鮮高價賣出,賺取暴利。

奴隸沒有工資,一天的口糧,是每人半杯白米飯;

睡覺的地方,是幾個腥味衝鼻的魚艙;

磨牙聲、呼嚕聲、還有同行小哥DIY時發出的不自覺聲,都讓阿倫感到恐怖而絕望。

驕傲的現代人,在餐桌上對著龍蝦大快朵頤時,或許不曾想過,它身上沾著一個少年的血汗。

一時衝動誤入歧途的阿倫,並沒表現出想象中的懊惱和憤怒;

相反,在確定自己落入魔爪後,他在甲板上保持著在柬埔寨稻田裏插秧時的沈默,有活兒就幹,有飯就吃,其余的事兒不多打聽,別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當阿倫將捕到的大魚供奉給蛇頭後,蛇頭不僅賞了他一塊魚皮,還勸他別想著回家,後半生就幹“這一行”得了。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想逃跑的同伴們,要麼被蛇頭搞死,要麼被羞辱暴打;

蛇頭們交貨,漁船停在岸邊,夕陽撲向海面,瞬間碎成了金子;

阿倫浮在水面上,不想眼前的茍且,不想未來的險惡;

放空一切,片刻放松。

故事的反轉並失控,是從阿德身上開始的。

在一次衝突中,阿德被蛇頭打傷,而蛇頭為了培養、改造阿倫,強迫他以“五馬分屍”的方式殘害自己的同伴,雖然阿倫盡力掙紮,但在壓迫下,還是成了間接的劊子手。

曾經要“互相照顧”的同伴,如今成了自己手下的冤魂,阿倫一時不知如何承受。

至此,潘多拉的魔盒徹底打開。

阿倫先是殺死搶自己風頭的同伴,接著,趁蛇頭不備,舉起大棒骨,用極其殘忍、原始的方式報仇雪恨。

這個14歲的少年,從一個未來可期、探問生命意義的孩子,衍化成了一頭嗜血的失控野獸。

影片最後,阿倫取走蛇頭們剝削而來的巨款,回到了故鄉。

在稻田裏,他遠遠看著插秧的父親,扭頭轉身,走向了遠方。

奴役、欺淩、仇殺、內鬥、奪權後,如今阿倫對世界的認知,再也不是以往風吹稻田般祥和而寧靜了。

東南亞成人口販賣重災區:貧瘠之地,法律不具備效力

《浮俘》畢竟是一部影視作品,有著理想化的結局和藝術的濾鏡,而真實的情況,遠比主人公阿倫的遭遇,要殘酷很多。

2014年,有新聞界奧斯卡之稱的普利策獎中,“公共服務獎”被美聯社4名女記者摘得。

記者團隊耗時一年多,向全世界揭露了東南亞漁業普遍存在的強迫勞動、濫用奴工的系統性問題,並追蹤“血汗海鮮”流向歐美國家的餐桌。

報道觸目驚心——

東南亞海域因為豐富的漁資源,吸引了大量不法漁船;

為了吸納更多的廉價勞動力,魚奴貿易得以誕生。

1000美元,就是一個魚奴的交易價;

本心懷未來去異地打工的勞動力,與勞務公司簽署合同後,以為自己能得到一份體面工作,卻沒想到因此簽下“賣身契”。

而被騙後才發現,證件上除了照片之外,所有的資料都是假的;

長時間工作、吃不飽、被迫喝臟水,睡覺的地方勉強能躺下;

甚至有5位魚奴,直接被關進了鐵籠;

還有稍有不慎、動作稍慢就會招致的毒打;

而海鮮被捕撈上船後,會被集中到冷藏貨船上,經過當地魚市轉手後,便流入了世界各地的海鮮公司;

包括知名超市沃爾瑪、高檔餐廳、和寵物飼料加工廠。

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2016年,被解救的奴工敏特,在采訪中,曾回憶自己遭遇的不公。

多次在海上航行數星期,靠著僅有的大米和別人的殘渣剩飯勉強為生;

到了海鮮旺季,每天工作24小時無休,喝海水,沒有藥物,稍有休息便遭遇毒打,有的魚奴則因動作慢而被殺,漁船上有專門負責拋屍陳海的人。

每當奴工們提出要回家,得到的回答則是被安全帽砸到頭部,頭破血流,敏特已經習慣了用雙手捂住傷口。

而提到收入,這是悲慘命運附加的另一個玩笑。

出海月薪,10美元,還得看蛇頭心情和海鮮行情;

被奴役22年,重返家鄉後,敏特費盡半生心血積攢的1.5萬印度尼西亞幣,僅值1000緬幣,也就是1美元。

魚奴,只是人口販賣和非法漁業的一個顯現;

究其原因,則是當地貧窮的經濟現狀和官方監管失利催生下的結果。

東南亞地區本身經濟發展不平衡,貧富差距過大,滋生了犯罪土壤;

而泰國、緬甸、柬埔寨、印尼作為勞務輸出國,在法制不健全的環境中,勞工的權益自然也難以得到保障;

其次,是暴利下的鋌而走險,敏特2015年10美元的月薪,在一只標價9美元/磅的龍蝦從泰國灣流到紐約豪華餐廳的利潤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還有監管不力,除了當地官方的貪腐外,非法漁業大部分都發生在公海,因為無人管轄,黑惡勢力通常會強勢染指。

有非法漁業頭號教父之稱的安東尼奧·維達爾,曾多次被西班牙政府、國際法庭指控,但最終的結果,都是無罪釋放;

理由就是公海作業,政府無法量刑。

這背後的彎彎繞繞,想必也是安東尼奧用非法手段疏通了關系,並且繼續肆無忌憚地繼續在南極捕撈他的金礦。

歷史上,黑奴貿易為大資本家們賺取了第一桶金,經過百十年的平權,黑人如今登堂入室,成了政治正確的重要標桿;

而因為窮困被迫賠上一生的魚奴們呢?

他們的一生,註定只能像阿倫一樣,不想在稻田裏耕種,就只能墮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