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夢見碎石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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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們仨走出放飛點臨時鳥棚,頭頂藍天、腳踩大地的一瞬間,村民們看出來了,這3個小家夥對一切都覺得陌生。畢竟,在人類的“繈褓”中兩個多月,今天才算真正回到大自然的懷抱,它們顯然對人類還有不舍,對大自然有太多的不適應,要面臨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同類野外的身影,第一次親吻豐潤的土地……

所以,它們沒有馬上遠離,沒有立即高飛,而是輕展雙翅,從田埂上落在了水田裏,而後移動腳步,用長喙找尋食物——好心的村民頭天晚上知道小家夥要來,買來了泥鰍、小魚,倒入田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白鸛飛過,陣陣鳥聲從遠處傳來。小家夥們開始不約而同收喙駐足,並向著同一個方向側耳傾聽——它們在接受並試圖破譯大自然的密碼,盡快加入鳥類的大家庭。

這裏,是萬年縣梓埠鎮,這3只東方白鸛的出生地。這一刻,是放飛它們的“黃金時間”——2020年6月17日10時。

15時,小家夥們終於走近其他白鸛,隨同類覓食、飛翔……

6月16日 餞行

晨曦映在南昌梅嶺上,白雲變幻,藍天如洗。輕風掠過,景色撩人。

梅嶺腳下,公路鐵路在這裏交會,路邊分布著零星的菜園、小水塘、水溝。6時許,一胖一瘦兩個小夥子穿著高筒套鞋,出現在水溝邊。

胖高個提著塑料桶,深一腳、淺一腳跟在瘦小夥身後。瘦小夥拿著一根長竿子,竿子末端接個小漁網。他把漁網往水草裏一探、一提,就有小魚、小蝦或泥鰍落網。他隨手把魚蝦甩到水溝邊的草叢中,胖高個立即撿起來,放進桶裏。動作嫻熟,配合默契。

轉眼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小魚小蝦裝了小半桶。

陽光照在了他倆身上,胖高個滿頭冒汗,瘦小夥衣服也已濕透。

瘦小夥看了看,對胖高個說:“再去撈一點。怕不夠它們吃。”

它們,是養在省林科院野生動植物救護繁育中心裏的3只東方白鸛。

說這話的小夥叫況紹祥,胖高個叫孟璞巖,都是中心的執業獸醫師。小況在梅嶺腳下長大,從小喜歡摸魚撈蝦,哪裏有“野塘”“野溝”,他一清二楚。

將近1小時過去了,桶裏的魚蝦越來越多。看看差不多了,他倆收拾好家夥,提上魚桶,各騎一輛電動車來到中心。

中心面積不大,是市郊難得的一塊僻靜之地。長住這裏的飼養員徐美號接過魚桶,走過一段碎石子路,進入一個院子,院子一半蓋瓦、一半露天。網格“房間”裏,3只白鸛站在人工搭建的窩棚上。老徐打開“房門”,將魚倒入池中。

3只白鸛從巢裏跳下來,步入池中,享受著新鮮美味的早餐。

站在遠處的小況和小孟,默默看著這3只小天使。良久。

院子一角,立著3個1米多高的木箱,箱子四壁都預留了一個個用於透氣的小孔。

過了今晚,這些大木箱將派上用場——裝上這3只白鸛,運至它們的出生地,讓它們回到鄱陽湖的懷抱——那是它們永久的巢。

3月30日 發現

兩個多月前的江南,樹木長出新葉,水田正在翻耕。萬年縣梓埠鎮一邊靠高速公路,一邊倚樂安河。萬頃良田裏,點綴著村莊、魚塘、荷池。一座座高壓線鐵塔矗立在農田裏、村落邊。電線從塔上穿過,穿過江面、穿過田疇,向兩頭延伸。

這條高壓線,是500千伏南樂線(南昌至樂平)。全線有鐵塔611座,每座鐵塔高達40米左右。

36歲的劉璐,是這條高壓線上的“衛士”——國網江西省電力有限公司輸電運檢中心輸電檢修一班員工。

3月底,他和同事巡線時,發現梓埠鎮一座鐵塔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憑經驗,他斷定是白鸛築的“特大型鳥巢”。在這條線上工作10多年,他什麼鳥都見過。靠著公路、河湖,傍著樹林、人煙,鬧中取靜,食物無憂。“據我觀察,白鸛的鳥巢有一米厚,平面有八仙桌那麼大。白鸛是搭巢高手,一般一個月就可以在鐵塔上建一個鳥巢。我們開玩笑說,它比建築工人還厲害!”劉璐說。

30日下午,副班長別會春操作無人機檢查。一看,果真是白鸛。再一看,有只大鳥站在鳥巢裏,警覺地張望,另一只大鳥則一動不動地趴著,旁邊還呆著幾只小鳥。

“白鸛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我們不能隨便動它。”31日,班長楊誌廣輾轉聯系到萬年縣林業局野生動植物保護管理站站長張麗君,告知這一情況,並請求支援,一起為白鸛和電路做安全防護措施。

當天晚上,班組回到南昌大本營。“大鳥跟母雞一樣,趴在那裏,難道真是在孵蛋嗎?”劉璐表示懷疑。他們把無人機拍的視頻下載到電腦上,放大仔細看。這一看,驚住了。

“有一只大鳥的頭耷著,翅膀垮垮的,身上有很多汙點,可能是小鳥拉的鳥糞吧。”劉璐回憶,“難道大鳥已經死了?”

劉璐不是第一次在鐵塔上發現白鸛。“一般來說,孵幼鳥的白鸛,一般有一公一母,一只護巢,一只找食。兩只大鳥同時呆在巢裏,而且一只一動也不動,肯定出了狀況。”

4月1日白天 營救

這天上午,楊誌廣再次撥通張麗君的電話。張麗君一聽,馬上通報鄱陽湖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萬年保護監測站。她請楊誌廣班組去現場協助他們。楊誌廣二話沒說,帶著劉璐、張濤,從南昌趕往梓埠。

一場營救展開了。

白鸛是冬候鳥,一般不在江西繁殖;之前省野生動植物救護繁育中心也救護過白鸛,但救護在江西出生的白鸛幼鳥,中心沒有先例;對萬年縣來說,更是第一次。

“林業部門的人說大鳥不行了,要我們配合,把它搬下來。”劉璐說。當時疫情較重,還處在重大公共衛生事件一級響應狀態,劉璐和張濤爬上鐵塔之前,穿好屏蔽服,戴好口罩和矽膠手套,帶著絕緣繩、袋子等,向鐵塔頂端爬去。

“當時線路是在運行狀態,電線帶電,我們既要保證自身安全,又要保護鳥的安全和電路安全。”劉璐說,他們往上爬的過程中,守護鳥巢的大鳥突然騰空而起,圍繞著他們,在鐵塔上空盤旋良久,最終落在另一座鐵塔上,看著他們。

花了近20分鐘,劉璐、張濤爬上了鐵塔頂部,並慢慢靠近鳥巢。腐臭味向他們襲來。巢裏的那只大鳥已經死了。張濤慢慢把死鳥抱起,裝入袋中,再用絕緣繩將袋子緩緩放下,直至地面。

那只飛離的大鳥,又開始在空中盤旋。

整個清理過程花了40多分鐘。事後張麗君趕往縣城;楊誌廣班組則前往下一個工作點。途中,劉璐和張濤仔細回想剛才在巢邊看到的一幕:好像那3只小鳥都是耷拉著頭的,只有個頭稍大的那只小鳥,頭偶爾會動一下。

“估計那3只小鳥也快不行了。”劉璐說。

楊誌廣一聽,又撥通了張麗君的電話。

張麗君也懵了。她聯系同事汪辰。小汪在大學一年級就跟著老師做候鳥保護的課題,聽說一只親鳥已經死亡,心裏一緊,又聽說還有3只幼鳥也無精打采的,心裏更急了。

“如果狀態好的話,3只小鳥食量是很大的。一只親鳥肯定養活不了它們。”汪辰告訴張麗君,如果小鳥沒有精神,說明食物沒接上。

這些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小汪撥通了他老師的電話。老師說:“趕緊把小鳥送省林科院野生動植物救護繁育中心,不然它們過不了今夜!”

張麗君再次求助楊誌廣:“楊班長,辛苦你們回到剛才那裏,我現在從縣城往梓埠趕,必須把那3只幼鳥救下來!”

下午,他們第二次在鐵塔下見面。

還是劉璐和張濤兩人上鐵塔。這次,他們帶上了一個碩大的絕緣桶。

“這個絕緣桶可以保護小鳥在桶裏不跑出來,不會觸電。”劉璐說。

他們靠近鳥巢,張濤把絕緣桶綁定在身上。劉璐向巢裏伸出手,那只個頭稍大的小鳥突然啄他。“叨的一下!還好我戴了絕緣手套。”劉璐說。

劉璐小心翼翼地將3只小鳥放入絕緣桶,張濤在桶口打上特殊的結,使繩子完全扣住桶口,確保小鳥絕對安全。

劉璐發現,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那只大鳥仍在不斷盤旋……

4月1日晚 急診

張麗君、楊誌廣第二次趕往鳥巢時,另一場戰鬥已在省林科院野生動植物救護繁育中心打響。

這天下午,況紹祥在省林科院一個微信群裏,看到大家在熱烈聊著這幾只白鸛——

“東方白鸛是在北方繁殖的,南方一般都在高壓線鐵塔上繁殖。說明我們的生態環境保護得好。”

“東方白鸛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瀕危物種吧?不足4000只了。”

“不是有成鳥在邊上嘛?成鳥不去覓食餵養嗎?一般不建議人為救助。全帶走的話,太慘了,妻離子散。”

“也有配偶死亡,成鳥再也不離窩的。”

…………

況紹祥趕緊在群裏說:“先送過來看吧。”

他放下手上的活兒,叫上孟璞巖:“走,我們趕緊撈點魚蝦,晚上有3只小白鸛要來。”

在“野塘”“野溝”撈魚蝦時,小況還不忘叮囑送白鸛來南昌的張麗君:“麻煩告訴司機,開車慢一點,不要急轉彎,也不要急踩剎車。”當時天氣濕冷,他不忘補充一句:“如果能開空調保暖就更好了。”接著發了一張照片——一盆剛撈到的小魚小蝦,“小白鸛的食物準備好了。”

中心主任汪誌如說:“萬年那邊把死了的大鳥也一起帶了過來,我們對它解剖,發現有卵巢,說明這是只雌鳥,是3只幼鳥的母親。”

中心接到3只幼鳥時,是晚上9:30。之前中心救助過的小鳥,只要沒有大問題,正常餵食,小鳥都會主動吃。這3只幼鳥,個頭大點的,精神稍好些,但也不會主動進食;另兩只幾乎都不動了。

小況只好強行給它們餵食。中等個頭的,生命體征更弱,餵食不多久便拉稀。小況趕緊給它輸液,直到次日,這只小鳥才勉強有了一點精神。

這邊輸液、餵食,那邊為幼鳥搭窩,增添保暖設施,中心的工作人員一直忙到半夜。

“那幾天,我最發愁的就是為白鸛找吃的。總不能天天讓小況他們去找魚吧?”2日淩晨,汪誌如天沒亮就開著車子,到贛江邊的水產市場。市場雖大,卻買不到一寸大小的魚。“這麼小的白鸛,幾天沒吃,身體虛弱,又有病,魚蝦稍微大一點,就吃不下。”他說,親鳥一般是把覓來的食物在自己的嘴裏嚼爛了以後,再送進幼鳥嘴裏。“真是多虧了小況他們。”

那幾天,小況和小孟一天兩次到梅嶺腳下的“野塘”“野溝”捕魚撈蝦。“沒想到我小時候練就一身撈魚撈蝦的本領,今天會派上用場。”小況有些沾沾自喜。

小孟記下了那幾天的情況——

4月1日,晚上,送達中心,中等個拉稀、輸液,人工飼餵魚;

4月2日,保溫,人工飼餵,中等個拉稀、輸液。

4月3日,保溫,自主進食,中等個恢復正常;

…………

5月20日 “越獄”

看到3只小白鸛身體恢復健康,漸漸長大,汪誌如心寬了許多。這天一早,他就帶著小況和小孟,離開南昌做野外調查去了。留下職工黃秒根和飼養員徐美號看護鳥兒們。

12時許,吃過中飯的老徐走向飼養白鸛的小院,那裏除了3只小白鸛,以及被救護的天鵝等野生動物外,角落上還有一間房,那是老徐的房間。

還沒進院子呢,老徐看見不遠處有兩只鳥。“那不是白鸛嗎?”老徐汗毛都豎起來了,躡手躡腳走近白鸛。白鸛見了老徐,也不躲避。老徐張開雙手,輕輕揚動,把兩只白鸛往院子裏趕。

白鸛竟然很聽話,進了院子,走進它們的“房間”。

可是,那只個頭稍大的白鸛不見了!

老徐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他把兩只白鸛趕進“房間”,跑出院子,跑到中心門口右側平房裏,猛敲黃秒根的房門。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老黃正想午睡,聽到老徐在門外喊,“一只白鸛不見了!”

老黃也嚇得不輕,來到院子裏查看究竟。確定少了一只白鸛,他什麼話也沒說,和老徐兩人跑出中心大門找白鸛。

走了這條街,沒看到白鸛的影子;掃了那條路,也沒新發現;不遠處的梅嶺,不見鳥兒飛過,哪怕是活動的白點,一個也沒有。他們見人就問,甚至攔車打聽。一名撐著傘的女子對他們說,她看到了有只很大的白鳥飛過,還用手機拍了照片。老黃趕緊把照片發給汪誌如。汪誌如說:“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

在街上找了4個多小時,夜幕逐漸落下。兩人拖著酸痛的腿,回到了中心。

正當他們垂頭喪氣時,眼尖的老徐突然叫了起來:“那只鳥!”

老黃循聲望去,中心附近一幢高樓上,正站著那只白鸛!它望著中心,一動也不動。

汪誌如看到從微信裏傳給他的照片,喜出望外,繼續遙控指揮——

老徐每隔兩小時,必須看看樓頂上的白鸛在不在;老黃在老徐的房間裏蹲守,準備一根長繩子,一頭系在白鸛的“房門”上,將“房門”開著;一頭拿在他手裏,只要白鸛進了“房間”,就拉繩關門。

20日晚,老黃老徐,整夜未眠。

5月21日 歸來

天剛亮,老徐發現,那只白鸛仍然站在樓頂。數個小時一動也沒動,頭朝著中心的方向。

老黃守在老徐的房間裏,手裏拽著繩子,眼睛盯著那扇門。手心上的汗,出了幹,幹了出。

近10時許,只見白鸛突然展翅,一俯身,穩穩落在中心的碎石路上。

老黃樂壞了,正想走出房間,白鸛突然騰飛,落在了另一棟5層樓的樓頂上。且一站又是兩個多小時。

中午時分,白鸛終於再一次從樓頂飛下。這一次,落在了院子屋頂上。觀察片刻後,又輕輕展翅,落在防護網上。

老黃眼巴巴看著白鸛,卻不敢走出房間半步。他怕白鸛認生,會再次飛離。

白鸛見四周沒有動靜,從防護網上飛到了地上——距離另兩只白鸛很近了。

這時,老徐輕輕走進了院子。兩個多月來,絕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給白鸛送食物。

果然,白鸛見他到來,不飛也不避。老徐只用手輕輕一趕,這只白鸛就進入了它們的“房間”。

老徐趕緊把門拴上,轉身看,這只白鸛正在池裏喝水呢。

中心員工把這個事件戲稱為“越獄”。汪誌如算了一下,個頭大的白鸛,在外面呆了25個小時。

雖然把大家嚇得不輕,但汪誌如卻竊喜:“說明這3只白鸛,野性未泯。放飛成功的把握很大。”

這也印證了他們的救治理念和方法是完全正確的——

救護中心的人,盡量少跟它們接觸。“特別是剛出生的小鳥,如果人跟它們接觸多了,它們對人的依賴性會大大增強。”汪誌如只讓老徐一人給小鳥送食。送食時盡量不把魚蝦倒入小盆內,而是放入水池中,讓它們學會覓食、搶食。“救護野生動物的目的,是讓它們盡快回歸大自然。我們中心,不是它們永久的巢。”汪誌如說。

6月17日 還巢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且行且珍惜!”

送3只東方白鸛回家前夕,汪誌如在微信朋友圈寫下了這句話。

的確,3只白鸛的去留,曾讓汪誌如很糾結。兩種觀點在他腦子裏經常“打架”——

一種是,繼續人工飼養。因為江南已經進入汛期,水位在上漲,現在放歸,白鸛到哪裏找吃的?再說,白鸛是冬候鳥,大部隊已經北遷,沒有大種群在這裏, 3只小白鸛怎麼活?

另一種是,盡早放歸大自然。因為人工飼養時間越長,小鳥對人的依賴性就越強,失去了野性,就失去了野外生存的本領。

最終,汪誌如選擇了放飛。鄱陽湖水位上漲,可是還有農田、山塘;大種群北歸,但近年來江西陸續發現有東方白鸛在鄱陽湖地區繁殖、度夏。

6月初,汪誌如接到張麗君電話。張麗君說在梓埠鎮農田的鐵塔上,又監測到兩個東方白鸛的大巢,一個巢裏也有3只幼鳥,雙親及幼鳥均平安;另一個巢裏有兩個蛋,有一只大鳥日夜守護。

這個消息堅定了汪誌如放飛3只被救白鸛的想法:宜早不宜遲!

他還不放心。6月9日這天,他特地趕往梓埠鎮,在白竹、施家、丁家等村之間的鐵塔上,一只大鳥守護著巢內一只幼鳥,另一只大鳥帶著另兩只小鳥飛到田埂上覓食。“要趕緊放了,不然眼前這些小鳥都要飛走了!”他喃喃自語,“就到這裏來放飛,說不定被救的3只小鳥,會很快融入這個家庭。”

為了3只被救小鳥的安全,汪誌如給它們裝上了輕巧的衛星跟蹤器。經過多日觀察,3只幼鳥體征正常,跟蹤器工作正常。

“我們把小白鸛放到梓埠去,它們就有可能跟其他種群融合,就可以跟著成鳥學習各種本領。所以,要說擔什麼風險的話,我來擔!”汪誌如很自信,“我們救護的目的就是讓它們回歸野外,而不能把它養成動物園裏的動物。退一萬步想,放歸後即使有風險,我們也可以把它們一個個找回來!”

這一刻終於來到。6月17日,3只小白鸛被人工救助70余天後,重新回歸大自然。(江仲俞 楊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