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用耙子耙草周公解夢的簡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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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厲劍童

一提到耙,恐怕很多人腦子裏立即會聯想到豬八戒的九齒鋼耙,並由衷地贊嘆:嘖嘖!那耙子本領了得!那是能降妖會除魔,名震八方的響當當的一把神耙!八戒耙,也應該算是目前為止知名度最高的耙了吧?可那是神話故事,離咱們遠隔十萬八千裏不止,不說也罷。我這裏說的耙,是現實生活中的耙,是實實在在的耙,是多少年來,祖祖輩輩,一直被握在老百姓手裏的一種農具。

大凡有著農村生活經歷的人,想必都見過或者握過耙。耙子,在過去農村,是老百姓尋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生產生活工具。耙的構造很簡單,分兩部分,上半部是耙子,長約30到50公分,大多用竹子制作而成,頂部彎曲如鉤,形似張開的五指。下半部是一根一米半長的桿子,稱耙桿子,多用柔韌度較好的臘條做成。說到耙的用途,在過去農村,主要是用來摟草燒火做飯,當然也會被用來攤曬糧食。用途雖然不及犁鏵、䦆鍁寬廣,可也在農家生活中占據一席之地,發揮著別的農具不可替代或難以替代的作用。這麼說,絕不誇張。

我已過知天命之年。小時候,常見母親和姐姐早出晚歸,扛著耙,撅著提籃或者網包上坡摟草。我常頑皮地跟在後邊瞎幫忙。那耙子碰觸著地面或石塊,發出的刷啦刷啦的聲響,雖過去幾十年了,可至今仍在耳邊回響,甚至一次次浮現在夢境。

那時候,還是人民公社時期,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大部分掌握在村集體,歸集體所有,即便一日三餐,燒火做飯所必需的燒草燒柴也不例外。“一草一木都是集體的”是那個時代最鮮明的特征。至於山場的柴草更不用說了,必須在集體統一放開山場後社員才可以進山拾草,平時是不允許隨便上山的。莊稼的稭稈本來也可是做燒草用,可那時生產隊統一飼養豬牛一類的牲畜,稭稈大都粉碎後用來作了飼料。所以,雖然生活在農村,柴草居然也成為稀缺資源。要是誰家平時燒的草沒有了,幹等著燒火做飯,解決辦法只有兩條,一是在村裏不太管的溝頭地堰現摟,這些地方草很少,很費功夫,半天摟不了一網包,做不成一頓飯;二是硬著頭皮去山上偷偷摸摸地拾草。這樣做會冒很大風險,一旦被看坡的抓著,挨訓是少不了的,碰著厲害的幹脆直接連草到網包還有耙一並沒收,放在大隊屋示眾。這樣的場景我曾親眼目睹過。那些“贓物”被放在那裏供人參觀,那種滋味實在令人尷尬和難堪。所以有的人家寧願節省著燒,也不願冒著風險去偷偷拾草,落個人前擡不起頭的下場。而一旦山場放開的那幾天,則是耙子大顯身手的時候。咵碴咵碴,這裏那裏,響個不停,唱起了耙子的大合唱。這時候耙子用的特別頻,壞的也特別快,不是耙齒折了,就是耙子松動了,需重新捆綁結實,或者將耙齒放在火燒燎一燎,等齒子變軟了,就可以彎過來,制作成新的耙齒,如果磨得實在太短了,只好更換才行。

從小到大,母親和姐姐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背上用耙桿子撅著一大網包草,一步一步往家挪的情形。網包盛的草太多了,和個子矮小的母親姐姐相比,簡直就是一座“小草山”。網包的重壓下幾乎看不到人,遠看就是一座“草山”在挪動,只有近看才勉強看到人的兩只腳在挪動。我曾試了幾次,想替替母親、姐姐,結果幾次都沒背起來。我那時總行不明白,母親和姐姐那麼小的個子,哪來那麼大的氣力,背起那麼一大包草來?直到後來大了,自己成家立業了,才漸漸懂得,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日積月累,飽經生活磨礪的結果,是不得不扛起的責任,更是源於對一家人的親情、愛和擔當。每每回想起來,心裏便生出無盡的愧疚,為那時候不更事,沒能替母親和姐姐分憂。

那時候,誰家都不寬裕,要更換一把耙,也並非是件容易的事。耙子壞了沒辦法只好趕集去買。左鄰右舍的大叔大嬸常去街頭集上買。賣耙的大都集中在集市的一角,或擔或挑,擺在地上,任人挑選。而耙桿子是不舍的花錢買的,大都自力更生,自己找根桿子當耙桿。我父親心靈手巧,家裏這些農具壞了,都是經他之手得以修復如初。制作耙桿子的木材不僅要考慮長短粗細,更要考慮柔韌性。臘條耙桿表面光滑,任性足,有彈性,耐磨,使用起來特別趁手。這也是我父親最喜歡用臘條做耙桿的原因。可那時臘條不好找,父親就在院子墻根處栽上兩棵,目的是稍微長大些砍了好留作耙桿。自家用不了,碰到有來要臘條做耙桿的,父親總是慷慨答應,無償贈給人家。那時候鄰裏之間這些小打小鬧的幫忙,父母做了很多,這也讓我父母在村裏結了不少的人緣,贏得很好的口碑。

要說鐵耙的出現那是前些年的事。那時集市上已經有售賣鐵耙的,無論耙齒還是耙桿,都是鐵做的。好處是耐磨、緊用,不已毀壞,壞處是耙桿冰涼,握在手裏不如木耙舒適。可鐵耙價格與木耙相差無幾,所以不少人家紛紛鳥槍換炮,改用鐵耙。集市上做木耙、賣木耙的人少了很多。我家也買了鐵耙後,父親也很少再自己做耙、修理耙桿。

木耙,什麼時候產生的,我無從考察過。盡管過去司空見慣,可隨著社會發展突飛猛進,人們燒火做飯的燃料隨之發生了改變,天然氣液化氣成為了主要燃料來源,即便在農村,也有不少家庭做飯用上了天然氣、液化氣。還有,農作物的稭稈除了當作肥料粉碎後還田之外,也有的當作了鍋底的燃料。燒火做飯的燃料來源豐富了許多,已很少有人去坡裏、山上摟草了。耙,也就逐漸失寵,沒多少用武之地。過去那些曾被農人握的耙桿溜滑發光的耙,或被閑置在屋子裏,或被放在露天院子裏,任憑風吹雨打,日曬雨淋,成了被人遺忘的角落,備受冷落。照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多少年,不管木耙還是鐵耙,耙,這種曾經對農村人立下大功勞的生活生產工具,怕只能留在人們的記憶裏,或在民間收藏家的“農具展覽館”,或者在別人寫的文章裏找尋,才能一睹尊容。我想,這是時代發展的必然,誰也擋不住的事,且由它。

耙,給人的印象像是一只伸出去的手,是索取的象征,可它伸縮有度,該伸出去的時候毫不猶豫,即便碰到石塊、木棒也毫不退縮,盡職盡責,可它又很有度,只要網包滿了就行,再不多摟一耙。耙將自己的每次所得,都毫無保留地奉獻給主人,為主人的一日三餐做著自己的貢獻,為此不惜磨壞自己、犧牲自己而無怨無悔。這種吃苦耐勞、無言付出的精神,是多麼的崇高和偉大!又多像我們的父老鄉親!年頭年尾的勞作,換得一家老小的豐衣足食和生活的舒適,再苦再累也毫無怨言。這一點,不正值得我們欽佩和學習的嗎?只有傳承好父輩祖輩的這種精神和品質,踏踏實實地工作,才能更好的創造新的美好生活。這也就是耙帶給我、帶給我們每一個從農村出來的人的人生啟迪吧。願我們謹記!

作者簡介:厲劍童,山東五蓮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日照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小小說、寓言故事連年入選各類年選與年度排行榜,多篇作品被選作各地中、高考模擬試題、考試題。童話《小猴子栽樹》入選科教版小學二年級《語文》課本。曾獲葉聖陶教師文學獎、山東“齊魯文化之星”等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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