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我給別人修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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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撰稿人 | 喬蘋果 電影和人生,都是以余味定輸贏。 2001年的今天,《穆赫蘭道》正式上映。

這部電影的偉大毋庸置疑,除了有金棕櫚、奧斯卡提名的榮譽加身外,時至今日,它依然位列BBC評選的“21世紀最偉大電影100部”榜首。今年北京電影節開票,它依然是第一個售罄的影片。當然,以這些來衡量《穆赫蘭道》是蒼白無力的,因為這是一部無法被復制的電影,註定名垂影史。在它天鵝絨般優雅的外表下,無論被解讀多少次,始終蘊藏著極其晦澀荒誕的神秘內核。一直在好萊塢特立獨行的鬼才導演大衛·林奇,以他擅長的奇思妙想和敘事詭計,對每一位觀看《穆赫蘭道》的觀眾,都進行了心智上的極大冒犯。

而偉大的藝術,正是敢於冒犯觀眾。

自面世以來,有無數人曾試圖解讀《穆赫蘭道》的確切意義,眾說紛紜,沒有定論。對此,大衛·林奇壞笑道:“觀眾們被好萊塢的簡單邏輯寵壞了,他們應該試著自己花點腦筋,相信自己的感覺,不要追求標準答案。”

在《穆赫蘭道》上映二十周年之際,時光君也想借此文,來嘗試解讀這道電影界迷人的“哥德巴赫猜想”。

打開《穆赫蘭道》的鑰匙

每當人們提及《穆赫蘭道》,總離不開一個詞:燒腦。大衛·林奇在影片中打破經典好萊塢敘事模式,在這樣一部與“夢”有關的電影中,他將現實、夢境、幻覺、回憶進行了拼接與重構,使影片結構看起來顛三倒四,千頭萬緒。

那些沒頭沒尾的人物、紛繁吊詭的場景、撲朔迷離的事件,以及藍色鑰匙、牛仔、黑臉乞丐等充滿神秘主義氣息的視覺符號,都讓影片呈現出萬花筒般迷幻深邃的色彩。

正如影片中彌散著的滾滾濃煙,大衛·林奇把每一代《穆赫蘭道》的觀眾都棄置於龐大的敘事迷宮之中,任由他們去摸索,去聯想,去解讀。

但這座迷宮並非沒有出口,影片的後三十分鐘,其實是解開《穆赫蘭道》謎題的關鍵之匙。

《穆赫蘭道》的故事大致可分為兩部分:夢境與現實。

也就是說想搞清楚前兩個小時的“夢”講了什麼,就先來看後三十分鐘的“現實”裏發生過什麼。

影片“現實”部分,講述了一個好萊塢無名之輩徹頭徹尾的悲劇。

無依無靠的戴安娜,因為一場舞蹈比賽的勝利,決心前往好萊塢發展演藝事業。

在這座令無數人目眩神迷的“夢工廠”,她結識了同性戀人卡米拉,一個渾身散發著情欲和危險氣息的黑發尤物。

戴安娜的星途並不順利,她只能接到一些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在出租房裏過著窮困潦倒的日子。而卡米拉卻有如神助,不僅成為電影女主角,還勾搭上了青年導演亞當。

在片場,卡米拉當著戴安娜的面,故意親吻亞當的行為激怒了戴安娜。她看透了卡米拉殘忍虛偽的本質,二人的愛情也走到盡頭。

一日,戴安娜接到卡米拉的邀約,前往穆赫蘭道參加派對。

心煩意亂的她,在派對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來賓,有卡米拉的新同性戀人、一個肥胖的意大利男人、一閃而過的牛仔,以及好心安慰她的亞當母親——可可。

亞當當眾宣布要與卡米拉訂婚,這一消息對戴安娜而言,猶如晴天霹靂。

愛情事業雙受挫的她惱羞成怒,決定買兇殺人。

維奇斯餐廳裏,一名叫貝蒂的服務生失手打碎盤子,嚇到了本就忐忑不安的戴安娜。殺手給了她一把藍色鑰匙,讓她事成之後,去後巷找一個拿藍色盒子的黑臉乞丐,盒子裏會裝著卡米拉被殺的證明。此時,戴安娜還看到收銀臺處,一個粗眉毛男人正盯著她。買兇後的戴安娜後悔不已,精神備受折磨,甚至出現了卡米拉還活著的幻覺。一場沈沈的噩夢後,她被女鄰居的敲門聲驚醒。鄰居提醒戴安娜,她被兩名警探盯上了。看著桌子上的藍色鑰匙,戴安娜深知一切已經無法回頭。在愧疚與絕望中,精神錯亂的她,一槍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造夢與解夢

有了以上現實依據,影片中那場光怪陸離的夢境便好理解得多。

需要註意的是,戴安娜在夢中把自己在現實裏遇到的人,均進行了身份上的排列重組,從而形成夢境與現實間奇妙的錯位感,這也是許多人看《穆赫蘭道》雲裏霧裏的原因之一。

如戴安娜(現實)=貝蒂(夢),卡米拉(現實)=麗塔(夢),牛仔(現實)=幕後黑手(夢),卡米拉的新戀人(現實)=卡米拉(夢)等。

這些錯位並非隨機,而是有著堅實的精神分析理論做支撐。

弗洛伊德認為,夢是現實中實現不了和受壓抑的願望的滿足。

換言之,戴安娜在現實中有多落魄,夢裏的貝蒂就有多成功;她在現實中有多恨一個人,夢裏那個人就有多狼狽。

如果復盤戴安娜的夢境不難發現,它是由一條主線,一條副線和兩段插曲組成。

主線中,戴安娜化身貝蒂,光鮮亮麗,美艷動人。初來乍到好萊塢的她,不僅得到明星姨母的蔭庇,自己也憑借高超演技獲得制片廠青睞,並與導演亞當一見鐘情。

這些都與她姨母去世、星途黯淡、被亞當橫刀奪愛的落魄境遇截然相反。副線中,亞當卻是個窩囊無能、沒有話語權的導演。工作上,他被黑幫脅迫,啟用演技拙劣,靠性交易上位的新人卡米拉;家庭上被老婆戴了綠帽子,被奸夫暴打一頓後狼狽地離家出走。

這些都表達了戴安娜對情敵亞當的憤恨,以及對卡米拉通過不正當手段上位的惡意揣測。

然而,如果只是這樣簡單的虛實對位,並不足以使《穆赫蘭道》成為影史經典。影片還通過麗塔和另外兩個夢境插曲,向我們展示了戴安娜心中“本我”與“自我”的激烈互搏。

在夢中,麗塔不僅躲過了搶劫,還從車禍中死裏逃生。那個被黑臉乞丐嚇死的粗眉男人,也象征了戴安娜的糾結恐懼心理。

現實中,乞丐分明是戴安娜罪行的見證者,戴安娜在夢裏把他幻想為一個魔鬼,意味著她無法面對自己犯下的過錯。

而夢中,戴安娜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也在一定程度上撇清了自己與兇殺案的關系,以減輕內心的負罪感。另一個有關蹩腳殺手的夢境插曲更好理解,大衛·林奇以一種黑色幽默的方式,直白表露出戴安娜希望殺手失敗的深層願望。同時,麗塔是一名失憶女郎,只能無助地依靠貝蒂,並主動向貝蒂投懷送抱的設計,也是現實中戴安娜對卡米拉強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的潛意識投射。

而從麗塔時而渴望查明自己的真實身份,時而又害怕得知真相的矛盾心態中,我們似乎也能看到戴安娜的反復拉扯。除了夢的補償性、偽裝性和無序性外,大衛·林奇還向我們展示了夢的另一重屬性:暗示性。

無論東方人還是西方人,都熱衷於解夢,希望能從夢中得到某種對未來的啟示或預兆,而這種預兆有時往往十分靈驗。

弗洛伊德認為,這並非是我們得到了神諭,而是因為夢往往能“出賣”一個人潛意識中最真實的信息。

夢境中,貝蒂和麗塔潛入戴安娜的房間,看到床上腐爛的無名女屍,說明在戴安娜的潛意識裏,她已經做好了自殺的準備。她在夢中提前看到自己的屍體,也與她開槍自盡的悲劇下場不謀而合。噩夢醒來,仍是噩夢噩夢即將結束時,貝蒂和麗塔來到寂靜酒吧,觀看了一場神秘詭異的表演。主持人反復強調,這場表演的所有聲音都是提前錄制好的,一切都是幻覺。這場演出堪稱神來之筆,它揭示出大衛·林奇拍攝《穆赫蘭道》的真正意圖:揭開好萊塢夢幻迷人的外衣,讓我們看到它黑暗、虛偽、殘酷的真面目。

臺上,遊魂般的演員都是沒有聲音的蒼白軀殼,卻令臺下的觀眾熱淚盈眶。

大衛·林奇通過高超的藝術手法,帶我們親歷戴安娜蕪雜瘋狂的夢境,讓我們見證了好萊塢各種骯臟交易和復雜關系對“逐夢者”心靈的扭曲和摧殘。《穆赫蘭道》的迷人之處在於,它帶給了我們遊走於理性與非理性邊緣的觀看體驗。

作為觀眾,我們自然需要對文本做出理性詮釋,情不自禁地對影片中各種視覺符號進行聯想和解讀。

但影片奇詭的氛圍、含混的細節、形式感十足的視聽又驅使著我們放棄理性思考,全身心投入到大衛·林奇所精心構築的感官迷宮之中,盡情體會影片的虛無蒼涼底色。或許在大衛·林奇眼中,涇渭分明地劃分夢境與現實,本就是一種無謂的徒勞。

當我們渴望從夢境回到現實,或者希望逃離現實,進入夢境時,其實已經假定了一者比另一個更美好可靠。

但這一假定在好萊塢語境下不再有效,因為噩夢醒來,仍是噩夢。

當我們走出夢境般的影片,依然能看到各種權色勾結、爾虞我詐的黑暗醜聞時,便會發覺大衛·林奇對好萊塢的論斷是如此鞭辟入裏,《穆赫蘭道》也註定會成為一部永不過時的影史經典。-END-往期精選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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