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臉上長滿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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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一個普通人,是特應性皮炎(Atopic Dermatitis,AD)患者的奢望。他們每天12小時以上與瘙癢長期拉鋸,這種痛苦難以描述,難於啟齒。

而在快節奏的生活壓力下,被皮膚病困擾的當代人越來越多。輾轉求醫,終於度過至暗時刻,一些人才發現,告別撓癢,實現流汗自由的新生如此美妙。

癢,比疼難受一萬倍

從初中開始,我手上長滿小米粒般的水泡,經常會癢得睡不著,腿上抓破皮。最嚴重是在大學時,皮炎擴散,臉部突然變得很幹燥,塗了很厚的嬰兒霜也沒用。那張幹枯、起了皺紋的臉,看起來像是八十歲老太太。

這個病發作的強烈程度和情緒有很大關系。高考前,媽媽喜歡和我一起睡。有時,半夜被癢擾得睡不著,我就開始拼命撓。她被吵醒後,歇斯底裏地大吼:“癢死你,你怎麼不去死。”那之後,我的癥狀更嚴重了,幾乎每天都會癢醒。

小左

圖|病好後的小左(左)和朋友一起包越南春卷

患皮炎15年,最恐怖的是癢。一旦用手撓,皮膚會流血,結痂,再撓,再流血。如此反復。晚上睡著後,我會下意識用手撓腿和胳膊。第二天早上醒來,傳來痛感的地方,會出現明顯的血印。這樣的事幾乎天天上演。

由於胳膊和腿上有大面積紅腫傷口,多年來,我從未穿過短袖短褲,即便傷口被布料磨得很疼。霧霾天,身上和臉部的癥狀會加重。臉上皮膚幹到掉皮,洗臉後覺得燒得慌,半天睡不著覺。而且,由於得了這個病,海鮮、羊肉、酒都不能碰。一次,我誤吃一口羊肉,難受了整整一周,必須要在臉上敷著涼的東西才稍稍好受一點。

小熊維尼

患病最嚴重的那段日子,自己像被整個世界拋棄了。租房時,房東要求我提供一份疾病不具傳染性的證明;每天清掃房間,我分不清地上成堆的粉末究竟是自己的皮屑還是灰塵。

每次從鏡子裏看到自己的樣子,厭惡都會不自覺地從心底爬出。我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患上一個如此難纏的病。我把家裏所有鏡子都收了起來,每天待在房間裏。不敢見人,也不敢找工作。

醫生曾告訴我,患上此病的成年病人基本無法治愈。4年過去,我的病情已經可以通過吃藥控制,只是每隔幾個月又會進入復發期。

有時,我忍不住和父母吐槽:“不吃藥,身體不舒服;吃了藥,基本沒精神。”不過,我也逐漸接受它將反復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事實。或許,這就是我一生該背負的行囊和壓力。

Senin

孩子還很小的時候,就確診了特應性皮炎。幹燥、瘙癢、流血、皸裂,被子和衣服上血跡斑斑,都是常態。

看過大大小小的醫院,花費少說也有50萬。但總是好不了,而且越來越嚴重。作為媽媽,每天看到孩子這麼痛苦,我也很痛苦,自殺的念頭老是冒出來。

現在正在打針,快一個療程了,恢復了百分之七十,太渴望能早日好起來,心情不再像過山車一樣。

特應性皮炎堪比癌癥

病魔退散,空氣裏都是自由

為了考上清華,我下了狠功夫。

從3歲起發病,瘙癢讓我無法集中精神學習,一手寫字一手抓撓。初中時,每天都得12點過後才能寫完作業。躺上床也很難入睡,會翻來覆去地撓。我甚至要求父母綁住我的雙手,但效果不佳,繩索總是被掙脫。早上醒來,新的傷口和疼痛一起襲來。

爸媽一直在帶我看病,抗組胺口服藥、外用藥、中醫湯藥和藥浴一個不落,就是無法完全治愈。由於缺少充足睡眠,我的個子比同齡人要矮小些,夏天也只能穿長袖長褲遮住皮膚。這個病令我自卑,也不太敢和人交往,只能通過優異的成績,掩蓋可能的閑言碎語。

大學接受的學術訓練,幫助我這樣的非醫學生查詢到了許多關於疾病的文獻、資料。在這過程中,我第一次知道了治療特應性皮炎效果顯著的新型生物制劑,但那時候國內還未獲批準上市。

我翻閱了相關的學術會議信息,找到一位在這個領域深耕多年的專家,第一時間用上了這種新型生物制劑。打針後的第十天,身體狀態明顯變好。

如釋重負。那些曾經無時無刻都能感到的痛和癢,以及持久圍繞著我的自卑、壓抑的情緒,都逐漸消散。雖然現在手上仍留著明顯的色素沈著,也沒那麼在意了。

之前病重的時候,我很忌諱遊泳這件事,一方面害怕自己的膚質汙染水質,另一方面也害怕泳池裏的水加重病情。現在皮膚變好了,也沒有太多顧慮了,我準備放肆地遊一次。

小Y

全新的人生,是從我找到專業的醫生開始的。他讓我先戒斷內服激素,之後內服藥配合外塗藥。起初,我一天吃三次過敏藥,外塗激素和免疫抑制劑,同時堅持塗身體乳。一兩年後,頻率逐漸降低,變成一天兩次,一天一次……

曾經噩夢般的經歷,終於可以說出來。

從記事開始,皮膚就不好。高考衝刺的時候因為壓力,特應性皮炎大爆發,晚上癢得睡不著。只能吃藥,還得戴著手套睡覺。吃藥的副作用是嗜睡,上課復習時完全無法專心,成績因此一路下滑,只勉強上了一本線。

後來,在杭州最好的皮膚病醫院裏找了一位專家。為了藥浴、養身體,我獨自在校外租房住。母親心疼我,經常獨自跨省來杭州,陪我坐兩小時公交去醫院。但不管怎麼試,病也未見好。當時已經有放棄的心了,那時候,和同學的隔閡,以及對母親的愧疚,令我多次痛哭,也曾想過自殺。

現在,作為一個健康的、偶有瘙癢的人,意識到當下生活的可貴。我找到了男朋友,辭掉了不開心的工作,正準備出國留學。

每個人的人生只有一次,這個疾病給了我痛苦,也給了我新生。

絕望中的希望

和這個病纏鬥了十幾年,直到大學讀了臨床醫學才出現轉機。當時到皮膚科見習,我恰好分到皮炎濕疹這一選題。看到“特應性皮炎”章節時恍然大悟:我簡直是標準的教科書病例。

從小時候開始,我的肘窩、腹股溝、腘窩開始出現紅疙瘩。只有抓破了流血了,瘙癢才能因為疼痛而稍許緩解。最嚴重的一次在高三。南方夏日格外炎熱漫長,沒有空調的教室只有四臺風扇。在聽課和寫作業的間隙,密密麻麻的癢從身體裏冒出,在汗液刺激下,那感覺像許多小蟲蝕咬軀體。

在科室老師的建議下,我進入一款新藥的臨床試驗。短期內,皮疹得以完全清除。也是從那時開始,我開始有意識地學習皮膚護理知識,並成為一名皮膚科博士生。

從患者到醫者身份的轉變,讓我更能理解皮膚病患者在軀體和精神上遭受的雙重壓力。在遇到疑似特應性皮炎的患者就診時,會花更多時間在患者教育和溝通上。我會告訴患者如何護理皮膚,建立登記本,甚至隨訪時帶上用藥情況和剩余藥量,以評估用藥合理性和持續性。在幫助患者的同時,我也在自我療愈。

通過合理用藥和改善生活方式,也許我們不能完全治愈AD,但可以與它和平共處。

coffee or kill me

圖|學習、工作時的桌面

特應性皮炎伴隨了我快24年,大面積的皮損新舊交疊,最後變成色素沈著,留在皮膚上。

自小,父母帶著我四處尋醫,嘗試各種方法醫治。但進入青春期後,我才確診特應性皮炎。也是自那時起,我有了正確的護理知識:除了註意飲食,還需留心生活中各種可能對皮膚有影響的刺激物。而且,除了吃藥塗藥,還得好好保濕護膚。

本來我的癥狀已經好了許多,但大學後,環境刺激下病情又開始反復。去年開始工作後,病情一度變得更嚴重。今年,非常幸運地在網上發現生物制劑,現在第四針剛結束,覺得自己的皮膚從未如此光滑。

在這個過程中,也發現了許多病友。其實,AD像是皮膚糖尿病,要呵護它,給它打“胰島素”。“控制”,是我們最好的對抗,希望大家都能和AD共生。

小狐

感謝你們沒有放棄我

從初二開始,我幾乎沒有過完整的睡眠,這是特應性皮炎對我生理上造成的最大影響。起初醫院診斷為濕疹,開了些藥,但從來沒起過作用。

上大學時戀愛了,男朋友問過我關於病的事,但當時不敢面對,含含糊糊遮掩過去。後來一起留學,經歷了很多事情,他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和安全感。我才決定不再逃避,重新開始尋醫問藥。

正是這一次,我確診了特應性皮炎,並非之前說的濕疹,而是我的免疫系統出現了問題。新藥一周就見效了。一次長長的睡眠,給了我挑戰病魔的信心。

後來,吃藥的效果漸漸變差,也沒有打擊到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復診過程中,醫生建議我打生物制劑。這次是更加徹底的改變,現在,已經有半年沒有再感受過難忍的瘙癢了。

今年夏天,我很開心地把十幾年的長發剪掉了,讓脖子上的疤痕露出來。現在,我什麼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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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把挑染的頭發紮起,露出了脖子

從小到大,不論何時走在街上,都會收到別人異樣的目光。

每到夏天,我只能自卑地把自己塞在家裏,祈禱陌生人不會發現身上奇怪的皮膚。有時,透過窗臺看到其他人自由自在地遊泳,我會忍不住躲在角落哭。哭完後,又告訴自己:“明天就是新的一天,夏天馬上就要過去了!”

萬裏尋醫的過程十分艱辛。曾經,我和家人在短短一個暑假裏奔波於新余、上海、美國之間。夜裏,他們因為我的病輾轉反側。

幸運的是,大多數人還在鼓勵我。朋友曾說:“上帝為你關上了門,但是一定給你留了一扇窗,要找到自己的閃光點。”後來,我遇到一位好醫生,也逐漸變得自信了些。

Rimirin

我今年20歲,和別的女孩子一樣,很愛美,收拾收拾也能算個美女。

噩夢從2019年國慶開始。當時和朋友去深圳玩,身上起了小紅疹。最初以為那是蕁麻疹,買了點藥抹,並沒有太在意。回學校後,紅疹開始變大,並帶有滲液。去醫院看病,醫生說是濕疹。由於愛美,我很想讓它快點好。於是,醫生給我上了激素針。起初,它好得很快,但復發也隨之而來。

今年5月,我迎來了最嚴重的一次發作。從學校請假住院治療一個月後,我回到學校。但不到一個月,又復發了。這次,醫生確診我是重度特應性皮炎患者。

患病後,我滿身都是色素沈著。穿不了裙子,也不敢露腿,我的心情一度低落不已。不想讓爸媽擔心,我每天都偷偷躲著哭。

現在,媽媽每天都給我抹藥,還會和爸爸一起鼓勵我,讓我放輕松。我知道,他們也承受了很多。媽媽因為我的病,在和姨媽打電話的時候,經常不能自已地哽咽。而爸爸,平時也會一直打聽治療皮膚的好醫院。好在醫生推薦的生物制劑給了我希望,我不會再因別人的目光而遮遮掩掩。

如今我很愛笑,大大咧咧的,想露腿就露。就算有異樣的眼光,也努力不去在意。起碼,這種病是有藥治的,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本來,在白露那天出生的我,小名叫露露。但現在,媽媽希望我健康,她說,以後就叫我康康。

康康

圖|康康媽媽的關心

*文中故事均為真實。在中國,特應性皮炎患者人數眾多,許多人被誤診,得不到規範治療,飽受瘙癢折磨。希望本文有助於公眾了解這種特殊疾病,並尋求專業醫生的專業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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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策劃 | 肖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