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赤腳過橋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5月18日淩晨5點45分,吳京發了一條微博:殺青了,晚安。配圖是北國春天的清晨,桃花盛放,朝陽在遠方的地平線上燃燒。這一天,歷時200天拍攝周期的電影《長津湖》完成全部拍攝。

影片以抗美援朝戰爭第二次戰役中的長津湖血戰為背景。

長津湖是朝鮮北方最大的湖,長津江在上遊的柳潭裏和下碣隅裏之間形成的長津湖,最後註入中朝界河鴨綠江。湖區被崇山林立的狼林山脈包圍,林木繁盛,山路狹窄,村落稀少,人跡寥落。1950年11月27日夜裏,誌願軍打響朝鮮戰場東線的長津湖戰役,12月11日,美軍敗退興南港。誌願軍在零下40度的極寒天氣裏,忍受缺衣少食、補給艱難、沒有制空權的重重困境,以半個月的阻擊戰重創美軍東線作戰的精銳部隊陸戰一師,這場慘烈的戰役讓整個世界從此不能輕視“農民武裝”式的中國人民誌願軍。

在鴨綠江邊,邊防戰士們把身上的棉襖換給誌願軍

“士兵在積雪地面野營,腳和手凍得像雪團一樣白”

2021年元宵節,萬家團圓的時刻,《長津湖》劇組奮鬥在鴨綠江邊零下20度的嚴寒中,這天是主演吳京進組的第100天。歷史顧問王樹增來到片場,他說:“所有參與拍攝《長津湖》的演職人員,都是戰士。”這個時代的電影“戰士”試著再現1950年東北亞高原狂風暴雪中那群戰士們的故事,再現那場異常艱難偉大的戰鬥。

劇組開機是在浙江沿海的小鎮,那是2020年的11月初,南國正清秋。1950年,中國人民誌願軍第九兵團的出征也是在11月,火車從南方出發,駛過千裏江山,載著那些對東北亞高山荒原的寒冷毫無概念的官兵來到鴨綠江邊。

11月5日,毛澤東給彭德懷發去這樣一份電報:“江界、長津方面以誘敵深入尋機各個殲敵為方針,九兵團的一個軍直開江界,速去長津。”這份電報發出的第三天,第九兵團就出發了,南方的戰士們上火車時還穿著秋天的單衣,他們聽說朝鮮很冷,但想象不出能冷成什麼樣子。到了鴨綠江邊,戰士們被分發棉衣棉帽,但數量不夠,邊防戰士們看見沒領到衣帽的誌願軍,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襖換到他們身上。時間太緊,禦寒衣物都不充分的先頭部隊過了鴨綠江,進入北朝鮮荒涼寒冷的群山,為了避免美軍空襲炸毀物資,數萬人的隊伍破釜沈舟地輕裝跋涉於風雪彌漫的戰場。狼林山脈海拔2000米,狂風卷著雪粒子,戰士們睜不開眼,互相拉著手前行,軍官們高喊“小心路滑!”的聲音被凍結在零下40度的空氣裏。

在朝鮮戰場的第一次戰役結束時,美國遠東軍司令部情報處長給麥克阿瑟的報告裏寫到:“在長津湖地區集結的中國軍隊能奪取主動權,向南發動進攻切斷聯合國軍部隊。”麥克阿瑟不以為然,他認為中國軍隊不可能大規模地集結於冰天雪地的荒涼高原。11月26日,美國陸戰一師師長史密斯乘直升飛機,往返於司令部所在的興南港和戰場前線柳潭裏。暴雪籠罩蓋馬高原,寒風似刀,從直升機上看下去,是雪霧彌漫的混沌世界。麥克阿瑟要求陸戰一師全速前進到鴨綠江南岸,史密斯卻踟躕推進,他既擔心中國軍隊在哪裏設好陷阱,又在偵察中感到茫然:中國士兵怎麼可能單衣單鞋地埋伏在冰雪中還不被凍死,也許他們真的還沒趕到戰場?

11月27日,太陽落山時,美軍陸戰一師的先頭部隊在距離柳潭裏2公裏的簡陋防禦工事裏苦挨寒夜,士氣低迷,他們渴望在聖誕節前回國,或者至少能返回日本,很多人滿腔牢騷:為什麼要來到漫天風雪的朝鮮?

夜幕降臨,柳潭裏山谷突然槍聲四起,槍聲中越來越清晰的集結號聲讓美國官兵膽戰心驚——這不是朝鮮遊擊隊,中國軍隊來了。中國士兵單薄的膠鞋踏著冰雪大地,他們在衝刺時發出的吶喊聲,合並著槍炮聲和號聲,在極寒的氣溫裏,這些聲響像狂怒的海浪席卷戰場。中國士兵扔出的手榴彈在美軍陣地上密布如網,震耳的爆炸聲連成一片,美國士兵還沒來得及端上槍,中國士兵已經衝上來展開短距離搏鬥。美國士兵拉響照明彈時,在慘白的光亮中,他們被中國軍隊黑壓壓的衝擊潮驚呆了,中國軍人以密集的隊形不顧美軍的射擊一波接一波地湧來,席卷了這片高地。第二天天亮時,中國軍隊切斷了美國陸戰一師南撤的退路,陸戰一師前後方聯系被割斷,美軍指揮官立刻意識到:美軍在寒冷的不毛之地被中國軍隊分割,如果不采取措施,等到再次天黑時中國人吹響集結號發起奇襲,美軍就要完蛋了。

這一天,史密斯從興南港坐直升機往長津湖最南端的小鎮、臨時機場所在的下碣隅裏飛去,在機上能看到沿途分布著陸戰一師各團的那條公路被中國軍隊分割成孤立的一段段。黃昏時,東線的陸戰一師被壓縮在包括柳潭裏和下碣隅裏在內的五個相互孤立的陣地,就在那一刻,史密斯收到讓他心驚肉跳的戰報:美軍在西線崩潰。

而誌願軍第27軍的戰事總結材料裏,留下了這樣的描述:“戰鬥中,士兵在積雪地面野營,腳和手凍得像雪團一樣白。”

美軍在最後兩天渙散,因為他們的意誌被誌願軍打垮了

“對共產主義的信仰,對外敵的憎恨,堅信這場戰爭的正義性,滲透在中國軍人的心靈深處”

長津湖的水向南流,以很陡的坡度匯入山下的水力發電站,形成險峻的隘口,懸崖上的高橋是那條路上唯一的通道,這就是水門橋。《長津湖》劇組幾乎以原比例在片場復制了這座橋,導演徐克站在橋前說了一句:“要把它攻下來的,怎麼樣都要得到勝利。”

水門橋的故事,掀開抗美援朝戰爭中異常沈重的篇章。

1950年11月30日淩晨,麥克阿瑟命令朝鮮戰場上的聯合國軍全面撤退,這一天,史密斯接到“南撤”的命令,東線美軍開始了如同煉獄的長津湖大撤退。從柳潭裏通往下碣隅裏的公路上,美軍車隊緩慢行進,中國軍隊占領了公路兩邊的幾乎每一個高地,子彈和迫擊炮彈不間斷地射出。美國士兵最怕天黑,因為空軍不能支援的時候,他們就倒黴了,他們在睡袋裏被中國的集結號驚醒,中國軍人從公路兩邊的高地上衝下,讓他們魂飛魄散。在地面美軍的強烈要求下,美國空軍不得不依靠照明彈夜間作業,但在夜間混戰中,飛機扔下的炸彈對雙方的殺傷力是同等的。天亮之後,美軍飛機貼著陸戰隊士兵的頭頂飛,掩護他們一步一步撤退。陸戰一師的作戰處長戰後說:“如果中國軍隊有空中力量和後勤保障,陸戰隊一個都別想活著跑出來。”

12月5日,僅幾平方公裏的下碣隅裏集結了上萬美軍,上千車輛和堆積如山的軍用物資。因為擔心誌願軍突襲造成災難性混亂,史密斯放棄看似相對安全的空中撤退,選擇地面突圍。6日淩晨,成千上萬的美軍嚼著太妃糖出發了,帶不走的軍需物資都炸了燒了,軍需官把小賣部裏的太妃糖盡數發完,因為“這東西至少比幹糧好吃”。但是美軍沒想到,誌願軍會不顧飛機轟炸,在白天發起阻擊戰,生死置之度外地貼身肉搏。撤軍隊伍才走出去就亂了,一天撤了不到5公裏。

12月7日的黎明到來前,中國軍隊開始新一輪的反擊戰,戰鬥持續到這天下午,在美國軍史專家的記錄裏:“中國軍隊一次次頑強進攻,夜空被交織成火網。照明彈把中國部隊暴露無遺,陸戰隊火力全開,但中國人仍源源不斷湧上來。這股視死如歸的精神是陸戰隊從未見過的。”

距離興南港70公裏的地方,一場暴雪降臨,美軍官兵在呼嘯的風雪中聽到一個比惡劣天氣更讓他們膽寒的消息:水門橋被中國軍隊炸了。那意味著上萬美軍被困長津湖地區,成了甕中的鱉。

中國軍隊在12月1日、4日和7日三次炸水門橋,第三次爆破根本性地破壞了橋體,斷絕對方工兵在原基座上搶修橋梁的可能。然而水門橋戰事的後續發展,暴露交戰雙方工業能力差距帶來的軍事實力落差。12月7日當天,美國空軍八架運輸機空投八套當時最新的車轍橋組件到陣地上;8日,美國工兵把墜落深谷的枕木吊起作臨時橋墩;9日下午四點,載重50噸的鋼制臨時水門橋通車。美國士兵們心驚膽戰地過橋,慶幸不會被困死在冰天雪地的荒山野嶺。其實,當時中國軍隊因為補給艱難,要在懸崖邊的關鍵隘口阻擊美軍已是力不從心。

但美軍仍在退往興南港的最後兩天潰散,因為他們的意誌被打垮了,恐懼讓很多人陷入譫妄的狀態。這群在幾天前幻想“到了鴨綠江邊就可以回家過聖誕節”的士兵,絕望於誌願軍戰士的堅忍和悍勇,他們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在嚴重凍傷、腳腫成足球大小時還光腳在雪地上衝鋒;怎麼有人能吃著凍到邦硬的土豆,卻在口袋裏裝滿手榴彈衝進陣地;為什麼血肉之軀凡人的鬥誌,竟比炮火更熾熱。

抗美援朝戰爭結束多年後,一位日本軍史專家在著作裏寫下:

中國軍隊在東線美軍完全掌握制空權的情況下,苦於缺乏裝備、彈藥、食物和防寒用具,仍忍耐一切,默默地行動和戰鬥。他們不怕死,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的意誌,仿佛是殉道者。美軍官兵驚嘆其勇敢,並感到非常害怕。這支軍隊的戰鬥精神到底來源於什麼?那不單純是命令,只能是因為對共產主義的信仰,對外敵的憎恨,堅信這場戰爭的正義性,滲透在官兵的心靈深處,滲透在他們的骨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