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去世的外婆吃面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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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華卿 編輯|淑為 圖片|來自網絡

同許多北方人一樣,我愛吃面。

小時候,最喜歡吃母親做的手搟面,那種饞人的記憶,今生怕是忘不了了。一根根勁道彈滑的面條,安靜的躺在大海碗裏,像待嫁的新婦,冒著騰騰的熱情,上頭點綴著一小片青綠、潔白的蔥花,再淋上點小磨香油。即便是不太餓,也禁不住想再吃一碗。

母親做面的技藝傳承自姥姥。我那時常吃姥姥做的面,和的面要比母親和的硬一些,所以更勁道彈牙,切的面條也比母親切得細。面湯很清,所以叫清湯面。那時候,姥姥一人在老宅子裏生活,每每我去看她,老人家總是要做一碗面給我吃。直到現在,我面前仍浮現出姥姥挪動著小腳,微笑著,用布滿松弛皮膚的手為我和面的情景……。姥姥走了三十多年了,我也三十多年沒吃過那樣的好面了……

和姥姥做面不一樣,我們家人多,母親做面就顯得粗獷了一些。和面用的盆是農村常見的那種粗瓷大瓦盆,幹面須足足兩瓢半的量,這樣才夠一家六口人吃的。水須用融了鹽的淡鹹水才好,用手淋著灑開,快速抄拌,等面粉全都變成了絮狀,再用力揣和成光滑的面團。醒上十多分鐘的樣子,在面板上撒上一層面粉,防止粘面,再用搟面杖用力軋成薄面片。這個過程中,要不斷地軋,不斷地撒面,抹平;再軋面,撒面,抹平……,如此重復六七遍,才能軋成滿意的面片,這挺考驗人的體力和技巧。開始軋面的時候,搟面杖在母親手中很溫順,一頭輕一頭重,一頭輕一頭重地碰著面板,發出“嗒嗒嗒”、“嗒嗒嗒”的聲音,那厚厚的面團便會自動轉起圈來。我很佩服母親這一絕活,每每問及,母親便會笑著說:“等你長大了,就會了。”可我現在年已不惑,也沒學會這手自動搟面的絕活。搟好面皮,在上面再撒一層面粉,將面皮對折,再撒一層面粉,再對折。如此三番兩次,然後才能切面。母親切面極快,左手合並五指,變掌為勺,掌心摟空,按在面上;右手執刀,按中指中關節順勢切下。“噠噠噠”,節奏響起,手起刀落,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幹凈利落。不大會兒,刀收面成,撒面收起。將面用高粱稈做成的“鍋胚”盛了,端至鍋前,均勻撒放沸水中,不時用筷子挑開,蓋上鍋蓋,大火煮上三四分鐘,即可出鍋。盛上碗,撒點蔥花,淋點香油,端桌吃飯嘍!

我和大姐、小妹老早就坐在桌前小凳子上等著了。面端上來,狼吞虎咽,母親就會笑著嗔怪:“慢著點,沒人跟你們搶!”父親也寵溺地望著我們,有時也和我們比賽看誰吃得快。這麼個大人,卻往往輸給我們小孩子,我們就總是失望的埋怨他太笨。爺爺最穩當,笑瞇瞇地望著我們吃,照例是就著面條,呷著小酒,很滿足的樣子。

現在想來,母親的手搟面的味道,早就和著她對我們的愛,伴著蔥花、香油,印在我們的味蕾上,刻在我們的記憶裏了。如今,母親年紀大了,也常做面給我們吃,雖沒有記憶中的勁道,卻依然好吃!

後來,我上了一所南方大學。這裏緊鄰長江,氣候暖濕,小吃眾多。都說南方人很少吃面,我卻不信。這裏的面食很豐富。比如“竹升面”、“擔擔面”、“雲吞面”等等,味道很好。但做法講究,大多是祖傳下來的手藝,也大多是“百年老店”,我也很佩服南方人做面持久傳承。這些面館幾乎天天食客爆滿,誰又能說南方人不喜歡吃面?

上了大學,我都是“精打細算”過日子,家裏供我上大學不容易。“酒香藏深巷”,大學的課余時間充沛,完成課業後,我喜歡去一些小深巷子尋訪美味。更主要的原因,所謂“美味”,更兼“經濟”因素:好吃不貴,經濟實惠,最好是有獨特的地方風味。在我們學校的東面,大概一公裏處有個小型的菜市場,市場北面有個小巷子,距巷口五十米左首有一家小面館。門臉不大,卻收拾得幹凈衛生。老板是一對中年夫婦,操著濃濃的湖北方言,待人熱情,說話利落,給人一種淳樸親切的感覺。他家的面和北方的牛肉板面寬度相似,卻較之更細滑,更有嚼勁。面裏配搭著兩三片油菜葉,翠綠的顏色格外顯眼,讓人很有食欲。面湯看上去有點油,喝起來卻香而不膩。問這是什麼面,回答說是“寬面”。面好吃,佐菜也好吃,脆生生的,酸酸鹹鹹中略帶著些甘爽。也是問了之後才知道,那是“酸筍”。

記得第一次吃這種面,感覺味道獨特,很是好吃。價格也不貴,兩元一碗,兼之老板也實在,就經常去吃,一來二去,也便熟識了。我吃面的時候,老板不忙的時候,就坐過來拉會家常,比如家在哪裏呀?在哪個學校讀書呀?生活習慣嗎?想不想家?我也是很放的開,問啥就回答啥。我常感覺我們不是主顧,反倒是老相識、一家人。閑談中得知,他們就一個女兒,也在讀大學,不過很少回家。他們不願在家閑著打牌,就開了這家面館,離家不遠,做面的手藝是從老輩人那裏學的。之所以在這裏開面館,就是這附近大學多,學生能在這裏吃個便宜的放心面。

老板心地好,每次去吃面,只要顧客不是太多,他總是多盛一份給我,理由也很充分:不小心面下多了,反正不太忙,就多給你吃吧,看你很喜歡這面。我知道照顧我,很感激,但不用說什麼,只管把面吃了就好。後來畢業離校,吃了他們的最後一碗面。再後來去那個城市,找不到他們了:那地方城市改造,搬遷了。在附近的新面館吃了份“寬面”,怎麼也吃不出記憶中的味道了,好遺憾!

同許多北方人一樣,我愛吃面。有時候我常想,生活很多時候就好像這面,這面的一頭連著親情,連著友情,連著摸不著看不見的愛;另一頭連著----我的心窩。這大概就是“面緣”吧!

作者簡介:陳華卿,男,鄆城作家協會會員,現就職於山東鄆城實驗中學,語文教師。喜愛寫作、音樂、書法。人生信仰:只要活著,就要歡樂,不忘初心,做生活的有心人。筆耕紙田三十余年,用心書寫生活,記錄內心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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