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親人身上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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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劉玉濤

“寒衣節”快到了,這是家鄉的一種風俗。每年到了這個季節,晚上時常會夢見父母親的音容笑貌,仿佛還沒有走遠。驚夢醒來,我將心剝離成一片片凝固了記憶,至蒼鬢成白發。

五年前,離中秋節還有十多天一個上午,父親已經進入生命倒計時,三姐在床上給父親剪完手指甲後,拿起毛巾把父親的手和臉洗的幹幹凈凈。父親平躺在床上,己經不能說話了,一雙灰暗混濁無光的眼睛望著我,手不停地摸嘴巴上的胡子碴。三姐說:“咱爹爹愛俊,喜歡幹凈,你拿刮胡刀再刮一遍吧……”。我拿起床頭櫃上的刮胡刀,這是人生第一次給父親刮了一遍胡子。父親又用手下意識摸了摸,耗盡生命最後一點力氣,微笑朝我點了點,仿佛是滿意告訴我,這一遍刮幹凈了;也或許是說,有小兒子陪伴守在身邊真好,讓我走的踏踏實實,從此再無牽掛,父親的堅強也走向了平凡。

父親仿佛張嘴說什麼,我低頭貼著臉用側耳仔細聽父親微弱嘶啞的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來“您媽媽一輩子操齊這個家不容易,一定要記住好好照顧她,不然我走得不放心……”。說完後,父親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嘴裏開始不停地往外喘粗氣,我急忙用棉簽沾水往父親發幹蒼白的嘴唇上擦了一遍又一遍,定睛細看父親嘴裏剩下唯一的一顆門牙,仿佛在中秋的空氣中搖擺。忽然父親大喘了一口粗氣,眼裏流下兩行熱淚,“唉呀”一聲,雙腳“蹬”了一下,伸向了床邊,父親慢慢松開我的手,與親人依依不舍訣別。永遠定格在2016年9月3日上午10時22分,93歲的父親帶著對母親的牽掛,安詳地走完了榮光的一生。

屋裏瞬間,感覺失去親人的痛,天崩地裂淚流滿面。92歲的母親又拉著父親的手嚎啕大哭,哭得讓人心碎。當天晚上,母親整夜沒有合眼,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父親的名字,自言自語地說著,怎麼說走就走了。第二天入殮時,母親執意要見父親最後一面,怕出意外,兒子和侄子把母親從樓上背下來,母親走到父親的靈柩前,看著父親安詳的遺容,摸摸父親的壽衣,又哭得悲天慟地,老淚縱橫地讓村裏小區的所有人為之動容,沒有想到母親對父親如此依賴和眷戀。父親去逝一年多後,母親由於思念過度也永遠不舍離開家,去遙遠的天堂新家陪伴孤獨的父親,共同演繹下一個70年死生契闊的經典愛情故事。

我曾在《父母親的愛惰》一文中,這樣寫道“父母親70年的點點滴滴,酸甜苦辣與同甘共苦,那所有的平凡片段,都是生命中最美的篇章。所有平淡的日子,雖淡猶濃,韻味綿長。那悠悠的歲月是一面鏡子,照出全家人的快樂。父母親美麗的容顏也不及相濡以沫的默契,再富足的生活也不及粗茶淡飯的實在,而華麗的語言也不及相知相守的真心。父母親的愛情簡單卻那麼真實,平平淡淡都幸福。”

在父親保留的相框中,有一張彌足珍貴的黑白照片,拍攝於1973年12月14日“黃縣烈軍屬殘疾復員轉業退伍軍人東風公社代表留念合影”格外醒目。照片中父親時年48歲,英俊瀟灑,頭戴條絨棉帽子,穿黑色盤扣對門棉襖和棉褲,胸前別有紅色“代表”飄帶。記憶父親參加過縣級多次“三幹”會,有很多會議合影,唯有這一張照片保留下來,珍藏在相框裏陪伴他走到生命最後。

父親是在解放戰爭中,因炮彈致右耳失聰,就沒有隨大軍南下。當時由於小叔在學校上體育課突發疾病而死,祖母也急於讓父親以殘疾軍人退伍回鄉。在我小時候感覺到父親沒有什麼不會做的東西,他看一樣會一樣,在村子裏人們的眼中,父親是一個十分聰明能幹的人。父親回村後,從生產隊長幹起,到大隊副業隊長,直至改革開放投入到村辦線路板廠發起人,又開始“跑供銷”專供淄博“雙喜”電視機廠,青島“海信”電視機廠的集成線路板。淄博電視機廠,上世紀八十年代可謂顯赫一時,生產的“雙喜”牌黑白、彩色電視機,曾在市場上獨霸一方。為此,我家有了第一臺14寸“雙喜”牌黑白電視機。一家人圍在一起看了第一屆春節聯歡晚會。

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父親常住淄博,入駐張店第一招待所,有一年放暑假時,我跟著父親去了張店,又輾轉到了博山“山東工藝美校”托熟人找到高潮老師學畫,第一次接觸到了專業學校老師的輔導。父親傾其一生培養了我,我感覺父親的愛,是實突在在沈甸甸的。父親不會直接表達,沒有華麗的詞語,只會用無聲的行動,來踐行一個做父親的擔當和責任。

當年,在淄博張店第一招待所,從所長到服務員都管父親叫黃縣“老八路”,只有前臺登記時才知道父親的真實姓名。到了晚上,許多人聞名爭相找到房間,都願意和父親喝上幾兩白酒,討教一下“跑供銷”不花“一分錢”的成功經驗。我為父親的人格魅力而驕傲和自豪。那個年代,父親的口才,父親的酒量,父親的人品,贏得了淄博電視機廠所有幹部職工的一直稱贊,正處級的廠領導和黨委書記還特意宴請了父親和我吃了一頓飯,至今記憶猶新。

父親總是說,做人誠信大於天,“以義經商”的道德觀、“以智經商”的經營觀、“以文經商”的生意觀。父親是我的一面鏡子,從中學會了許許多多為人處世的哲學理念,使我走上了今天的成功之路。當年在淄博這座城市,只要提起黃縣“老八路”,讓人們熟知了“黃縣套子”的禮儀經商美譽而聲名遠揚,也成為了“北方瓷都”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驀然回首,而如今,落了青蒼,減了年華。“青煙日落更黃昏,路火千堆處處痕”“街頭今夜送寒衣,虧欠親情心自知”,落了淚,只剩下一池秋水吹皺的悲,它仍是繾綣至父母親的離逝之殤。因為眼淚還記得,父兮生我,母兮鞠我,那些父愛如山,母愛如海的贊歌與挽歌,將又一次交疊成記憶的膠片,璀璨人生,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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