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孕婦夢見棺材生男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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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服裝行業不是很懂的人來到這裏,在街上轉一圈兒,基本上能熟悉整個流程。

——袁伯孝

文 / 巴九靈

4月中旬,一個山東縣城開始頻繁地出現社交平臺。一同出現的是一句話:“山東菏澤曹縣,牛批666。”

這是曹縣喊麥主播大碩常說的一句口頭禪,無厘頭的文字加上富有磁性的嗓音,頗有一種讓人忍俊不禁的感染力。以至於硬生生地把曹縣給喊火了。#曹縣#

曹縣喊麥主播大碩

大量網友對曹縣話題展開了調侃式的再創作,比如“北上廣曹”“寧要曹縣一張床,不要上海一套房”之類,“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

但很快,曹縣展現了許多令人意想不到的閃光點,曹縣的“牛”越來越真實。小巴前兩天走訪了這座山東小縣城,一起去探訪一下吧。

01、“北棺材、南漢服”

曹縣的面積為1969平方千米,大約等於一個深圳市的面積。鋪開一張曹縣地圖,曹縣的形狀像一只“雞腿”。左半部分是雞小腿,右半部分是雞大腿。從西北角到東南角的距離超過70公裏。

曹縣地圖(圖源:國家地理公共信息服務平臺)

網上熱議的承包了日本90%棺材市場的棺材產業,主要集中在西北角的莊寨鎮。距離縣城超過40公裏。這讓許多來訪者望而止步。另一名聲在外的漢服產業核心地帶——大集鎮,位於東南區域,距離縣城十多公裏。對於曹縣的棺材,許多當地人也只聞其聲。

莊寨鎮與河南的蘭考縣接壤,這片區域泡桐樹資源豐富,且種一棵泡桐樹三年便可以砍伐,早就因地制宜形成了木材加工業,品類包括棺材、木雕等木制品。在2004年,這裏開始有了“中國泡桐加工之鄉”的稱號。

家家戶戶門口都堆放著制作好的棺木,晚上路過有些瘆人,是一位曹縣大哥對莊寨鎮的印象。但莊寨人的觀念是:棺材含有“升官發財”之意,所以把棺材當成了一門“喜事”來從事。這是該地發展起棺材行業的文化基礎。

街邊的棺木(圖源:小巴拍攝)

為什麼莊寨鎮的棺材能夠暢銷日本,一位當地人士對小巴的解釋是:日本人火葬的時候有一個習俗,連人和棺材一同火化,而泡桐樹的木質軟,適宜燃燒;從事該行業的一位大叔說:“日本人對棺材有個需求,棺木上需要開一個口子,以便可以看到死者的臉。”此外還有圖案雕刻、內飾、骨灰盒等需求。而莊寨這塊地方自古傳承木雕工藝,且泡桐木易加工,能滿足日本人各種“刁鉆”的需求。

很多人把曹縣的壽衣和漢服聯系在一起,認為漢服源於壽衣,繼而覺得與壽衣同一個產業鏈的棺材行業與漢服行業的關系緊密。實際上三者關系並不大,曹縣壽衣並不發達,主要是棺材產業,而漢服行業與前兩者並無直接關系。

木材加工業是曹縣的傳統強勢產業,有超過二十年的歷史。從數據來看,莊寨鎮年木材加工達到300萬立方米,產值達500億元。

在一些曹縣人看來,莊寨鎮一直是一個比較富裕的地方,是偏居一隅、條件優渥的“高富帥”,但與整個曹縣的氣質格格不入。原因是,曹縣其他大部分地區一直比較貧困。

在大集鎮政通路——鎮政府就在那裏——小巴見到了張慧。張慧從外地嫁到曹縣,於2011年調到大集鎮政府擔任第一屆大集鎮電商辦主任,還做過兩年的曹縣電商辦主任。她清楚記得:當時大集鎮只有兩家飯館。此外,那時候到處都是土路,墻壁上還印著“生男生女都一樣”的口號標語,表明這裏仍殘留女性歧視現象,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老大爺端著碗沿街乞討。

張慧經歷了大集鎮近十年發展的整個過程。據了解,2010年,大集鎮丁樓村集中出現了一批在家裁制影樓服裝,並零星放到淘寶售賣的農村婦女。而現如今大集鎮年產值超過70億元,全鎮4萬人有一半人口從事服裝行業。

小巴在一處墻壁看到幾幅已經斑駁的塗繪,其中有一幅是:一個戴著遮陽帽的老爺爺,笑呵呵地對著一臺電腦豎起了大拇指,電腦屏幕上寫著“淘寶網”三個字。這幅畫見證了時代的變遷。

大集鎮的墻壁塗鴉(圖源:小巴拍攝)

或因如此,曹縣人似乎更願意把服裝電商的發展,當成致富的關鍵乃至經濟的引擎。幾乎是與此同時,曹縣的木制品電商也快速發展。據曹縣政府官網的數據顯示,曹縣木制品的網絡銷售占阿裏系電商(淘寶、天貓)的40%以上,占京東的50%。

在兩股勢力合力推動下,曹縣從大面積貧困到如今出現了大量富裕村鎮。根據政府公開的數據:2010—2020年,曹縣的GDP從122億增長至464億元;曹縣淘寶村達到151個、淘寶鎮17個,是全國第二“超大型淘寶村集群”“中國最大的演出服裝產業集群”。滄海桑田,大概如此。

02、留守婦女的逆襲

服裝電商的興起,還要從曹縣的女人說起。

事實上,被歧視的女人成了大集鎮的救贖者。在男女保持基本的相互尊重的基礎上,女人更多作為男人背後的輔助和支持,是中國傳統的婚姻觀念。在靠近孔孟之鄉的曹縣,尤其如此。

5月21日下午六點多,剛剛在縣城電商產業園門店接待了五六撥客人的孟曉霞載著小巴,準備前往大集鎮。這是曹縣一家頗有名氣的漢服品牌錦裳翰林的女老板。據公開資料顯示,該公司成立於2014年,如今年收入達千萬。

錦裳翰林線下實體店(圖源:小巴拍攝)

但是,她卻開著一輛老頭樂(四輪電動車)。這類車一般是老年人買菜或者接送孩子用的。她告訴小巴,家裏有兩輛轎車,但不會開。原因是:沒有考駕照的時間。

她剛生了二胎,孩子九個月大。店裏的事情由一位女店長和一個小助手負責,但小助手在近期離職了,她不得不抽出時間來協助店長。現在又需要趕回去照顧家裏的老大和老二。

小巴本來是與錦裳翰林的男老板、當地有名的返鄉創業博士胡春青聯系好采訪事宜的,但他不巧去外地出差了。不過,孟曉霞對這家公司的貢獻更大。

胡春青、孟曉霞夫婦

出身內蒙古買賣人家庭的孟曉霞是2014年嫁到大集鎮的,她印象深刻的也是這裏的貧窮。“如果不是有感情基礎,我早就跑了。”她對小巴笑道。但具有生意人敏感的她,很快意識到大集鎮的潛力。

當時這裏的電商和服裝產業已經初具規模,她從外地接服裝單子,利用這邊的便捷資源,一周內便賺到了她在大城市工作一個月的收入。2018年,胡春青全職加入妻子的事業。

在大集鎮,小巴遇到了許多女人。她們有的出現在遍地都是廢棄布料的加工廠裁剪布料;有的出現在發出隆隆擊打聲的繡花工廠,收集廢料和提供輔料;有的在堆積如山的打包點旁邊,滿頭大汗地核對包裹信息……她們的交通工具大都也是老頭樂。

工人正在裁剪布料(圖源:受訪人提供)

曹縣之所以能發展起服裝電商,還要從古曹州說起。這裏的女紅文化古已有之,家家戶戶的女性都有不錯的女紅手藝。曹縣的男人和其他大量縣城的男人一樣,被迫外出務工。

而女人則一般留在家裏育兒。極度的貧窮沒能使得她們成為全職主婦。而對於她們來說,可以售賣的技能就是從小就會的裁剪、縫紉等手藝。把影樓裏的戲服單子帶回家賣命制作,可以兼顧家庭和賺錢。

曹縣的服裝產業的發展邏輯是:影樓戲服—演出服—漢服。這其中,演出服裝產業奠定了曹縣服裝電商的核心優勢,具有承前啟後的作用。從影樓戲服到演出服,是核心的一躍。具體是誰來導演,似乎沒有明確的個人,只知道最早做的是大集鎮的丁樓村。

張慧提供的早期發展場景是:一次,一個客戶在網上詢問,你們能不能做演出服?這一問,就問出來了演出服這一產業。演出服比起影樓戲服,工藝要更加簡單,且一般只是節假日或者特殊場合使用,利用率低,因此質量要求也不高。

如今,曹縣的演出服占了阿裏系電商的7成市場。六一兒童節前夕,是演出服需求最為旺盛的時候,一般能占到一個商家年銷量的一半。這幾天,大集鎮的日發貨量達到60萬件的峰值,比平時大約高2—3倍。

多位大集鎮人說,今年這個六一兒童節過去,就會誕生不少的百萬富翁。

繁忙的演出服倉庫(圖源:小巴拍攝)

03、人口基數與人才回流

解決了從0—1的問題,那麼從1—100呢?不管是木材產業,還是服裝產業,都是勞動力密集型產業,需要大量的勞動力。

公開數據顯示,曹縣戶籍人口規模在170多萬,為山東第一人口大縣,排進全國一千多個縣城的前20名。人口基數大,是曹縣經濟發展背後最基礎的條件。

曹縣父母大都生兩個孩子(圖源:小巴拍攝)

但曹縣的人口問題顯得復雜。改革開放以來,外出務工是主流。一位在杭州務工的曹縣大哥在朋友圈發了一段微信,寫道:“90年代,百萬人口外出掙GDP,導致無數不幸的遭遇……這些血的教訓使得他們認識到故土的重要性。”

這一說法還沒有數據證明。不過,據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數據,曹縣常住人口是133.5萬,約占戶籍人口的95%。這一數據位於近二十年的最高位,但此後常住人口的比例一直在下滑。

2010年的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曹縣常住人口是136.5萬,約占戶籍人口的86%;據最新的2019年的非普查數據,2019年末,曹縣常住人口為142.29萬人,約占戶籍人口的83%。

從2000年95%的常住人口比例,到2019年83%的常住人口比例。可以發現,人口外流越來越明顯。

從整個中國來看,縣域人口外流是近幾十年人口變遷的主線之一。相比而言,作為人口大縣的曹縣的勞動力資源是豐富的。

而且在曹縣,小巴還見到了許多外出務工後回流的人,比如上述的胡春青。得益於電商行業的發展,縣城的發展機會並不少。他們已有的工作經驗也有較多的施展空間。

舉幾個例子:曹縣當地最早成立、如今最大的電商服務公司科凡電商的人事總經理李莉,大學畢業後在江西、江蘇等地工作了5年,2013年結婚後回到家鄉,在家裏待了兩年後,加入了剛剛成立的科凡電商,這家公司從最早的十幾個人發展成現在的一百多人,員工主要是本地人。員工月薪集中在6000元左右,最高達10000元。

之前在外地從事餐飲生意的退伍軍人老嚴在青島待了九年,2017年回到家鄉租了1000平米的廠房,從事服裝加工業,提供演出服、漢服的一條龍生產服務。目前工廠有30名工人,每年的純收入在50萬—60萬元。

還有一些不在人口數據表上的外來創業者。在大集鎮的農村,小巴遇到了此前在浙江義烏開繡花工廠的90後張傑。兩年前,他來到大集鎮投資工廠。目前有七臺繡花機、七個工人,員工月薪在6000元左右。

由於投資時間較晚,收入水平與此前相當。但他認為,這裏產業鏈完善、租金低、稅收低、消費水平低,打算長期幹下去。“在大集停工一個月沒有問題,在義烏就倒閉了。”他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張慧提供的數據顯示,從2013年到2019年,曹縣有7000多人返鄉創業,有600多人是大學畢業生。他們許多人都帶著資金,從事輔料、配件、布料、設計、加工、電商服務、物流等相關配套的產業鏈業務,促成了曹縣服裝業的核心競爭力。

04、70億產值,濃縮在10公裏的路上

從縣裏到大集鎮,有一條十公裏左右的主幹道。這條道路,承載著大集鎮超70億元的年產值。

開車經過這條道路,一個個與布料、繡花、輔料、漢服、演出服掛鉤的名字反復映入眼簾,加之各類餐飲、超市、酒店、裝修、汽車維修等服務業。

這裏就是整個曹縣服裝行業的經濟大動脈,一條相對完善的服裝產業鏈,包含設計、打版、刺繡、包裝、銷售等核心環節都在這裏完成,以及提供從業者所需的生活、工作配套服務的企業就分布道路的左右。

大集鎮孫莊輔料市場

從百度地圖上可以發現這條路有兩個名字:桑萬路和萬桑路。讓人看一眼就記住了。小巴問了張慧這是什麼含義,她微信回答說:桑是指桑莊村,在鎮的最南邊,萬是指姚萬樓村,在最北邊。從南到北,叫桑萬路,從北到南,叫萬桑路。

她風趣地說,這是群眾的智慧。值得一提的是,學者們把大集鎮的發展總結為“一核兩翼”的模式,核心就是指當地的群眾,兩翼是指電商平臺與政府。

不過,在前往曹縣之前,小巴詢問了一些業內人士後發現,他們對曹縣漢服的印象並不好。比如,一位廣東的行業人士認為曹縣漢服都是“山寨”“低端”,曹縣漢服在漢服市場是一個反面的例子。

2019年,廣東的知名漢服品牌漢尚華蓮一連告了多個曹縣漢服商家侵犯版權,原因是這些商家的設計元素、整體風格、視覺效果存在抄襲漢尚華蓮,都告贏了。

曹縣從演出服轉型漢服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如今漢服產業份額占曹縣服裝產業的50%左右,擁有2000多家漢服和產業鏈相關企業。在阿裏系電商中的市場份額為三分之一。

美術專業畢業的孟曉霞大方承認曹縣漢服存在設計短板。不過,她認為,這裏的產業本身就是從沒什麼文化、極度貧困的留守婦女手裏發展起來的,早期的發展只能以模仿為主。雖然這未必是正義的,但一如義烏的小商品、溫州的皮鞋,甚至整個中國多數品牌都是從模仿美國紐約、法國巴黎的品牌開始的。

事實上,漢服市場早期為小眾市場,單價動輒大幾百元甚至上萬,但市場證明,單價在100—300元的便宜漢服才是主流需求,曹縣漢服恰好打開了漢服的平民市場,使得漢服真正地“飛入尋常百姓家”。

而多位曹縣業內人士告訴小巴,大集鎮這十公裏的產業鏈使得當地的漢服企業擁有一線城市以及其他產業鏈分散的企業難以媲美的成本優勢。

例如,三百平的兩層樓年租金在2萬元左右;全國主要的布料生產基地在紹興柯橋,而柯橋的布料商在大集鎮開了60多家直營店;20多家快遞公司齊聚於此,物流成本低至3—4元/件。

在曹縣,小巴遇到一個河南漢服界的資深人士袁伯孝。他不乏誇張地說,對服裝行業不是很懂的人來到這裏,在街上轉一圈兒,基本上能熟悉整個流程。

據一位曹縣漢服店長分析,與廣東、杭州、成都等具有先發優勢的南方漢服企業對於漢服工藝的重視相比,曹縣人擅長的商業打法是價格戰,這在演出服的品類上大獲成功。但在漢服行業不一定行得通。

05、相對平庸的縣城

小巴遇到的縣城人不約而同地認為,曹縣最有特色、也最富裕的地方其實就是鄉鎮。相對來說,縣城比較平淡。

從曹縣火車站下車,面前是一個小高臺。一眼望下去是一個廣場,有一座鐫刻著“華夏第一都”的大鼎稍微顯眼些。廣場附近有幾家不起眼的超市和飯店。

走在曹縣的土地上,灰塵和楊柳絮齊飛,紅藍相映的樓面霓虹大字與傳統吉祥圖案的路燈共一色,能讓人體會到這座縣城並不像江南小城那般精致細膩。

這裏沒有讓曹縣爆紅的漢服、棺材產業的影子,倒是遍地的工地以及爛尾樓吸引眼球。其中一個園區裏,一幢幢水泥色大樓一片荒蕪,百草叢生,極具視覺衝擊力。後來小巴才知道,這一處是面積超100畝地的爛尾樓集群,最早的名字叫做“曹縣義烏小商品市場”。

曹縣爛尾樓集群(圖源:小巴拍攝)

在旁邊一處爛尾樓前,老袁站在那兒。50歲的老袁在濟南、上海、江蘇、浙江等地幹了十多年的建築工人,因為生病的原因在近些年回到了曹縣。他幹著門窗裝修的工作,正在給這邊一處爛尾樓的“住戶”裝修門窗。

住在爛尾樓裏——這樣的事情並沒人管。或許是因為,曹縣的爛尾樓隨處可見。從2016年開始,曹縣展開了大規模棚改。官方的數據顯示:四年內,曹縣房地產開發建設完成投資208億元,房屋銷售5.3萬套、662萬平方米;縣城的房價也從3000元提高至5000元左右。

成績顯著的背後,後遺癥也不少。曹縣地產市場的特點是:喜歡建高層、規劃大項目。比如,曹縣正在興建一座萬達廣場和一座大型遊樂場。但是一下子投入大量的資金並非易事。這就不可避免出現了一個陷阱:“開發商中途撤資—縣城投集團接盤—長期停工”。

老袁指著旁邊一個工地說:“這個開發商本來承諾兩年交房,如今三年過去,還只是蓋了一個配套的學校。”拆遷後,他搬去的小區就在這座工地的旁邊;還有位於一個中檔小區旁的一座26樓的高層住宅,也處於停工狀態。不過,他認為,這是快速發展的必然結果。

整個縣城城區的面積不到100平方千米,住著30多萬人,分別占整個縣城5%的面積和17%左右的人口。除了房地產,幾乎沒有什麼明顯的特色。一位菏澤出租車告訴小巴,他印象深刻的是當地餐飲行業發達,牛肉、烤全羊等美食較多;在老袁等老百姓的心裏,知名度較高的企業有培育首批克隆牛的歸一牛奶(即山東銀香偉業集團有限公司)、做水泥生意的祥雲股份、做蘆筍的巨鑫源等。

祥雲股份(圖源:小巴拍攝)

但縣城對曹縣人的吸引力也在變大。老袁因拆遷分到了一套140平米的房子和一百多萬的現金,如今他又買了一套房。目前,門窗裝修的工作能給他帶來5000元的月收入。他的一個曹縣朋友在外地包工程,給他20000元一個月,但他不想出去。他覺得,在曹縣找工作並不難,起碼工地非常多。並力勸一雙兒女回家鄉就業。

06、尾聲

很多人說“好客山東”,小巴這次算是體會到了。短短兩天的采訪時間,很快就接觸了一些行業人士,得以管中窺豹。

印象深刻的是,站在大集鎮農村電商服務大樓門口的感受。這是一個十字路口,在這個交通要道,堵車是常事。因為路邊有快遞公司在收貨,貨就堆在路邊;因為大量小推車聚集在這裏,販賣著涼皮、鐵板燒、烤鴨、鹵菜、烤冷面、燒餅、烤面筋、雞蛋灌餅這些平民美食以及香瓜、番茄、櫻桃、橘子等農產品。

大集鎮農村電商服務大樓前的街景(圖源:小巴拍攝)

因為大掛車、小汽車、老頭樂相互穿梭,他們並沒有“相敬如賓”,反而常常起哄式地發出一連串的鳴笛聲。

整條道路都是坑坑窪窪的,兩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雜物和交通工具。店面的霓虹燈充滿廉價感,一般都是白色印刷字體加紅色或者藍色的底,再加上一個手機號碼。倉庫、門店、廠房什麼類型的門店都有。大多廠子都是亂糟糟的,包裹隨意丟棄,布料隨意堆放,辦公桌淹沒在雜物中,並不明亮的燈光泡在渾濁的空氣裏。

不知為何,回到杭州的當天晚上,小巴就渾身起癢。但這一番景象,也讓人感受到快要噴薄而出的商業氣息。

*文中李莉、老嚴、張傑為化名。

作者 | 林波 | 當值編輯 | 麻醬

責任編輯 | 何夢飛 | 主編 | 鄭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