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扛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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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金榮/口述

逍遙魚/撰文

我叫隋金榮(@四丫頭重卡女司機),東北人,1980年出生在哈爾濱木蘭縣,因為在家排行老四,大家都叫我“四丫頭”。

我天生骨架大,能幹活兒,14歲就開著拖拉機在自家地壟溝拉犁,還早早地學會了燙頭發、裁衣服這些手藝,初中畢業已經比很多大人能掙錢。我原以為自己這麼聰明能幹,將來日子指定差不了,沒想到造化弄人。

結婚後為了多掙錢,我們兩口子跑到千裏之外的礦區當司機,最後錢沒賺到,婚也離了,還欠下一大筆債務。為了還債,我曾帶著孩子開車拉煤,後來又開22個輪的掛車跑運輸,沒日沒夜地一直幹到現在。

我在車裏的自拍,平時在車上待的時間遠比在家長。

開大車是個苦活兒,這些年能熬過來,多虧父母從小給我灌輸吃苦忍耐的思想。我爸很小就沒了爹,早早扛起家裏的大梁,在村裏做獸醫養活全家,後來又養活我們六個兒女。這些經歷讓他認準了一個道理:只要肯吃苦,就不怕過不上好日子。

因為家裏只有我二哥一個男孩,我爸就把我們姐妹幾個也當男的用,總是早上四五點就轟我們起來幹活,遇上啥節日都沒斷過。我媽在我們出生前做過小學老師,她也總是教育我們要掙清白錢,掙幹凈錢。

這是我們兄妹六個小時候唯一的合影,右一是我。

在我們家,錢咋掙基本還是我爸說了算。在他的指引下,我哥做了司機,那會兒會開車的人不多,四鄉五鄰都知道我家有個會開大車的“師傅”。這可是個恭維詞兒,說明手藝高,被人看得起。看到我哥坐在一人高的駕駛室裏,我也覺得特威風,總想啥時候自己也能學會開車。

我哥經常不在家,我爸老緊著我們姐妹幾個使喚,別人家的孩子都有時間玩,我們除了吃飯不會被催,剩下的時間都忙著幹活兒。特別是我,14歲身高已超過一米六七,啥活兒都躲不開。

我家有臺拖拉機,我爸既用它犁地又用它拉活兒,在地裏幹活休息的時候他就讓我學著開,還說“好好學啊,你這大體格子,學好能頂個好勞力。”

地壟溝一馬平川,怎麼都敢往前開,我爸為了鍛煉我的車技,大清早就把我薅起來練車。他讓我從村西頭的小道一路倒車到村東頭,我膽小,一整就懵圈,我爸上來就是一耳刮子,越打我越膽小,為練車我沒少挨打。學會開車犁地之後,我爸還讓我幫他拉活兒掙錢,我作業都很少有時間寫了。

右一是我,左一是我同歲的同學,我小時候個子就比別的孩子高。

起先我學習還行,經常得班裏第一。得了第一那些尖子們就在放學路上圍著我揍,好幾次把我打得腦瓜子嗡嗡響,摔在地上爬不起來,家裏孩子多,大人也顧不上管我。後來書本難度增加,我聽課有點費勁,加上周圍沒幾個上大學的,我也從沒想過要考學,初中畢業後索性不上了。

正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我特別愛臭美,喜歡捯飭些能變美的玩意兒。見人家理發挺好,我托人從城裏花兩塊錢買了一大瓶冷燙精,免費給大家燙頭發,還自己學會了卷發。大家覺得不花錢就行,都願意讓我做實驗。

我喜歡好看的衣服,就想自己學裁剪。我爸一開始不同意,他說那是女孩子的事兒,咱們家的女孩得像男勞力一樣拉沙子賺錢。我實在喜歡,狠狠心花八塊錢買了幾本服裝設計書自學。那時候給人家擺秧苗盤、割柳條一天才掙兩塊錢,八塊錢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巨資。

我初中畢業後的照片,幹完活兒就趕緊換衣服臭美。

我經常買布料給小姐妹們做衣服,越做越癡迷,還想去縣裏跟專業的老師學。當我問我爸要50塊錢學費的時候,他說啥也不肯給:“女孩子會拿剪子,將來能給娃裁兩身棉褲就行了,學那麼多沒用的,又費錢還耽誤幹活兒。”

我坐在院子裏一直哭,後來他實在沒辦法才同意,說學可以,不能耽誤掙錢。我說你放心,這點活兒我抽空都能給你幹了,指定不耽誤。

我在縣裏學了一個月,回家後找了張大紙,寫上“招服裝裁剪學員,手把手教20塊錢學一個月,保證學會”,寫完貼在了家門口。我收的學費比縣城便宜,附近一些小姑娘都來跟我學。第一批招了5個人,掙了一百塊錢。花出去的錢翻倍掙了回來,可給我樂壞了。招第二批學員的時候我漲價到30塊,又來5個,掙得更多了。

在那個年代,村裏生孩子結婚時興送花布,家家都有留存的布料。我教學員的同時還可以拿布料做衣服,剛好省去材料費。收徒和裁剪都能掙著錢,我得空還去拉活兒,我爸見了很滿意。

別人幹完活都去玩,我總忙著裁衣服,有一回快過年了都沒給人家做好。大年初一不讓動針線,我睡了一天覺養精神,初二又開始忙。人家也願意等我,不知道是真覺得我手藝好還是圖我便宜。

除了裁剪、燙發,我還會唱歌,這是村裏有人結婚我去唱歌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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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爸開始承包一些農村建房裝修的活兒。那會兒裝修簡單,只需要刮大白,拉土把屋裏地面夯實。拉一天土幾十塊,要比裁縫掙的多,我爸就不讓我再幹裁縫活兒了,帶我們姐五個一起拉沙子、夯地面。

人家新蓋的房又高又大,我們擡著木樁夯地時,房子裏哐哐回響,我試著唱了一首歌,沒想到回聲嗡嗡的,聲音傳得又空又遠,還挺好聽。這下我喜歡上了夯地,早早去幹活,幹累了就和我妹在新房子裏大聲唱歌,每天開心得不得了。

在我剛剛成年的那陣子,村裏有人從外面打工回來,說外面的世界老好了。想起電視裏大城市又是高樓又是燈光的,我也想出去闖闖。我爸還是不同意,但這次我沒聽他也沒求他,留了張條子,偷偷和一個要好的姐妹離家出走了。

我倆跑到大連的服裝廠幹了一個月,每天“突突突”地狂踩縫紉機,食堂總讓人吃白菜梆子,吃到後來直反胃,發完工資我倆便跑了回來。從那以後我收了心,繼續踏踏實實在家幹活兒。

我第一次出門去大連拍的紀念照,沒想到外面並不比家裏好,飯都吃不好,要蘸醬油才能下咽。

我爸那幾年也在想辦法折騰掙錢的門路。後來看到跑車掙錢,他就買了輛小中巴,打算做客運生意。這輛車簡直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小時候我就覺得開車老帥了,聞見尾氣味都恨不得追著使勁兒多吸兩口,現在自己家有車了,我說什麼也要當司機!

我拿出自己攢的3190塊錢去考了駕照,和妹妹兩個人一起跑車。我每天三四點起來熱車,我妹只管舒舒服服收錢,我想花一毛錢都哄著她,好話說盡她才給點,她輕輕松松花夠了才給我爸交賬。從那時候起,她就活得比我滋潤多了。

我家的小中巴,旁邊站的是我鄰居,他很羨慕我會開車。

也是在客運這個行當裏,我認識了我老公,他當時和我一樣跑車,結婚後他爸把他們家那輛價值四萬塊的小中巴給了我們,讓我倆單幹,我老公負責開車,我改當售票員。

我做事熱情利落,心腸比較軟,車上有上歲數的老太太我都給送回家門口,碰上有買種子化肥的,只要告訴我在哪兒買,多少錢,我不用他們出門都能給帶回來。屯子裏的人知道我做事實在,都願意坐我的車,我家車天天人擠人,生意好得不得了。

但天天一起幹活兒,時間一長我和老公的矛盾越來越明顯。我從小被我爸打著催著,幹活兒愛著急。而他是爸媽慣大的,家裏什麼活兒都不舍得讓幹。我倆湊到一塊,結果就是我看他幹活兒生氣,他聽我嘮叨生氣,天天吵架。

他特別想幹個輕松穩定一點的工作,後來真遇上了這麼一個機會。我們本地的一家國營小廠招司機,前期給算合同工,每月300塊工資,轉正後除了工資每年還能分紅兩萬。我知道他想去,這樣也好,不在一塊兒省得吵。

於是我把他們家給的車賣了,讓他拿錢去報到。誰承想後來根本不返錢,每月只有那300塊工資,家裏經濟一下子陷入困難。

我倆不會別的,就對車熟悉,各自花一千多把B本增成A本,跑到我以前打過工的大連找活兒幹。我倆在大連的公交車上挨個問,看到面冷的司機就下車,看到面善的就聊天,終於聊到一個司機說他們那招人。公交司機一個月1500元工資,需要交一萬塊押金。

我一聽覺得靠譜,在老家找工作一月最多掙六百,這邊工資不少,可以幹!面試一過,我就租好房子讓老公收拾,自己跑回家借錢交押金。

我開公交車的照片很少,那會兒一心只知道加班掙錢,都忘了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開始幾天是試用期,老師傅一直跟著我熟悉路線。不知是緊張還是咋地,我怎麼也開不好,剎車老卡頓,晃來晃去惹得乘客直抱怨,師傅都跟我急眼了:“這活兒吧,好人不稀得幹,賴人幹不了,你要不行就算了。”他這麼說我心裏著急,更不敢開了。

人來了,錢也交了,我還是有點不甘心,晚上回去給一個開客車的朋友打電話問咋回事。他說那有啥,只要你不撞人,知道站點在哪兒就行,剩下該咋開咋開唄。你也是老司機了,車的原理都一樣,別管師傅咋說,按自己的想法開就行。

我想了想,再試一回,不行拉倒。第二天上車我就當身邊沒師傅,該咋來咋來,沒想到車開得特別順,師傅還誇我,“行啊小隋,一宿不見,你換了個人啊。”就這樣,我們兩口子終於在大連開起了公交車。

剛開始我聽不懂大連話,老出問題。有一次乘客多,看不到後門,有人腳被夾了。這下好了,人家也不下車,一路罵到總站,非讓我賠他三百塊錢的皮鞋,還要我帶他去醫院,調度大姐幫我說半天好話才解決。

為了掙錢,我能加班就加班,孩子在老家奶奶帶,只有她放假了才能過來見一見。

我是車隊裏最勤快的司機。本地司機事情多老請假,我總替他們開,加一圈能多掙10塊錢。大連沿海,冬天特別冷,下完雪路上老滑了,有些本地司機不願意冒險掙那點加班費,車隊調度員也總找我。

我想這麼冷的天等車多受罪呀,我開著車哪怕走慢點起碼他們能避個風。當我慢騰騰開著車到站後,總有人罵罵咧咧嫌車晚了,他們才不管這趟車是不是加開的。有兩次路上結冰打滑,我蹭著馬路牙子才停下來,把我嚇夠嗆,得虧當時路邊沒人。

那會兒我想“明天說什麼也不加班了”,到了第二天,見天太冷,我又心軟了。

公交司機一晃幹了五六年,有次跟閨蜜打電話,她說在內蒙古拉煤每月能掙一萬來塊,就是活兒太臟太累。我一聽立馬激動了,一萬塊呀!我倆在大連加班加點忙活一個月,加一塊兒也沒那麼多。苦點累點算什麼,只要能掙錢,南極我也去!當時我就決定不開公交了,我要辭職去拉煤。

2007年到了內蒙古之後,我才知道幹的活兒有多臟,晴天風吹一臉煤灰,雨天腳踩一身爛泥。這些都能忍,只要掙錢咱就不嫌棄,但沒想到人家會嫌棄我們。當時的運煤車大都嚴重超載,車箱越焊越高,拉滿煤開起來一甩一甩的,很危險,沒經驗的司機壓根沒人敢用。

拉煤又臟又危險,裝、拉、卸都需要經驗,腳下就是十幾米深的煤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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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掙錢,我們兩口子決定自己養車攢經驗。那會兒是冬天,到了拉煤旺季,剛開始說好首付19萬,每月還1萬5,我們好不容易借夠錢,發現又漲了兩萬,還得厚著臉皮跟之前借過的人打電話,說盡好話才湊夠錢把車開了回來。

等有車之後,我發現拉煤也沒那麼容易掙錢。一開始自己不敢開,我只能請司機。沒開多久,司機跟人家撞了車。修車半個月,耽誤一天耽誤不少錢,月底還有貸款和借的錢要還,我們幹著急沒一點辦法。

車修好後,我倆決定自己開,這之後又交了很多“學費”。超載的大車一旦陷坑很麻煩,有經驗的司機知道怎麼挖怎麼晃能把車弄出來,我們不懂,只會生拉硬拽,車輪在煤坑裏蹭蹭打轉,沒多久就磨壞了。

一條車胎一千多,一換就好幾條,每個月光修車錢要大幾千,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最後算下來剛夠還貸款。

天天在煤堆裝卸車,前保險杠一不小心就撞了,好在修修能湊合用。

自己的車開了沒幾年,門道剛摸清,車開始經常出問題,老修車扛不住,我們就商量著把車賣掉,找個好車隊當司機。我倆做一陣司機包一段時間車,等車舊了再賣掉,就這樣來回折騰了幾年。

2011年,我在自己開車的時候遇上一次大車禍,為了避車直接開進兩米多深的大壕溝裏,車翻了,我尾骨也折了。醒過來看見我妹她們抱著我哭天抹淚,把我嚇一跳,差點以為自己不行了。我發現自己躺著不能動,也不覺得疼,以為已經癱了。

我心想不能連累家裏人,腦子裏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找個法子自己解決。好在拍完片子醫生說只是尾骨骨折,後來保守治療養了十個月才好。

車禍之後我媽說啥也不讓我開車了,因為我哥就是車禍沒的。我聽了我媽的話,撿起之前的裁剪手藝,辦了個簡易裁剪廠,結果到年底一算,忙那麼久也沒掙幾個錢,幹脆跑回去接著做司機。

又開了幾年車,到2017年的時候,我老公幹不下去了,他說不想一輩子開車,人家節假日都能出去旅遊,我們沒黑沒白地幹也掙不了啥錢。他想做生意,我拗不過他,到處找親戚朋友借錢給他搞土地承包。結果才一年他不僅把錢賠了個精光,還欠了五十萬的外債,還依舊不死心。

我左勸右勸不行,想起這些年累得心力憔悴,沒掙下錢反而一直背著債,越想越傷心,只能跟他說:“我還幹司機,拉一天煤掙一天錢,多點少點心裏踏實,你想幹大事自己去幹吧,我不跟你折騰了。”

後來兩人一商量,和平把婚離了。孩子歸我,家裏原本也沒啥財產,他算是凈身出戶,那些債大部分都是我去借的錢,他沒能力還,我只能自己全背了。

離婚後我找了個車隊做司機,為省錢連房也不租,直接帶著兩歲的兒子在車上吃住。

礦上拉活兒的司機都是男人,他們見我一個女人不容易都挺照顧我,有活兒緊著我先拉。從煤礦到集裝站幾十公裏,拉一趟活兒能掙100塊錢,我經常連軸轉。有幾次困得眼都睜不開了,我就把車停在路邊抱著方向盤瞇一會兒,等我一睜眼看見同事又拉一趟回來,後悔得不行,心想不睡那麼一會兒我能多拉一趟。

兒子跟著我也遭罪,有次不小心從兩米多高的地方掉下來,嚇得我魂兒都沒了,抱著孩子癱在煤堆上大哭。從那以後我就拿根繩子把兒子拴在身邊,走到哪兒把他帶到哪兒。

但老這麼著也不是辦法,孩子越來越大,也貪玩了,我先是把他送去親戚家暫住,每次回來看一看,再後來把他交給我19歲的大女兒看管。

女兒一邊上班一邊帶弟弟,生病去醫院也都是她陪著。

在車隊幹了一陣子,我還是想包輛車自己單幹,給人家跑一趟掙一百,自己跑一趟能掙三百。於是我花六萬塊包了輛舊車,但舊車老壞,三天兩頭得修,每次都是五六千。

這時候限載已經查得很嚴了,車型也流行起了遠近都能跑的大掛車。之前我開的是重機車,車型重,拉得還少,大掛跑一趟能多拉很多。礦主也都喜歡找大掛,我們重機車的活兒越來越少,已經面臨淘汰。雖然老賬還沒還完,我還是咬牙把舊車賣了,借錢換成了大掛車,這樣起碼不用總修車。

一個人養車更舍不得歇,我車裏隨時放著礦泉水、面包、火腿腸,餓了就叼兩口,只要能睜眼就去拉活兒。我一天到晚都在開車,有時候感覺心裏很空虛,就在網上唱歌,跟人家K歌。

我不忙的時候也跟網友們直播聊天,房間從最開始的幾個人慢慢漲到幾十人,大家都給我鼓勁兒,說好聽話關心我。後來我一看禮物錢竟然有七十多塊,我尋思不賴,電話費有了。遇到有人給我刷大禮,我就勸他們別刷,大家掙錢都不容易。

唱歌的時候我會打扮漂漂亮亮的,越唱心情越好,越有自信。

剛離婚那會我很絕望,錢沒了,車也買不起,想還債都束手無策。天天一睜眼就是逼債的電話,要還幾十萬,我一天掙幾百得掙到什麼時候才能還完?最極端的時候我曾想過買份大額保險,用自己的命換錢還債。

後來想想孩子越來越大,沒媽怎麼行,等女兒將來結了婚連個娘家都沒有,太可憐了。再加上那時連買保險的錢都沒有,我只能憋著勁兒拉煤,心想拉一天算一天,起碼也有幾百塊的收入,先堅持著再說。

那會兒心裏光剩下苦,心裏自卑得不行,總覺得自己很醜,不敢照鏡子。聊天直播讓我改變很多。現在我反而覺得自己更漂亮了,每天再忙也要抽空打扮打扮自己,美顏效果一加,在鏡頭裏看著還不錯,粉絲們也總是給我信心。

因為尾骨折過不能受力,我開車時喜歡在屁股底下墊雙拖鞋,這麼坐著能舒服些。有些粉絲們看到了調侃我,咋坐雙拖鞋開車呀,為了辟邪嗎?我跟他們一說原因,好多人給我寄來座墊,雖然因為體位不合適也沒用上,但我心裏很暖。

車禍後我的尾骨不能再受力,別的司機不開車的時候都願意坐會兒,我老愛站著。

【如果你也想講述自己的故事,請發“私信”告訴“自拍”】

2019年底,我手頭有了點余錢,便把之前的舊車包出去拉煤,自己貸款買了輛新車,和妹妹一起跑長途貨運。跑長途比拉煤還辛苦,有時候送貨的地方是荒郊野外,外面烏漆麻黑,睡在車上真是害怕。有時候人家只讓車進不讓人留,還得想辦法找地方吃住。

半路車壞了,我總是折騰半天也修不好,幸虧有很多司機都通過抖音認識我,一看是我的車都會停下來幫忙,我的粉絲越來越多,路也越來越好走。

2020年,央視欄目組還找到我參加活動。我和妹妹開著重卡,拉著央視的設備一路翻山越嶺地跟著欄目組搞拍攝。從那時候起,我開始關註偏遠地區的老百姓,看農民那麼好的東西賣不出去我很心疼,哪怕剛開始不掙錢也要幫他們宣傳,我經常跟直播間裏的粉絲們說,你們需要就買,不需要就別買。他們都特別支持我,缺什麼東西都先去我直播間裏找。

我跟著央視脫貧節目走西北線路,車上拉的全是直播設備。

我在直播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喜歡我,雖然我文化水平不高,但說話實在,接地氣,我總想著自己經歷那麼多,願意把我的經歷跟他們分享,如果能幫那麼一兩個人我也覺得自己挺有價值。

偶爾也有懷疑我作秀的人,說我是擺拍,大車是借來的道具,我也不跟他們急,因為沒經歷過的人不理解也正常。

今年七月份,我受央視邀請參加節目和朱迅老師合影,這些收獲讓我覺得受的所有苦都值了。

這幾年,我還是沒日沒夜地開車拉貨,跑遠路尤其辛苦,但跑一趟能賺幾千塊,再辛苦我也開心。2021年春節前,我總算把當時欠下的的50萬外債全部還完。還清債以後,我又添上直播帶貨賺的錢貸款買了新車,多一輛車能多掙點。

現在我生活已經有眉目了,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以前我開車到地方放下貨就走,從來沒有欣賞過風景。現在我學會了把腳步放慢。開車走過這麼多地方,我一直在留意自己喜歡的城市。

畢竟家裏還有老小等著,我得為他們著想了。接下來我打算再多掙點錢買套房,多陪陪老人孩子,給他們一個安穩踏實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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