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山上的樹很茂盛的簡單介紹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近日,邀請北方來的孫姐夜間散步,她欣然同意。

雖然山裏的夜,不像城市裏人來人往,天黑後,路上就很少有人了,也沒有路燈,四周一片墨黑,但有蛙聲相伴,也似同樣躋身於熱鬧中,不會使人孤單害怕。孫姐來了三日,矜持,使她不敢到村中多走一步,只每日困在我家那並無多少情趣的瓦房小院內,還表示很滿意,夜間睡得很好,白日也不覺枯燥。

想她的性情,還是比我要大方些,我是認生的,對於不熟悉的地方,多呆幾個小時,常會有窒息感,夜宿失眠是經常的。她似乎喜歡這裏,如我童年所喜歡,我這樣判斷著,於是,忍不住,要將我的浪漫送給她,作為我的待客之道。·

我對人一直不懂設防,沒心沒肺,也不懂別人喜不喜歡,常奮不顧身傾心相待。隨著年齡增長,懂了人的自私性,怕過於自我,給人帶去困擾,對抵抗力弱的人,也怕造成不良印象;而對心理強大的人,又怕我認知太過膚淺,反而貽笑大方。所以,與人交流,就謹慎了些,一年四季,只把自己關在家裏。

人到底要怎樣做才好?很多時候,我總覺得無所適從,我是熱鬧的性情,卻選擇獨處,這似乎是很矛盾的,也不使人相信我能靜下來。生活多夢境,既然有緣分相遇,該禍害的就禍害吧!用我的無知和天真。

山裏的蛙聲,十分嘈雜,我能大概分出牛蛙、青蛙、以及樹蛙的叫聲,或低沈吼叫,或嬌柔婉轉,或昂揚頓挫,還有很多不間斷的低鳴,夾在一起。孫姐問都是蛙聲嗎?那般熱鬧的。我側耳細聽,應該還有一大部分是蟲鳴,音最長那個滴滴叫的,應該是蚯蚓,孫姐有點吃驚,她感覺匪夷所思。但這個我是能證明的,自從我把鄉間的泥土,運到城裏的露臺上,蚯蚓泛濫,這聲音也在深夜出現了。

山村新農村建設正在如火如荼進行,在手機微弱的光照下,道路時而整潔、時而坑窪、時而返璞歸真如八十年代,但依然擋不住我們閑逛的腳步。我本想看螢火蟲的,可似乎是天氣的原因,河流上空,或者竹林裏,都沒有見到一點光亮,除了天空雲隙漏出來的星子,或是遠處山坡上幾點燈火,這個世界,就只剩下黑暗,夜用最純凈的方式,將我們擁抱在懷裏,夜風雖涼,但我卻倍感溫馨,孫姐或也有同感的。

我心裏始終是有這方山水模樣的,夜並不能完全遮掩記憶,也不能帶給我更多神秘感,但孫姐卻是全無印象,她有點興奮,就近看清澈的潺潺溪水,或者是路傍一切的綠,以及遠山黑乎乎的輪廓,都讓她感到無比新鮮,她說:“我的家鄉是沒有山的,只有望不到盡頭的平原,沒有這樣豐富的森林,走到哪兒,似乎都一樣。”

“我無法想象那種情景,或許生活在平原的人,也會有不同的樂趣吧!就像我們從小就和森林、與山川相伴,但我肯定是習慣不了平原生活的。”

“我們那真的沒有什麼,自然資源很少,我們也會去散步,但我們的城市裏,只有城市綠化的樹,沒有水,更沒有這種流淌的河流,我真是太喜歡這裏了。”她指著橋下躍動的水流,在黑夜背景下,在她的稀罕下,光照下的水似乎更加靈動可愛了。

“我從來覺得,沒有水的城市,如同枯燥的一些現代詩句,是缺乏靈氣的。水是萬物之源,我無法想象,如果沒有水的滋養,山川會變得多麼貧瘠瘦弱!”

“環境和南方是沒法比的,你去,一時肯定是適應不來的,我來你們這邊,一下就不想走了。”

走過一座橋,快要接近村部大樓,紅色的霓虹燈標語在燈箱裏輪動播放,在夜色裏特別打眼,燈光投射到對面的山上,也能看清黛青的樹林。孫姐說:“你們這裏的山上,樹木很茂盛,感覺大山像穿了厚厚的棉衣一樣,森林裏似乎藏了無盡的寶藏。”

像棉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不過,很形象貼切。

“春天過去了,你若是早點來,這件棉襖就是萬紫千紅的,最早開的是古老的鐘櫻花,和那燈箱的紅一樣,點綴在綠樹叢中,一樹一樹,十分耀眼;然後是木姜子、野生大花玉蘭、梧桐、泡桐等,最後才是紅杜鵑,黃的、白的,紫色的,巨大的花樹,飽滿而張揚,眼睛是不夠看的。”

“我上次來,去的是溫泉那邊,盡是丹霞,我有看到各種顏色的花開滿懸崖上,真的好看的。”

得到她的認同,我多少為大山生了驕傲,也使我有些許自豪,我擁有森林,我是多麼的幸福,分享美好,也是幸福的,或許也是人的天性之一,但以我的成熟,我更願意相信,她只是心地善良。

我本想建議原路返回,前面靠近山邊,有點偏僻,但孫姐似乎意猶未盡,獵奇,此女子看樣子不輸於我,問我能否走別的路回去,當然可以。

這條路,就算是白天,也是很少人走的。若我告訴她,山上埋了多少人,或者在白天,讓她自己見了山上無數的墳塋,怕是絕不願意走的,夜的好處,又多了一個,說來奇怪,我是不畏懼死人的,反倒我更害怕活人。

走過這段路,就是一排大屋,七八戶人家的院子連在一起,都是鄉村別墅了。家裏的大黃狗是我刻意叫來的,它很忠誠的一路巡航,前後保護。山鄉夜行,最怕的是碰到來大路上乘涼的蝮蛇,拉直了身子,慵懶地躺著,我記得一次夜行碰到過四條,不是五步蛇,就是眼鏡蛇,在三公裏內。有大黃在,也總安心些。

走到中間一戶人家時,院子裏的兩條狗突然狂吠,激動地竄起來,大有把我們當入侵者對付的架勢,叫聲將狗主人鬧出來了,一老一少一陣喝斥,可是狗兒並不聽使喚,我們站在門前路上一動不敢動,生怕惹得狗子們完全失去理智。背著燈光,我也認不出那老少面孔來。

在一陣激烈的吠叫後,只見我家大黃搖著尾巴,慢悠悠從大院裏走出來,自在得很。原來是這家夥上門去騷擾了,怪不得惹人家狗兒那麼緊張,真是不嫌事大。鄉村是難得有散步的,更沒有夜遊到這個角落的,我們的出現,一時驚擾了這一隅寧靜。

孫姐被大黃頑皮的姿勢逗樂了,不停摸著它疤痕累累的腦袋,大黃撒嬌地往她腿上蹭。一只大知了落在路上,嘶啞地鳴叫兩聲,看著那如紗蟬翼,我想撿起來,沒想到大黃跑過來搶,小小精靈,哪裏經得起狗嘴的叼擾,沒兩下,就不動了,翅膀也折了,在我憤怒的眼神中,大黃吐著舌頭,滿是期待地盯著我,搖著尾巴,它還好意思討賞。

沒有救下嬋兒,還是有點小小遺憾的,也就沒了多少心情了,多走幾步,繞回了來時的路上。在黑暗中,前方的路上站著一個人影,媽媽已經接來了,夜太黑,媽媽還是擔心的,她只是擔心我們摔了。

回來時,已經十點,大片蛙聲已經停了,只有牛蛙偶爾還“嘔、嘔”叫兩聲,剩下“滴滴”輕鳴的蟲吟,已經不造成打擾,山裏的一切生靈,都將在滿天星子的註視下,安睡。

這幾日,我總不覺要回想,我與孫姐的對話,我是否又多情了?我是那麼的鐘愛山鄉的一切,一花一草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