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警察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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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

長安君(ID:changan-j):警察這個職業,活久見,什麼千奇百怪、稀奇古怪的事都經歷過,但每個警察對第一次出警都會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有的警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現場,卻發現就是一個老奶奶搞不明白手機怎麼用。有的警察,到現場後報警人說“警察同誌,我實在太餓了,你能請我吃頓飯嗎?”也有的警察,第一次就遇到了殘忍的兇案,受不了刺激想辭職……

2005年春天的早上,黑龍江大慶市,牧羊人趕著一群羊,來到熟悉的那片草場。寒冬剛過去不久,新草才開始發芽,羊群在地面上拱得很深。

突然,草裏好像發現了什麼,仔細察看,竟然是一截斷掉的人手!

埋得不深的屍塊被羊群陸續刨了出來,牧羊人嚇得立刻報了警。而當時的我,第一次以“刑事檢驗”的身份到達現場……

出完碎屍現場,走進局長辦公室:我要換工作!

我叫袁良輝,不像很多男孩子,從小就有做警察的英雄夢。我是學計算機技術的,原本只是單純地想在公安局當個計算機技術人員,可沒想到卻半路出家,做了刑事技術工作。

這起分屍案,是我第一次與碎屍“零距離”接觸。那年,我27歲。

跟著師父到達現場,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屍塊,鼻腔裏回蕩著血腥味和惡臭,感到一陣暈眩和惡心。就在這時,法醫開口了:“你,過來!”

地上的碎屍被我抱在懷裏,觸感冰涼,頭皮發麻。法醫讓我把遇害者的腿扛過去,還讓我把屍體碎塊拼在一起。

心在顫,手在抖!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完成這一切的,只覺得嗓子發苦,腸胃不停抽搐。我沒敢告訴師父,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我狠狠吐了一場,眼淚都出來了。

回到家中,夜裏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草場上那些血淋淋的屍塊。它們被我抱在懷中,不停抖動著。連續三天,寢食難安。

我要換工作!

幾天以後,我帶著崗位調動的申請書,來到局長門口。

“你一個男人,連這個坎都過不去,以後也不會有什麼出息。你這次逃避了,以後就永遠是個懦夫。你回去吧,我不同意,我不會給你換工作的。”

我被領導“罵”了出來的,雖然委屈生氣,但是男子漢的血性也被激發了出來:別人能行,我為什麼不行?

我常常會想,這條路,會走多久?

沒過多久,案子破了,兇手落網。

想到被害者的慘狀,我突然覺得,這份工作很偉大。正是通過這些蛛絲馬跡,警察才能抓到兇手。

我開始慢慢接受並喜歡上了這份工作,也常常會想,這條路,我會走多久?

直到2012年1月,在檔案室,我看到一份塵封了九年的卷宗。那時我剛剛被任命為大慶市高新區分局刑事技術大隊大隊長三個月。

案件很久了,紙頁已有些泛黃,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見。

2003年6月,東風新村黎明小區女子畢某身中數刀,氣絕身亡。遇害的地方是她的家,只是那棟房子已久無人住,正在出售中。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畢某的丈夫和兒子就住在我家對面那棟樓。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我的身份,生活也並無交集,但從檔案室出來以後,每次看到他們,我還是會感覺到沈重。

九年了,那個案子還沒破……

現場早已無法提供線索,唯一遺留下來的證物只有一件血跡斑斑的米色條紋襯衫。

是誰殺了她?為何殺人?事隔這麼多年,兇手還能不能找到?

大片的血跡染滿了整件襯衫,像是沈澱了九年的冤屈。我想起了第一次抱在懷中的那些碎屍,想起了自己這些年經辦過的命案,想起了住在我家對面的丈夫和兒子……

被害人父親勸我放棄,我心中一片亂麻

九年前的DNA技術不夠先進,現在DNA技術比較成熟了,是否能檢驗到有價值的線索?

想到這,我帶著襯衫來到大慶市公安局。遺憾的是,除了死者畢某的血液,並未查到其他線索。

黑龍江省公安廳、北京公安部、沈陽中國刑警學院……

血液、毛發、汗液、細胞組織……

接下來的八個月,我去了所有能去的地方,檢驗了所有能檢驗的項目。無一例外,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都九年了,早就沒什麼希望了,我勸你啊,別折騰了。”死者父親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我腦海中,每一次臨行前,我都會去他們家坐坐。

他們早已不抱希望,我呢,是不是也該放棄了?坐在從北京返回大慶的火車硬座上,盯著已經被我送去公安部檢驗了幾次的血襯衫,我又陷入了絕望。

但這世間的事,只要做過,一定會留下痕跡。兇手的痕跡到底在哪兒?我的手從襯衫上的紐扣劃過,心中亂成一團。

突然,我在襯衫上部第二枚紐扣背面看到了一絲血跡!

和襯衫上成片的血漬不同,紐扣背面的血跡只有一點,周圍幹幹凈凈。

莫非,這是兇手的血?!

如果是被害人的血,是不可能直接噴濺到這個位置的。多次研判後,我相信,這點血跡就是破案的關鍵!

我帶上襯衫,再次來到市公安局刑事技術大隊。數日的忐忑,終於等到了答案:該血跡的DNA序號,與2008年盜竊原油的鄒某明DNA數據認定相同。

這個人,讓我來審!

2012年4月16日,犯罪嫌疑人鄒某明在農村的一間平房內落網。彼時的他已經結婚生子,正享受著安寧的“平常人”生活。

審訊室內,嫌疑人鄒某坐在凳子上,瞇著眼不說話。當年案發時就沒有警察抓到他,時隔多年,現在的警察又能拿他怎麼樣?

我知道他在觀察我們,回想案發時的情景有沒有疏漏。我們彼此都知道,這是一場心理戰。

會議室內,審判小組的人圍成一圈,盯著桌子上的那件條紋襯衫,沒人說話。

九年過去了,目前留存的證據只有這麼一件血襯衫,唯一有說服力的就是DNA比對結果,不是直接證據,如果嫌疑人抵死不認,很可能仍舊定不了罪。

如何突破,是關鍵。大家沈默著,有人掏出打火機,點上了煙。

“這個人,讓我來審!”

我走到鄒某面前,讓他伸出右手,仔細觀察他虎口的疤痕。自他被押回來後,從看到其右手虎口上傷疤的那一刻,我就相信,自己的判斷絕不會錯:

“你就這樣抓著女受害者,右手握刀,從她的頸部這樣劃過,刀握在手裏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虎口。這個疤,就是那一刀留下的吧?”

鄒某的眼睛瞪大了,下意識地縮了縮右手,眼神開始有一絲慌亂。

“你逃跑的時候看到自己襯衫上都是血,擔心引人註意,就把襯衫直接脫了丟到附近的花池。”

此時我知道,距離突破他的心理防線,就還差一點點了。說完,我拿出早已準備好血衣和DNA比對報告,向他出示證據。

那一刻,鄒某整個人頓時泄了氣,低下了頭。

據他供述,原來案發當日,他以買樓看房為由,將被害人畢某騙至正在出售的樓房後,對其實施搶劫,遭到畢某強烈反抗,遂下了殺手,之後倉皇逃竄。不僅如此,他還夥同王某在黑龍江綏化地區也以同樣的手法殺害一人。

塵封九年的懸案,終於告破。通過他的供詞,4天後,同夥王某在綏化地區落網。

現在,我已經是大慶市公安局刑事技術支隊副支隊長。我從未想過,從2005年開始,這條刑偵技術的路,我會整整走了16年,而且越走越遠。

現在想想,其實也很簡單,穿上了這身警服,就要對得起這個職業。

通訊員:吳召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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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梁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