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兜裏錢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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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勸人向善的潘子,比當年”舉起手來“的名場面還要滑稽。/ 《舉起手來》

在電視時代,登上綜藝訪談類節目的潘長江,最拿手的絕活是一口氣飲盡一整瓶礦泉水,到了互聯網時代,人們通過手機屏幕與老藝術家見面,才發現他的特長已經變成了勸人向善和親自帶貨。

有趣的是,上一次潘長江登上熱搜,還是以一種相當正面的形象。2018年底,有網友在社交平臺留言:“我很煩你的小品,求求你今年別上春晚了好嗎。”潘長江親自回應:“謝謝您,盡量吧。春晚劇組非讓我上,你不看春晚就不煩了。”獲得網友一致稱贊,不少人表示,潘老師的小品就是自己的童年,沒想到兩年之後,酒杯撞在一起,都是童年破碎的聲音。

這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六小齡童老師,先是因為沒登上猴年春晚,引來網友一片惋惜贊譽,很快又因為過度的自我營銷跌落神壇。如果將我們帶入六小齡童老師的內心,一定能在某種程度上理解這位六十多歲老人的疑惑:左右橫跳的究竟是自己還是大眾?

在互聯網的大潮裏,無論是六小齡童即將上映的中美合拍大片,還是潘嘎之交中清淡如水的雜牌酒,無非是一朵又一朵無足輕重的浪花。

按照電視時代的思維慣性,作為公眾人物的明星理應保持更加嚴肅的藝術形象、日常操守,但互聯網時代的一些老面孔,很多顯然已經放飛自我了,倒是作為看客的我們,還在還耿耿於懷。

君子之交淡如水,潘嘎之交摻了水。

雖然B站的拉郎配一直以腦洞大出名,但大概誰也不曾想過,曾在《舉起手來》裏飾演日本兵的潘長江和曾在《小兵張嘎》中飾演嘎子一角的謝孟偉如今成了B站最熱門的CP,被稱為潘嘎之交。

現實比腦洞更為荒誕,這一成語源自潘長江與謝孟偉的一場直播連線,在日本鬼子面前都沒有掉一滴眼淚的嘎子哥,因為在此前的直播帶貨中被發現賣貼牌酒而聲淚俱下的給粉絲道歉。

此時作為一名忠厚長者,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潘長江老師必須站出來講幾句了。他在與謝孟偉的直播連線中進行了一番價值觀輸出“你不要在直播間跟人PK,網上的東西都是虛擬的,你把控不住,因為這裏的水很深!你看看你潘叔我,直播不 PK ,不上電商。說白了,掙不掙W(錢)無所謂,開心快樂就完了!”

正道的光,打在嘎子哥的臉上。

如果兩人的對話在這裏就結束了,那麼無非是一個老藝術家勸告年輕後輩的正能量故事。然而誰能想到,互聯網的水再深,在長江面前那也不過是大海掀翻小池塘。沒過多久,網友們就發現潘長江自己開始直播賣酒了,不僅催人下單付款的樣子熟練得讓人心疼,產品也是嘎子之前賣過的。

在隨後嘎子的直播中,網友們紛紛留言調侃,讓他勸勸“潘子”,謝孟偉黑著臉頗為無奈地說“我勸不了潘子,我誰也管不了。”這個頗具歐亨利風格的結局再一次證明了,在互聯網時代,老藝術家確實是一個高危職業。

互聯網的水很深

老藝術家容易把握不住

晚節不保仿佛成了這幾年流行在老藝術家群體中的高發傳染病。熬上德藝雙馨的“鐵王座”可能需要排隊幾十年,但被互聯網打翻在地卻只需要一個熱搜的時間。

對於六小齡童來說,可能一想起2017年自己在《西遊記》總導演楊潔葬禮中的發言,梅花就落滿了花果山。2016年,六小齡童剛剛借助某品牌的猴年賀歲片《把樂帶回家之猴王世家》重新回到大眾視野,這部頗具情懷的廣告片讓看著86版《西遊記》長大的八九十年代生人五味雜陳,為了猴王世家的故事,也為了那些早已被疲憊生活掩埋的英雄夢想。

2016年的六小齡童還是時代的眼淚。

偏偏那一年,一向喜歡做年度熱點匯報表演的春晚把六小齡童攔在了門外,一邊是“猴子猴孫”們為六小齡童鳴不平“沒有六小齡童的猴年春晚不看”,一邊是六小齡童高風亮節的回應,在哪兒都是為觀眾服務,只要春晚節目組需要,他隨時待命。沒有美猴王的猴年春晚,成了2016年最大的意難平,六小齡童的聲望也再一次達到頂點,成功加冕“德藝雙馨”老藝術家稱號。

只可惜世間好物不堅牢,2017年一段關於六小齡童“靈堂賣片”的視頻出現在網絡上,視頻中六小齡童先是毫無感情波動地表達了一下沈痛哀悼,隨後話鋒一轉,開始宣傳起那個永遠只存在於未來時態裏的中美合拍《西遊記》。這一舉動引發了網友們的集體嘲諷,六小齡童此前的種種言行不一之處也被網友扒出。“六學”一度成為中文互聯網的顯學。人們似乎此時才如夢初醒,原來美猴王也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六小齡童,B站鬼畜區的頂流。

都說反派死於話多,老藝術家變為反派往往也因為話多,解構一切的互聯網文化容不下一個指點江山的老藝術家。

和平女俠、劉梅、白雲大媽,宋丹丹這些家喻戶曉的角色無一不是自信放光芒的金句女王。也不知道是入戲太深還是本色出演,這幾年在《王牌對王牌》、《演員的誕生》、《向往的生活》等綜藝中頻繁露臉的宋丹丹仍舊瘋狂輸出。觀眾們看著熱愛說教的宋丹丹,想起各自生活裏那些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的長輩,當場就崩潰了,憤而將其評為倚老賣老的老藝術家典型。

做藝術家難,做老藝術家難上加難。

宋丹丹看著自己被攻陷的微博評論區,不知道作何感想,畢竟在走上喜劇的不歸路之前,宋丹丹的人生目標一直是手裏端著茶水,兜裏揣著牙簽走進排練廳的藝術家。如果不是在1989年和1990年接連出演春晚小品《懶漢相親》、《超生遊擊隊》,24歲拿到飛天獎,25歲拿到薩萊諾Salerno國際電影節意大利銀質獎的宋丹丹距離成為端著茶杯的老藝術家只是時間問題。

那時的宋丹丹大概想不到,時移世易,今天這老藝術家的帽子可不興戴啊。

老藝術家也就圖一樂

掙錢還得是小草小花

直播吆喝帶貨、拍定制祝福視頻、代言垃圾頁遊、一邊挨罵一邊上綜藝,是什麼讓老藝術家們紛紛不顧一把年紀依舊堅守崗位?是什麼讓老藝術家做出了違背祖訓的決定,在晚節不保的道路上爭先恐後?是對於演藝事業的熱愛嗎?是舍不得觀眾朋友們嗎?

顯然,是錢。

勞動節前夕,張恒曝出的鄭爽“陰陽合同”和1.6億片酬讓廣大勞動人民瞬間失去了過節的心情。當年範冰冰事件後,五部委針對天價片酬發文,要求將主要演員的片酬限制在總片酬的 70%以內,優酷、愛奇藝、騰訊三大視頻平臺則集體表態:采購或制作的所有影視劇,單個演員的單集片酬(含稅)不得超過 100 萬元人民幣,總片酬(含稅)最高不得超過 5000 萬元人民幣。

爽子,你還有什麼驚喜是我們不知道的。

彼時為此拍手叫好的觀眾們滿心以為,中國的影視劇制作可以就此從流量明星的綁架中解放出來。結果三年過去了,算算鄭爽208萬的日薪,或許人們都要無可奈何地承認對於中國演藝圈有兩大誤判,一是片酬沒有上限,二是演技沒有下限。

在這樣一個行業環境中,明星和演員完全成為兩個涇渭分明物種,老藝術家也成為最為尷尬和無用的身份。盡管在普通人眼裏,老藝術家們的生活已經稱得上衣食無憂。但他們正當紅的時候,還掙著體制內的固定工資,如今到了快退休的年紀還要給當紅的晚輩作陪襯。對於在鏡頭前風光了一輩子的老藝術家來說,就此把舞臺拱手讓人並不容易,而老藝術家的“變現”更是不易。

老藝術家,娛樂圈的打工人。/藝恩數據

多年熬成的聲望,並不能幫助他們在面對市場時獲得更多議價條件,反而變成了束手束腳的牌坊。流量明星偶爾發揮及格一次就能被吹成神仙演技,老戲骨稍有不慎就淪為全民取笑的小醜。

與其說老面孔們變壞了,不如說是他們都看開了。雖然年輕的觀眾們嘴上總說著,流量來來去去,只有好作品才經得起時間的沈澱。然而身體卻很誠實,墻頭的粉籍再怎麼換,也不會換上老藝術家們的名字。

作品經得起沈澱,年齡卻經不起。要麼守著回憶慢慢被人遺忘,下一次上熱搜遙遙無期;要麼趁著還有人記得這張臉,還有人記得那些陪伴過他們的角色,在退休前再掙上一筆養老錢。很多人都在這道選擇題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既然臺下的人最無情,臺上的人也就不必再假正經了。

看開了,然後呢?

短視頻、直播以及各種真人秀的興起似乎拉近了普通人與明星藝人的距離,全年無休的頭條和熱搜也充斥著明星藝人的新聞。一方面我們似乎真的進入了一個輿論發達的時代,但另一方面,明星藝人又從未像今天這樣乏善可陳。

多年追星的人都會懷念曾經娛樂圈的人味兒,那英會在微博上口吐芬芳,吳京和段奕宏在評論區打情罵俏,雷佳音喝大了發自己光膀子的“油膩”照片,井柏然還曾在自己微博上自曝,夢見自己排隊買肯德基,被人汙蔑插隊,想著因為自己是藝人忍了,醒來十分後悔,應該激情對罵。

曾經的明星,說臟話都比現在可愛。

那時無論演員還是歌手,更像是一份稍顯小眾的工作,明星藝人也都有著自己真實的喜怒哀樂。而今天的互聯網上,幾乎看不到明星藝人真實的聲音,清一色的轉發營業,不是廣告就是宣傳照。在需要表態的時候異口同聲,在事不關己的時候集體沈默,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他們是否知曉自己的賬號密碼。

人們大都喜歡將自己永遠無法達到的道德要求,投射到演藝圈開始的,業務能力不行還可以吹努力敬業,言行上的瑕疵絕對是重大黑料。前輩就應該清高,後生就應該謙遜。

全民審判年代的道德律從來只指向他人。/《我們與惡的距離》

在這種審視之下,流量明星尚有變現之道,老戲骨們則紛紛湧入了綜藝和直播。

生長於互聯網的年輕藝人,可以將自我退縮到空話套話打造的精致符號之後。躬身入局的老藝術家們,則頻頻顯露出笨拙和不合時宜,隨著網民的眼光日漸嚴苛,晚節不保的潮水只會淹沒越來越多的老藝術家。

二手玫瑰樂隊早年有首歌名叫《允許部分藝術家先富起來》,就像歌裏唱的:一群豬它飛上了天,一群海盜淹死在沙灘,我的兒子被做成了金錢,搖曳的花枯萎在河岸吶。

當圍觀者一次次或感嘆或批評又一個人設崩塌的時候,是否想過,這個金光閃閃的光環,究竟來自何處?

潘長江說網上的東西都是虛擬的,二十余年前,網絡文學的旗手痞子蔡則在小說裏寫道,虛幻的是人性,而非網絡。

互聯網的水再深,也沒有長江深。

當潘嘎風波逐漸落下帷幕的時候,又一段小視頻在網絡傳播,殺傷力之高,足以讓懷舊的國產劇觀眾當場休克。

曾塑造過94版《三國演義》經典關羽形象的演員陸樹銘,站在一個十八線小舞臺上,對著臺下父老發問:“你們能不能大聲喊出來,中國關公第一人是誰?”換來的是稀稀落落的回答:“陸樹銘。”

“關二爺”還是不太滿意,接著問:“你們能不能大聲喊出來,陸老師——”臺下是更加混亂的幾聲“我愛你”。陸老師有些掃興:“咋回事嘛,都有氣無力的。”

評論區裏,有年輕網友替臺下的鄉親說了一句憋在心底裏的真心話:“別說了,啥時候發雞蛋呀?”

關公都佛了。/ 94版《三國演義》

晚節不保是藝術家的現實.仙人JUMP.2021

為什麼中國影視行業不得不餵養鄭爽?36氪.2021

潘嘎之交,誰也勸不動誰.遊戲研究社.2021

✎作者 | 曹徙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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