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夢見下雨河水是渾的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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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圖片:永定河流域圖)

永定河發源於山西朔州山區和內蒙高原,經過上遊的桑幹河和洋河,在北京延慶地區匯入媯水河,然後開山劈路、砯崖轉石,沿著永定河大峽谷奔流而下,從門頭溝流入平原開闊地帶,一路前進,途經河北大地,在天津附近匯入海河,奔騰入海。

永定河是北京的母親河。在太行山和燕山的懷抱中,北京被稱為北京灣。可以說,今天我們腳下的這片北京土地,就是永定河從上遊帶來的泥沙沈積而成的。在洪水季節,滔滔河水夾帶著巨量泥沙,呼嘯而至,離開山口後,水勢變緩,四處漫溢,泥沙就沈澱在了今天北京城的所在地,逐漸形成平原。

(網絡圖片:永定河歷代流經北京圖)

在古代,永定河被叫做無定河,就是說它的河道是飄忽不定的。永定河進入北京的河道,千萬年來改變了無數次,從北到南掃蕩了一遍。今天北京的什剎海、後海、北海、中南海、蓮花池等,據說都是永定河古河道留下來的遺跡。康熙年間,水患嚴重,康熙派直隸巡撫於成龍治理永定河,把永定河左堤修築得固若金湯,永定河的河道才算基本固定下來。“永定河”就是康熙給這條河欽定的名稱。

(網絡圖片:泥河灣遺址)

北京古人類的來源,也和永定河有關。河北涿鹿附近發現的泥河灣遺址,在桑幹河邊上,近兩百萬年前就有人類居住。然後可能有一批古人類,順著桑幹河而下,穿過永定河谷,就到了今天周口店北京猿人的所在地。

春秋戰國時期,燕國在北京附近建都,叫做薊,大概就在今天房山一帶的永定河沿岸。從遼代開始,北京變成了遼代的陪都。金代建了中都,元代建了大都,明朝也遷都到北京,清朝定鼎在北京。北京作為都城的時間前後長達一千年。完全是因為有永定河水養育這座城市,北京城才繁榮興旺。永定河一方面經常用洪水摧殘這座城市,一方面也讓這座城市因為水的滋潤而千年繁華。

(自己畫的路線圖)

探索永定河,一直是我長久的心願。這次趁著周六有空,我約上兩個拍攝人員,準備用一天的時間,沿著永定河走一下。大概的路線是從桑幹河和洋河的交匯處開始,這裏被認為是永定河開始的地方,然後經過官廳水庫,進入永定河大峽谷,也叫幽州大峽谷,出群山到達門頭溝區,再前行到達盧溝橋為止。永定河最美的景致也在這一路。通過文字和鏡頭,我帶大家遊一趟永定河。

早上7點半出發的時候,下雨。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但覺得下雨可能別有一番風景,繼續出發。我們沿著京藏高速前行。今天周六,盡管下雨,出城遊玩的車輛也不少,居然在高速上堵車了。我們隨著車流,過居庸關,山色空蒙,雨霧迷蒙,居庸關城冥迷在煙雨之中。一路重巒疊嶂,遙看八達嶺長城。隨後,高速進入官廳水庫地帶。橫跨官廳水庫的大橋,公路橋和鐵路橋並行,高鐵列車從鐵路橋呼嘯而過。當今社會,高節奏的匆忙,和人內心對於慢生活的渴望,形成了強烈對照。大家周末呼朋喚友到郊區,也是為了緩解一周所積壓的緊張。我們到達官廳休息區,到處都停滿了從北京出行的汽車。

今天要去的第一站,是土木之變的現場。1449年,明英宗朱祁鎮率軍親征,和蒙古的瓦剌部族進行決戰。明軍出居庸關,過懷來城,在土木堡這個地方,被瓦剌騎兵包圍。由於明英宗輕敵,也由於太監王振不懂軍事亂指揮,導致明軍潰敗,明英宗被瓦剌頭目也先俘虜。這一事變幾乎改變了明朝的歷史走向。

我們驅車到達被認為是土木之變的現場,相關部門也在這裏豎了個牌樓,上書“明代土木之變遺址”。裏面是雜草叢生的亂丘山崗,種了一些果樹,其他什麼也沒有。你只能站在渺無人蹤的土地上,想象當年兵敗如山倒的悲慘景象,十幾萬士兵犧牲在這裏。不過,這次我不是來考察這段歷史的,所以這個地方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下一站,我們要去的是官廳水庫邊上的臥牛山。這個地方就和永定河有關系了。臥牛山下,淹沒在水庫裏的,是懷來古城。懷來城從唐朝就開始建了,後來幾廢幾建,到明代,已經成為很有氣勢的一座邊城。整個古城被四面高山包圍,景色壯美,所謂東郊雨霽、西巖月落、南山疊翠、北嶺淩雲。

1951年,中央政府決定修建官廳水庫,懷來城遷址到了今天的所在地沙城,一代名城從此沈沒於水下。臥牛山當初是古城的一部分,今天山頂還留著懷來城的斷壁殘垣,我們要去尋找的,就是這一歷史遺跡。去臥牛山的路上,雨越下越大。盡管被標明為景區,但道路越來越荒涼。

在導航的指引下,我們終於到了臥牛山腳下,看到了沿山勢而上的城墻遺跡。但由於下雨,不好爬山上去,只能遠遠拍攝幾個鏡頭完事。我們又順著小路顛簸向前,經過一處影視基地,好像主題是拍攝抗戰的,墻上還留有“抗戰到底”等字樣。隨後,煙波浩渺的官廳水庫豁然眼前。今年北京雨水充沛,水庫水位升高,顯得浩浩湯湯、氣象萬千。水面有水鳥遊弋,空中有鷗鳥飛翔,一片水鄉澤國的美景。

(懷來古城就在這個水面下)

為了徹底根治永定河的水患,中央決定修建官廳水庫。這是在那個時候修建的北京三大水庫之一,另外兩個是密雲水庫和十三陵水庫。水庫自1951年開始修建,經過艱苦努力,1954年竣工。官廳水庫的建立,被認為是一舉三得,一是控制洪水,二是可以發電,三是可以為北京提供飲用水並灌溉土地。

某種意義上,這三點都做到了,但也帶來了一些問題。由於後來官廳水庫水量不足,幾乎停止了放水,直接導致從門頭溝開始的永定河道幹涸,河道的土地沙化嚴重,北京地下水位也急劇下降。到了上世紀80年代,官廳水庫水質汙染嚴重,不再能夠作為飲用水使用。

(網絡圖片:毛主席視察官廳水庫)

北京需要水。但永定河的上遊,也建設了很多水庫。一條完整的河流,被分割得七零八落。各個地方的用水量不斷增加,只能看著官廳水庫的水越來越少。2019年,國家通過專門的工程,從山西黃河上的萬家寨水庫,把水引入了桑幹河。黃河水從桑幹河流入官廳水庫。官廳水庫終於有了足夠的水開閘放水。幹涸了接近40年的永定河下遊,終於又開始變得兩岸楊柳青青,水波瀲灩。這件事也算是人定勝天的一種闡釋。這兩年,北方地區雨水開始多起來,這也起到了對於官廳水庫和永定河補水的作用。

從臥牛山離開,我們奔赴桑幹河和洋河交匯處。這裏被認為是永定河開始的地方。交匯處的所在地,是一個叫夾河村的村莊,顧名思義就是兩條河相夾的地方。我本來以為是個荒蕪的小村莊,沒想到一路進去,都是無窮無盡的葡萄園。原來,這裏是長城葡萄酒的葡萄產地之一。沿河兩岸的沙地,特別適合葡萄生長,所以家家戶戶都種葡萄,屋舍儼然,一派世外桃源景象。村中豎有“永定河源”的石碑,我們沿著鄉間道路走到河邊。這裏的河邊,應該是三條河共同的河岸,河床極其寬闊,幾乎看不到對岸。但河床中不是濤濤的河水,而是老百姓種植的各種農作物。這也可以推測出來大河已經幹涸日久。

今天在雨中來看三河匯流,別有一番味道。這裏允許航拍,我們冒雨起飛,在空中看到了整個河流區域的全貌。洋河從西北流過來,由於雨水不多,斷斷續續;桑幹河水可能由於雨水較多,渾濁翻滾著奔流而下,但水面並不寬闊。從岸邊可以看到兩河匯流的情景。今天能夠看到的,已經是難得的景象,因為如果上遊不放水,或者不下雨,我們看到的應該是基本沒水的河道。從這裏開始的永定河,十幾公裏後,流入煙波浩渺的官廳水庫。

看完匯流處,我們決定到官廳水庫邊上的農家飯店去吃飯。我知道在官廳鎮旁邊靠近水庫的山坡上,有一些農家樂,專門做以魚為主的飯菜,新鮮可口。我搜了一下大眾點評,發現有一家靠近水庫大壩的“森林飯店”,評價比較高,就帶著團隊一起過去。到了以後發現,飯店挺大,湖邊兩層樓,專門做大鍋燉魚,食客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飯店面對水庫的青山綠水,讓人頓感胸襟開闊,心曠神怡。我們坐在一鍋臺周圍,要了一鍋魚,我親自添柴加火。隨著熱氣的升起,一鍋魚熬成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這是這次考察的意外收獲。

飯後,我們再次出發,前行不遠就到了水庫大壩。1954年大壩修建的成功,意味著官廳水庫正式建成。從今天的工程能力看,很容易建設的大壩,在當時中國用盡了移山心力。中央領導毛澤東、周恩來等,都來親自視察,參加勞動。從空中俯瞰整個大壩和庫區,雄偉壯觀,天然美景一氣呵成。可惜的是,大壩屬於禁行地區,不讓我們上去。即使執勤的年輕人把我認出來了,也沒有讓我們上大壩拍攝。

從大壩離開,汽車進入了幽州古道。從古道上可以看到大壩的另一面,高俊雄偉。水閘在放水,激流飛瀑。幽州古道,在古代,是來往行人進出北京和山西、蒙古的山道,緊貼著永定河谷的兩岸前行。兩岸都是絕壁峽谷,幾乎沒有寬闊地帶。今天可以開汽車的道路,也是沿著絕壁修建出來的,很多地方在山裏打洞,是條掛壁道路,只能容得下一輛車通行。如果前面有車過來,必須倒車,找寬闊的地方避讓。現在已經有太多的寬闊道路通向北京,所以這條道路就一直保持了古樸的原始狀態,成為了少數尋幽訪古之人的專用道。

道路下臨深谷、依旁絕壁,一直沿著永定河峽谷往前蜿蜒延伸。有時道路高出無地,有時又和水面平行,景色絕佳。但在車中看風景,心驚膽戰,手腳發軟。河谷下面,清澈的永定河緩緩而流,水聲潺潺,清潭激流,時隱時現。遠處高山,雲飛霧繞,山巒疊嶂,猶如仙境一般。從峽谷入口到達門頭溝出口,大概有一百公裏的距離,沿著山路,九曲十八彎,我們從下午1點半出發,山路崎嶇,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了6點半。

除了山間的小公路,永定河大峽谷最吸引人的景色,就是豐沙鐵路線。豐沙線是連接北京豐臺和河北沙城的鐵路線,全長一百多公裏,建於1952—1955年。當初詹天佑建京張鐵路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要沿著永定河走,但由於工程浩大放棄了。解放後,國家決定建設豐沙線,打通去往山西和內蒙古的第二條鐵路通道。

從此,豐沙線成為了晉煤外運的主要通道,也成了客運的通道之一。今天你在山谷中行走,不斷可以看到鐵路線蜿蜒穿行於高山深谷之中,依山傍水,迂回曲折,隧道密集,橋梁眾多。貨車隆隆行駛,綠皮客車緩緩而行,一下子把人帶回到了過去的年代。

(網絡圖片:豐沙鐵路線)

鐵路沿線,有幾座古老的車站。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北京人常常從豐臺坐火車到山裏玩,這些車站成了他們一生的記憶。其中尤其有名的,是珠窩站。不是養豬的豬,是珍珠的珠。這一車站離開北京55公裏,所以又叫五十五公裏站。車站旁邊,就是永定河山谷中美麗的珠窩水庫,又叫珍珠湖。在群峰聳立的懷抱中,延伸9公裏的珍珠湖,真的如大山中的一串珍珠,遺世獨立,幽靜優雅。當時北京的年輕人,周末常常會坐火車到珍珠湖玩,敘友情,談戀愛,朝而往,暮而歸,成為一代人的記憶。

(網絡圖片:珍珠湖)

珍珠湖可以從上遊入口,也可以從下遊入口。我們從上遊到達珍珠湖口,此時暴雨如註,景區門口寫著因故關閉,我們只能在景區外面的永定河大橋上,在暴雨中欣賞一下河水奔流的景致。由於珍珠湖兩邊沒有沿河的道路可以走,我們只能偏離河邊,在雨中沿著另外一條公路(齋幽路),接上京拉路,一直到達永定河和清水河匯流處的雁翅鎮。到了雁翅鎮,我們再逆永定河而上,上行十幾公裏,就到達了珍珠湖的南入口。南入口是珍珠湖大壩的所在地,也是上面提到的珠窩火車站的所在地。我們到達景區門口,看大門開著,也沒有人,就步行進去,一直走到了離開大壩不遠的地方。

周圍山色蒼茫,山巒青翠,雨霧升騰。又看到一條好像很久沒有人走的臺階道路,引到山上。我們拾階而上,到達了往山上湖區方向走的道路,終於看到了珍珠湖的一角,碧水蕩漾,猶如深山美人。這時候下起了大雨,我們也沒有帶上雨傘,在暴雨中一路奔跑下山,渾身被淋得像落湯雞一樣,衣鞋盡濕。但因為看到了珍珠湖,內心愉悅。

回頭我們開始找珠窩火車站,找了半天,曲裏拐彎,終於在一山坡上找到,看到了幾乎被廢棄掉的古舊車站、站臺、站名牌子。軌道上停著一列裝滿了集裝箱的列車,可能是臨時停車在這裏。想當初,這裏每到周末就是歡欣鼓舞的年輕人,青春洋溢,歌聲回響,真是世間萬事、轉眼之間、煙消雲散。曾經的年輕人,今天也應該七老八十了。人間樂事,俯仰之間,已為陳跡。

沿永定河大峽谷,有一些古村落。先人們不知幾世幾年定居在這樣的大山裏,主要原因應該是為了躲避戰亂、尋找生路。可能有從上遊往下走的,也有從北京城往上走的。山裏面土地稀少貧瘠,收成勉強糊口,生活艱辛,絕對不是山外人想象的世外桃源,良田美池桑竹之屬。從“舊莊窩、珠窩”等名稱就可以看出來,大家勉強窩著就好。

其中有個村莊,叫幽州村。北京曾經叫幽州,估計這個村裏的祖先,應該是從北京來的,保留了幽州這個名稱。今天看到這個名稱,很容易發思古之幽情。看到幽州這兩個字,很容易想起陳子昂的詩《登幽州臺歌》:“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當然,彼幽州非此幽州。這裏的幽州村,千年來就是一個封閉的小村落。我們看到這個村莊時,村莊在河的那邊,我們在河的這邊,由於時間關系,我們沒有過去,只是隔岸看了一眼。

從珍珠湖出來,我們到達永定河和清水河匯流的地方。清水河發源於北京西部的靈山和百花山,一路從西向東流入永定河。由於上遊有齋堂水庫,平時也沒有什麼河水。但今天因為山區一直下雨,有一股河水奔流而下。我們步行到達兩河交匯處,河水漫上路面,水流洶湧,我只能在水流中跳躍跋涉而過。清水河反而是混的,而永定河是清的,兩河交匯,形成新的水流,繼續潺潺向前。在水鄉出生、江邊長大的我,每次看到河水奔流,都有一種內心的湧動。

和清水河匯合後,永定河一路向東,奔出群山,奔向北京。從雁翅鎮開始到門頭溝市區的幾十公裏,永定河一直和京拉路相伴而行。京拉路沿著永定河谷一起蜿蜒。京拉路,就是109國道,從北京向西、一路經過大同、鄂爾多斯、銀川、蘭州、西寧、那曲,到達拉薩,全長3900多公裏。每次想象在這樣的道路上一路前行,一路風景,內心就會開始激動。

今天,老天一直在斷斷續續下雨。由於雨水充沛,下遊的永定河,水量也逐漸變大,潺潺流水相伴我們前行。北京的山巒一直比較幹旱,盡管這些年植被保護很好了,漫山遍野已經郁郁蔥蔥,但泉水淙淙的情況還是少見。今天我們有幸看到了遠山近嶺的大小瀑布,也算是意外收獲,令人心情舒暢。

其實,在古代,整個北京西部的崇山峻嶺,都是被原始森林覆蓋,古木參天。元代定都於北京,於是,“大都出,西山兀”,西山的千萬棵樹木被一掃而空。光是白塔寺,就用掉了五萬多棵樹。後來又由於明清兩代冬天的木炭,都是由西山老百姓提供,老百姓不斷砍伐山林,西山遂成為禿山,引起巨大的水土流失。永定河如脫韁野馬,橫衝直撞,無數次衝垮北京城。

我們一路沿著京拉路前行,本來一路還想考察兩個景點:京西十八潭,結果景點關門;然後又前行到了落坡嶺,想看看落坡嶺火車站,結果不得其門而入。這個火車站是北京山區最早的火車站,是日本鬼子占領北京期間,為了侵略中國在1939年修建的,算是西山裏面最早的火車站了。

從落坡嶺繼續往前,過妙峰山鎮,就到了永定河最開闊的河面。從這裏開始,永定河自北向南,一路前行,經過盧溝橋,進入河北,過廊坊,入海河,最終進入渤海。我們到達門頭溝永定河邊,已經黃昏七點鐘,看來今天是沒法完成到盧溝橋的行程了。我決定修改行程,把三家店村,作為今天行程的結束。

三家店村,一個村莊,為什麼那麼重要呢?大家來聽聽百度的介紹:“三家店村,地處京西古道的永定河渡口,是連接京城和西山的京西門戶,因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有數條古道交匯於三家店。明清以來,三家店是本地最主要的貨物集散地,村內店鋪林立。村中現存文物古跡眾多,雍正皇帝的次女懷格公主墓就坐落在村東。天利煤廠,龍王廟,白衣觀音庵,二郎廟,關帝廟鐵錨寺和山西會館等,都是村內保留完好的建築。”

聽完這個就明白,三家店,曾經是明清兩代最重要的北京和西部的連接點。其實早在明清之前,三家店這個渡口就存在。西山裏的煤炭、物資,還是山西、蒙古來的商賈,基本都是通過三家店這個地方,來回渡河。三家店也就發展成了一個大的集散地。最多的時候,一天就有千匹駱駝,萬人聚集。所以,考察永定河歷史,這個地方不能不去。

我以為,隨著歷史的退潮,渡口的衰退,三家店村應該沒有幾棟房子了。而且整個村莊已經被城市包圍,應該很不起眼。結果進入三家店村的主街道-菜家府路,我發現街道綿長,人流如潮。這些人群,好像不是遊客,都是居住在裏面的居民。兩邊房屋新舊交替,都是平房,有鱗次櫛比的感覺。各種商鋪,感覺也很興旺,頗有古風。整個主街道,前後長達一千多米,可以想見當時的繁榮。

政府重新整修了路面,花崗巖路面顯得很新。聽說政府正在打算把這裏變成步行街。現在老百姓的汽車都停在路邊上,不知道變成步行街,老百姓願意不願意。不過現在整個街道,確實顯得淩亂,參差不齊,新舊交替。但你如果靜心走過,馬上能夠發現,黃昏中老百姓沿街乘涼,巷裏閑話,顯得自在舒適,沒有大城市中的那種緊張匆忙,讓人恍惚回到了明清老街的感覺。我們沿著老街,一路從東南向西北穿行,經過了上面提到了白衣觀音廟、天利煤廠、關帝廟鐵錨寺、山西會館、龍王廟。

所有這些場地都不開放,我們只能從門縫裏看看裏面。其中天利煤廠老宅的門楣磚雕,顯得尤其精致,一看就是曾經的大戶人家。當時西山的煤炭聚集於此,煤廠主人殷老板經營有方,遂成一方大戶。龍王廟,就在西邊村口,出龍王廟,就到了永定河邊。今天,去到水邊,需要橫穿公路,而且頭頂上,就是高架起來的六環高速路。想想古代,來往客商,上岸下岸,一定都會先去龍王廟祭拜,以保路途平安!進山出山,都是“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在夜色朦朧中,我們來到龍王廟外的永定河邊。在暮色中,永定河在城市燈光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遠山如黛、長橋臥波,寬闊的永定河河邊,寂靜安寧。向前流動的河水,一路無聲,在波光粼粼中流到盧溝橋。今天的盧溝橋下,因為河水豐沛,已經重現了盧溝曉月的美景。只是在這個匆忙的時代,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有心去欣賞盧溝曉月,或者有多少人會靜坐在永定河邊,思考人類的過去和未來。

匆匆忙忙中,我沿著永定河走了一天。在風雨聲中,我好像從過去走來,從歷史中走來,又走回到了歷史之中。一條大河,養育了人類,相生相伴。人類利用過它、傷害過它。今天的人類盡管依然常常傲慢無知,但至少開始懂得敬畏自然,保護自然。自然的美好,是人類文明存在的基礎,也是人類生命輝煌的根本。讓我們一起努力,保護好母親河。流水無聲,人心有知。

(寫於2021年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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