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梔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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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

陽光灑滿房間,我整個人籠罩在金色的光影裏,沈浸在自己的講述中。

“我乘上了一條船,在大海上漂流。風浪很高,快要把我從船上拋下去。我感到,我就要沒命了。突然,一束光柱衝破層層黑雲,把我帶向天際······光柱越來越高,我的身體飄了起來,我的元神朝那一片金光飛去。我就要升天成仙到達天堂了。那個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韋天帶著笑意專註地聽我講夢。

“可是······”

“怎麼了?”他問,顯然被我的夢吸引。

“頃刻間,”我的眼神掠過一抹驚駭,“一聲霹靂,一片巨大的黑羽飛過,變成摩天巨浪,將我從半空中拽了下來,狠狠地拋入了萬丈深淵。慢慢地,我沈了下去。然後,我看到黑暗的地獄有無數只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朝我靠近,再靠近······我感到恐慌,想喊,卻喊不出來。”

“然後呢?”

“沒有了然後。”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陽光刺目。如果不是那一道明晃晃的晨光喚醒了夢中的我,我的心臟已被地獄之鬼掏走了。

“老鄉,你說,這個夢有什麼預示?”我的目光從窗外收回,期待地看著韋天。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他意味深長地說。

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嗎?我皺著眉頭。

“按照周公解夢的說法,夢大致有十五類,直夢、想夢、感夢、反夢等。你這個夢屬於轉夢。”他緩緩地說。

轉夢?我被他一本正經的解釋吸引。

“就是說,你夢的內容多變,飄忽不定。”

好像是這樣的。可是,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我看著他。

“老子有句話,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壞的可能轉化成好的,好的可能轉化成壞的。一切都有轉機,一切都有希望。”

這位官員老鄉看樣子讀了很多書,有學問。他像一個哲學家,說著莫測高深的話。不過,他的這番解釋,讓我又看到了希望。師父會來救我的。

“你夢見掉入海水地獄,說明你在恐懼。”他盯牢我的眼睛。

我避開了他淩厲的目光。

“恐懼是人類的原始本能。它往往通過夢境出現。”他繼續說,“弗洛伊德說,夢是願望的達成。就算是讓我們痛苦、焦慮、恐懼的惡夢也不例外。”

我的願望是修到最高層次的宇宙另外空間,我師父的法輪世界。我想。

我想象著,當我圓滿升天,我就成為了具足一切佛法神通的神,我的生命會得到永生,我的容顏會保持年輕美麗,美得像脫俗清秀的絕色仙子。光是這點,就令我神往。

我繼續幻想著,我居住在神仙的宮殿。那個世界,是極幹凈的,極善良的,是具足真善忍特性的宇宙法輪世界。那裏的地,完全是黃金鋪成的。那裏所有東西都是種種奇妙的寶貝生成的,實在是太美妙了。比現在這個凡人世界,好到千倍萬倍,美到無與倫比。那裏有偉大的師父——主佛,在接引我們“圓滿”的大法弟子。

我成仙了,可以上天入地,臨凡人間,想變成什麼就變成什麼,想去哪裏就到哪裏,即使十萬八千裏,駕一片雲就到了。

想吃什麼,念頭一閃,玉液瓊漿、山珍海味就出現在面前了。

全是美妙快樂的事。我的目光飄遠,沈浸在無邊無際的幻想中。

“你的潛意識充滿被壓抑的本能——欲望和幻想。”韋天的話打斷了我的幻想。

“你害怕願望無法達成,所以你在夢裏感到恐懼。你的自我控制不了那個本我。”

他的分析把我拉回到現實,我從雲端跌落下來。

“什麼是本我,什麼是自我?”他看著我迷茫的眼神,“弗洛伊德有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本我和自我,就像一個人駕著馬奔馳。那個駕馭馬匹的騎手是‘自我’,是意識,代表理性和掌握方向,而奔跑的馬是本我,也是潛意識,代表欲望、貪念、幻想等。當馬掙脫韁繩,人控制不了馬的時候,無法滿足和實現欲望、貪念和幻想,內心就會充滿了矛盾,導致噩夢連連。”

“那怎麼辦?”我墜入了雲裏霧裏,不覺中被他帶入。

“還是回到我先前說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全在一念。”他做了一個高深的總結。

我好像落入了他的陷阱,卻又不知不覺被他的話吸引。

我感到,他說的天堂指的是所謂人間光明正道,跟我認知的天堂不一樣。但我對他的好感又進一步加深。至少他沒有說教,沒有批判我們的“大法”,罵我們的“師父”。

萱老師進來,給我們沏了一壺茶,又深深看了一眼我的老鄉,便轉身輕盈地走了。

裊裊的茶煙裏,一股芳香飄了過來。我低頭凝視透明的茶壺,翠綠的茶葉好像在波濤中橫衝亂撞的小魚,慢慢地沈下去,然後靜靜地躺在壺底。我的心情也似乎恢復了平靜。

韋天拿起茶壺,給我的空杯倒入熱騰騰的茶水,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手捧著暖暖的茶杯,聞了聞,輕輕呷了一口。一股清香滑入嘴唇,順著喉嚨下去,微苦中帶著甘甜,甘甜中又帶一絲清涼。這時候已沒有饑渴感的我,又恢復了一個女人的知性與優雅。我的功友們都稱我是“大法之花”,美麗、優雅、知性。

喜歡品茶,這是我多年不變的雅趣。

我猜測,面前這位老鄉打算跟我“泡”著。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那就看誰“泡”得久。

我放下茶杯,嘴角不經意浮起一絲得意。

“人生就像喝茶一樣。舉杯、落杯,不過是拿起和放下兩種姿態。”韋天又意味深長地說。

我越來越感覺,他就是師父派來點化我的。在那一瞬間,我禁不住回想起過往的種種,眼睛起了霧。

暖暖的茶杯溢出的清香,所有被歲月封閉的思緒,一股腦兒飄了出來,在桌上慢慢散發成悲傷,喚起我的回憶。

我,在“對立者”面前,終於開口,講起我的過去。

“我出生在農村。”

我把茶杯放在手中,喜歡暖暖的感覺。擡起頭,呆呆地望著窗外那一棵茂密的黃桷樹,空洞的目光飄向了久遠。

“我5歲那年,父親生病走了。因為家裏窮,沒有錢治病。母親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供我讀書。後來,我考上了大學。但就在那一年,母親患了絕癥。最後,還是走了。”

我講述的時候並沒有陷入悲痛自憐的情緒,像在講一個跟自己不相幹的故事。命運的種種不幸、不公,那都是前世的業力造成的。師父說,修煉大法,就是來還“業”。

韋天的目光現出同情。

“大學畢業後,我留校教英語。那一年,我結婚了。老公是大學同學。緊接著,我們的兒子出生。”

說到這裏,我嘆了口氣。

“怎麼了?”他關切地註視我。

“兒子有先天性哮喘。我們帶著兒子跑了許多醫院,卻都沒治好。醫生說,只能吃藥控制。”我平靜地說。

“哦。”他的眼神加深了同情。

“有一天,有個朋友給了我一本書,叫我念書上的經文,跟著他們練功。她說,師父說,人生病的根本原因是‘業力’。人在前世做過不好的事,就會產生‘業力’,才造成今生有病或者不幸。只要練功就能消業,消業後有病不吃藥,病自然就會好。”

我註意觀察老鄉的表情,他並沒有反駁,仍然很專註地聽著。我又繼續說下去。

“剛開始,我十萬個不相信。但我看到好些人因為練功,也沒有吃藥,身體反而好了。而且家人有病的,也好轉了。還有的人,以前愛賭博、酗酒,脾氣暴躁,損人利己,但自從練功後都改正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我看著韋天的眼睛,反問道。

“我想從那本叫《轉法輪》的書中尋找答案。”我沒讓他回答,“書中說,法輪大法是佛家8萬4千法門中的最高層次的法門,在我們這一次人類文明歷史時期從來沒有公開傳出過。世人所修的佛法都在極低層次。”

我開始給老鄉講起我們的大法來。

“師父做了一件偉大的功德,在末劫最後時期把這個法輪大法弘傳出來。”

我感覺自己的眼睛開始放光,繼續說:“法輪大法追求的是真、善、忍。它是宇宙永恒大法,最根本的佛法,是我們修煉的最高層次和最高境界。所以,我們練的功很大。”

我看了一眼老鄉,他正認真地聽。

“我覺得這個法很好。講真、善、忍,教人真誠、向善、寬容。我開始被師父講的大法吸引,又繼續看書,更深刻地理解了為什麼人要修這個大法。”

我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人之所以生病,之所以有磨難,都是因為常人有各種貪念、欲望,道德敗壞,或者以前做了壞事,產生了一種叫‘業力’的黑色物質。”

看著老鄉一頭霧水的樣子,我進一步解釋說:“師父說,當今世風日下,人類的道德正在急速地下滑,走向地獄。所以生病的人和死亡的人越來越多,醫院的生意越來越好。人如果再滑下去就面臨毀滅,整個地球都變成一個業力球,就淘汰掉了。”

“怎麼辦呢?”我替自己問這個問題,“要想不得病,沒有煩惱,獲得永生,唯一的出路就只有修煉這個大法。在修煉的過程中,師父會幫我們消業,給我們加持、長功,一直修到真善忍最高境界,就到了極樂世界,圓滿得道。”

韋天的眼神迷惑,似乎腦海中有許多疑問。

“我也迷惑過,我們練的那個功法究竟是什麼呢?”我微微一笑道,“師父在書中告訴我們,這套功法是真正屬於性命雙修的功法,是按照宇宙的最高標準——真、善、忍的標準來修煉的。隨著我們的功力越來越高,身體裏聚集的高能量就會發生變化,威力也越來越大。當我們上到極高層次,就不再是肉體凡胎了。”

“那就是說成佛成神了?”老鄉問道。

“對。”我對老鄉的領悟力感到滿意,“我們師父是宇宙中最大的“佛”,只有他才能讓我們得到圓滿,當神仙,當大慈大悲的佛。”

“聽上去你師父很偉大。”老鄉又插了一句。

“當然很偉大。”我不容置疑地說,“師父讓我們修煉大法就是給人類消業,救度眾生。大法弟子擔負著偉大的使命,我們最終要成為偉大的覺者,就像救苦救難的菩薩。”

我停頓了一下,為了讓老鄉進一步理解,決定現身說法。“過去我一心為家,為兒子,常常因為得不到丈夫的理解而感到很累。有時候也會哀嘆父母早逝,命運不幸,事業不順。在學校的人際關系差,想升職很難等等。其實這些都是常人的自怨自艾和私心雜念。”

我偷偷看了一眼老鄉,發現他果然被我的話吸引住。於是,我趁熱打鐵:

“自從我開始練功後,我的精神境界很快得到了提升。要達到最高境界,就要去掉各種欲望和執著心,尤其要放下常人的心。”

“你師父說的,那個最高境界到底是什麼?” 老鄉問道。

“你提了一個很好的問題。”我稱許道。

看到面前的老鄉被我的講述一點點吸引,我忽然很有成就感。他想給我“洗腦”,我正好也給他“傳法”?這正是宣傳師父大法的好機會。如果我成功地把他“策反”了,成為大法弟子,那我就是在“度人”,又上層次了。

我的腦海中回想起聆聽師父 “講法”的視頻。“師父說,地球要大爆炸了。修煉大法的人會修出三界得到解脫,留在地球上不修煉的人,都要被銷毀。我的大法是在救渡眾生,是高德大法。”

想到這裏,我感到自己肩負著神聖的使命感,鬥誌又重新回來。看著老鄉充滿期待的眼神,我興味盎然。

“那個最高境界就是宇宙最高空間,成仙成佛的極樂世界,充滿著真、善、忍的偉大德性。那裏沒有痛苦,沒有死亡,沒有鬼,沒有地獄。那裏的樹是金的,花是金的,鳥是金的,房子是金的,連你的佛體都是金光閃閃的。你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人人都是神是佛,靈魂永駐!”

“真是神仙世界。”老鄉附和了一句。

我感到很高興,老鄉開始被我帶入,並且認同了我們的“大法”了。

“師父說,地球要毀滅了,要想不隨地球毀滅而毀滅,要達到最高層次,圓滿升天,就得不停地修煉。”

我呷了一口茶,又繼續說,“當你修煉到最高層次時,也就是我們和宇宙最高佛法——真善忍同化,就得到圓滿了。那時候,你就是神通廣大的神仙,你的主元神可以演化成很多生命體。可大可下,可有可無,卻無處不在。”

“怎麼修煉呢?”老鄉問到了重點上。

“凡是大法弟子,師父會在你的腹部下一個法輪。這個法輪你肉眼看不見,但他是宇宙的縮影,具備宇宙一切功能。它會不停地自動運轉、旋轉,既能吸取宇宙的能量給你,又能把你體內的壞東西釋放出去,同時把新能量收回來。”

似乎聽起來很玄,老鄉一臉茫然。

看來,他們之所以反對、取締我們的“法輪大法”,完全根本不了解。如果了解的話,他們還會反對嗎?足見,傳法太重要。

“僅僅這樣還不夠。”我喝了一口茶,接著說,“還要學習師父的經文,看師父的錄像,聽師父的錄音帶,並且要不斷地學習領悟。只練功不學法是徒勞的。按照師父的去做,就會上層次,產生神奇效果。刀槍不入,水火不毀,能飛能漂,汽車撞不死,患癌癥一夜治愈······這種事例太多。”

我滔滔不絕,口若懸河,講著大法的神跡。

“所以,”我不覺把老鄉當成發展的功友,“修在自己,功在師父,要認法為師。你明白嗎?”

看老鄉似懂非懂,我強調道:“全世界只有師父一人在傳這個大法。《轉發輪》是一部上天的階梯,只有不停的悟,你的身體才能被大法同化,你的層次才能越來越高。”

我咽了一下口水。自從喝茶後,津液又回到口中。

“通過學法悟法,要不斷去除常人的心,要放下生死,放下名利情,最後上到最高層次,就圓滿當神仙了。”

“你認為,生病的人練了你師父的大法,不看病吃藥就能好起來嗎?”老鄉又提了一個問題。

我感覺到他在質疑,心裏有些不滿。這不是挑戰師父嗎?

“我剛才也講了,師父說造成有病和所有不幸的根本原因是業力。業力沒有消除,就會在你身體上出現黑色物質。”我不覺中提高了聲音。

“吃藥不能從根本上去掉病根,只有不斷地學法悟法,用大法把身體裏的黑色物質轉化成白色物質,就消業了,就從根本上把你的病拿走了,這就是生病不吃藥的原理。你明白嗎?”

我深入淺出地闡述,把我所學的“大法”傾倒給老鄉,希望他能領悟。

黃昏臨近,陽光從窗外退去。屋裏的光線有些暗淡。

一陣沈默之後,老鄉突然問:“你兒子的病,後來治好了嗎?”

我的心猛然一沈。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冷冷地回答:“他死了。”

“死了?為什麼?”他吃驚地問。

似乎想到不該提這個悲傷的話題,他又抱歉地:“對不起······”

我感到驚奇,兒子的死,我都不悲傷,一個外人幹嘛這麼替我難過?而且師父講了:有的人業力太重,大法是救不了他的,所以他該死。我兒就是這樣。

房間的燈亮了起來。萱老師進來,送來了晚餐。

“韋老師,您坐了一天了,讓我跟謝······老師一起吃吧?”她問。

“不,”不待韋天說話,我急忙道,“我想跟韋老師一起吃晚飯。”

萱老師目瞪口呆,簡直要驚得掉下巴了。可以想象她心中有多麼震驚。一個絕食幾天、頑固不化的被“教轉人員”,不但開口說話,還居然主動要和韋老師一起吃飯。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曹蓉

曹蓉,成都人。冰心散文獎得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四川省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成都市武侯區作家協會副主席、成都市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巴金文學院簽約作家、成都市文學院簽約作家、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西北大學中國散文研究所特邀研究員。散文、傳記、小說、影視劇本創作。

著有長篇暢銷小說《梔子花開》;散文集《赴一場人神之戀的愛情》《流浪的雲》《月亮的鞭子》;長篇傳記文學《我是中國人》《雪源大師傳奇》《高道李真果》《薛永新傳》數部;科普兒童文學系列作品《土豆娃地震逃生記》《土豆娃洪災逃生記》等多部文學作品,以及電影劇本《山那邊花開了》、微電影劇本《閃電下的迷途》《帶媽媽回家》、41集電視劇本《大道無為》等;電視散文宣傳片《靜靜的城,靜靜地等你來》等。

作品獲“冰心散文獎”“絲路散文獎”“四川文學獎”“海內外散文傳播獎”以及微電影原創文學作品一等獎等。目前創作的電影劇本《山那邊花開了》,將於2020年初開機。

長篇傳記文學《高道李真果》《薛永新傳》《我是中國人》等,被譽為“最具傳統文化底蘊的深度勵誌傳記佳作”;長篇情感小說《梔子花開》,被譽為“中國式廊橋遺夢”,進入全國書城暢銷書前20名榜單;散文作品被讀者盛贊為“詩化的語言,詩性的哲思,唯美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