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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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給我穿上棉襖,我突然止住哭泣幫她擦了淚水:“娘,很快我們又能見面了。娘,請您記住我永遠都是您的兒子。”在黑暗中醒來,我開啟手機,顯示的時間是4:53。我驀然意識到母親離開我們已經7個年頭了!其間我不敢為母親寫下一個字,我知道自己的筆承載不了母親對我們的愛,也承載不了我對母親的思念!7年來我總是渴望在夢中和母親相見,然而這只是一種奢望,今夜也才第二次在夢中見到母親。

母親去世三周年的時候,我們全家都回到老家,那天夜裏,我和父親睡在母親睡過的床上,很久都睡不著,黑暗中,父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母親說:“你托個夢來也行啊!”那夜母親依然沒有出現在我的夢裏,我沒有問過父親,也不知道那夜他是否夢見了母親。

其實,一直到今天,無論任何人提到母親,無論以怎樣的話題提起,我的悲痛就會像剛剛離開母親時那樣立馬而來。(寫到這裏,突然悟到母親不托夢來是害怕我過於悲痛,一定是!)

姑姑常說:“你媽真可憐,啥苦啥累都受了,該享福的時候卻走了,好人咋不長命啊!”

大舅說:“姐走時,我有斷腸般的痛,比娘走時還要悲傷。姐不到走的時候啊!”

上個世紀的七八十年代,父親工作在外,大哥弟弟還有最小的妹妹,我們姊妹四個和母親在農村老家,母親一個人承受著地裏的農活,照顧我們四個生活上學,還有多病癱瘓在床的奶奶,那個時候她還是方圓幾十公裏的“接生員”,無數個生命從她的手中來到這個世界,我們家沒有因此收過一分錢;在我的記憶中,母親永遠都不曾停下過“勞作”,我們的家境很難,可是我發現周圍所有的人都可能成為母親資助的對象。即使看到寒冷中的一個乞丐,母親也會毫不猶豫地從家中拿出一條被子。後來哥哥參加了工作,我們和母親也進了城,母親高興地說:家裏終於不缺吃的了!這以後母親又把癱瘓在床的姥姥接到家裏,一伺候又是幾年,我的奶奶和姥姥都是高壽,然而母親離開我們的時候還不到六十歲。母親在世時,對我們說得最多的話是要善待任何人!在150醫院住院時,到後期護士紮針連續紮不上,母親疼得不行,但她不流露也不允許我們流露出半點不滿;母親在世時,最註重的是我們的學習和工作,不曾因為任何事情耽誤過我們半節功課,也不曾因為任何事情誤過公家的事,“好好讀書”和“公事為公”是母親對我們永遠的教誨;無法述說母親的一生!

弟弟說:“每想起母親總想肝腸寸斷地號啕大哭,可總沒哭出來,苦痛總是遊離得難以捉定,我也深信,這是母親怕我們悲傷,我總相信媽媽在天國裏會像以前那樣默默呵護著我們,默默愛著我們!”

已是早晨6點,我以手機短信記下以上文字,淚水已濕了枕頭。

母親是無法用文字言盡的,母親在心裏!

【附文】思念刺痛/閻連科•文

——讀範小紅散文《夢見母親》

朱自清的《背影》短短兩千來字,把“父親”刻畫得如此真切、形象,留給後人的吟誦和咀嚼,悠長綿綿,如水自天國流來,又向天國流去,與其《荷塘月色》一道,成為先生留給我們中文的兩粒散文明珠,幾乎成為他文學成就的象征和其名字的取代。小紅的《夢見母親》,就散文寫作的圓熟與和潤,當然沒有達到《背影》那樣的境界,可就其對親人的思念而言,卻不在《背影》之下。短到僅有千字,真可謂字字珠璣,言言珍貴。捧其文章,讀完第一章段,就讓人心牽心動—一個孩子,在母親離開人世的七年間,渴望和母親在夢中重逢,而就終於有了這難得的一見。接下來,作者並不寫母親,而是寫父親對母親的思念;姑姑對母親早逝的痛惜;大舅對姐姐謝世的斷腸。這真是並不著意盡其中,他言猶勝自呢喃。寫作,終歸是要有方法的。小紅這樣開頭、這樣行文敘述,看似無意安排,卻是恰到好處的一種鋪排和引進。到了他人“他言”之後,才開始真正把母親的人生與行為捧到讀者面前。開始從正面敘述母親。而其正面的敘寫,作者也只是簡略寫了幾件碎事:一是母親做“接生員”時不收新生者家庭分文;二是從不虧待一個從門口路過的乞討之丐;三是侍奉姥姥,孝敬她自己的母親;最後才寫到母親對孩子的人生要求:“好好讀書”和“公事為公”。就這樣把一個因日常、瑣碎而平凡,因其平凡而更見其偉大和生命可敬的母親的形象,如此質樸、鮮活地刻畫在了筆下,奉贈給了讀者。朱自清筆下的“父親”讓後人世代不忘,小紅筆下的“母親”,也一樣讓我們過目留存。而且,一個孩子對母親那種刺疼的思念,也因此和《背影》一樣,雋永地刻在了我們的內心。

當然,短文到此也許是一個絕妙的尾處,可惜作者在這兒又寫了幾句弟弟的話,似乎就有些布局上的“多余”了。好在,這篇散文是從手機開始,又到手機結束—也見其作者那種來自天然情感之後的寫作經驗和對結構的把握,到了一個近乎純熟的境地。因此,也可見作者寫作的才華和技巧在渾然天成中的展示。說到底,用一篇千字短文讓我們流淚,讓我們的內心刺痛而尊崇作者的母親—也是我們許多讀者內心裏共同的一個母親的形象。這著實不易,著實讓我們為作者的情與筆而稱許贊嘆。

《夢見母親》是千字短文,我也不可長贅絮語,只是對作者和這篇短文表達一種寫作的敬意,到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