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屎掉左手上怎麼破解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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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諾森·伊洛 \“不存在科幻”微信公眾號

【編者按】2021年春節,由“未來事務管理局”舉辦的科幻春晚再度回歸。澎湃新聞也再次和未來事務管理局合作,參與到這臺最有年味的科幻春晚當中。

這篇小說,來自一名優秀的95後尼日利亞科幻作家。今年,科幻春晚首次邀請非洲作家,因為當人類彼此分隔,我們希望這顆星球上每個種族/地區的人,都能來書寫他們心中的春天。

這個來自非洲故事充滿魔幻現實色彩,亦真亦幻:小男孩依祖那很不快樂,家裏付不起房租,爸爸也去世了,他希望自己開心起來,於是去找女巫購買幸福藥水。人在至暗時刻怎樣才能獲得快樂?經歷了不平凡的一年後,相信你有自己的答案。

找尋快樂

作者 | 英諾森·齊薩拉姆·伊洛

Innocent Chizaram Ilo

英諾森·齊薩拉姆·伊洛是一名來自尼日利亞的95後青年科幻作家,畢業於尼日利亞大學經濟學專業,現居住在尼日利亞首都拉各斯。他是2020年英聯邦短篇小說獎非洲區獲獎者,成為該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得主。他從20歲就開始在美國的知名科幻雜誌,如《奇異視界》《爐邊雜誌》上發表科幻奇幻小說。此外他也是非洲幻想小說協會NOMMO獎的提名名單上的常客。他的作品通常關註階級、性別、經濟等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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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陽的手指會伸進日光溪中。奇普和她的小仙女們懶洋洋地躺在粉色的蘑菇上,啜飲著漂浮在日光溪上的龍船花叢中的甘露,盡情享受著陽光的暖意。過一會兒,等到下午的時候,會下毛毛雨,就像是太陽流下的溫熱眼淚的那種毛毛雨。我知道這些,因為鏡子裏的那個男孩是這麼說的,他叫薩拉。我不確定這是不是他的真名,但是兩個月前他出現在鏡子裏的時候,他和我說自己就叫這個名字。他就那麼直接出現在鏡子裏面,不請自來,似乎那裏一直是他的地盤一樣,然後他就開始和我說話,似乎他已經認識了我一輩子一般。

薩拉知道很多事,很多很多的事。

就是他告訴我奧克裏耶一家的事情的。一周之前,他們家搬進了那棟屋頂缺瓦片、後院的一棵樹被蝙蝠壓彎了的房子。薩拉說,他們家除了兒子恩杜奎之外還有一個孩子,他們從來沒有讓那個孩子出過門。一開始我不相信薩拉,但之後薩拉和我說,等到附近的孩子們每周六在福克斯街39號的沙坑玩耍的時候,我可以去找恩杜奎問問他那個能看到鬼魂的妹妹。當我問起他妹妹的時候,恩杜奎僵住了。那個周六之後,他再也不和我們一起在沙坑玩了。第二天早上,他媽媽來我們家,斥責我媽媽說她和她愛管閑事的兒子不該瞎管別人的事。

別搞錯了,我和薩拉不是朋友。我甚至並不覺得他一開始的時候喜歡我,但是我很確定,我不喜歡他。

薩拉陰郁沈悶,讓我想起了晚餐之後媽媽強迫我吃掉的卷心菜塊和胡蘿蔔碎。他說他是我的另一個自我。但是我不信。因為在無數個日夜的等待之後,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陰郁沈悶,我曾等待著爸爸帶著燦爛的微笑、揮著大手、肩膀上挎著磨舊了的皮包走進前門,但是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人死後不會再回來了。我想要朝前看,但是薩拉不這麼想。

“我不想像你一樣。你的臉上滿是悲傷,你的眼神好像承受著整個世界的重負。我想要快樂。”我對薩拉說。

薩拉嗤笑一聲。我攥起拳頭,朝著鏡子重重打去。薩拉也重拳回擊。鏡子在墻上格格作響。

“看,你不是唯一一個會打架的人。”薩拉臉上那種自以為是的笑容更深了,“依祖納,你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重新快樂起來。再過幾天就是歡愉節了,其他孩子都會盯著天空,直到藍色月亮升起,照亮他們微笑的臉龐。我要怎麼才能跟他們一樣?”

薩拉哼了一聲,撅起嘴來。“快樂是很愚蠢的。感受到快樂之後又回歸悲傷,這更糟糕,與其這樣還不如一直悲傷下去。”

“好吧。我今天已經聽夠了你的話了。”我把鏡子翻轉過去,直到薩拉的鼻子貼住了墻壁。

“我沒法呼吸了。”薩拉尖叫道,“把我悶死也不會讓你在歡愉節上開心起來的。”

我跑到床邊,拉開床邊的抽屜。抽屜底生了銹,一拉就卡住了,它咯吱作響,但是紋絲不動。我用盡力氣拉了一下抽屜,抽屜開了,但在此之前抽屜的金屬邊緣狠狠地劃傷了我左手的大拇指。我在短褲上擦了擦流出來的血。

“啊哈,你受傷了?”薩拉咂咂嘴,“我還能看到你。”

“閉嘴!”

“來逼我呀,逼,我,呀。”

我無視薩拉的挑釁,從抽屜裏翻出儲蓄罐。閃亮的硬幣從儲蓄罐中掉在混凝土地面上,叮當作響。我數了數,把它們全部塞進口袋。我拉過來一張凳子,用它來夠到衣櫃的頂部,媽媽把房租放在那裏。今天,我決定去買快樂,它會給我夢想中的歡笑,一直持續到歡愉節,忘記薩拉和他永無止境的憂郁。

“嘿,你要拿這些錢來幹什麼?”薩拉問我,這時我正把衣櫃頂卷起來的紙鈔展開。

“不關你的事。”

“我會告訴你媽媽,依祖納。你等著瞧吧。”

輪到我笑話薩拉了。要是薩拉那張瘦臉出現在鏡子上時,我媽媽正好在旁邊,她會立刻把鏡子打得粉碎。

在我家,有一面能說話的鏡子?

“那祝你好運吧。”我砰一聲關上身後的門。

母親正在後院搗小米。汗水在她的胳膊上閃著光,杵每次砰的一聲擊在研缽上,她的胳膊都會泛起漣漪。我打算要做的事情讓我內心有愧,我和她打招呼時,這種負罪感似乎要從喉頭湧出。“媽媽,天空已然重生。”

“希望我們有一天也可以從灰燼中重生,依祖納。”

媽媽的回應一如既往,冷漠得有如哈馬丹風[1]季留在室外空地上的鹽粒。那天早上爸爸出門上班但再也沒有回家之後,她的嗓音中就多了這種絕望的氣息。如同機械裝置一般。前一秒鐘,那種氣息還不存在,但剎那之間,這種氣息就開始顯現。其實爸爸是回家了的,只是並不以他那天離開家的方式回了家。有人給媽媽打了電話,讓她去停屍房辨認爸爸的屍體。鋼礦發生了事故。但是媽媽知道,這次事故和之前爸爸和工友們在我家的那場會面有關系。

[1] 哈馬丹風(harmattan)是發源於撒哈拉沙漠副熱帶高壓的一種地方風系。冬季浩瀚的沙漠使哈馬丹風變得冷而幹燥,而到旱季末(4~5月),它又變成為強烈的幹熱風。

我又看向媽媽,我註意到她眼睛周圍栗色的腫包要破潰了。它們周一之前就會爆開,撲哧一聲,把臥室的地板弄濕,這些腫包一直都這樣。但是當今天我給媽媽和自己買了快樂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在歡愉節時,我們不用愁眉苦臉地把自己鎖在家裏了。歡愉節還是會和往年一樣,只是這次媽媽會自己一個人和其他父母們坐在一起,看著孩子們朝向天空露出歡快的臉龐,等待著藍色月亮。噢,快樂會把媽媽的笑聲帶回來,在我們家斑駁的墻壁上回響。快樂會把過去的日子帶回來,那時媽媽用這樣的話回復我的清晨問候:“我們已經像恩紮鳥[2]一樣在天空中重生。”

“這麼早,你要去哪兒?”媽媽問道。她正用蓬松的拉帕[3]擦拭著滿是汗水的臉龐。

[2] 恩紮鳥(Nza)是伊博語裏的一種鳥,小而兇猛。在伊博族的傳說裏,恩紮鳥吃的很多,所以有獲得財富的象征。

[3] 拉帕(lappah),非洲利比裏亞、塞拉利昂等地的婦女穿戴的特制披肩。

“去沙坑和其他孩子一起玩。”謊言從我的舌頭上滾過,就像是刀子在砥石上霍霍磨過。

“一定要在你的玉米糊糊冷掉之前回來。我往裏加了姜,你喜歡的做法。”

我走開了。我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以免硬幣在我的口袋裏叮當作響。

我來到室外。撒勒姆庫鎮正迎來新的一天。賣喜鵲的人已經展開了他們的帳篷,撣凈籠子上的灰塵,把鳥糞掃到地下。格沃格沃和她的贊歌樂隊已經開始敲起了敦敦鼓[4],如果你付五布紮或者更多錢,他們就會為你唱起歌謠,或是歌頌你的女性先祖奮力和讓她們收成不好的阿尼女神[5]搏鬥摔跤的事跡;或是歌頌你的男性先祖,他們英俊得一旦露出面孔,就連太陽都要在白天害羞地躲起來。看手相的女人伊柯樂正坐在人行道旁,招攬著潛在的顧客。“來看看你手相中隱藏著的命運吧!”她一邊高喊著,一邊轉動手腕,展示著閃閃發亮的手鏈。

[4] 敦敦鼓(dùndún),一種非洲傳統打擊樂器。

[5] 非洲伊博族的神話裏,阿尼(Ani)是掌管大地的女神。

“啊哈,看看走過去的那個腦袋上冒著希望的泡泡的男孩。蠢孩子。傻孩子。你以為你能買來快樂?啐!”

伊柯樂的話語直刺進我的後背,正正紮在我脊柱中央。我裝著沒聽到她的話,急急忙忙地離開,我瘦長的腿幾乎支撐不住我的步伐。

“是啊,快跑吧。馴服的小羊羔正奔向屠宰場。”

伊柯樂咯咯的笑聲引來了一些人的目光,但是在他們開始問這位手相師今天早上又在嘲笑誰之前,我就已經跑到了街道的盡頭。

今天天氣寒冷刺骨。我一邊朝著手心哈了一口熱氣,一邊朝左轉彎,走過譚尤洛街上賣香薰蠟燭的小販,停在了艾吉瑪大媽的店前。那裏出售盛在小玻璃瓶裏,面上蓋著層飴糖的快樂藥劑。

我從沒來過這裏,但是學校裏的一些孩子提過這家商店,他們講到他們的父母在他們感覺傷心的時候會帶著他們過來,也談起過店主艾吉瑪大媽,說她有幾縷稀疏的棕色頭發,松散地掛在花生狀的腦殼上。他們還說,鎮子裏的人從沒有見過她笑,這對於出售快樂的人來說真奇怪,她每天只是從早到晚面無表情地站在櫃臺後面。關於這家商店,我還聽說過種種聳人聽聞的傳言,但眼前它看起來實在是平平無奇。過路人很容易看漏它墻上那歪歪倒倒,褪了色的招牌。

原裝快樂藥在這裏,艾吉瑪大媽賣給你。

“你想要什麼?”我一走進店裏就聽到了艾吉瑪大媽的詢問。她正用一塊棕色的破抹布擦拭玻璃櫃臺上的一片汙漬。

店裏有一股潮濕的氣味,就好像有人在店裏展開了一塊濕毯子,還好幾天都不讓太陽照進來一般。房間的盡頭擠著一個放滿了小瓶子的長長的架子。地板光禿禿的,上面散布著裂縫和油漬,也可能是爛泥。

“我、問、你、想、要、什、麼。”艾吉瑪大媽用拳頭猛砸櫃臺,玻璃櫃臺和架子裏面的小瓶子嘩啦啦直響。

“我叫依祖納,我來買快樂藥劑。”我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才說完這句話。

“你自己來的?”

“是的,我媽媽讓我來的。”

“我沒問誰讓你來的。”她把棕色的破抹布扔到身後,朝我招招手,讓我走近一些。“你口袋裏有多少錢?”

“四百五十布紮,大媽。”

“啊?你覺得我這兒在賣狗屎嗎?這些錢只夠你買四分之一毫秒的快樂。”艾吉瑪大媽將一滴快樂藥劑倒進一根茶匙中,塞進我嘴裏。她收起硬幣,放進一個陶瓷碗裏面。“咽下去,我可沒那麼多時間。”

快樂藥劑在碰到我的舌頭之前就已經融化了。我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快樂如同溫泉一樣沐浴著我的全身。沒有什麼余味,沒有感覺到快樂,什麼都沒有。

“但是我不快樂。”我對艾吉瑪大媽說。

“那只是四分之一毫秒的快樂,不是一年的。小孩。你想感覺到什麼?”

“很大的快樂。你知道的,就好像電視上那些個一直在笑、笑個不停的孩子們感覺到的快樂。”

“那你需要買超大份的。要差不多十萬布紮。”

“我可以給我的媽媽也帶一些嗎?”淚水開始模糊我的雙眼。

“不,走開。我不想整天都盯著你傷心的臉看,耽誤我做生意。”

回家的路上,我所做的一切重重地壓在我的肩膀上。我要怎麼和媽媽說?我想要跑回商店,大聲哭嚎,直到艾吉瑪大媽把我的錢扔回給我。但是我已經回到了家門口。

“你一整天都去哪裏了?我讓傑庫去叫你。他說你沒在沙坑玩。”媽媽坐在火堆旁邊,她的聲音透過火焰的劈啪聲勉強傳過來。

“我去烏杜老爹的棚子幫忙了。”

媽媽點點頭。

“你在燒什麼?”

“悲傷。”媽媽停頓了一下,“我刮掉了胸中的悲傷,它們自從……自從你父親離開……去世……之後,一直在我的胸中積聚。現在我把悲傷燒掉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為了歡愉節做準備。”媽媽繼續把黑色的東西填到火中。“明天我會付租金給房屋管理員,你來擦幹凈窗戶,迎接快樂。”

媽媽抱住我,親吻我的脖頸。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眼淚奪眶而出。媽媽溫柔地搖晃著我,輕聲說:“咋啦?[6]說說吧,怎麼了?”我抽噎著忍住眼淚,和她講了學校裏的孩子如何說起他們的父母帶著他們去艾吉瑪大媽的店裏買快樂的事情,講了我如何拿走了她藏在衣櫃頂上的租金想要去買快樂,因為我認為我們,也就是她和我,需要快樂來過歡愉節。

[6] 此處的“咋啦?”原文為伊博語。

“我給你把糊糊熱好了,依祖納。去把你的早飯吃了吧。”媽媽在我停止哭泣後說道。她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似乎我不清楚房屋管理員恩維克先生在知道我們無法支付房租後會變得多麼尖酸刻薄。

“真的對不起,媽媽。”

“我明白,依祖納,我明白的。”

薩拉一直在咕噥著。我告訴過你了。他說了一晚上。他尖利的嗓音深深刺痛了我耳朵深處。即便我威脅要把他扔出窗外,他也沒有停下來。我緊緊閉上眼睛,臉上的皮膚都要裂開了,因為我想讓自己睡著。

恩維克先生早上過來了。這位管理員身材很魁梧。他的大腳踩在地上的砰砰聲和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就已經預告了他的到來——這是件好事。這樣媽媽和我就有足夠的時間閂上所有的門窗,裝作不在家。他砰砰地敲了整整一小時的門,咒罵著那些不交租金、交不起租金的家夥們。媽媽用雙手捂住了我的耳朵,但是我仍然能聽到房屋管理員的咒罵。他曾經是爸爸的朋友,他們會在周日的晚上一起吃蘇雅[7]、喝棕櫚汁。那時他的嗓音還比較柔和,而現在他的怒吼卻如同雷暴。

[7] 蘇雅(suya),西非傳統食物,類似於烤肉串。

“我會回來的,依祖納媽媽!我知道你在的。你最好有錢給我,否則我只好讓我的人把你扔到街上去了。”恩維克先生最後砰地敲了一下門,差點把門砸成兩半,然後離開了。

“現在他走了,”媽媽說,“撣撣你腳上的灰,我們現在要去艾吉瑪大媽的店裏了。”

我們走去店子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著艾吉瑪大媽是否會向我媽媽道歉,因為她違反了鎮議會的規定,在沒有成人陪同的情況下把快樂藥劑賣給兒童,我還想著她會不會退回那四百五十布紮。這幾乎不可能,我了解我昨天在店裏遇到的這個女人。媽媽會做什麼,媽媽會衝向那個女人,和她打起來,直到那個女人因為被打敗而把錢退給我們嗎?這麼多年我知道我媽媽是什麼樣的女人,我也不覺得媽媽會這麼做。

“你來這裏想要什麼?說說你要買的東西。”艾吉瑪大媽在櫃臺後面說。她仍然在用一塊破抹布擦著櫃臺上的一片汙漬,我懷疑就是昨天的那片汙漬。

“我兒子昨天用我們的房租來買快樂藥劑了。四百五十布紮。”媽媽說。

“啊,那麼多人都來這兒買快樂,你怎麼……”艾吉瑪大媽停了下來。她看到了我,眼神一亮。“啊,我想起你來了,依祖納是吧?他說是他媽媽讓他來買藥劑的。你還想多買一點嗎?我希望你口袋裏的錢夠多,能給你和你兒子買足夠的快樂。歡愉節要到了,你會需要的,不然的話其他母親就會問為什麼你兒子的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不,我想把錢要回來。另外你為什麼在沒有成年人陪伴的情況下把快樂藥劑給孩子呢?”

艾吉瑪大媽發出噓聲,把抹布疊起來。“如果我把我賣藥劑的錢退給每個走進來的人,我要怎麼弄到維持這家店子運營的錢呢?嗯?我要怎麼拿出大筆的稅金交給鎮議會呢?”

“我們需要這筆錢來付這個月的房租,艾吉瑪大媽。”媽媽抽泣著,“否則我們就要被扔到大街上了。”

“這全要怪你有一個小偷兼騙子的兒子。”

“他還是個孩子,孩子會犯錯誤的。”

“啊,要是我這家店出售道德教育的話,這話還有點用。但是,沒門。”

媽媽的肩膀垮了下來。

“也許我可以從你們身上提取一點快樂。作為回報,我會把錢退給你們。”媽媽和我要離開時,艾吉瑪大媽說。

“從我身上?”

“不,從你兒子身上。我已經做這買賣很久了,當我看到一個好的快樂之源的時候,我就會意識到的。這就是我為什麼記得他。走進我這家商店而不需要藥劑的人非常少,他就是這極少數的人之一。”

“媽媽,就讓她這麼做吧。”

“閉嘴。”

“我拿走了房租。讓我來彌補。”

“還輪不到你去彌補。再見吧,艾吉瑪大媽。”

晚餐是豆子和用羅勒調味的熟芭蕉。媽媽煮飯的時候一直在唱歌,我們坐在桌前的時候,她還沒有停下來。

“媽媽,我們要怎麼付錢給恩維克先生?”

媽媽停下了歌唱。“會有法子的,依祖納。我們總會找到法子,不是嗎?”

“艾吉瑪大媽說我是個快樂之源,但是我不是個快樂的孩子。”

“因為你沒有很好地去尋找。快樂不總是在我們去找尋的地方,因為快樂在你心裏,在你心裏最小的縫隙之中。在那裏儲存著你選擇忽略掉的小事。”

“如果我在歡愉節之前找不到怎麼辦?”

媽媽擡起我的頭,用手指撫摸著我的下巴。“你會找到的。”

我的臉上露出微笑。一開始是我左臉頰上的單酒窩深處傳來一陣微微的顫動,最後我的整張臉都露出笑容,我停不下來。微笑轉變為大笑,媽媽也和我一起大笑。很快我們就一起唱歌、一起大笑,幾乎沒有碰我們的食物。

晚餐後,我走到鏡子前。

“薩拉。”

薩拉沒有回應。

“薩拉。”

鏡子裏的臉不是薩拉的。那是我,依祖納,是我的笑臉。

責任編輯:梁佳

校對:張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