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扛竹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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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光明網

【中國故事·

“七一勛章”獲得者】

作者:賀享雍(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周永開,四川巴中人,1945年8月入黨。新中國成立前,他冒著生命危險在川北地區開展黨的地下工作。新中國成立後,他全心全意為百姓造福,恪盡職守推動地方發展,是群眾心中的“草鞋書記”。離休後他帶領群眾植樹造林,在當地建成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他一生追隨黨、赤誠為人民。2021年6月29日,93歲的周永開被授予“七一勛章”。

插圖:郭紅松

“你真能把這山上搞好了,讓年輕人不像我一樣打一輩子光棍,花萼山人就給你燒高香了!”

周永開在花萼山的莽莽林海中轉了一個多星期,調查森林被破壞的情況。這天傍晚,他從難經崖下來,經過項家坪村五組時,看見旁邊院落裏一戶人家大門洞開,便走了過去。

周永開朝屋裏喊了幾聲,一位躬腰駝背的老人從屋裏走出來。周永開猛地想起他在達縣當分管宣傳文化的副書記時,達縣鋼鐵廠有個叫羅中立的青年工人畫了幅油畫《父親》,眼前這位黑褐色皮膚、臉上有千溝萬壑般皺紋的老人,真像是從那幅畫中走下來的呀!

周永開跨進大門,屋子裏光線陰暗,他問:“老鄉,你老伴呢?”

老人甕聲甕氣地道:“老伴?等下輩子吧!”

周永開輕輕地“啊”了一聲,指著老人床上揉成一團、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被子轉移了話題:“老鄉,你這被子也洗一洗嘛……”

老人不慌不忙地說:“除了我,鬼都不會進屋,洗起給哪個看?”

周永開不吭聲了,轉身進了披屋,火塘裏的火還燃著,吊在鐵鉤上的鼎罐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著氣。周永開伸出手,要去揭鼎罐蓋子。

老人急忙撲過來抓住周永開的手,大叫起來:“你要幹啥子喲?我自己還不夠吃,你們還想吃我的飯……”

周永開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道:“老鄉,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你煮的什麼?”說著,揭開鼎罐蓋子,拿起勺子在鍋裏攪了攪,楞住了:鍋裏煮著的,只是幾個洋芋!

周永開顫抖著問老人:“你就只吃幾個洋芋?”

老人反問了一句:“你說還能吃啥子?”

周永開一下噎住了。他禁不住想哭!腳下這片土地,可是當年共產黨領導的工農紅軍與國民黨軍隊浴血奮戰的主戰場之一。萬源保衛戰,就發生在這兒呀!可在這片土地上,我們的“父親”還是這個樣兒,怎能不叫人心疼和內疚?想著想著,周永開大聲對老人說:“老鄉,我叫周永開,我是共產黨員!我這次到花萼山,一是要保護生態環境,二是要幫鄉親們拔窮根,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老人把周永開上下瞅了瞅:“你真的能讓花萼山人過上好日子?”

周永開擲地有聲地說:“大山作證!我周永開今天以一個共產黨員的身份發誓,一定要帶領花萼山人民過上好日子!”

老人突然雙手合攏,朝周永開打了一拱:“你真能把這山上搞好了,讓年輕人不像我一樣打一輩子光棍,花萼山人就給你燒高香了!”

周永開忙拉住老人:“老鄉,改變花萼山貧窮落後的面貌,共產黨一定能做到!我周永開做不到,就不是真正的共產黨員!”

老人終於笑了。

這天是1994年9月28日。周永開把這個日子銘刻在了腦子裏。

周永開是原四川達縣地委副書記、紀委書記。他1945年8月加入川北地下黨組織,曾任地下黨巴中中心縣委組織委員、巴中縣委書記等職,1991年離休。離休後,他恪守著共產黨員可以退職、不可退休的信念,深入大巴山崇山峻嶺調查研究,寫出調研報告供地委、行署領導決策參考。

1993年,他走完了通江、南江、巴中等縣後,帶著也已經退休的萬源市人大常委會原主任何榮書和萬源市紀委書記余世榮,來到萬源市花萼山。

花萼山是大巴山第二大山脈,川東北群峰之首,也是漢江和巴河的分水嶺,山體崔嵬高聳,森林莽莽蒼蒼,格外壯觀絢麗。可是一路所見,卻觸目驚心——山路兩旁,到處是大樹被砍伐後的樹樁,剩下的幼樹稀疏得像是癩痢頭的毛發。周永開越看越難過。如果森林再這樣被破壞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周永開產生了想為花萼山做點什麼的想法。

第二年春天,花萼山上的一場意外事故,終於堅定了他上山的決心。這天,周永開打開收音機,聽到一條地方臺的消息:3月24日,四川省萬源縣花萼山發生森林大火,燒毀森林2000多畝……

周永開拿著收音機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收音機裏的消息早播送完了,他才回過神,立即撥通了余世榮的電話:“我要到花萼山栽樹、護林,把花萼山保護起來……”

這個決定幾乎可以說有些瘋狂,憑一己之力,就能把花萼山保護起來?

但余世榮知道老領導的脾氣,他一旦作出決定,十條腱子牛也休想把他拉回去!

於是,就有了本文開頭的一幕。

山上遇到的這位老人,讓周永開意識到,如果不幫助老百姓拔掉窮根,花萼山這座金山銀山就永遠沒法保護好。

“只要是為花萼山好,我當一回癲子有什麼不好?”

經過幾個月調研,周永開心裏有了譜。他讓村支書把全村黨員、村組幹部和積極分子召攏來,在黑板上,用粉筆寫下了“人、路、電、林、水、旅”六個字:“這就是今後我們項家坪村的發展方向……”

好家夥,六個字,周永開竟然講了整整兩天。

會後第二天,周永開對陪同他上山的退伍軍人楚恩壽說:“你去打聽一下村民的反響如何?如大家反映很好,我們就立即開展下一步行動!”

楚恩壽晚上回來時,對周永開說:“大家都說你講得很好,山尖尖上的茶壺——水平(瓶)高……”

“你別光給我戴高帽子,說點實際的!”

楚恩壽這才道:“實際的,就是掃把寫字——大話(畫)!大家都說你是在城裏住膩了,想到這山上來透透空氣,等遊山玩水夠了,就會腳底心擦油——開溜!”

晚上,周永開失眠了。先在床上翻滾了一陣,後來幹脆穿上衣服,到院子裏像牛拉磨一樣轉起圈來。

楚恩壽見了,跟著穿衣起床,來到院子裏。

周永開踱了一會兒步,突然停了下來,對楚恩壽說:“明天你去看看山上有沒有老鄉不住的舊房子,如有,給我買一幢!老鄉們不是懷疑我待不長久嗎?我要向他們證明,我周永開從此就是這山上的一員……”

第二天,楚恩壽四處打聽,最後花600塊錢,從一戶已經搬走的村民那兒買了幢房子,周永開搬了過去。周永開還找人寫了塊“花萼山自然保護區管理所”的牌子,掛在了大門旁。

可是,真正要做到不準村民上山砍樹、打獵、放牧、挖筍,談何容易。

周永開在全村找了十個富有正義感的村民,組成了護林聯防隊。十名隊員分成五個小組,挨家挨戶宣傳保護森林的重要性,告誡大家從現在起,山上的樹不能再砍了,筍子不能再挖了,野生動物不能再打了,牛羊也不能再在山上敞放了,否則就會陷入越窮越砍樹、越砍樹越窮的惡性循環……

農村是個熟人社會,當著護林隊員的面,村民們都信誓旦旦,可轉過身,該幹什麼仍然幹什麼。

在這裏,生存的邏輯重過道德和倫理的邏輯。

這樣過了幾天,周永開見打熟人牌的方案收效不大,又將五個護林小組派出去守住上山的五個路口,並制作了五個“禁令牌”插在路口。對那些違反禁令非要上山的人,在路口就把他們堵住。

這一招果然有些效果,可是,村民和護林隊員臉紅脖子粗的次數多了,對周永開也不滿起來。一些人在山上的巖石上,寫下了“周永開是癲子,吃飽了沒事幹跑到花萼山來發癲!”的話。

楚恩壽要拿水去洗掉,被周永開攔住了:“只要是為花萼山好,我當一回癲子有什麼不好?”

一天,護林隊員把四個挖筍子的女人帶到了周永開這兒。通過批評、教育,三個女人認了錯,唯獨一個叫劉子秀的,反問了周永開一通:“自古以來我們就挖筍子,你一個城裏人來了就不讓我們挖,你讓我們屋裏的鍋兒吊起當鐘打呀?”

周永開也是一個“拗國公”,他想:制度在那兒擺著,今天對你網開一面,明天對別人又該怎麼辦?兩人從上午僵持到了晚上,任周永開怎麼說,劉子秀還是那句話:我沒有錯,有錯的是你周永開!

沒辦法,周永開只得對她說:“你回去吧!”

劉子秀一邊氣呼呼地往外走,一邊喊著周永開的名字繼續罵。

這個叫劉子秀的倔強農婦,給周永開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段時間之後,他再次從老鄉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劉子秀在醫院查出了癌癥,為了不連累家人,從醫院出來回家的路上,從幾十米高的鐵路大橋上跳了下去。

周永開如被雷擊。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花萼山村婦,會以這樣悲壯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內疚、同情、悲憫、哀傷……種種極端復雜的情緒,在他的心裏交織著。

那天,周永開一個人來到了劉子秀的墳墓前。“劉子秀,我給你賠不是來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你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走了這步啊。我知道,都是花萼山的貧窮壓死了你。我發誓,一定要改變花萼山貧窮落後的面貌!你的在天之靈安息吧!”周永開深深鞠了一躬。

從這天起,周永開改變了工作方法。過去他只要一看見村民,就給人家上保護生態的政治課,現在一見村民,他先是問吃飯沒有,吃的什麼,然後問地裏莊稼怎樣,施過肥沒有?“家裏有什麼困難就說一聲,我能幫就幫一點!”

這話說得親切,聽的人頻頻點頭,大多數村民會說:“怎麼能給你添麻煩?”可也有村民真有困難,便巷子裏扛竹竿——直來直去:“哎呀,要說家裏的日子,我都不好意思給周書記開口!娃他爹心口痛的病前幾天犯了,沒錢去醫院……”

周永開眉頭打起了疙瘩:“有病不治怎麼行?”掏出50塊錢:“先拿去看病,如有剩下的,再買兩斤肉給孩子打回牙祭!”

這事慢慢傳開了。

周永開再看見村民問人家還有什麼困難時,向他叫苦的人就多了起來。周永開沒等他們說完,就掏出錢包。這個20塊,拿去買鹽;那個50塊,馬上把孩子送到醫院!

村文書項爾方找到周永開:“周書記,你不要再相信那些哭窮的話了!這山上雖然日子不富裕,可也不至於連鹽都吃不起。你一給就是三十五十的,反倒滋生了他們的依賴思想!”

周永開若有所思。

晚上,周永開突然對楚恩壽說:“明天你去萬源城找何主任和余書記,讓他們幫我買兩噸尿素。這次我想給每戶村民送兩包化肥,讓大家發展生產!”

楚恩壽馬上問:“周書記,你哪來的錢?”他知道,自打周永開來了花萼山,那點離休金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周永開說:“我沒有錢,還有老伴的退休工資嘛,這點你不要擔心,只管去辦就是!”

兩噸化肥很快就背回了山上。以後每年周永開都要買兩噸化肥送給村民,幾乎成了慣例。

這天項爾方過來了:“周書記,村民讓我來對你說一說,感謝你給大家送化肥!”

周永開聽了這話,像孩子一般高興地說:“你給大家說,這點事不值得謝!”又問:“小項,你再幫我想一想,村上還有哪些事可以讓大家都受益?”

項爾方想了想:“周書記,村民很多年都沒看過電影了。如果你還想辦一件人人都能受益的事,我建議你想辦法讓電影放映公司來山上放一場電影!”

周永開高興得拍了下大腿:“可不是這樣!這山上既沒電視,也沒廣播,連我都要悶出病來了!這建議好,我這就落實!”

可是,當余世榮接到周永開的請求信,找電影放映公司經理商量時,經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農村實行生產責任制後,各鄉鎮的電影隊早撤了,那些小型放映機也早當廢鐵賣了,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我用什麼去放呀?”

余世榮不甘心:“全市幾十個鄉鎮,難道一臺放映機也沒留下?我們在城裏,歌廳、舞廳、卡拉OK、遊戲廳,要什麼有什麼,難道花萼山的群眾這麼一點需求都不能滿足?”

經理終於打聽到黃鐘鄉的放映機還堆在鄉政府的雜物間裏。謝天謝地,清洗、修理一番後,那機器竟然還能放映。

那真是花萼山的一場文化盛宴。原定只放一晚上的電影,連續放了三個晚上,每天都是人山人海!周永開趁機讓放映員將他兩年前在項家坪村黨員大會上給大家描繪過的花萼山藍圖,繪制成幻燈片,在放映前熱情洋溢地為村民講解。三個晚上過後,群眾心裏有勁兒了,真的感覺到生活充滿了希望。

周永開抓住村民重新煥發出精氣神的機會,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

“即使失敗一百次,也要為鄉親們找到致富之路!”

不久,周永開回了一趟達縣,再上山時,身邊多了一個健壯漢子。周永開把村民召集起來開會。“我們項家坪村只出產苞谷、洋芋,而且產量很低。我巴中老家種的白魔芋,畝產3000多斤,花魔芋每畝還要多1000多斤,家家戶戶都發財了。我從老家請來了這位‘魔芋大王’,誰願意種,現在就報名,這位師傅一定把大家教會!”

眾人互相看了看,沒人報名。

被稱為“魔芋大王”的漢子以為眾人不相信他,便道:“周書記說得沒錯!老婆婆戴刺梨花——別人不誇自己誇,要不是看周書記的面子,我還不會丟了工程到你們山上來呢。魔芋是個懶莊稼,不需要施多少肥,但產量很高,種的時候這麼大,收的時候能長到這麼大!”他邊說,邊用手比畫。

可還是沒人報名。周永開面有慍色:“難道你們認為我們是賣狗皮膏藥的?”

項爾方這才說:“周書記,這山上的人祖祖輩輩就知道種苞谷、洋芋,魔芋大家見都沒見過,如果失敗了,明年吃什麼?不如今年我們先找一戶人家試點,要是成功了,明年不用你說,大家都會跟著種了!”

周永開覺得有理,便請了村民李如銀試種。

從春到秋,這個花萼山的“外來戶”都長勢很好,莖葉一片蔥綠,連過路的人都忍不住朝地裏瞅上一眼。到了開挖魔芋那天,村裏很多人都跑了來。可大家傻眼了:那魔芋栽下去時有拳頭那麼大,現在挖出來,還是只有拳頭大——大半年時間,這家夥只吃飯不長個兒!

周永開感到無顏面對鄉親。他請農科所專家取了山上的土回去化驗,結論很快出來了:這山上的土和周永開老家的土不一樣,魔芋在這兒水土不服,只傻長葉子不長個兒!

周永開明白了,在山上調整農業產業結構,還得因地制宜。

他暗暗發誓,即使失敗一百次,也要為鄉親們找到致富之路!

周永開把目光盯在了本地的中藥材上。他跑了一趟北京,把專家請到了花萼山。專家們把花萼山的氣候、土壤、環境等仔細研究了一番,答復說,完全可以在山上人工種植中藥材!

周永開立即把專家的話告訴了大家。鄉親們天天都和野生藥材打交道,這次不像上次種魔芋那麼懷疑了,都表示可以按專家說的方法試一試。當時黨參在市場上每斤賣到七八塊,大黃次之,周永開就決定號召大家先把這兩種當主導產業。一個種植中藥材的高潮在山上掀起了。

果然,兩年後,黨參獲得了好收成,一個個種植戶全都變成了笑佛爺!

種大黃的人也沒吃虧。大黃的價格雖然比黨參低,但大黃才真正是一個“懶莊稼”,種子撒到地裏幾乎不用管,非常適合缺勞力的家庭種植。

周永開終於為花萼山的農民找到了一條致富的路子。

但他並沒有滿足。花萼山還有一個寶貝,如果大家掌握了種植這個寶貝的秘密,那才真正能過上幸福的小康生活!

這個寶貝就是“萼貝”。

關於“萼貝”,老農說:“將萼貝碾成粉末,挑少許於痰中,即化為水。”由於產量極少,被視為珍品,早在二十世紀六七十年代,一粒萼貝就賣到了一元左右,故有“川貝甲全國,萼貝冠全川”之說。

這樣一個寶貝,萬源當地黨委、政府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開始,就組織技術攻關,想進行人工種植。可這寶貝也太不給人面子了,只要把它從海拔2000米以上的花萼山頂部移栽到海拔1700米左右的項家坪來,無論怎樣小心翼翼地服侍,它都不能成活。同一座山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移到別處了!

在周永開來到花萼山以前,有個叫李秀全的人,放著山下的房屋不住,卻一個人搬到山頂,壘了座石頭茅草房子。後來大家才知道,李秀全是專門到山上種萼貝去的,他把尋到的野生萼貝,都移到一處種植了起來。

周永開拄著拐杖,艱難地來到了李秀全種萼貝的地方。他想解開山下不能種萼貝之謎。

周永開坐在李秀全種植的萼貝前,對著那像韭菜一樣又細又柔弱的小小植株發了半天呆,突然掏出錢來,要買幾株,條件是連泥巴也一起買。李秀全起初不答應賣,但禁不住反復請求,終於答應了。

周永開找來背簍,將那幾株萼貝連土帶苗一同背回去,栽到了自己的房屋前。他每天都要看一遍,並將觀察到的情況記在本子上。

幾天過去了,小小的苗子沒有死。一個月過去,苗子長出了新葉。半年過去,苗子開出了小燈籠似的花朵。

周永開激動了,他意識到,萼貝在山下種不成功的原因可能出在土壤上。他刨開土一看,天哪,萼貝植株根上的土哪是土壤,全是樹葉爛掉後的腐殖物呀!

聽說周永開種萼貝成功了,花萼山的人都跑來看。大家興奮了:這可是搖錢樹呀,誰不想馬上就吃成胖子呢?

周永開此時反而冷靜起來:假如自己的成功只是偶然碰著的呢?“這家夥金貴,苗子也少,大家如果想種,每家每戶先種上幾棵,把種子培養出來。如果失敗了,損失也不大;如果成功了,再一步一步擴大!”

大家聽了周永開的話,也到李秀全那裏買來三、五株萼貝苗子,連泥巴一起給弄了回來。第二年,家家的萼貝都結了果。第三年,每家發展到幾百株。

現在,全項家坪的萼貝產業,保守估計也在千萬元以上。

經過周永開不懈努力,花萼山自然生態又恢復到了過去的形態。1997年6月,萬源市人民政府建立花萼山自然保護區;1999年1月,花萼山被確定為省級自然保護區;2007年4月,經國務院正式批準,花萼山成為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花萼山的森林,正以它的神奇造福著花萼山上的人呢!

《光明日報》( 2021年08月28日 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