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黃黑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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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勝波。

我生肖屬蛇,但我卻很怕蛇。

我對蛇的恐懼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在沒見到蛇之前,就聽大人們講過蛇的可怕,及至第一次看到蛇,又有一個可怕的前奏、鋪墊,越發增添了我對蛇的畏懼心理。

那是我六歲時的一天,我和發小喜郎、小豐到村西河套玩耍,河套生長著密匝匝的樹木,樹下是青青的野草。我們追逐戲鬧驚起草叢中一只蜥蜴(俗稱“麻蛇兒”),它邁動四只小爪,在沙地上驚恐地逃跑,我們拾起石塊追逐它。我先追上投出石塊,打死了蜥蜴。長我三歲的喜郎說:“你打死了‘麻蛇兒’惹禍了,它是長蟲(蛇)的姥姥家親戚,以後長蟲非找你為它報仇不可,你想躲也躲不過。”接著他講了一個蛇報仇的故事:有一個人攔腰砍斷一條蛇,那蛇其實並沒死,待那人走後,蛇的舅舅“麻蛇兒”把斷蛇接了起來,多年後蛇長到水桶般粗,成了精氣。有一天蛇找打自己的那人報仇,那人看到蛇,嚇得跑回家,叫家人把他扣在大甕下。蛇爬進他家,圍著大甕轉了三圈便離開了。待家人掀開甕看時,那人已化為一團血水。喜郎的故事雖然荒誕不經,但年幼無知的我卻信以為真,著實嚇得不輕,以為自己以後也會遭到蛇尋仇。

懷著惶恐不安的心情,我垂頭喪氣地向家走,心中老想著蛇復仇的事。在途經梨園時,我只顧低頭走路,驀地看到腳下的沙地上盤著一團綠色大蟲子,還在蠕動著,受到驚動,它豎身昂頭看向我。根據大人對蛇形態的描述,我馬上判定那是一條蛇,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一邊大聲呼喊著:“長蟲,……”一個正在幹活的大人聞聲趕來,我哭著向他指點蛇的所在處,他過去看了回來說蛇已經不見了。這時喜郎趕來,知道我遇見了蛇,他說:“你看吧,蛇這就找上你了。”我嚇得哭聲更大了。 大人安慰我:“別聽他胡謅八扯,什麼蛇報仇?沒有的事。”第一次遇見蛇,便造就了我強烈的怕蛇心理。

以往在我心目中,蛇集醜陋、陰毒、殘忍於一身,是邪惡的化身。它那花花綠綠、長條條滑溜溜的身軀,閃著陰冷寒光綠豆般的小眼睛,能張得極大的嘴,吞吐伸縮的生叉舌頭,還有彎彎曲曲蜿蜒爬行的怪狀,盤成一團昂頭吐舌的奇形,這一切無不使我望而生畏;人們對蛇的詭異怪誕傳說,毒蛇咬傷咬死人的傳聞,又使我聞之膽寒。我對蛇既有畏懼的心理,又有種惡心的感覺,我總以為蛇是不幹凈的動物。

我怕蛇真是到了談蛇色變,見蛇腿軟的程度,只要是蛇就怕,即使看到被人打死橫屍路上的蛇,我也頭皮發麻,趕忙繞道走開。有一次我在樹叢中看到一條狀如蚯蚓、長僅五、六公分、大概剛孵化出不久的一條小花蛇,在緩慢爬行,我立馬嚇得落荒而逃,我不單單是怕那小蛇,還聯想到在小蛇附近肯定會有大蛇。

蛇在我心目中富有神秘感,這大概是我懼怕蛇的心理使然,越是覺得神秘好奇,越想對蛇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探究竟。我喜讀古代筆記小說,尤其愛看其中描寫蛇妖蟒精的篇章。我還愛看介紹蛇的活動的電視片,看《動物世界》時,隨著趙忠祥深沈徐緩富有磁性的解說,視頻上出現蛇的獵食畫面:只見蛇張著血紅大口,疾如閃電般地彈出長身,一口吞下比它頭部還要大數倍的獵物;或者是一條巨蟒,圈作一團,緊緊箍住一只羚羊,使其窒息,然後兇殘地吞食羚羊,羚羊漸漸被吞沒,大蟒的頸腹部鼓起一個大包,蛇的吃相真是猙獰可怖!殘忍恐怖的畫面,強烈刺激著我的視覺神經,我禁不住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在家鄉人們俗稱蛇為長蟲,又因其身形狀如布帶,根據不同種類蛇的皮色冠以“某布帶”的名稱,如稱綠色的蛇為綠布帶、灰褐色的蛇為灰布帶,稱身上有紅、黃、褐色斑點相雜的蛇為花布帶。這些本來帶有美感的五顏六色,挪到蛇的身上,卻變成了令人恐懼的色彩,在我看來,越是色彩鮮艷的蛇,越加令我觸目驚心。

生活在農村的堂弟告訴我,近年來隨著對臟亂環境的治理和大量使用農藥,在農村蛇也不多見了,可是我在青、少年時,在家鄉卻能常看到蛇。村邊連著梨園,梨園接著河套,村莊被綠樹果木環繞;村裏很多破舊老屋,隨處堆放著柴草,有些空地雜草叢生,莊內還有三個生長著蘆葦、菖蒲的池塘,這些為蛇的繁衍棲息提供了適宜環境。每到夏秋季節,人們不但能在梨園河套田野中見到蛇,就是在村裏的柴草垛邊、墻角旮旯、街頭巷尾,也不時能見到蛇出沒的身影;蛇甚至能鉆墻逾穴,順著墻縫、陰溝洞潛入農戶家中。有一次有一婦女做晚飯,把搟好的面條順放在箅子上,擱在堂屋擺放的矮飯桌上,便到門外草垛去拿草,回來後她不經意地向飯桌一瞥,在昏暗暮色中,恍惚看到有物在面條上蠕動,她定睛細看,立刻驚呼一聲,一個高兒蹦出屋外,驚慌失措地向街上跑,原來她看到一條指頭般粗長約二尺的綠蛇,正長條條地趴在面條上。這時正遇上她丈夫回來了,男人忙跑回家中,蛇已無蹤影,女人厭惡地把面條扔掉。

我參軍駐地在上海郊區,江南河道縱橫,水網密布,氣候炎熱潮濕,更適宜蛇的生存。營區中有樹木、水塘,種植水稻、蔬菜;我們執勤的哨位附近,更是林木蓊郁,一條長長的河濱,兩側生長叢叢灌木,水草野草稠密繁盛,這些場地隱居著眾多的蛇,見到蛇的機會更多。我好多次看到過蛇蛻下的皮掛在灌木枝上或在草叢上,在風中飄搖,有的蛇皮能反映出蛇的身量很大;我還經常看到水蛇在河浜中蜿蜒遊弋。

江南不僅蛇的數量多品種也多,我看見過在家鄉未曾見過的蛇,如身呈褐色周身又環以密排著的紅紋的蛇叫火赤練,身體有著黃黑相間環紋的蛇叫金環蛇,身上排列黑白相間環紋的蛇叫銀環蛇,通身呈青綠色的蛇叫竹葉青蛇。

由於周邊環境復雜,我們在站崗執勤時,常常遇見蛇。

有一次來自山東壽光的李排長在夜間查崗,他和哨兵站在一株女貞樹下說話,忽聽頭頂樹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擰亮手電朝上一照,“啪嗒”一聲有團東西落在他頭上,接著順著身子滑落地下,那東西掠過脖頸的霎那間,他感到涼嗖嗖的,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那東西已向旁邊草叢逃去,李排長忙把手電光轉向草叢一照,只見一條大花蛇正在快速地蜿蜒爬行,他也是個怕蛇的主兒,頓時嚇得渾身哆嗦,話也說不利索了。哨兵是浙江人認得蛇,安慰排長道:“別怕,是條菜花蛇,無毒的,現在已經跑的不見影了。”他又告訴排長,蛇喜歡爬到樹上乘涼,或者是守株待鳥捉鳥吃,剛才是它受到驚嚇從樹上掉落下來。

在排長遇蛇的哨位向前有一條羊腸小道,是通向其他哨位的必經之路,路兩側長著叢叢灌木和茂密野草。我幾乎每天沿小路到哨位執勤,而就在這條小路上,有個戰士曾經被毒蛇咬傷(下文將說到),因此我視小路為危途。每當要走小路,即使天氣悶熱我也不穿涼鞋,穿上高腰解放鞋,以防被蛇咬著腳。每次走小路,特別是在夜間,我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照著手電由近到遠,仔細觀察,生怕踩上蛇被咬著。後來聽南方的戰友說蛇怕竹竿,我便找了一根長竹竿,每次上崗走小路,都手持竹竿,邊走邊揮舞,舞得虎虎生風,我心裏也就踏實了許多。還好,在那個哨位執勤一年多,我獨自一人走小路從未遇到過蛇,我想可能是我的防範措施奏效了。

對於可怕的毒蛇,我親眼所見不多,只是聽到傳聞有關毒蛇的事不少。

在家鄉我見到的都是無毒蛇,從未看見過毒蛇,這大概是家鄉地處平原的緣故吧。我可聽人們說,家鄉有一種劇毒蛇,鐵灰色,長得不大,只有小拇指粗七、八寸長,卻是及其敏捷,能在野草梢上飛行,根據它行捷如風的特點,人們稱它為“風哨”、“草上飛”,說風哨別看身形小,卻能主動攻擊人,若是遇到人,沒等人惹動它,它也會趕上來咬人;人被它追時,必須拐彎向旁邊跑才能避開它的追趕,因為它轉彎不靈,若是直跑一準被它追上,被它咬到必死無疑。我只是耳聞有“風哨”蛇,實際上卻從未聽到有人真見過“風哨”蛇,我更是沒親眼見過它,我為此感到慶幸。

二十多年前我調到牟平區工作,牟平境內有昆崳山,風景優美,我常於假日至山中遊覽。

昆崳山山巒起伏,溝壑縱橫,古木參天,雜草蔓生,是蛇類活躍之地,傳說有人在山中人跡罕至之處,見到過粗如鍁柄長及一丈的大蛇。更令我害怕的是同事們介紹的一種毒蛇,這種蛇當地人俗稱“土鐝柄”,性懶有劇毒,體形短粗,體色與山路相近,形狀與幹枯松枝相似,不易被人發覺。此蛇常常臥於路中或路側,行人結隊行走於山路,當第一、第二個人走過時它懶得動,但對後邊的人它會突襲咬上一口,然後快速逃走,被咬之人若得不到及時治療必死無疑;還說時有發生人在山中被它咬傷甚至被咬致死的事情。我聽後不免對此蛇心生恐懼。以前我總以為蛇喜在人跡罕至的隱秘之處活動,因此我不敢涉足幽深的樹林、茂密的草地和碧綠的原野;沒想到竟還有趴在人來人往的路上咬人的蛇,而且是毒蛇。因此我不敢一人在山路上走,當與同伴結伴而行時,我也是提心吊膽,不敢分心觀看景致,只能心無旁騖,集中精力仔細觀察山路有無異處,並不斷提醒同伴註意腳下。

有一年國慶節假期,我與朋友在昆崳山遊玩,走得累了,看到路側臥著一塊巨石,頂端甚是平坦,石邊有大樹遮蔭,我們便坐在石上休憩。這時過來一個當地的好心人,對我們說快不要坐石上了,前幾天有個外地民工在附近采石場幹活累了,在這塊大石上躺了一會,翻身下來時,不慎踩到一條從石下罅隙裏爬出的“土鐝柄”,被咬著了腳脖子,後來聽說那人毒發而亡,我們急忙離開那石頭,對坐在那石頭上,我很是後怕了一陣兒。不過在牟平三年,多次到昆崳山,我卻從沒看見過“土鐝柄”毒蛇。我真實看到毒蛇,是當兵以後在江南地區,看到過金環蛇、銀環蛇、竹葉青之類的毒蛇。

我因為怕蛇,便很崇拜不怕蛇的人,在我眼中他們是無所畏懼的人。

我在山會上看到過馬戲團的少男少女,敢把粗如胳膊的蟒蛇掛在脖子上,手握蟒頸把玩著,還把蟒頭不時貼向自己面頰,以此招攬生意,對他們的舉動我嘆為觀止。過去在村中我常看到有人捉到蛇後,手拎蛇尾使蛇垂頭朝下,再使勁地抖動蛇,據說這樣能把蛇的骨骼抖散,果然抖完後將蛇棄之於地,蛇便癱軟不動,真的死去了。

有一年夏季一天,我隨一幫男女勞力為生產隊拔豌豆,人們說蛇喜歡在爬蔓的豌豆地活動,一個我叫他二哥的青年真的在豌豆叢中捉到一條綠蛇,蛇有拇指粗二尺長,二哥穿的短袖汗衫,他把蛇挽纏在自己赤臂上,以兩指掐著蛇身,蛇探身昂頭,不斷吞吐著蛇信。二哥輕揮纏蛇的手臂,恫嚇周圍的人,一些怕蛇的人驚叫著退避老遠。一個我和二哥都要叫嫂子的媳婦,開玩笑地罵了二哥句“缺德鬼”,二哥便借著農村中小叔和嫂子可以開玩笑的習俗,邊追逐嫂子便笑著說:“今天我要把長蟲貼身放進你懷裏,讓你好好涼快一下。”把嫂子嚇得大呼小叫、磕磕絆絆地逃跑,人們忙攔住二哥,要他別把玩笑開大,免得嚇壞人,二哥才作罷。

對這些敢於與蛇“親密”接觸的人我又驚異又羨慕:他們的膽子怎麼恁大?我要有這份膽量該多好!

【作者簡介】王勝波,山東萊陽市人,1954年生,曾在煙臺市農行、農業發展銀行工作,經濟師職稱,現已退休。酷愛讀書,略通古詩詞。願與書為伴,樂享人生。已有多篇文章刊發在《金融文壇》雜誌、中國金融作協微信公眾號、中國金融作協山東創作中心微信公眾號、齊魯壹點號“海島尋夢”專欄。其中《瀟瀟秋雨中,我見到敬愛的周總理》獲492.4萬人次閱讀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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