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個女精神分析師給我釋夢
作者：詩人福地
澗中黑而秀美的臉兒
在我的心中埋下。
——海子
一
————大灰狼，大灰狼！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在呢，在呢！啥事兒？
————工作室小魚缸裏的那條米奇生小魚啦！你知道生了多少條嗎？
————羊羊，你真可愛！那家夥難產快一個月了，終於生啦？多少條啊？
————至少有十多條！而且，我覺得它還沒生完，為了不讓它把小魚吃掉，我已經把它撈回大魚缸裏了，剩下的萬一還有，就讓它生在大魚缸裏吧！
————不錯，不錯！生了就好，之前一直以為它偽裝成孕婦享受單間呢！呵呵呵！
————對了，大灰狼，今天我掐指一算疊加小魚出生，明天我收獲愛情的艷陽天希望好大啊！哈哈哈！
記著，下周雙休你陪我去海濱。
————咱倆能不搞占蔔+算命，成嗎，羊羊？
————拜托，走在海邊，你別太性感，我怕你走光；我盯不住你，老天！就這樣說定了。
————臭美!
————唉，熱豆腐燙嘴。（輕嘆一聲）
二
世上哪有什麼幸福的愛情
有過嗎？就像你的樂音
如今只在微風中震顫
就像四月的櫻花瓣
開了，又謝了
於是我詛咒命運又喜於憂傷
它將甜蜜的往昔反復醞釀
你知道嗎？我非常害怕聽清鳥鳴
它們仿佛割開喉嚨忍痛歌唱
唉，時光的海洋
斷裂的波浪
為何偏偏斬不斷那碧藍的馳想
遺忘也並沒有令思念的愉悅消減
轉過眼前就可以把一湖綠水當烈酒飲幹
原來幸福就只有一次。僅此一次
嫦娥飛天不也轉瞬飛逝？
比如月光寶石
拋下一個流芳千古的謎底
就這樣汪洋恣肆般地消逝
三
————你是一個較真的人。我知道。我也是。
————或許。以前您是，但現在不是。現在的你是一只金龜子。現在的你是我心的黯淡的水平面。是一張激情的X光放射膠片。
四
憐憫的感覺應該從那天算起吧
愛不過是命運弦上最敏感的音節
憐憫自己便越感覺如盤旋的水花
正如你站在岸邊驚訝於時光的波濤
如野獸，不吐出一根哪怕細小的骸骨
連同讀你的詩歌都嚼成芬芳的塵埃
就讓自己浸入黑暗的宇宙
如巨石推入河中；如酒味直衝腦門
想象那朵仰慕的雲朵不也顆粒無收？
海上落日，奇異的不外是同一個太陽
行走在琴弦上的芭蕾怎會流落至此？
從那一天起就開始揣測一個奧義
小米奇媽媽躺在水底
仿佛初秋第一次聽到落葉
熟悉的火山口晃動的是那親切的話語
五
————詩人，我有這樣一種感覺；你是那種需要不斷處於亢奮狀態的人。比如創造。對，你喜歡不斷創造。如果不創造，事情顯然就會更糟，是這樣嗎？
————是的。大灰狼大師。
————我對你的第二感覺是————請問你在註意傾聽嗎？
————哦，‘人有兩只耳朵一張嘴，就是為了少說多聽。’這話是誰誰，誰說的來著？哲學家？
————齊洛。古希臘的第歐根尼.拉爾多。請不要打斷我對你的精神分析，可好？
————哦，大師，你太美啦！你的膀子真讓我著迷。
————是這樣，我對你的第二感覺是，你必須忍受大量太強烈的不安情感；顯然它們的確存在。但你一直又害怕接觸它們，不是這樣嗎？比如說到‘愛情’；你會說：‘愛一出口，就悄悄溜走’；你又常說‘什麼是愛情？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嗯哼，還有呢？
————是這樣，我感覺你一直喜歡這樣的狀態；你喜歡創造此情此景；然後又不斷回憶。弗洛伊德是這樣分析的：大多數成年人的夢境能夠‘通過對性渴望的分析進行追溯。’又比如，在弗洛伊德看來，‘一把槍可能是對陰莖的掩飾性表征。’
————報告。我沒夢見槍！我膽小。我發誓！我只夢見酒瓶或者香煙————一個噩夢的開始。
————嗯，繼續。
————噢，多年來，只要我一坐下就開始想。我就會很沮喪。很沮喪。事實上我喜歡你，但很難做到努力不想你。
————切因善結緣；從精神分析角度而言……
————哦，老天！得了，大師！你該不會又說起‘戀母情結’以及‘俄狄浦斯’等等諸如此類的話題吧。
————好，言歸正傳，你看，你已經建立起一種模式，不是嗎？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老把自己想象成第三者；你雖然遇到一些精神障礙；並且感到超出你承受的底線；但你告訴我的方式卻好像不存在任何陽光的問題。你仿佛生來是陽光之子。何為詩人？唯‘清白無邪’四字也————請原諒我用了一句頗為感性的句子。
————不兜圈子。拜托。
————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有一個人對你很重要，對吧？
————你這句話恰似當頭一棒，給我沈重一擊，使我流淚。然而，我假裝毫不在意。
————你是否告訴自己一點兒也不在意，是這樣嗎？然而，我猜，你心的深處卻非常在意！因為你身體內的某些能量在為此哭泣。
————哦，大師。了不起的大師；你剛才說到什麼來著？
————好啦，結合我對你的精神分析，初步診斷：你患有周期性抑郁癥。希望你配合我對你實施‘禪定催眠治療法’。
————您說什麼來著？‘禪定催眠’？教我像只老烏龜一樣、縮頭、盤腿、打坐————阿彌陀佛！
————詩人，淡定！淡定！唉，鑒於你是弗洛伊德最忠實的信徒，本大師縱然法術無邊，然對你實無力回天。你的夢其實，實實在在天機不可泄露。阿彌陀佛。我來不急啦，我還有個會局（打官腔）……別著急呵，羊羊，病去如抽絲。
————哎呦，等等；大灰狼你等等，全是胡扯！我他媽的其實沒病，我就是———有病！
六
穿上你的形象我衝鋒陷陣
所有的懷念與忘卻
現在都是手中的杯水
碎片中你將撕去一頁
遠離心，我便是我。唯我
世間的風氣與你何幹
興許，是你的錯愛成全了我
沙漠中你看見一匹獨行的駱駝
總是如此……而我在午夜醒著
再也不能幻想，看著柔軟的眼波深入她的肌膚
縱然美酒也激發不出她的形象
唉，愛著，愛著，意味著什麼？
透明的月桂下她敞開身
而我一整夜焚燒時光崩成碎末
修訂與2019年5月31日-1:2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