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孕婦夢摘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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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十二年,班超曾派他的兒子班勇隨安恩國入貢的使者回到洛陽,帶回他給皇帝的奏章,上面有句雲: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

充滿了葉落歸根的渴望和惆悵。

就在竇憲大破北匈奴,燕然勒石之後,班超任西域都護,集結起西域七萬聯軍,進行清潔大掃除,將敢於和漢朝作對的敵對份子一一清掃,致使西域五十余國,全數歸附漢朝。

班超是繼竇憲之後,在域外實施軍事行動戰果最為輝煌的軍事家,令後人高山仰止。

然而歲月不饒人,到劉肇永元十二年這一年,班超已經步入了暮年。

從來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西域雖然是成就我事業和功名的地方,但終究是異邦異鄉。

我老了,必須離開。

我老了,必須回家。

班超歸心如箭。

然而奏章送回到洛陽,卻被朝廷束之高閣,不予理會。

時間推移到劉肇永元十四年,古稀之年的班超又染上了傷寒,再不回來,就永遠沒有機會生入玉門關了。

班昭,是班昭,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思兄之情,奮不顧身地給皇帝上書,她說:班超以一己之身,轉戰絕域,曉譬諸國,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且得延命沙漠。

又說:至今積三十年,骨詢生離,不復相識,當年相隨人眾均已故去,班超年最長,今已七十,衰老被病,頭發無黑,兩手不仁,耳不聰,目不明,行路需扶杖,雖欲竭其全力,以報答天恩,迫於歲暮,犬馬齒索,為之奈何?

劉肇覽奏,戚然動容,於是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護,接替班超。

劉肇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回到洛陽,拜為射聲校尉。

不過,因為年老體衰,不足一個月就溘然病逝。

從各方面指標上看,劉肇都不失為一個好皇帝。

他每天早起臨朝,勤政愛民,批閱奏章到深夜,輕易不肯荒怠政事。

他寬緩為政,愛民為本,恤鰥寡,矜孤弱,體恤民眾疾苦,多次下詔賑災救難、減免賦稅、安置流民。在法制上也主張寬刑,曾多次詔令理冤獄,薄刑罰。

對於天災人禍,他經常引以自責。劉肇永元八年(公元96年)京城洛陽地區發生蝗災,他下詔引咎說:“蝗蟲之異,殆不虛生,萬方有罪,在予一人。”這不是作秀,也不是純粹為收攏人心,其拳拳之心,溢於言表。

嶺南(今廣東地區)出產生龍眼、荔枝,為了滿足朝廷需要,往往“十裏一置,五裏一候,晝夜傳送”,勞民傷財,民怨載道。

劉肇了解到這個情況下,慨然批示道:“邊遠地區進貢珍奇的美味,本是用來供奉宗廟。如果因此造成傷害,已遠離愛護人民的本意!現在下令:太官不再接受此類貢品!”

他也非常重視官吏的選拔任用,任人唯賢,當政期間,曾四次專門下詔招納天下賢能之士。

如果說他有缺點,那麼,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啟用宦官參政。

在與竇憲政爭的過程中,中常侍鉤盾令鄭眾起到了無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論功行賞,鄭眾自然功居第一,被升遷為大長秋。

大長秋原為漢代皇後的宮名,用以名官,稱其官署為“長秋寺”,為皇後近侍官首領,負責宣達旨意,管理宮中事務。

實際上,鄭眾卻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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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升為宦官首領,卻謙虛謹慎,不張揚,不做作,兢兢業業做事,認認真真做人。

劉肇很賞識、很器重他,和他討論國家大事,他也只是提些建設性的意見,避免幹預到國家大政方針的決策。

饒是如此,這也已經是一個劃時代的事件了。

“宦官用權自此始矣”!

也許劉肇覺得,宦官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最值得信賴;又也許劉肇覺得,宦官不過是小家奴,攪不起什麼大風大浪。

可是,他錯了。

或者,他在世,他可以鎮得住這麼宦官。

可是,他死了呢?他一旦死了,他的兒子,他的孫子,他的子子孫孫,是否都能鎮得住呢?

他似乎沒有考慮,或者來不及考慮。

劉肇元興元年(公元105年)冬十二月二十二日,他突然病故,享年只有二十六歲零四個月。

謚號“和皇帝”,葬在慎陵,廟號稱為穆宗。

“和”是指他寬和仁愛,明辨是非。

從他對待竇太後的態度上也充分體現了這一點。

劉肇永元九年(公元97年),竇太後卒。之前由於竇太後健在,宮廷裏的口風很緊,和帝一直被蒙在鼓裏,對自己的身世毫不知情。太後死了,梁家才敢奏明朝廷,為死去多年的梁貴人討還公道。和帝方始如夢初醒,將自己的生母梁貴人追封為皇太後,對梁貴人、宋貴人的家庭都做了妥善安置。而在如何安置竇太後的問題上,雖然三公上奏:“請依照光武帝罷黜呂太後的先例,貶去竇太後的尊號,不應讓他與先帝合葬。”但和帝卻認為在禮義上竇太後一直是自己的母親,“恩不忍離,義不忍虧”,不應有所降黜。由是不降尊號,謚為章德皇後。

寬恕敵人,即是最大的仁愛,絕對當得起一個“和”字。

現在,和帝死了,死得太快,太匆忙了。

和他的老爹章帝相比,他不但來不及安排顧命大臣,他甚至連誰是帝國繼承人都來不及指定,宮中的各種勢力紛紛露出頭來,爭得你死我活,不可開交。

承載東漢帝國的老爺車開始失控,嚴重脫離原來的運行軌道,越走越遠,最終萬劫不復……

六 東漢版的《宮心計》

最初露出頭的人名叫鄧綏。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來歷非凡的女人,一個城府深不可測的女人,一個仁義恩信和狠忍殺伐兼具的女人。

說她有來歷,是因為她有一個非常有名望的爺爺——光武帝的首席功臣鄧禹。

說她城府深,是因為她在劉肇元興元年(公元105年)之前,所作所為,都騙過了天下所有的人,誰也搞不清楚她的真正面目,誰也不知道她的實力和野心。

說她仁義恩信和狠忍殺伐兼具……且來簡單看一下她曾經有過的表現吧。

史書上說她小時候天資聰穎,深得太夫人的喜歡。該太夫人,即鄧禹的老婆,年高目冥,有嚴重的白內瘴,因為喜歡鄧綏,竟然童心頓起,要給鄧綏剪發,完了,誰都知道,這是一個高風險的活動,誰給她剪誰遭殃。可是鄧綏不怕,高高興興地坐定,讓太夫人剪。結果不出大家所料,剪刀好幾次傷了她的額頭,鮮血汨汨流下,她忍著痛,不聲張,繼續配合太夫人的遊戲。太夫人視力模糊,也沒有覺察。事後,有人問鄧綏,小妹妹,你牛啊,敢給太夫人試刀,你看,都傷了好幾次了,不痛嗎?鄧綏嚴肅而認真地答道:“非不痛也,太夫人哀憐為斷發,難傷老人意,故忍之耳。”

看看,這種狠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嗎?況且,鄧綏小妹妹當時不過只有五歲!

又說,鄧綏喜好讀書,六歲能《史書》,十二通《詩》、《論語》,誌在典籍,不問居家之事。

這怎麼得了?你說你一個女孩子,不問居家之事,以後怎麼相夫教子?誌在典籍,難道你還想做一個女博士,治國平天下嗎?!

她的母親罵她:“汝不習女工以供衣服,乃更務學,寧當舉博士邪?”

面對母親的責罵,鄧綏不還嘴,也不賭氣。

你不是說我不學女工嗎?好,我學,學給你看。

你不是說我不應該讀書嗎?我讀,但不給你知道就是了。

她“晝修婦業,暮誦經典”,一個人,做兩種事業。

這樣的人,太狠了,太能忍了。

劉肇永元四年(公元92年),宮中大選,這是每一個名門望族的女子都不願意放棄的機會,要知道,一旦被選入宮,成為貴人,甚至皇後,那麼一家就光耀門楣、飛黃騰達了。

當年的馬家、竇家,雖經明帝大力打壓,但出現了馬皇後、竇皇後,這兩家不是很威風了一段時間嗎?

應該說,鄧綏是非常期盼借這樣一個機會魚躍龍門,一舉升天的。

她異常婉轉地向家人傳達了自己渴望入宮的願望。

她的婉轉,是怎麼婉轉法呢?

她說,她做了一個夢,“夢捫天,蕩蕩正青,若有鐘乳狀,乃仰嗽飲之。”

夢見摸到了天,那不是做了皇後又是什麼?

家長找人解夢,解夢人說,堯夢攀天而上,湯夢及天而之,這是做聖王的前兆,吉不可言。

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和堯湯相提並論?不信。

再找相面人給鄧綏相面,相面人似乎跟解夢人心有靈犀,說:“此成湯之法也。”

信了吧?

信了。

但這一年,鄧綏非常遺憾地沒能入宮。

原因是她的父親在這一年不合時宜地死了。

父親死了,你還入宮追求你的皇後夢,你還是人嗎?禽獸,禽獸不如!

在以孝廉選拔人才的東漢,這是很令人所不齒的。

這個道理,鄧綏懂。

她把理想深深埋到了自己的心窩裏,乖乖地在家守孝、服父喪。

而為了獲得孝廉的名聲,她下了真功夫,“晝夜號泣,終三年不食鹽菜,憔悴毀容,親人不識之”,狠人啊。

劉肇永元七年(公元95年),宮中再次大選,鄧綏三年孝滿,這次,她把握住機會,順利入宮。

這一年,她十五歲,如花美眷,似水年華,身長七尺二寸,姿顏姝麗,絕異於眾,左右皆驚。

可惜,和帝的心裏,已經住進了一個人。

三年前的大選中,有一個選手,才色兼具,藝壓群芳,在眾多佳麗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和帝的心動女生。

該選手也很有來歷,她姓陰,曾祖陰識,是光烈皇後陰麗華的哥哥,其本人“少聰慧,善書蓺”,入宮後,很得和帝寵愛。

鄧綏入宮這年,她已憑著自己的美貌、學識在宮中穩坐了“一姐”位置,封為貴人。

這還不算,鄧綏入宮還不足一年,鑒於和帝已經十八歲,是成年人了,大長秋鄭眾奏請冊立皇後。

陰貴人當仁不讓地坐上了皇後的位置。

雖然,在這次冊後大典中,鄧綏也“順帶”被封為貴人,但在陰皇後的面前,她只能永遠低著頭做人了。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有陰皇後在,陰皇後是紅花,她鄧綏就只能是綠葉,綠葉襯紅花,似乎,她一輩子只能做配角了。

史書上說她,“承事陰後,夙夜戰兢”。

宮中每有宴會,六宮妃嬪貴人都會競相修飾,濃妝艷抹,簪珥光采,衣裳鮮明。只有鄧綏,淡妝素裹,娥眉輕掃,在眾艷麗中格格不同。身上的衣服顏色偶爾與陰皇後接近,就立即更換,不敢稍奪陰皇後的風頭。

若和陰皇後一同覲見皇上,則不敢正坐離立,默默站在陰皇後的後面;待到陰皇後起身辭行,則僂身自卑,躬身恭立,等陰皇後起步再走,從不敢與陰皇後並駕齊驅。

……

這樣的生活,累啊。

但正是這樣的生活,漸漸引起了和帝的關註,和帝認為她對陰皇後勞心曲體,處處謙讓,有君子之風,乃至感慨說:“修德之勞,乃如是乎!”對她生出了許多好感。

有一次,鄧綏病了,臥床不起。和帝十分憐惜,恩許她可以召入家人進宮探視,並且不限時日。鄧綏卻竭力推辭,說:“皇宮是最重要的禁地,而讓外戚久留宮內,朝內群臣會批評陛下徇私情,宮中也會譏諷臣妾不知足。朝廷和宮中都因這事指責陛下和臣妾,誠不願也。”

還是那一句,太能忍了,也太能裝了。

和帝十分贊嘆,對鄧綏除了寵愛,又增添了不少敬重。

那邊的陰皇後的內心就開始失衡了。

她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和挑戰,“愛寵稍衰,數有恚恨”。

偏偏,鄧綏“恭肅小心,動有法度”,以退為進,在和帝跟前,極力抑制自己,不讓和帝對自己有特別的恩寵。

但,這可能嗎?

縱觀鄧綏在宮中的所作所為,活脫脫是一部東漢版的《宮心計》啊。她的生活,過得比甄嬛傳還甄嬛傳。

她不但對陰皇後恭恭敬敬,對待下人,“雖宮人隸役,皆加恩借”,同樣十分關心體貼。

一時間,宮中上上下下都對鄧綏有好感,贊譽有加。

陰皇後又氣又急,簡直要瘋了,卻又無可奈何。

劉肇永元十三年(公元101年)夏,和帝患上了痢疾,久治不愈,拖了十幾天,到農歷5月中,病勢更加沈重,眼看是沒救了。

舉國上下,大家都很憂傷。

鄧綏也很憂傷,她在嘉德宮裏天天祈禱,祈禱上蒼保佑和帝早日康復。

只有陰皇後,她竟然很開心。

她的開心是有原因的,和帝才二十多歲,兒子都很小,其本人一旦駕崩,陰皇後就可以升格為太後,就可以臨朝攝政了。

她因此開心地說:“我若是能夠得意,絕不會讓鄧家留下一個活口!”

鄧綏聽到這一消息,震住了,半晌,才流著眼淚對左右宮女說:“我竭誠盡心以事皇後,,竟然得不到她的護佑。我今天應當跟隨皇上去死,上報皇上的大恩,中解家族的災禍,下不至使皇後如呂太後那樣有‘人彘’行為。”

說完,就翻箱倒櫃尋找毒藥,打算自我了斷。

有個叫趙玉的宮女為了阻止她,就騙她說上面已經差人來通報了,皇上的病已經好了。

鄧綏於是自殺未遂。

托這位趙玉宮女的吉言,第二天,和帝竟神奇地病愈了。

這回,輪到陰皇後震住了,你想,她之前詛咒鄧綏說:“我若是能夠得意,絕不會讓鄧家留下一個活口!”這句話,表面上雖然是罵鄧綏以解恨,但實際上卻已經包含了一個意思:盼望和帝早點駕崩。如果和帝知道了,自己還有好果子吃嗎?

不行,得想辦法自救。

通過向外祖母鄧朱氏請教,她決定鋌而走險,動用巫術蠱道,將和帝咒詛致死。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和帝知道了此事,天庭震怒,大發雷霆,將鄧朱氏及其兩個兒子鄧奉、鄧毅,以及陰皇後的弟弟陰輔下獄,拷打而死。

劉肇永元十五年(公元102年)6月22日,陰皇後因罪罷黜,被遷到桐宮,後憂懼而死,時年二十三歲。

陰皇後的父親陰綱自殺,弟弟陰軼、陰敞及鄧朱的家屬被流放到日南郡比景縣(今越南南部)。

陰皇後一死,中宮缺位,鄧綏經過三推四辭的一番假意推讓,高高興興地即皇後位。

至此,鄧綏已經實現了她人生的一半目標。

而她另一半目標,就從和帝之死開始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