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與女人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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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知青,講知青,紀念知青。讓我們一起傾聽知青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割麥】

與割麥的累乏相比,磨面的事情簡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段。

五黃六月天,“杏兒黃,麥上場”。前幾天走在下工回村的路上還是滿眼的綠色。成塊成片稚嫩的麥穗相互挨擠著,一起在晚風裏搖搖晃晃。山野間特有的青草味和麥子的清香隨風襲來,感到特別好聞。一到芒種前後,那麥田就一天一個樣子了,滿眼的綠色漸漸泛黃。

禁不住入夏以後毒日頭幾天的暴曬。曾經由綠漸黃的麥田幾乎在一個晌午就變成鋪天蓋地的金黃。在熱騰騰夏風的撩撥下,前仰後合的麥子們一起蕩著起伏的麥浪。麥壟間傳來麥子們枝葉穗子相摩擦的沙沙的聲。光明子和楊丙子兩位隊長立在田頭望遠。麥熟一晌。他們在籌劃先割哪塊地,後割哪塊地。

開鐮那天,我們像一群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的新兵,拎著新鐮刀跟在社員們後邊倉促上陣了。站在地頭,不待隊長發話,也沒有絲毫的謙讓,男社員們一人拿三條壟,女社員們一人拿二條壟,彎腰悶頭開割。

我和美麗緊挨壟。我看她左手一攏一握,二條壟的麥子在手。右手一鐮揮下,一把麥子齊根倒下。彎腰前進一小步,再攏再握麥,再揮刀,又一把麥子齊根倒下。割出丈把遠,把割好的兩把麥子對著頭一擰成麥腰子。把割好的麥子攏在一起,放在麥腰子上用力一捆,一個麥個子躺在了地上。

我學美麗的樣子,彎腰割麥。一手攥住麥稭,一手握緊鐮刀把。待鐮刀挨到到麥子根部,我用力去拉。美麗割過的麥子留下的麥茬子不僅短還都一樣高。放倒的麥子一把一把整整齊齊地躺在兩壟間。回頭看看我割的,麥茬子高低錯落參差不齊不說,放倒的麥子橫橫豎豎漓漓啦啦地散落在兩壟間。美麗說,麥茬子不能留得太高,浪費不說,種下茬莊稼時也不方便。見我不會打麥腰,她打腰時就多打一個放我壟上。

開始我是彎腰割麥。半個小時過去腰就開始酸痛。開始還忍著。實在忍不住,只好割一會,站起來挺一下腰。後來就蹲著割。蹲不住了就坐在地上割。不僅腰酸痛,鐮刀把磨得手指疼。麥稈刺得手心疼。汗水蟄得眼睛疼。麥芒的碎屑粘在汗津津的皮膚上,渾身刺癢。還有幹渴和燥熱。頭頂是火辣辣的大太陽。腳下是熱騰騰的土地。在這一眼望不到頭的麥壟裏,我無論采用哪種姿態都渾身不得勁。看看社員們。刷刷地都割到地中央了。再看看咱們知青,唉,遮陽的草帽沒有。擦汗的毛巾沒有。解渴的水罐沒有。新配備的鐮刀也沒磨快。各個和我一樣狼狽不堪。要不是早早割到地頭的楊並子們紛紛回身接壟,幫助我們割麥、打腰、捆麥個子,我們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割到地頭

一天下來,身子像散了架。回到竈房,吃飯都想躺著吃。不待洗涮一下提提神,鐘聲又響了。麥子已經拉到場裏,要連夜打場。

羅P兒幹的是技術活兒。我們女生把麥個子用叉子挑開攤在場院上,他揮著鞭子,大聲吆喝牲口,拉著石滾子一圈圈地碾壓麥子。他領導著牲口在麥場裏反復來回地碾壓。我們女生跟在石滾後邊不停地用木杈挑麥草。麥粒被碾出來以後,我們把麥稭杈走。社員們用木鍁把剩下的麥糠麥粒聚在一起,一鍁一鍁拋向空中,麥粒和麥糠便在晚風中分手了。

麥場裏也不都是原始的農業勞動。麥場的一邊有幾臺電動脫麥機。索紀紅等男生們抱起一捆捆麥個子,把有麥穗子的一頭在滾子上反復按壓,麥粒子就唰唰地掉落到滾子下頭了。

勞動的場面是熱烈的。吆喝牲口聲,牲口的響鼻聲,脫麥機的轟隆聲,揚場時麥粒子落地的刷刷聲,麥稭被碾壓時的破碎聲混和在一起,彼此說話都要大聲喊叫。

勞動的場面是骯臟的。不僅幾臺電動脫麥機前灰塵土滾滾,隨著揚場木鍁的每一次揮揚,麥芒和麥粒和塵土也一起飛舞。隨著木叉的每一次挑起,麥芒和塵土一次次飄落粘附在我們的頭上身上。

勞動的場面是快樂的。夜晚的涼快驅走了白天的乏累。到農村的第一次收獲讓我們很興奮。我們忘了累,忘了臟,忘了已是半夜,盡情地和麥子們零距離地親熱著。

隊長吩咐皮玲玲、李承穗和我把脫去麥粒的麥個子堆成垜。麥垜越堆越高,腳下一滑我就從麥垛上軲轆下去。李承穗拉我一把沒拉住,我把她也帶了下來。跌落在麥垛下的麥稭堆裏,只覺好舒服啊。乏累之極的我倆竟然就此趴在麥稭堆裏睡了過去。

麥收是龍口奪食。中午的時候麥稈容易倒地,太熱人也受不了。搶收那十幾天活路的安排是:天天太陽未出來,我們已經割出老遠了。早飯都是各家各戶送到地頭吃。割到十點多鐘日頭毒了回家休息吃晌午飯。下午三四點鐘再下地割麥。割到天擦黑回家吃晚飯。晚飯後到場院打場到半夜。

割麥貴在堅持。“不怕慢,就怕站。”“眼是孬種,手是好漢。”“不要看著多,肯定能割完。”心裏念叨著它們,那麥壟就不那麼長了。割了兩天,我發現長得高的麥子好割,落麥穗也少;地頭地腦的麥子長得太矮,割起來格外辛苦,要把腰貓到最低時,刀頭才有可能緊靠麥根。我還認識到,割麥時控制麥茬子高矮的關鍵是握刀把的手要放低。如果手過高,麥茬子就會參差不齊。

我們學會蘸著鹽水磨鐮刀。磨完之後,像村民一樣用大拇指肚試一試刀口的鋒利。女生還是體力上不行。男生們就像村裏的老爺們一樣,自己割到地頭,忙返身來接應我們。十幾天的麥收下來,知青沒有一個是孬種,全都堅持下來。我們的頭發和社員們一樣臟亂得像亂草。皮膚曬得褪了皮直至曬成黑黝黝的顏色。顧不得洗換的衣服被麥個子掛得破破爛爛,背上是一圈圈白花花的汗漬。腰雖然還是酸痛,割麥和打麥腰的技術已經純熟。粗糙的鐮刀把兒把我們的手掌磨起水泡又磨成了繭子。我們的手掌也把新鐮刀的把兒磨得油亮光滑。

夏去秋來。我們割過谷子、高粱、糜子,也割過紮手的豆子和掰完棒子的玉米稭。有了麥收的洗禮,這些農活就不在話下了。

麥收時節是一年中最為忙碌和重要的事情。全村的男女老少幾乎全部出動,自動地投入到這忙碌的收獲與勞累的喜悅中。顆粒進倉之後,整個杏林村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聽不見人聲,聽不見狗叫。人人家家都在睡覺。我們也睡著了。【周公解夢】說

“屋上生禾官位吉。”說夢見麥子的人會生活幸福一輩子。我們和杏林盡情地睡在夏收後的舒坦裏。

我們的夢裏全是割不完的麥子。

附1:現在村裏割麥、脫粒都用上了機器。只有邊邊角角的地塊還要人工手活行事。照片上的這位當年和我們一起下地的老姐已經年近六十。家境不好,每年秋夏她都去幫人割地。一天能掙1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