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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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前的9月7日,袁隆平出生在一個饑不果腹的時代。2020年9月7日,袁隆平90歲了,他不可避免地老了。為了讓更多的人遠離饑餓,他從未停下過腳步,那片稻田是可以讓這位老人安身立命的地方。所有人視他為英雄,卻鮮有人意識到英雄也是人。人會老,會脆弱,會疲倦,會走路需要有人攙扶。年至九旬的袁隆平不服老,可那雙顫抖的雙手已經在告訴我們,他也是個普通的老人。

近日,袁隆平在節目裏說的一句話,讓人感觸頗深:“我帶研究生有一個要求,你下不下田?你不下田我就不帶。”

這簡單一句話,足以看出他這些年的堅持。

袁老在生活中,並非是我們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上看到的那般神采奕奕,他也有疲憊的時刻,有趣的時刻,賣萌的時刻。

已是年至九旬的袁老,每天與水稻的相處模式像是談戀愛。他說:“我生性散漫,但敬畏科學。”

袁隆平的成就無人能及,所有人都視他為神一樣的存在,卻很少有人當他是個年邁的老人。

他今年90歲了,會累,會難過,也會想要過上一個普通老人的平凡日子。

但不能。

“我們還會為吃飯發愁嗎?”

袁隆平堅定地說:“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他曾在一次采訪中難過地說:

“一粒糧食能夠救一個國家,也可以絆倒一個國家。你們年輕人沒有經歷過饑荒不知道,上個世紀饑荒的時候餓死人,大家都吃不飽飯,我親眼見過。”

每每說到那段動蕩艱苦的歲月,袁隆平都會激動地落淚,他經歷過那段日子,知道有很多人因為沒有飯吃而失去生命。

在這些成就背後,鮮有人知曉袁隆平曾走過一條艱難的路。

1953年,在西南農學院畢業的袁隆平,被分配到了偏僻的安江農校教書,他在那裏一呆就是16年。

他在任教期間經歷了三年自然災害,眼看著不少百姓因為吃不上飯倒在了路上。

疾病、饑餓、傷痛、死亡……望著滿目瘡痍的景象,人們臉上的落寞,地上躺滿的屍體,袁隆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麼是民以食為天。

兒時的田園夢,交織著已經遠去的戰火聲,袁隆平下定決心要從根源上解決大家餓肚子的問題,水稻成了他的研究對象。

他把所有的熱情與青春,都投入到了水稻的研究中。

1961年7月的一天,行走在稻田中的袁隆平發現了一株飽滿的特殊水稻。之後的他,每天都蹲在田裏觀察,敏銳的他意識到這正是一株天然雜交水稻。

靈感開始在他的頭腦中閃現,如果可以人工培育雜交稻,那麼水稻必將大大增產。

深山教師袁隆平提出這一想法後,被許多人嘲笑這是對經典學術理論的背叛與顛覆,甚至被視為對基本遺傳學的無知。

在一片質疑聲中,袁隆平沒有放棄,他開始了艱辛而漫長的實踐之路。

年輕時的袁隆平

他視水稻為自己的孩子,頭頂烈日天天下田。只要水稻還在生長期,就必定每天觀察,就算眼睛剛做了手術、肺部感染,一天要打三次針,他也從不缺席。

終於,在觀察了14萬多個稻穗後,他和團隊中的人找到了6株不育株。

1966年,袁隆平的第一篇論文《水稻的雄性不孕性》發表在《科學通報》上。

自此,他把自己的命運與糧食的命運緊緊連在了一起。

兩年之後的5月18日,眼看就要看到曙光時,一場暴雨徹底毀了他的夢想。

那天晚上,袁隆平披著雨衣蹲在試驗田裏,又看了一遍正在生長的稻苗。幾個月之後,他將從這裏得到第一手珍貴的數據,雜交水稻試驗也將取得不小的進展。

可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第二天一大早,袁隆平跑到試驗田一看,自己的稻苗全部都被人毀掉了,深受打擊之下,甚至還有人惡意誹謗:“秧苗定是他害怕實驗不成功,自己拔的。”

這次破壞把他的試驗,推遲了整整3年。

外界對袁隆平的非議愈演愈烈,質疑的聲浪甚囂塵上。

很多人嘲笑他的堅持,袁隆平卻說:“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決不會退縮。”

失敗和汙蔑沒有將他擊敗,反而讓他變得愈發堅強。

那年,袁隆平38歲。

事件發生四天後,他在試驗田旁的廢井裏,找回了5棵殘存的秧苗,雜交水稻試驗才得以繼續。

為了加速培育試驗,袁隆平帶著自己的團隊來到了雲南。期間,他所在的地區發生了7.7級大地震,極其危險。

袁隆平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和團隊一起在用樹枝搭建的窩棚裏,繼續著試驗工作。

他的堅持沒有白費,在余震的危險環境下,一株被取名為“野敗”的野生稻,成為了所有雜交稻的母本。

1974年秋天,袁隆平終於育成了中國第一批強優勢組合“南優2號”,表現出很大的增產優勢。普通水稻畝產只有200多公斤,而雜交稻畝產一般都超過500公斤。

袁隆平成功了。

那年,他44歲。

中國因為種植了雜交水稻,能用每年增產的糧食多養活7000萬人口,也幫助到了越南、印度、菲律賓等國家雜交水稻的商業化生產。

全世界都在問:這個中國人,什麼來頭?

而當時的袁隆平,身份是:一名普通的鄉村教師。

為了研究水稻,他錯過了母親的彌留之際,錯過了孩子的成長,和妻子在一起的時光也寥寥無幾......

袁隆平用珍貴的青春歲月探索雜交水稻的大門,他走過了生死邊緣,經歷了迷惘與傷痛,遭受過譏諷與惡意,他深知自己的癡心是對的。

1976年開始,全國推行雜交水稻,到1998年,全國一半的稻田都在種雜交水稻。

他被全世界譽為雜交水稻之父。

袁隆平卻沒有止步,從水田到沙漠再到鹽堿地,走出國門,袁隆平想讓更多人“吃上飯,吃飽飯”。

後來,他又帶領團隊實現了水稻去鎘技術,再到海水稻,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的第幾次嘗試。

得益於他的堅持,無數人的生命不再飽受饑餓之苦,有些國家的人,更是給他起了一個昵稱:Father。

在他們心裏,袁隆平是父親般的存在。

“作為一名科技工作者,要尊重權威但不能迷信權威,要多讀書但不能迷信書本,也不能害怕冷嘲熱諷,害怕標新立異。”

從多年默默無聞的堅守,到步入人生的高光時刻,高齡的袁隆平所處環境經歷著劇變,但這似乎並不影響他與那片稻田的距離。

他還是堅持在炎熱的夏天蹣跚踱步,到田裏勞作。中暑是常有的事,他會隨身帶著藥片防止暈倒。

憑借著這顆寧靜而堅韌的心,袁隆平歷經暴風雨般的挫折和困境後,完成了自己多年來的願望,不讓人們挨餓。

他還給自己設立了三個任務,高產高產超高產,研發出海水稻和第三代雜交水稻,一秒都耽誤不得。

“我曾夢見雜交水稻的莖稈像高粱一樣高,穗子像掃帚一樣長,籽粒像花生米一樣大,我和助手們一塊在稻田裏散步,在稻穗下面乘涼……我把這個夢稱為禾下乘涼夢。這是我的夢想,是我追求的目標。”

每天不停歇地忙碌奔波,明顯感覺他憔悴了許多。

袁隆平工作之外心無旁騖,因此出席公眾場合、見領導、接受采訪,都會令他感到局促。

他很普通,衣服穿得也很樸素,有次接受國外記者的采訪,袁隆平摸了摸自己身上幾十塊錢的T恤衫,問身邊的人:“我是不是寒磣了?”

袁隆平可謂是國士無雙般的人物,可是聚光燈下,他隱身暗處,踏實做事。

走進他的家,實屬讓人詫異。 他至今還居住在一個老舊的房子裏,家中的家具十分樸素。

“我穿的衣服都是超市幾十塊錢買的,一百多塊一件的時候, 我就非常滿足了。”

雖然已是功成名就,這位老人仍心甘情願居於一隅,淡泊誌彌堅。

網絡上謠傳他身家千億,說他是湖南首富,這些謠言他都知道,但袁老選擇一笑置之。

諸多名譽加身,然而袁隆平一直喜歡稱呼自己為“種田人”,曾經湖南省組織部請他出任省農業科學院院長,他果斷地拒絕了:

“我不適合當院長,這意味著我要離開雜交水稻的研究崗位。”

堅守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很難得,那份清寂的執著讓這位老人感到安心。

塵世車馬喧,獨守一方地。願得一斛黍,消弭天下饑。

如果你認為袁隆平是個直男,那麼你就錯了,他還是個會拉小提琴的文藝青年。

多數時間忙於科研的他,會抽空練習小提琴。

時至今日,這位老人還會在午後,安靜地聽聽柴可夫斯基的音樂。

曾有人給他拍了這樣一張照片:

沒有人比袁隆平更能詮釋這句話的含義: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他天生愛自由,什麼事情都想嘗試。

讀高中時,袁隆平就拿過武漢市百米自由泳的第一名,大學時,為了省錢到江對岸看電影,甚至獨自遊過嘉陵江,把衣服頂在頭頂遊過去再穿上。

隨著袁隆平名聲鵲起,和國外同行的交流日漸增多,每次會面他從不怯場。

他的英文水平很高,曾經給來自十幾個不同國家的學員講課。在跟外國記者會面時,有時翻譯沒說對,他還會自己說出準確的單詞,力求嚴謹。

袁隆平已是這把年紀,卻從未停止學習,他仿佛永遠不知疲倦。

如今90歲的袁隆平每晚的睡前活動,是打一個小時的麻將,這是他的腦力活動。

打麻將時,他可愛得像個小孩會不停地催人,和種水稻一樣認真。

袁隆平對自己的大腦很自豪。

醫生告訴他,85歲以後的老年人百分之六十有不同程度的癡呆。不運動、不跳舞、不下棋,天天呆在家裏就會癡呆。

袁隆平笑著說:“幸好,我今年90歲了,腦瓜子還沒有糊。”

90歲的他還能到演講臺上,做三十分鐘的報告。

當他發現一篇文章的內容,有點把水稻效果誇大其詞,他立馬指出錯誤:“說老實話,我研究的水稻還不到先進水平。”

緊跟時代步伐的袁隆平學了不少新詞,80歲的時候,他稱自己為“八零後”,90歲的時候又笑稱自己搖身一變為“九零後”了,像個童心未泯的孩子。

前幾天,袁老為了紀念自己的90周歲生日,光顧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理發店,理發師為其理發時,袁隆平問:“你說我是胖了還是腫了啊?”

老板回答:“您是胖了。”

理完發之後,袁老開心地說自己又年輕了五歲,他是可愛的人。

接受央視采訪,被問及“您覺得自己帥不帥”時,他調皮地笑著回答:“Handsome!”

這是袁隆平不為人常見的一面。

在很多人眼中,袁隆平是個不解風情的科研小哥哥,鮮少有人知道在妻子面前,他是個浪漫的詩人。

“茫茫蒼穹,漫漫歲月,求索的路上,多想牽上一只暖心的酥手;穿越淒風苦雨,覓盡南北東西,驀然回首,斯人卻在咫尺中。”

1963年,朋友給袁隆平介紹了一個女朋友,見面後,他一看那個姑娘是自己之前的學生鄧哲。

兩人誌趣相投,很快便走到了一起。一個月之後,花50塊錢買了喜糖,辦了一場素樸的婚禮。

那年,袁隆平34歲,鄧哲26歲。

婚後,他們不只是夫妻,也是最默契的工作搭檔。

袁隆平與妻子鄧哲

1965年夏天,袁隆平和妻子頭頂烈日、腳踩爛泥,踏遍了安江農校實習農場和附近生產隊的稻田,終於找到6株天然雄性不育株。

這些成果,發表在1966年的《科學通報》上,引起轟動。

因為鄧哲的陪伴和支持,袁隆平才能安心地研究雜交水稻,走南闖北,收集關於水稻的資料。

在外的袁隆平想到妻子擔起了家庭的全部重擔,操勞艱難,愧對輾轉,鄧哲則時時安慰。

那一代人對婚姻始終真誠,相扶相持,牽了手就是一輩子。

在鄧哲突發病毒性腦炎時,袁隆平全身心守在病床邊照顧妻子,一勺一勺地餵妻子熱湯、給她講故事、唱英文歌《老黑奴》,終於用愛把她喚醒了。

愛就是平淡生活中的溫情相守,風雨飄搖中的相互安慰。

袁隆平與妻子鄧哲

在袁隆平的心裏,一個丈夫如同一片落葉,無論他怎樣張揚,怎樣由綠變紅、變黃,到末了,還是要落到自己妻子身邊。

每每外出出差,他都會惦記著妻子。有一次,鄧哲收到了袁隆平托人帶回來的禮物,那是他赴菲律賓開國際學術會議的前夕,在北京給她買的裙子。

衣服下面還夾著一張紙條:“這是我第一次買裙子,不知什麼號碼適合你穿,只好買兩條供你選擇……”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捂住了嘴巴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在袁老90歲生日當天,面對著漂亮的生日蛋糕,他也不忘把第一口蛋糕餵給妻子吃。

他們的愛情,跨越了半個世界,依舊歷久彌新。

袁隆平與妻子鄧哲

四年前接受央視《面對面》的采訪,袁隆平眼含熱淚說:“我86歲了,身體不好了。”

早在2010年,袁隆平被確診為患慢阻肺。90歲的他身體早已大不如從前,有高血壓也有心臟病,走路需要人攙扶,可是他卻不接受這個事實。

家人都勸他退休,不要再勞累了。

可老人家倔強得很:

“我畢生的追求,就是讓所有人都遠離饑餓。我還沒有癡呆,那就要繼續工作,退休對於我來說是不存在的事。”

不服老的袁隆平,將水稻視為自己的血液,那是獨屬於他的情懷。

在紀錄片《時代我》中,袁隆平將有機會見到高層領導人。記者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說的,他回答:“搞海水稻,鹽堿地。”

他目標簡單,低調如初。

然而為了一個小小的目標,他可以付出比別人多數倍的心血與汗水,那是可以讓這位老人安身立命的地方。

袁隆平的孫女曾以為爺爺的工作,是每天看天氣預報。她小時候,並不知道爺爺如此堅持,是為了觀察各地的下雨情況,從而判斷水稻的生長狀態。

如今的他,依然天天關心天氣,習慣不改,袁隆平終究要和那片水稻凝視一生。

不可避免的是,他也真的老了。

他在翻看書本的時候,雙手都是顫抖的。

在去年的博鰲亞洲論壇年會上,袁隆平全程站著做了30分鐘的演講,結束後在休息室,老人家已經累得一句話都講不出。

還未休息幾分鐘,眾人又將他圍住。有人想和他合影,有人想讓他簽字,有人邀請他去參加會議……

可沒人問他累不累。

所有人視他為英雄,卻鮮有人意識到英雄也是人。

人會老,會脆弱,會疲倦,會走路需要有人攙扶。

袁隆平因過度勞累吸氧

袁老只能默默打了個哈欠,滿面倦容無人知,他身不由己。

可一聽說學生們想要合影,已是超負荷狀態的袁隆平立馬站了起來,拖著疲沓的身軀往外走,主動迎接孩子們的到來。

按下快門的瞬間,鏡頭裏的袁隆平站姿挺拔,眼神堅定。

那筆直的脊梁下,是生命裏粗糲的內核,在歲月的淬煉下歷久彌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