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大木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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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隴東報-掌中慶陽

兒子上初中了,每天晚上十點才能回家,第二天淩晨六點又得去學校,忙得跟陀螺似的,和兒子說句話突然成了一件奢侈的事。小女兒為了上幼兒園方便也住到爺爺奶奶家去了,不知不覺間,我們兩口子已經提前過上了“空巢老人”的生活。每天晚上陪完小女兒回到家裏等待兒子放學的間隙,愛人總是剝一大堆核桃,希望兒子抽空吃上幾顆。總想在學校寄宿的兒子突然愛上了回家,就想吃幾顆核桃。

小時候,外婆家有幾棵核桃樹,其中一棵在打麥場邊上。由於正好在堆麥草垛的地方,每年收麥子時,都要削去幾根枝丫,於是,早早地我就有核桃吃了。這個時節的核桃其實才剛剛開始坐果,更多的是一些清的像水一樣的東西,吸到嘴裏一點味道也沒有。偶爾吃到一丁點白白的果肉,激動得像吃了蜜一樣。

到了農歷的七月,每天下午,外婆忙完手中的活計,都要帶我去核桃樹下,從草叢中細心地找出幾個青得發綠、硬得發楞的核桃。外婆慢條斯理幫我去殼,我在旁抓耳撓腮地等待,也不管淺褐色的包衣很難剝得幹凈,就迫不及待地連同酸澀一起放進嘴裏,終於吃上了真正的核桃。下雨天掉落的核桃更多,只好和外婆站在檐下,眼巴巴地看著外公穿上雨鞋雨衣去撿回來。後來上學了,外婆還是每天收集起來,帶皮的埋在麥草垛裏,青皮脫落地放到窗臺晾幹,等著我去吃。

一直到臨近中秋,核桃的外皮都已經咧開了嘴,有些光核桃都往下掉的時候,才找一個晴朗的天氣,綁一根長長的竹竿,備幾個大大的口袋,一棵樹一棵樹敲打幹凈。打下的核桃去皮晾幹,照例給親戚們分一些,更多的要放到一個大木櫃子裏存起來。每到周末,我都蠱惑著媽媽要去看望外婆,假期就索性長住,不用說,這些核桃有一小半都祭了我的五臟廟。

那時候的核桃樹都長得異常高大,據說十來年才開始掛果。我們由於連續搬家,吃自家的核桃看來是等不著了。有一次,外婆去街上趕集,聽說有個新品種的核桃樹當年就可以結果,試著買了兩株,果然有一棵當年就結出了六個核桃。第二年一開春,外婆就給我們移了過來。

我家的兩棵核桃樹一株種在了墻裏,一株種在了墻外,都在靠近大門口的位置。也許是得了房檐偏心的雨水,都發育得很快很壯碩。幾年的工夫,就連手撐起了一片天地。爺爺的旱煙匣、奶奶的針線笸,父親大殺四方的棋攤,母親變戲法般的碾槽很快都搬到了這裏,有時候家裏的午飯也要到核桃樹下去吃。

核桃還沒有成熟,鳳仙花開了。采一些花瓣搗成泥糊狀,均勻地塗在指甲上,用核桃葉子包起來,用針線輕輕紮住,美美地睡一個晚上,奇跡發生了,指甲變成了鮮艷的紅色。妹妹甚至把腳趾甲也要染了。在同學們的艷羨中,帶到家裏,摘幾朵花瓣、送幾片核桃葉,心裏說不出的舒暢。

轉眼已經離家二十年了。不知核桃樹記不記得我,我對核桃樹確是念念不忘的。我經常在想,公園裏為什麼不能種些核桃樹,易於管理,根深葉茂,還有核桃吃?看著幫扶村小廣場上幾棵黑黢黢的松樹在霸道的烈日下縮成一團,我心想他們要是能聽我的,栽上些核桃樹那該多好。聽著某個著名企業家在援建的新村前規劃,你家種桃他家種李,大家互通有無、其樂融融,我想再種上核桃樹那該多好。終於在城南綠地發現了大批的核桃樹,雖然樹上的核桃不敢去摘,也從沒有一個核桃滾到過我的腳下,但總算了結了一樁心願。

十多年前,父母來城裏幫我照看孩子,家裏留給爺爺奶奶照料。爺爺去世後,奶奶又搬去和伯父相依為命。少了人氣的家仿佛失去了靈魂,幾年下來,老房子早已墻不避風,瓦不擋雨。院子裏的蘋果、桃樹、棗樹、杏樹的天性完全得到釋放,一個個旁逸斜出,結果的事情早就拋到了腦後。柿子堅持了幾年也風吹枝折,提不起半點精神。只有兩棵核桃樹愈發的老當益壯、愈發的枝繁葉茂。外公外婆搬來城裏後,老家的牽掛,只剩下奶奶和核桃樹。

外公外婆雖然年屆九旬仍耳聰目明、行動自如,兒孫繞膝得享天倫之樂,每次探望還不忘給我夾幾個核桃。奶奶的身體也很康健,日子不用發愁,樂得在熟悉的環境裏享受愜意,卻免不了同所有的農村留守老人一樣滄桑、一樣落寞。雖然老家的宅院早已墻頹瓦殘,奶奶還是要經常去打掃、去照看,或許心底裏還是希望兒孫們有一天都能回到身邊。每到核桃快成熟的時候,奶奶更是每天都要去待上半天,仔細地把掉落的核桃收集起來,仔細地剝殼晾曬保管好。這不,兒子吃的正是奶奶捎來的自家核桃。

中秋節就要到了,趕緊回家看看奶奶、嘗嘗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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