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天空有棉絮狀的雲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夢回故裏

文 蓮子

我最近受“耳石癥”困擾,很長時間沒有撿筆成文。可是,小年夜的夢,畫面逼真,興先後勾起了我的思緒,只好草草記錄。

老娘手握一桿小秤,使勁張開手掌抓兩把棉花,放秤盤上一放,衝我說:“半斤,是你的。”又稱了一稱衝三哥說:“這稱是你的”。老娘並命令道:“撕吧,誰早完成誰早睡覺。”撕花,兩手的拇指食指掐著花絮撕拉,用力剝離,掏出硬棒棒的籽,一粒粒的黑紅籽被小手拉出,堆成小山狀。白白胖胖的棉絮,一絲絲地累積,就像天上的雲娃娃飄拂。

我雖然手小,但是,撕花的動作快於三哥,我的任務就早見光明。不料一回頭,棉花又增多,再一回頭,又增多。意識到不對頭,馬上告狀:“爹,我哥耍賴。”脾氣暴躁的爹,抓起棍子便打,哥裝死不動。可嚇壞了膽小如鼠的爹,手摸索口袋,掏出兩張紙幣說:“你起來,快起來,快起來,給你兩毛錢,去買塊兔子肉吃。”(先打後哄,是爹教育孩子的一貫作風)爹話音剛落,哥騰地爬起,從父親手裏搶過那兩張皺巴巴的紙幣,赤腳跑了。我嚇得大哭:“我哥跑了,咋辦?咋辦?”哭著到處找哥,哭醒。

“耳石癥”復位八次,折騰壞了頸椎,雖沒有了天翻地覆地暈,但前庭功能紊亂性的暈仍不敢轉身。哭醒後微微坐起,聽到掛鐘敲了三下,便倒頭再睡,夢接茬再來。

父親砍一不粗不細柳枝,去兩頭,留二尺,一頭栓緊棉繩,手握柳枝慢慢彎曲,另一頭繃緊棉繩,彈棉花的弓自制而成。於是,大姐左手握弓,右手拉繩,“嘭……嘭……”一把皺巴巴的棉絮彈成了雪人狀。娘盤腿坐在大火炕上,身邊鋪著自染的藍色粗布,左手摁布,右手握剪刀,用刀尖輕輕劃印,比劃兩下,大姐微微點頭,意思是說夠肥,可以開剪,娘便“哢嚓哢嚓”幾下,剪出褲形。娘又把大姐彈得棉絮一張一張鋪到布上,一條厚棉褲很快縫制而成。

三哥上身穿著大哥二哥輪穿小的黑色棉襖,下身穿著娘剛做好的厚棉褲,腳穿大姐做得“踢死牛”“駱駝鞍”大棉鞋,手握自制的長鞭,在冰上抽打著“木耳兒”(陀螺)跑。我兩手插在綠色小翠花的小大衣口袋裏,看著哥和夥伴們在冰上玩耍。哥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我咯咯地笑他那摔不破的屁股,只是糟踏了娘剛做的新棉褲。我沒膽量到冰上去,只好用我那花棉鞋自踏雪玩,聽那腳踩雪發出的樂耳的聲音,自娛自樂。

猛一轉身,惹怒了“耳石癥”,暈得心裏難受,夢戛然而止。輕輕坐起,自解夢:“夢是心中想,昨天三哥過生日,因暈沒到場,心存遺憾。三哥的家實在不敢進門,因老娘在那兒走的,踏門不見娘,總是止不住流淚。二十五是娘的生日,往日的場面不再有。想娘了,想有娘的家了。”

山東,我的老家,那兒有我的童年,有我的夥伴。那兒有我的事業,有我的學生。那兒有我的喜怒哀樂,有我的酸甜苦辣。

故鄉的土,故鄉的人,故鄉有我一顆少年的心。

幾度風雨走,幾度雪飛春,以往的情景依然在夢中。

他鄉土也好,他鄉人也親,難鎖我懷念故鄉的一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