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到他鄉遇故知在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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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一看,眼前站著的,正是搭救自己的瑤家兄妹柳青和柳葉。兩人前來參加瑤家傳統的討念拜節,順便買些獵到的野物,再換些布匹鞋襪等生活用品回去。

他鄉遇故知,懷武頓生親切,連忙拉兩位少年恩人坐下。這回,他不再避諱,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訴了兩人,希望他兩人能幫助尋些線索。

“原來,你要找的人就是萬鐘大哥呀,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鐘大爺’。”柳青又驚又喜。

“鐘大爺救過我們瑤寨的人。”柳葉也很興奮,“寨子裏的人都覺得他是‘張五郎’轉世,年輕人更喜歡叫聲‘萬鐘’大哥。”

從瑤家兄妹嘴裏,懷武得知萬鐘上了梅山後,不僅習武,還成為了梅山人們愛戴的少年豪俠。只是萬鐘每次回家都是來去匆匆,對外面的事情只字不提。

柳葉看著懷武,笑得像三月的桃花。和初次相見一身獵裝不同的是,此時兄妹二人穿戴得特別隆重。

柳葉本來是在清泉綠澗裏長起來的姑娘,水色如玉,嬌氣滴流。此時身穿繡花襯衫,腰系多種圖案的挑花筒裙,戴著銀項鏈和鍍金耳環,微笑著遮在花綢傘下。

柳青也穿上瑤族節日盛裝,頭裹方格巾幘,身穿藍色的掛褲,虎身大眼,結實健壯。

再看看大街上,穿戴五彩斑斕的瑤族人,把墟場擠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的樣子。看來,這個節日對瑤人來說,實在非同一般。

“懷武大哥,你想我嗎?”柳葉見縫插針,撒嬌地拉起懷武的手不肯放。

自從上次一別,她經常會想起自己救下的這個漢族大哥,不知道他從哪裏來,又去到哪裏了。真沒有想到在墟場上又碰見了,怎不喜出望外?

見懷武幾分尷尬,柳青笑著把妹妹的手輕輕撥開了。從小跟屁蟲一樣的妹妹,一起長大的哥哥當然知道妹妹的小心思。

瑤家漢子的身軀並沒有那麼高大偉岸,但血脈裏卻被崇山峻嶺註入了軒昂之氣,腰板永遠是筆挺的,能砍山種樹,開山墾荒,種粟種糧,種了一山又一山;會打獵撐排,打撈出鹽油柴米醬醋茶,養活一家老小。

“小丫頭,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懷武由衷地贊嘆,“聽說這討念拜節,還是瑤家兒女的相親節,到這裏來尋情郎了。”

一朵紅暈頓時飛上了柳葉清秀的臉龐,她嗔怒地回了一句:"呸,要死了,人家才不是呢。"說完“咯咯”笑著,和女伴一起逛集市去了。

正在這時,墟場上發生了一陣騷亂,只見聽書的、賣貨的、賣貨的全擠在一塊去了。

柳青和懷武擔心柳葉有事,連忙擠過人群去查看,只見一個口吐白沫的老婦當街躺著,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渾身顫抖,在地上折騰翻滾,雙目緊閉,嘴裏卻念念有詞:

三星降臨,大吉大昌;四季常青,永保清吉;

春去潮濕,夏避炎暑;秋不枯燥,冬不耐寒;

五子護身,五福臨門;吉星高照,時來運轉;

八仙下架,八方清泰;腰纏萬貫,福樂享盡。

“這是小山娘娘附身了,”柳青悄悄告訴懷武,“她能給人們帶來好運氣。”

“小山娘娘不是說那種喜歡搬弄是非、又容易生氣的人嗎?”懷武一臉驚訝。

柳青急了,連忙附耳說:“噓,別驚動她,驚動她就跑掉了,好運氣也就跑掉了。”

有人搬來了靠背椅子,把“小山娘娘“請上座。“小山娘娘”依然雙目緊閉,只是牙關緊咬,再不肯出聲了。“娘娘在半路上被人攔住了,還來不了。”

人群有人說道:“我們還是多點誠意,一定要把她請來哦!”不斷有人附和,往娘娘坐的椅子旁放碎銀子,“小山娘娘”在痛苦地掙紮著,好像被什麼人拉拉扯扯著,糾纏不清的樣子。

眾人屏息靜氣,唯恐一聲咳嗽,把“小山娘娘”驚嚇跑了。

良久,“小山娘娘”停止了身體的顫抖,開始發話了:“狗伢子,你這個殺千刀的,老娘白養了你這個不孝子孫,連衣冠紙錢都舍不得燒給我,害得老娘我在下面沒有衣服穿,沒有錢花。”

被叫做“狗伢子”的人連滾帶爬地人群裏出來了,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全身像篩糠一樣。這腔調,這語氣,可不正是過世的老娘附身嗎?老娘活著的時候,就是經常這樣指手劃腳罵自己的,別人裝都裝不來的。

“老娘”閉著眼睛指著“狗伢子”數落種種不孝之事,“狗伢子”連連磕頭求饒:“老娘老娘,您老就別在這裏讓我丟人現眼了,我馬上回去給您老燒衣冠紙錢,保證每個月半鬥定期給您老送來。”說完屁滾尿流地逃回去了。

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來,“老娘”也沒有再罵,好像已經走遠了。只見“小山娘娘”打了個呵欠,又閉目養神了。

“娘娘,您老幫我問下,為什麼近期我家的酒不是發酸,就是寡淡寡淡沒有酒味?”靠蒸酒打豆腐為生的松娘小心問道。

“你以前是不是能夠用三升豆子磨出一缸豆漿,現在只有一桶了?”

“嗯呢。”

“以前是不是一鬥米能蒸出三十斤酒,現在不是發酸就是沒有酒味?”

“嗯呢。”

“是不是你老漢在上菜燒火蒸酒的時候,大喊一聲‘酒怎麼這麼濃’啊?”

松娘驚得下巴都快掉了,確實是的,松爺聽到酒筧滴酒窸裏窣落地響個不停,心裏癢酥酥的,忍不住嘗了一杯酒,高興的說,:”啊!這酒怎麼還有這麼濃?”話音剛落,酒就變成水一樣寡淡寡淡了。

“因為我就在旁邊幫忙,”“小山娘娘”用手拍了拍椅子,“我知道你是個勤勞善良的好人,在你磨豆腐的時候,我讓你的磨盤裏多出豆漿;

你家裏蒸酒,我讓你鍋子裏的酒像井水一樣流個不斷線;你家裏熬糖,我讓你鍋子裏的糖舀了還有,舀了還有舀也舀不幹。”

“可是你家老漢不識相,亂喊亂叫讓我很生氣,不僅做聲了,還說破了。”

“你個剁腦殼的,趕緊回家給娘娘賠個不是。”“松娘恍然大悟,一把揪著松爺的耳朵就拖回家了。

小山娘娘”還有一個習慣,各人只問自家事,問完就回家。否則,“小山娘娘”一怪罪,可是哄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