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走泥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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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曾說:“當我40歲時,略有積蓄,丈夫體貼,孩子聽話,這就是成功。”

然而這兩年,亦舒對中年女人定義的“成功”越來越不符合社會標準,社會要求她們乘風破浪,似乎忘記了舞臺上的光芒只屬於少數人,

而生活中的風浪遠讓這些被稱為“媳婦”“媽媽”“女兒”的中年女人們焦慮仿徨。

今天的這部《女人,四十》便講述了一個普通的女人阿娥,如何在中年艱難走過生活的苦難,找尋自我圓滿的故事。

在阿娥的微笑中,我們似乎可以體會,這世上每一個看似雲淡風輕的中年女人,都曾默默咬緊牙關,都曾勇敢跌倒爬起,都曾無聲落淚後又掙紮站起。

這便是,女人的四十歲。

女人四十,哪有不難

上世紀90年代香港,菜市場一角。

阿娥站在賣魚攤前面站了快2個小時,靜靜等待一條魚翻白肚兒,好以一條“死魚”的價格買到便宜又不乏新鮮的魚。

阿娥家裏並不富裕,上有老下有小,每頓飯都得精打細算。

今天,是她40歲的生日,買條魚意思一下。可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把魚切成三段,留下中間魚肚的部分放進冰箱,預備做下一頓。

可即便這樣簡單的一餐,還是被公婆的到來打亂。

阿娥的公公性格霸道專橫,習慣了對女人頤指氣使,他一上桌就拔光了僅有的葷菜,忙了半天的阿娥一口沒吃上。

女人理應服務一家人,已經成為公公的習慣。就算阿娥好不容易忙裏偷閑想跟鄰居摸兩盤麻將,公公也能直接追來叫嚷自己餓了,讓阿娥回去做飯。

如果沒有善解人意的婆婆總悄悄關心阿娥,她不知要怎麼忍耐。

可是毫無預兆的,婆婆突然撒手人寰,公公也受到刺激,患上了老年癡呆。

老公的弟弟妹妹沒有人願意照顧公公,老公只能把公公接到家裏,並讓阿娥辭職。

她斷然拒絕:“上班是我人生最大的樂趣!我絕對不會放棄。”

阿娥就職一家代理大陸廁紙的小公司,她業務能力出眾,更重要的是,在公司,她不是“孫太”不是“阿娥”,而是有名有姓的“胡小姐”。

可是丈夫卻說:“你最大的幸福不是嫁給我做老婆嗎?你最大的生活樂趣不是由我提供的嗎?”

然而她仰賴的工作並沒有就此給她“好臉色”。

公司新來了個年輕的女孩,漂亮活潑,會用電腦,深得老板同事喜愛。而阿娥因為經常需要請假照顧家裏,阿娥做的工作被無視,人也逐漸被邊緣化。

阿娥能想到唯一折中的辦法便是把自己變成“陀螺”,在工作和家庭中一刻不停地旋轉,攬下所有臟活累活,照顧智力下降為孩子的公公。

公公的病情每況愈下,吵得全家不得安寧。連親兒子都對阿娥夫妻說:“如果你們老了以後這樣,那我情願你們不要長命。”

一天,阿娥在天臺上收衣服,崩潰突如其來,她蹲在地上大哭:“我很累了,我受不了了。”

阿娥四十歲的艱難,難在生活的重擔失去了心理支撐,全部坍塌在她孤獨的肩膀上,無法言說,無人分擔。

青春放肆的資本一去不復返,她是員工、是妻子、是兒媳、是母親,唯獨沒人記得,她也是她自己。

四十歲中年女人的艱難,難在被生活一地雞毛捆住了手腳,當眼中再也看不到自己,便得不到喘息,又踏不出泥淖。

喜憂參半,自己撐傘

年過中年的女人,脆弱只在短短一瞬間,無需別人寬慰,自己擦幹眼淚,站起來,依舊兵來將擋,堅強得把自己活成一支隊伍。

阿娥回到房裏,又開始處理那些繁重的、細碎的、令人疲累的大小雜事。

做駕駛員的老公幫不上忙,性情又軟軟,遇事只會勸阿娥忍忍。

可是阿娥知道,生活裏的難和苦,靠著忍,是熬不下去的。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尋撐下去的動力。

阿娥的動力,是公公潛移默化的依賴。

一家人曾把公公送到老人院,當兒子來看望時,他仿佛清醒明白地對兒子說:“工作重要,你去工作吧。”

而當阿娥不忍來看望公公,這個年輕時曾上過戰場殺敵,強勢了一輩子的老頭兒,抓住她的手委屈哽咽:“我要回家。”

正如鄰居告訴阿娥:“你是他的船,要是船沈了,他更不行了。”

阿娥的動力,也是老公與日俱增的疼惜。

老公時不時會逗阿娥開心,他曾說:

老婆,我追你的時候曾說過,如果你不幸早死,我一定會自殺。

但現在我要變了,如果你又老又醜又不死,我會死給你看。

引得阿娥跟他鬥嘴,好發泄發泄平常的壓抑。

中秋晚會上,老公在眾人起哄下唱起歌,動情處拉起阿娥翩翩起舞,這一刻,他們仿佛忘記了生活所有的不幸和折磨,配合默契,獲得無數掌聲。

原來他們從不曾忘記共同的興趣和話題。

盡管常常拌嘴,也少有主動溫柔,但少年夫妻時相愛相伴的情誼,是生活艱難不曾磨滅的。

阿娥的動力,更是自己。

無論在公司處境如何,在公司遇到緊急時刻,阿娥還是憑借過硬的能力,幫亂作一團的大家度過小危機,不再去想平日裏多麼不公平。

既然家庭事業很難平衡,阿娥便選擇做好眼下的事。

有一天,阿娥和老公挽著手在海邊散步,老公問他:

“你嫁給我那麼久,熬了那麼久,就連我爸媽的包袱也讓你背得喘不過氣來,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阿娥嗔怪著轉移話題:“好好的,幹嘛要走這條爛泥路呢?”

老公笑著說:“如果路好好的,你會讓我攙著你嗎?”

是啊,無論路是否好走,四十歲的女人已具備足夠的勇敢、堅強和樂觀,不用人攙,不用人拉,自己為自己撐傘擋住風浪,並在陰霾中尋找陽光。

盡管這些陽光不強烈,但會給人淡淡的溫暖,告訴你這就是生活,而生活終歸會有希望。

越過四十,開始從容

四十歲這一年的磨礪,讓阿娥愈發淡定從容。

漸漸地,她再也不會為無人依賴的孤獨大動肝火,也不會為與日俱增的辛勞愁容滿面,而是為了生活得更好積極地取舍,努力地承擔。

生活的起落在她看來已經成為人生的一部分,太苦了就蹲下哭一場,甜來了,又能若無其事地繼續上路,這不就是大部分中年人都要走過的艱難歷練?

可也正因為體味過百般滋味,所以人間值得走這麼一遭。就如公公在死前告訴阿娥:“你知道生活是什麼?生活是很有趣的。”

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才是生活真趣味。

在影片的結尾,公司老板再次意識到阿娥對公司的重要性,退回了阿娥的辭職報告,而給阿娥放了兩個月的假,讓她先把家事處理好。

老公和阿娥有了患難與共的情誼,愈加恩愛。看似總也長不大的兒子,也主動犧牲假期回來幫助照顧爺爺。

你看,生活永遠不曾窮途末路。

這部影片,雖然處處體現著中年女人的不公平、不如意,但卻提醒著我們不要忽略了她們巨大的能量,那便是身處工作和生活的重壓下,也能從苦哈哈的困境中掙脫出自己的美好。

看向影片之外,《女人,四十》是一群中年女人命運的轉折點。

飾演阿娥的蕭芳芳,幼年喪父,少年失學,中年失婚,晚年失聰。

但無論大紅還是失意,她都時刻記得,“做演員的責任就是擴展人生”,於是不曾讓一時的失敗自亂陣腳,出國留學,努力演戲。

48歲,蕭芳芳終於憑借這部《女人,四十》,二封金像獎影後,並將柏林影展銀熊獎等多個獎項收入囊中,成為張曼玉之後獲得這項榮譽的第二位華人。

而本片的導演許鞍華,在拍攝本片之前已經三四年未再攝電影,從曾經的炙手可熱陷入創作低迷。

《女人,四十》是她四十多年人生的轉折點,電影中那些隱藏在生活瑣碎中的笑與淚,悲與喜,成為了許鞍華電影的獨特價值——尊重女性,忠於自己。

憑借著對中年女人獨樹一幟的洞察,她也被公認為是香港唯一能與男人抗衡的女導演。

人生之於中年女人的艱難,讓她們一時的困惑很難找到答案。可是她們挫敗、掙紮,卻又頑強站起,因為自己堅信,終歸能拼得一條出路讓自己從容以對。

所以,這是一個女性去理解女性的溫暖故事,也是中年女性與生活和解的心路歷程。

有人說,《女人,四十》裏的女人並不偉大,也不值得歌頌,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電影過了26年,雖然現代中年女性越來越標榜獨立、自信、自強,但也沒有得到應有的理解和尊重,現實給予每個女人的重壓並沒有少一點。

很多女人雖不再像阿娥一樣為家庭所累,但卻依舊被催婚、催育,甚至因為單身被指指點點;

而重視家庭的女人也被給予了更多的厚望,比如不能因此變“黃臉婆”,還要把事業兼顧得比男人更加剛強。

正如余秀華在詩裏寫:“我也有過欲望的盛年,有過身心俱裂的夜晚。”

我們無法改變世界的雙標,然而四十不惑,正是讓我們完成從女孩到女人的華麗轉身:

知道人生不需要那麼完美,知道艱辛的背後也暗藏溫暖,知道無論再難我們也能靠著自己從容走過,因為所有的堅持忍耐都不會被辜負,所有的自信樂觀都可以讓我們破繭成蝶。

所以,希望所有到中年的女人,都可以將余生的答案,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然後像蔡依林那樣笑著大喊:“40歲,真的feel damn good!”

作者 | 北方有佳,怡然自樂小女博,觀察社會愛生活。

圖片 | 《女人,四十》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