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聞見習記者 楊霽月 攝影報道
滿山蒼翠，細雨拍打屋檐，也浸潤著大地，散發出泥土的清香。
9月14日，在四川省汶川縣水磨鎮馬家營村，村民們正忙著挑選、稱重、包裝、貼快遞單、搬運上車，將剛采摘下來的1000箱獼猴桃發往山東。勞累的工作藏不住他們臉龐洋溢的喜悅——這是當地壽江河谷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紮根14年來，真正迎來的第一個豐收年。
合作社負責人鄒龍也加入進來幫忙，2007年他來到這裏，一步步將荒山變成獼猴桃基地，也帶著鄉親們一步步過上了小康生活。
譚定康摘獼猴桃
【緣起】
200鄉親聯名寫信 山間建起獼猴桃基地
經過水磨古鎮，沿一條陡峭蜿蜒的鄉道，向小地名為“上春天坪”的山間駛去，沿途的村民都知曉山上有個獼猴桃種植基地。那是汶川縣壽江河谷獼猴桃種植專業合作社，共計占地面積約3000畝。放眼望去，山坡上排列整齊著小木樁，是種植獼猴桃搭建的支架，支架間間隔有致的獼猴桃樹上，掛滿了果實。
合作社負責人鄒龍介紹，上春天坪海拔1300米，日均陽光照耀充足，剛好適宜種植需生長在海拔800-1400米山林地帶的美味類翠香型獼猴桃，而林間深處的山泉又恰好為獼猴桃提供了充足的水源。在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下，恰當的使用肥料，適當的清除雜草，種植成熟的獼猴桃，富含著豐富的維生素C，口感細膩，清香甜美。
鄒龍
但優渥自然環境，並不是合作社成立的唯一原因，背後還藏著一個村民們的心願故事。2007年前，鄒龍來到水磨鎮，他一心想耕作出一塊獼猴桃樣板田，指導老百姓如何種出高產、高品質水果。正當他在河邊與友人探討分析獼猴桃基地的3個地址備選方案時，當時的燈草坪村一組組長譚定康，在一旁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上春天坪是個好地方。”譚定康意識到，如果能在這兒建設獼猴桃基地，不僅能給村民們提供打工掙錢的地方，還能帶著村民們一起學習種植技術，是個可以摘掉窮帽子的好機會。譚定康立刻回村，將事情原委告訴村民們，200余戶村民一同寫了聯名信，並鄭重地簽字、捺印，邀請鄒龍上山看一看。
收到聯名信，鄒龍既驚訝又感動。“這個地方真沒選錯，鄉親們的淳樸，是我最大的信心。”鄒龍回憶說，當得知村民們一畝山地一年只要20元流轉租金時，他自己都被震撼到了。後來，譚定康解了迷：“當時我們不是想的要多少租金，是希望帶動大家種植獼猴桃，這樣鄉親們才有機會發展。”
【堅持】
摸索種植經營 年年虧損終盼豐收年
當時的上春天坪大部分是荒山，也有一些地方被拾掇出來種玉米。要種植獼猴桃，首先要除草、修路，規劃出種植區域。2007年11月，譚定康帶著村民們開始了開荒，盡管山路坑窪泥濘，每天上山要兩個多小時，但大家夥兒仿佛有使不完的勁兒。到2008年初，山間就已經栽上了獼猴桃苗子。
但幾個月後，就發生了“5.12”地震。“當時我們有點想打退堂鼓，結果譚隊長直接用行動，把這個想法給我掐斷了。”鄒龍說，譚定康二話不說，又帶著老百姓重新鋪路、除草、復苗。“可以看出來，老百姓有多麼希望我們上來把獼猴桃種好。直到現在，每年我們有虧損，鄉親們就替我們心痛，今年稍微有點產量，鄉親們就替我們高興。”
14年過去，合作社如今已發展到約3000畝規模，其中1000畝由鄒龍和合夥人直接經營。“中途也會遇到病蟲害，我們也一直在探索，尋找更優質的品種。直到今年年初，才決定全部改成種翠香型獼猴桃。”鄒龍算了一筆賬，前些年“探路”的過程中，他們每年會虧損約70萬元。
盡管虧損年復一年，但鄒龍和合夥人從不會拖欠村民的勞務費。“因為虧損和鄉親們無關啊，是我們自己管理經營思路的問題。”因為雇人打理1000畝獼猴桃基地，鄒龍等人每年付給當地村民的工錢，大約在90萬元。更重要的是，除了在家門口掙務工費，村民們的初衷實現了，大家都跟著學會了種獼猴桃。
“現在終於要見到效益了。”鄒龍說，他和合夥人都是倔脾氣，做事情一定要成功，決不半途而廢，所以一直虧損也一直投錢，今年終於開始進入豐收年，大概能有30萬斤的產量，“如果未來能把水泥路修通，進一步規劃好種植區域，有希望做到年產量200萬斤以上。”
【變化】
畝產值從千元到萬元 下一步是觀光農業
自認識鄒龍後，譚定康就一直跟著學習種植獼猴桃。“我家20畝地，都種的獼猴桃，現在一年能賣20多萬元。”譚定康他還學會了在網上銷售，20塊錢一斤都供不應求，因為大家都覺得好吃，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地客戶越來越多。
據譚定康介紹， 在過去，馬家營村有很多貧困戶，跟著種獼猴桃後日子逐漸有了轉變。“以前種玉米，1畝年收入約1000元，現在1畝地的獼猴桃，年產量在2000到4000斤，就算5元一斤，也能收入1萬元。”譚定康樂呵呵地介紹村民們的奔康之路。
稱重包裝獼猴桃
“這不能算我們幾個的功勞。”對於帶領鄉親們致富這一說法，鄒龍謙虛地連連擺手，“我們都是退休老頭，也沒什麼特別宏大的目標，只是想種出好品質的獼猴桃。”他說，大家最初只是想把事情做好，慢慢給荒山“穿上新衣”，但是看到看著村民們日子變好了，“我心裏面還是很高興。”
據了解，水磨鎮一直在努力打造旅遊產業，助推汶川特別旅遊區持續提檔升級。“可能有修步行棧道等項目會涉及到這片山，我們也非常願意配合共同打造。”鄒龍認為，無論是遊客開車還是走步行棧道上山，獼猴桃基地作為中間的節點，可以成為遊客們的休憩區、集散點，而景區的建設更有助於實現下一步“觀光農業”的打造。
“如果未來可以完善花草種植，提升基礎設施特別是道路建設等，就可以吸引更多的朋友來山上遊玩。”鄒龍甚至不止一次暢想，在一些不適合種獼猴桃的地方，種上櫻花、薔薇，當花開滿山的時候，遊客可以一邊觀賞景，一邊采摘獼猴桃。他相信，農旅融合以後，鄉親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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