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要去拜關公廟周公解夢的簡單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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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河北,長在河北,嫁在河北,將來還會死在河北,婆家跟娘家只有不到一裏地的路程,娘家離老家六七裏路,是老家的新村,也就是三千多米,沒有離家,何稱老家?沒錯,那是生我養我卻沒有伴我長大成人的地方。

我們的村莊叫軍寨,聽爺爺說是穆桂英安營紮寨的地方,南邊有個魏(餵)莊村,說是安置牲口的地方,雖然把“餵”改成了“魏”,但是村裏沒有一個姓魏的,這個傳說是祖輩們傳下來的,目前還沒有見到史書方面的記載。

燕王掃北,把這個村子裏的人掃得一個不剩,只剩下了西邊村子的一個“祁”姓人家,鉆到地窖逃過了一命,我們村裏的人是燕王稱帝後從山西洪洞縣搬過來的,主要以劉姓和武姓為主,聽“祁”姓祖先說這裏叫軍寨,連名字都沒改就住了下來,魏莊也是,只是改了個字。

縱觀整個縣城,我們村是地勢最低窪的地方,每次發洪水我們村都是淹得最嚴重的,別的地方都種上了莊稼,我們地裏的水還久久不能退去,黑土地可能跟這個也有關系,也許是祖先就看上了這片黑土地吧。

水塔

聽爺爺說,我們村以前人口不多,地主不少,一半兒以上都是家裏埋著銅錢,地裏畝數幾頃十幾頃,我們家是貧農,祖輩都是靠跟地主扛長工過活的,哪一代的光棍兒都不少,能傳下來到今天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本來不是太遠的本家都斷了親情,原因就是人家富有俺家貧窮,心裏不遠,卻變成了跟外姓一樣的鄉鄰鄉親。

二爺去世快三年了,最近特別想他老人家,農歷的十月一日是上墳燒紙的日子,可能是二爺沒錢花了才讓我做夢夢見他。

我住在縣城,離老家也只有二三十裏路這麼一段路程,今天天氣晴朗,我騎著電動車一路沿著河沿兒回了一趟老家,爺爺奶奶二爺都沒了,大姑嫁到了本村,如今也搬到城裏住了十多年,我回老家,純碎是看看。

我家在村西頭,下了河沿就看到了村東頭的土地爺廟,燒香磕頭唱大戲,這裏以前沒蓋房,算是村外,是村裏正月裏最熱鬧的地方,也是孩童時我們最高興的時候,爺爺和二爺靠在柴火垛上看大戲,我們鉆來鉆去找戴白手帕的他們要錢買零食。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喊爺爺必須掏錢,給一毛頂一天,給五分頂半天,要是給個五毛錢就能頂三天不去要錢花,也有例外,二爺給了錢,爺爺沒看見,再去爺爺那兒要錢還管用,所以給我零錢的事老哥倆總是交流,生怕給成了雙份,都說爺爺二爺隔輩親,在這件事上我是長大了才想明白的。

跟土地爺廟一墻之隔的是個軍醫,退伍後一直在村裏開藥鋪,我一直叫他大伯,為人和善,醫術精湛,十裏八村的寧可跑那麼遠也要來這裏治病,門弦子都被踏破了說的就是他家,軍醫為人低調,病人給他送的錦旗都被他放到櫃子裏了,一個也沒有掛在墻上,越是這樣他的名聲就越好。

我叫他大伯是因為他是我姑父的親大哥,隨老表這樣叫的,再說他比我父親大幾歲,叫聲大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小時候每次感冒我都怕往東頭走,父親說騎車帶著買零食也不去,非得連哄帶兇才行,進門就跟大伯說俺不打針只吃藥,大伯光說行,還是照樣把針紮在了屁股上,完事了給個糖豆給個針盒就搞定了,想想那時候真是容易滿足,一個打針的盒子就能把小孩哄得不哭。

有好長一段時間,我跟大伯記仇,街上看見了他叫我我都不應聲,甚至還鼓動老表也不叫他們的大伯叫大伯,這一計劃沒有成功,他們都不聽我的,因為他們的大伯對他們真的很好。

土地爺廟

大姑家跟大伯家不遠,住在大伯家的南邊,平日裏去大姑家可不是這種情況,放下碗筷就沒有了人影。父弟兄四個,還有兩個出門的姐姐,三間藍磚房四分宅基地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一個大炕占了屋子的三分之一的地方,又用立櫃隔出一個套間,放糧食的大缸和鍋碗瓢盆以及所有雜七麻八的東西,小日子雖然過得緊巴,但也很幸福地過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

大表妹的死亡是大姑一生的傷痛,偶爾有提過一兩次,大姑哭得像淚人一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提起過這事,好在後面又有了二表妹和兩個表弟。

這事怪我奶奶誰都知道,平時沒有管過大姑家的孩子,表妹出水痘的事奶奶聽說了,拿著幾塊餅幹去看看怎麼回事,大姑種了二畝黃豆沒人收,姑父在鐵工廠舍不得歇班,見奶奶來了說讓她幫忙看一晌,大姑交代吃東西可以,不能喝水,喝水能要了孩子的命,交代清楚後,大姑就騎上自行車去地裏割豆去了。

我忘了我是跟著奶奶去的,還是後來母親帶我去的,後者的可能性大,反正我的印象裏大姑一直在哭,我還看著他們跟表妹穿上了新衣服,一動不動,奶奶還在那裏說表妹一直在哭,就給她喝了那麼一小口兒的水就不行了,爺爺把奶奶罵走了,父親和大伯們把表妹抱走了,我一直在看大姑哭,聽說表妹被埋在了窯西的那塊地裏了。

那時我大概是五六歲,表妹大概是兩三歲,要是表妹還在世的話該多好啊,大姑兩個女兒兩個兒子,這三個過得都挺好,相信那一個也不會太差。

大姑家的房子好些年都沒人住了

兩年多了,我也沒有回過一次老家,沒有可辦的事情也沒有可以看望的人了,今天來到二爺的老房子前,才發現老房子的屋門已經被壘起來了,村委會說這是危房,所有沒人住的房子都是這麼處理的,本來還想進屋去看看,現在只能在外面看看吧。

二爺住的房子是曾祖父蓋的,曾祖父是老二,大曾祖父沒有兒子,只有四個姑娘,也就是我的幾個姑奶奶,就把爺爺過繼了過去,三爺去當兵留在了縣城,二爺是光棍,一直留守在這個老房子裏面,算命的先生說二爺住的宅子三面是路,對家裏的人有褒貶,二爺沒信他那一套,一直都奉行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張。

看到二爺生前住過的院子和房子,我的心裏不由一陣酸楚,墻頭倒了,屋門壘起來了,八十六年的春夏秋冬對二爺來說算是結束,院子裏的一切還是像二爺在世時那樣平靜,還是那樣擺放,甚至連動都沒有動過,只是又落了兩年的樹葉沒人掃了。

二爺的院子

二爺養了一輩子羊,東邊的兩口大缸是為羊準備的,人喝水的缸一直都蓋著蓋子,水管子上的塑料袋還沒有風化完,冬天太冷,不包住會凍壞的,水管還在流水,不知道是從來沒有關過,還是又被人打開了,我打電話告訴了父親,讓他有空的時候把街上的閥門關上。

西墻根兒下有一個小棚子,是刮風下雨,小羊產仔的地方,看不見糞婁兒,只看見糞婁兒的把兒還掛在那裏,糞婁兒是放青草和樹枝用的,那個位置羊正好能吃得到,那些朽木足以證明它們存留的年代,曾經我還在上面摘過木耳,生銹的鐵鍬是二爺拾大糞和掏大糞的工具,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個年代,看來是沒人稀罕,兩三年了還靠在那裏。

羊圈

死過人的院子陰森森的,膽小的人都不敢進,我卻沒有一點兒害怕,只想找回更多關於二爺的回憶,搗蒜的錘子還在窗臺上放著,怎麼找也找不到配套的蒜缸子,透過紗窗,我看到裏面還是那個老樣子,炕上有兩個櫃子,可能是曾祖母當年的嫁妝,裏面放著大姑和母親為他拆洗的棉衣和被子,大方桌,羅圈椅還好好地放在進門的正中間,曾祖母的照片沒有了,被父親拿回了家裏,條案上有一對小獅子,是空的,以前二爺的分錢(我們這兒叫洋錢)都放在那裏,好像進去看看二爺當年的鐵炮筒和土步槍還在不在,有二爺在,小時候可是沒有少吃過兔子肉。

爺爺和二爺是編制糞婁兒的好把式,光在二爺的院子裏,我就看到了五六個用柳條編制的糞簍子。

我沒有見過地主長得是什麼樣子,只見過地主蓋過的房子,不過從爺爺和二爺的口中,我了解到我們村裏的地主不像黃世仁,也不像周扒皮,只是比貧農富裕,顧長工就要有長工的糧食吃,不然幹活兒沒力氣,還怕窮人偷他家的東西。

據說這是老地主家

在大街上轉悠的時候碰到一個大娘,是外地來的蠻子,正在往外倒臟水,看我一直往前走就叫住了我,說前面沒路不能走,只有一個大坑,我笑笑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繼續往前走,我知道前面是大坑,那是我小時候經常玩兒的地方,大坑邊兒上的坡兒磨壞過我好幾條褲子,我只是想再看一眼,順便拍張照片。

我真的應該叫她大娘,因為我們的祖上是同根同宗,他們家是地主,我們家窮得揭不開鍋,他們跟我們斷了來往,新中國成立後,大伯因為成分高找不到媳婦兒,三十多歲才遇到了這個外地來的大娘,她也是個命苦的女人,大伯五十多歲就得了癌癥去世了,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相依為命,估計現在女兒已出嫁,兒子已娶妻。

從二爺的巷子出來,往西再往北,我想去生我養我的老家看一看,遠遠地看見有一個老頭帶著白手帕坐在那裏,似乎有一種我爺爺生前的模樣,走進一看,很是熟悉,這不是我的大伯嘛。

他確實是我的本家大伯,跟二爺同歲,不知道誰大,論輩分是爺倆,論年齡是夥計,我沒有大伯的孫女大,但是她得叫我小姑姑。

大伯坐在馬紮上無精打采

大伯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五左右,但是他的針灸術真是令人佩服,小孩著了涼,大人中了風,誰家的老頭老太太有個腿疼腳麻,不打針不吃藥,紮上幾針就會立馬見效,人家都說他是針神附體,他說他只是知道人體的穴位和針灸的技巧罷了,上了一點兒年紀的人估計都找大伯紮過針。

大伯的身高遇上大娘的美貌,不免有人說是武大郎遇到了潘金蓮,可是大伯和大娘相依相伴過了一生,大娘不在意大伯的身高,只看重大伯的聰明伶俐和妙手回春的手藝。

八九十歲的人了,眼花耳聾,我喊他大伯他也不知道我是誰,我說出我父親的名字,他才似懂非懂地問我是不是去你二大娘家了,他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父親就弟兄一個,哪兒來的二大娘,估計說的是老三奶家的二大娘。

不過大伯知道留我在家吃飯,非要讓我吃了飯再走,我告訴他改天再來,今天確實沒有時間,心裏糊塗,善良沒減。

穆桂英擺過天門陣,老家的巷子參差不齊,繞來繞去,雖然四通八達,但是哪一條都像是不暢通的過道,有的說是軍營遺址,有的說是為了讓日本人不好找才這樣設計的,不管哪種說法是對的,都是先輩為了族人的安全著想。巷子都像彎彎腸,中央大街呈鋸齒狀。

鋸齒狀大街

大街,是我家到大姑家的必經之路,水塔就在大街的最中間,也是全村最高的地方,每次從這兒過都有一個疑問,這麼高的水塔是怎麼建起來的,長大以後自然也就知道了,水塔上的喇叭在上面放了多少年我不知道,可能比我的歲數還大得多,換了多少次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現在的村兩委還在用它做廣播。

騎車經過水塔的時候,喇叭裏正在響著聲音,仔細一聽,是村支書在倡導綠色環保,禁止每家每戶冬天的時候燒蜂窩煤。

我在老家長到六七歲,對水塔的用處沒有什麼印象,只聽爺爺說水塔在生產隊時解決了全村的飲水問題,水桶和扁擔我也是朦朦朧朧地見過,一直都靠在老家的迎賓墻後面,再後來應該是被奶奶當柴火燒掉了。

關公廟就在水塔的旁邊,是村子裏老人聚集的地方,關公保佑著整個村子,村子裏的老人守著關公,我去的時候是中午十二點半,估計老人們都回家做飯吃了吧。

老年人歲數大了,有好多都沒有跟兒孫在一個院住,吃完飯搬著馬紮和板凳就出來了,一坐就是一晌,一聊就是一天,聊的內容無非就是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年往事,以及誰家的孩子有出息,自己跟誰誰同歲,人家走了好多年,自己身體還可以,從老人嘴裏,說出來的全是知足。

關公廟

二爺更是關公廟前的常客,每次跟大姑一起來看望他,都是先來這裏再去家裏,二爺百分之九十九在這裏,二爺拄著拐杖走路慢,我們跟在後面拎著給他帶來的東西,餅幹面包方便面,不想做飯的時候就吃現成的填填肚子,那些爺爺奶奶都說二爺是個幸福的老光棍兒,什麼都沒有卻什麼都有,二爺嘿嘿地笑著,表示默認。

我們家的莊院,自從爺爺奶奶去世後,就有好多鄉鄰來找父親談價錢,父親不想賣,終究是經不住軟磨硬泡,過戶給了本家的一個堂弟,得罪了幾個特別想要的街坊鄰居,我認為父親做得是對的,同樣的價錢當然要給自己家族裏的人。

房子已經被拆掉了,院子裏養了一些羊,除了水缸和那棵樹,我再也沒有看見關於俺家的一點兒東西,樹南邊是俺家的茅房,我的胎盤(我們當地叫“衣包”)還埋在那裏,老人都說“衣包”埋在哪裏,做夢就容易夢到哪裏,還真是,我時不時就會夢到這裏曾經的那個院子,還有發生在院子裏的一些事情。

我的老家成了一片空地方

小時候家裏有只公雞,還是很強勢的那種,我手裏的零食經常被它啄了去,啄得手生疼,哭著喊來家裏的人,每次家人都能把公雞踢得飛到樹上去,表示給我報了仇,對我,就是吹吹哄哄就好了。

過年的時候,父親把公雞殺了,燉了一鍋肉,兩個大雞腿都讓我吃了,說是讓我解解恨,我想,那一刻,我對雞沒有了恨意,只有憐憫。

能有一個正常的心態去看世上的一切,離不開正常的家庭關愛,父母姑姑,爺爺奶奶,總是懷念一大家人坐在院子裏說話乘涼拿著芭蕉扇,我在大人的懷裏鉆來又鉆去,老黃狗整天盯著出去進來的人,新婚的大姑父每次都是跟在大姑的身後才能進來。

母親給我梳了兩個光溜溜的小辮子,一跑一跳,感覺自己很俊,聽到老母雞咯咯咯下蛋的聲音就往雞窩跑,帶著溫度的雞蛋就進了裝雞蛋的瓦缸裏,奶奶撿不到雞蛋,說我是個小白眼狼。

對門的大伯大娘都已去世,傻姐姐也已結婚生子,聽說還很幸福,夫家也不嫌棄,低保和補貼就夠她的生活費了。

村子地勢低窪,都把院子墊得很高,街道和巷子也跟著高了很多,大伯家的院子成了坑,要是我家院子街門還在,估計就快被堵住了,想想當年做飯的時候一起冒煙,吃飯的時候誰蹲在誰的家門口,吃著飯聊著天,長輩們的愜意生活我們不懂。

對門大伯的門

老人經不住歲月的流失都走了,老物件經不住科技的進步都被淘汰了,花草樹木春天發芽秋天雕謝是不變的規律,只是這片土地一直都在,黑土地,種了一年又一年的莊稼,養育了一代又一代樸實的勞動人民。

走出黑土地,是以前農民的口號,回老家,是現在遊子的心情,我在這片家鄉的土地上哪兒也不想去,生生世世愛這片土地,一百年都不夠!

我的自拍

附一張自拍照,跟外地來的大娘合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