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什麼時候烤大豬啊，我們想吃烤肉啦！”“老楊啊，現在豬價跌了，可以烤了，什麼時候烤全豬啊，兩年沒吃你的烤肉了，饞毀了！”“楊師傅，還不快烤大豬，要不等生豬價格上漲厲害了，就烤不了啦！”最近這一段時間，山東省日照市東港區三莊鎮茂山村的楊善星，不斷接到吃貨的電話，詢問他何時再烤全豬，都說快兩年沒有吃到香噴噴的豬肉了。
十年前，34歲的楊善星花3萬元學費，從山東濟南章丘學到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烤全豬”的手藝。於是放棄了打工生活，回到家鄉，和妻子王春英經營起了“夫妻烤全豬”的生意。多年來，這夫妻倆為了生活，依靠烤全豬的手藝，起早貪黑地打拼著，日子也算過得比較平穩，可以說是見證了生豬市場價格的起起落落。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2019年豬價大漲，最高的時候，市區豬肉到了32元一斤。
“這些年就沒見過這樣的價格，那時候豬肉價格太高，烤不著了。兩斤多生豬肉，才能烤一斤肉，當時生豬價格就到20多元一斤，如果烤出肉來，就算是賣50元一斤也不掙錢。再說烤肉賣50元一斤，老百姓就吃不起了。”楊善星介紹，當時他在日照市區一個新開張的市場內，租了一個攤位，本來是想大幹一場的，可是因為豬肉價格太高，不得不停止烤肉，收攤回家，為此還搭上了不少攤位費。
在停止烤全豬近兩年的時間裏，楊善星和妻子王春英也沒有閑著。他們只是種了兩畝口糧地，一邊種地，一邊養豬。“咱別的也不會幹，種地也不大治（方言：不大會的意思），就是對豬有研究，從年輕的時候就跟豬打交道，這不是就養起了豬。”楊善星說，他們夫妻一邊種地，一邊養豬，還同時養了幾千只公雞，過起了讓人羨慕的田園生活。
“流轉了十畝地，蓋上了豬棚，再購買小豬，購買雞苗，這前前後後花了20多萬。”楊善星介紹，養豬、養雞他有經驗，豬也養得比較好，多的時候存欄量達到二三百頭，還有十幾頭母豬呢，加上兩三千只公雞，這一算收入也不錯。但是，帳目不是這麼算的，雖然生豬價格去年比較高，一頭小豬仔，就能賣到1300多元，但是他都是留著自己養著了。公雞賣了一些，除去飼料和時間成本，也沒掙多少錢。
“這兩年投入的錢，到現在也沒掙回來，這些日子，生豬價格下跌了，最低的時候，母豬到了5塊錢一斤，大肥豬的價格到了6到7塊錢，這幾天生豬價格是一天一個價，我看著還得上漲。” 楊善星說，這幾天他的電話快讓朋友打爆了，都是問烤全豬了嗎，想吃烤肉了，說現在豬價應該到了最低的時候了，烤全豬價格比較合適，可以烤了。再不烤的話，說不定哪天價格又漲了，就算不著賬了。
“昨天晚上我喝酒的時候，還在那裏想，這要是有烤肉當酒肴就好了，說實話，我早就想吃了。俺家裏都喜歡吃肉，日子多了不吃肉就和缺少點什麼似的。”楊善星介紹，他小兒子已經說了很多次了，想吃烤肉，還說等烤肉的時候，要給他留著最好吃的腱子肉呢。於是，當晚他就決定第二天開烤，把豬圈裏那頭最大的肥豬烤了。
“今天烤全豬，想吃烤肉的來吧，現殺現烤！”6月26日那天早上，楊善星早早地起了床，到豬圈裏用手機對著那頭300多斤的大肥豬，拍了一個小視頻，發到了朋友圈，然後就和大兒子開始著手做烤肉的準備工作。逮豬、殺豬、脫毛、開膛、清理內臟，然後就是改刀、搓料、腌制。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期間他的電話一直不停地響，基本上都是打電話預定烤肉的。
楊善星在用秘制配方腌制豬肉的時候，打開手機看了看，他發的朋友圈，有100多人為他點贊，還有20多人發來語音，要預定烤肉。“這頭豬300來斤，去去內臟，再去了豬頭、豬蹄，等著烤出來的時候，還有不到200斤了，頂多也就還有160來斤烤肉。”楊善星說，這麼多人要烤肉，這個豬不夠分的啊，就回復人家，這幾天還烤，以後每天幾乎都烤全豬，大家不用著急。
“諸城那些朋友今天來，早上打電話了，說要來六七個人，在這裏吃現烤的，一邊看著，一邊吃。”楊善星早上接了個大客戶的電話，是濰坊諸城的，他們是老客戶了，也是忠實的吃貨，更是烤全豬的“鐵粉”，已經連續吃了三年了，以前烤肉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會來兩三次，而且每次都會購買上千元的烤肉，回家分享。如果到了逢年過節，他們更是一次就能購買一頭大肥豬。
“老楊啊，我們真是饞你做的烤全豬了，這回我們先訂上半頭，等過些日子再來。”就在楊善星把用秘制配料腌制了一個多小時的大肥豬剛放到窯爐裏，從濰坊諸城自駕到日照三莊，驅車百裏而不嫌遠的“吃貨”來了，看到楊善星在忙著烤大豬，得知還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出爐時，他們就去到鎮上買了些大餅、煎餅回來，等烤全豬出爐時，現場品嘗等待快兩年沒吃的烤肉。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窯爐裏溢出烤全豬的香味。此時，從諸城趕來，又去鎮上買來煎餅、大餅的“吃貨”們回來了，一位大哥拿出“狀元帽”，迫不及待地在窯爐前拍起照來，他以剛剛出爐的烤全豬為背景，一邊拍照，一邊說，烤大豬熟了，想吃烤肉就得親自來啊，再不來就沒有了哦。並讓朋友發到了群裏，就是炫耀一下，說誰讓他們不來的。
烤全豬出爐了，誘人的肉香，瞬間彌漫整個農村小院。“老楊，給我弄上100塊錢的，每份100塊錢，弄上6份。”“我來上10份，每份100塊錢的。”“老楊啊，先給我弄上200塊錢的，我早上沒吃飯，就是等著這個烤肉了。”你一份，他一份，楊善星和兒子忙活著為客戶切割烤肉，忙得不亦樂乎。
“你們別急，我先吃上塊的，哈哈。”楊善星拿著刀，哢哢地切了一大塊烤肉，又在案板上切成了若幹小塊，分給了在場的每一位吃貨嘗鮮。楊善星說：“別說你們想吃烤肉了，我早就想吃了，要不是這個爐子烤一次燒火不容易，我早就烤肉自己吃了。我曾用小的電烤爐試過，烤出的豬肉沒有這個窯爐烤得好吃。”
這個烤肉，之所以好吃，是因為大豬是自己養的，也是自己殺的。而且，秘制配料，烤肉的時候，是采用有著400年歷史的傳統古法，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黃家烤肉制作技藝”烤制，吃起來豬皮酥脆，肉香勁道，回味悠長。這個烤全豬與“脆皮烤豬”味道不同，口感也不同，因為豬全豬是用木柴把窯爐燒熱，爐內的溫度達到七八百度時，用爐內的余溫把豬肉悶熟，整個過程需要近兩個小時。
“這個烤肉，剛出爐的時候，豬皮吃起來非常酥脆，肉涼了的時候吃就硬一些。這個烤肉，吃法非常多，可以熱吃、涼吃，還可用來炒菜、做湯，特別是用烤肉做冬瓜湯非常好吃，燉白菜也行，反正是炒什麼菜也行。”楊善星說，經過高溫把豬肉的油脂都烤下來了，所以吃起來口感一點也沒有發膩的感覺，就是吃肥肉，也沒有油膩的感覺。
在烤全豬出爐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裏，將近200斤的烤肉全部賣完。“現在還是賣38元一斤，因為現在生豬價低了，賣高了不行呢。咱不管市場上，那些賣脆皮烤豬，還有那些賣熟食的賣多少錢，咱只賣良心價，讓喜歡吃烤全豬的朋友吃上烤肉。”楊善星說，做生意眼裏不能光看著錢了，做烤全豬到現在十年了，豬價高的時候就不烤了，豬價下跌的時候，價格老百姓能接受的時候就烤。
“幹這個活，就是因為喜歡吃，才一直堅持下來。這些年來烤全豬，養豬，養雞，也沒掙多少錢，就是掙個了辛苦錢，還累出了職業病，頸椎不好，腰也不好。”楊善星說，作為普通老百姓，做點生意就是養家糊口，想掙大錢掙不來，沒有大文化，也沒有大本事，種地也不行。老老實實地做點實事，心裏還是比較踏實的，日子過起來也比較充實。
“老楊，給我割上100塊錢的，我等會兒去拿。”楊善星一邊切肉，一位吃貨朋友打來電話。“今天沒有了，都賣完了，等明天吧。”楊善星說，在這之前，曾有河南、江蘇、上海、以及青島、臨沂、棗莊等地的吃貨，不遠千裏，找到他們村，就是想現場吃一口烤肉，這讓他真的沒想到，烤全豬是那麼受歡迎。這不，今天這烤肉還沒出門就賣完了。
（圖文/明之）【想了解更多精彩內容，或者想分享您的故事，敬請關註《新圖視野》，並提供采訪拍攝線索。打開平凡視界，感受百味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