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二舅死了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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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02.15 白天上班時下了一天的雨,晚上到了一個師姐那裏,她在我讀書期間一直對我們很關心,這次媽生病,她二話沒說,就拿了兩萬給我先用著,因為自己有些積蓄,就暫時取了一萬,這次過去,用春節前後的稿費和工資,打算先還上她五千,剩下的慢慢還。在她家坐了個把小時,她關切地詢問了媽的病情,也是一陣惋惜,我的心理也是酸酸的不是滋味,媽的病情一天不如一天。昨天晚上她說媽媽和她說了近4個小時的話,仿佛要把一肚子話說完似的。  正和師姐談話間,老婆發來了兩條短信,說媽幾天來都沒有力氣坐著了,都是家人抱著,渾身酸軟無力,胸腔腹水也比較明顯了。特別是她的情緒很差,說不願在醫院繼續治療,醫生沒有水平,把好好的人都治壞了,讓家人和醫院打官司。她全身綿軟,累得很,不停地和家人商量要求躺在地下休息一會,甚至想躺在地上解手,想徹底的放松一下已在床上坐了40多天的身體。  匆匆和師姐告別,走在夜色霓虹的上海街頭,萬裏之外的新疆,媽正在受苦,想想都讓人心疼,事已至此,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回到家中,趕緊給老婆打電話,她不在病房,正在家中做飯。給病房的爸爸、大哥、小哥都通了電話,爸說媽媽身體很弱,只有呼氣不見吸氣,幾天沒有吃飯了,點滴的針頭已經打不進去了,看來日子已是不多了,就這幾天的事情了。對於這個壞消息,我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免不了一陣難過,我和爸商量,不然我早點過去吧,見上媽媽的最後一面。爸爸大哥小哥到了這個時候,仍然為我著想,一直都不讓我回來,其實我的心理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回頭和老婆聊了聊,言外之意,她也希望我回來,但又怕耽誤了我的工作,讓我自己決定。  沒想到媽的病情,發展得這麼快!夜裏稀裏糊塗地睡著了,晃晃悠悠竟然夢見了媽媽,她站在翠綠的院子裏,太陽照在她的臉上,還是胖胖的樣子,穿著大紅的運動服,她邊給蔬菜澆水,邊和我說著什麼話,那舉止形態,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早上被拷機的鈴聲催醒時,才意識到那只是一個夢!  回想媽對我的好處,人生不過百年,相熟的人不過百人,而真正能有緣分成為至親的,機會真是少之又少,媽在如此病重期間,難道還苦苦的思念著我,托夢給我麼?    2006.02.16 我並不迷信,但人走了,一般會托夢給親人的傳說,我還是聽說了不少。於是一早趕緊給老婆發短信,告訴她我的夢境,以及問詢媽的病情。她馬上回了消息,說大哥他們決定讓媽今天出院回家,媽的身體實在不行了,幾天都不進食了,身體虛弱得厲害,大便只是黑色的粘液,雖然打了催尿針,仍然不見小便,可見腎功能已經嚴重衰竭了。家人的意思已是很明顯了,都在默默地為媽媽準備著後事。  從昨夜的夢中漸漸清醒,直至騎車上班的路上,我不可抑制地有了奔赴新疆見媽最後一面的衝動,這種想法如此強烈,以至於過去給所長和主任請假時,聲音都顫抖著,臉色極不自然,他們看出來了,先是好言勸慰了我一番,而後決定特事特辦,準予假期(因為我尚在試用期,尚無法享受正式職工的喪假)。我馬上發短信給老婆,說準備飛過去,讓她先別給爸媽及家人說,以免她們阻攔我,怕耽誤我的事情不讓我回。其實,我的心理很難受,工作的機會將來很多,但嶽母只有一個,而且那麼偏愛我,我怎能給以後留下遺憾呢?這次如果不回去,見見媽媽,握握媽媽溫暖的手,勢必抱憾一生!  電話訂了當天的機票後,匆匆趕到家中,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輾轉從人民廣場到了虹橋機場,登機還算順利。在飛機騰空而起的時刻,我的心中默念著:媽媽,等等我吧,你的女婿過來了,我這麼路遠,你可要盡力堅持!  飛機上規定手機不能打開,當飛機衝開層巒疊嶂的迷霧,穩穩地在平流層行駛時,陽光燦爛,照得人暖暖的,我認定這是好的預兆,媽媽不會有事的,全家人都在期望著媽媽。  下了飛機,我趕緊打開手機,老婆的短信已經發了過來,問我到了沒有?後面的幾個字卻是震撼人心,讓我的手腕一晃,甚至無力握著手機:媽媽已於5點走了。  怎麼會這麼快!我不忍再看短信,老娘病床上被癌癥折磨得軟弱無力、啞聲咳嗽的樣子頓時浮現在了我的眼前,烏魯木齊的機場飄著雪花,周遭一陣寒冷,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難道老娘不知道我正在緊趕慢趕,想跪在她的膝下,再次聆聽一下她親切和藹的話語麼?六個孩子,唯獨缺了她最自豪的女婿!我即便趕過去,又將如何安慰可憐的嶽父?  出了候機大廳,直接坐上了開往碾子溝長途汽車站的機場大巴。大巴比較暖和些,我坐在第一排左邊的座位上,眼睛定定地望著窗外的夜色蒼茫,白雪皚皚,涕淚交錯,此刻才發現自己是那樣的脆弱,面對親人的離去,無能無力,只有眼淚,先行作為祭奠!  以前在電視電影或是家鄉農村,也曾看到他人離去時,靈堂上哭聲一片,披麻戴孝,哀樂低回,花圈緊簇,挽聯高掛……的景象,自己當時都很受影響。而今,卻輪到了自己,事情真的發生到自己最親近的人身上,感情上如何承受?  從住院到離去,媽媽在心理和身體上,被癌癥整整折磨了40天!她平靜地走了,終於可以躺下了,可以安息了,再沒有別人打擾了!可是,活著的不孝兒女,面對兩個世界的媽媽,內疚和悲痛簡直能讓人窒息,甚至有追隨而去的哀傷!爸呢?一個不到六十歲的老人,為了家庭,頭發幾近全白,三十多年的相濡以沫,突然成為單飛雁,孤零零地處於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環境中,每逢想起昔日時光,那種蠶蝕的痛苦,又該比我們多幾倍呢?  大巴在飛快地開著,想著媽媽在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來新疆時,對自己的好處;自己不在身邊時,她還不停地誇贊自己,惹得親友無不羨慕。而如今第五次趕赴新疆時,竟然來不及見到媽媽的最後一面,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面紙不停地擦拭奪眶而出的淚水,腦海中閃現著挽聯條幅上應該晃動著模模糊糊、又令人淚珠飄零、心碎難當的文字,事實上,嶽母的一生坎坷,挽聯上寫的再多、再好,又有什麼用呢?想到媽媽此刻正在安靜的睡著,不再能感受到兒女們的呼喚、懺悔和悲傷,淚水真是止不住的盡情流著。兜裏的紙巾用完了,我必須抑制自己的情緒了,因為大巴快到碾子溝汽車站了,相距媽媽,在物理空間上還有六百多公裏的夜路需要走。  下了中巴,已是晚上八點半了,還好夜班車還有。趕緊買了車票,在雪花飛舞的站裏,買了四只茶葉蛋,就著礦泉水吃了起來,中間掉了一個。媽媽一直都誇我生活節儉,她若知道我這麼寒酸,一定會一邊罵我寒酸吝嗇,一邊為我心疼。我本人對物質生活的要求很低,對於感情,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我都視若珍寶,認為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晚上十點半的時候,夜班車緩緩的開出了烏魯木齊,距離媽媽逐漸的近了,我的情緒緩和了一些,有意識的控制著,小哥和老婆發來了短信,我們保持著時刻聯系。    2006.02.17 沒有料到,夜班車沿216國道中線開出兩百多公裏後,道路卻因大雪受阻,從淩晨三點多一直困到下午六點多,在路上駐留長達15個小時之久(我用手機試著打通了新疆都市報記者的電話,他們和我反復溝通,直至手機快沒電了。堵車的地點靠近恰可圖(?),信號也不好。我焦急下車來回轉悠,發現兩頭遭阻的車輛至少有50輛,其中烏魯木齊和阿勒泰兩地往返的大客就有24輛,受災群眾不少於500人。在被堵的初期,我們嘗試著自己動手,清理路面,後來一方面大家齊心協力,另一方面風雪實在大,幹活的積極性不斷受到打擊,鐵鍬揮舞了半天,成效並不大。於是,我及司機、其它乘客等把這些情況反映了上去,但直到下午3點多,才來了一輛推雪車,和一些並不重要、指手畫腳、大腹便便的所謂領導。直到我們離開受阻地,道路也沒有清理好,我們是走便道才得以通行。我不是在指責阿勒泰地區交通局的措施不力,吃閑飯。但這個事情,後來果真在第二天和第二天的報紙、電視上有了報道)。  車子開了整整26個小時,在夜裏11點的時候,終於抵達了北屯。此時,媽已經整裝入棺,還沒來得及為老人家“送路費”。北屯,這個美麗的小鎮,是老婆生長的地方,每次過來,都有一番別樣的感受。夜裏繁星點點,格外明亮,襯托北疆的寒冷,路上積雪皚皚,伴著我咯吱咯吱的腳步,我想,媽在路上也一定能感受到我急匆匆的心情吧?進入家門之前,我警告自己,千萬要冷靜,千萬不要流淚,不能惹爸爸傷心,老爹是最難過的了。  熟悉的家門就在眼前!在媽平靜離開我們的30個小時後,我終於來到了她親手築造的院落門前!  門口站著小舅母,她趕緊給院落裏面打了個招呼,我背著小包,跨過門檻,就看到老爹從房子出來了,一下子握緊我的手,就把我迎了進去。多麼熟悉的院子,是爸媽一手營造起來的,孩子們在裏面生活快二十年了,而現在兒女都翅膀硬了,各自飛了,媽又走了,只剩下爸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院子。  我低聲說了句,爸,我來晚了……後來的話沒來得及說,喉嚨就酸疼起來,眼淚在眼裏打著圈,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來不及環顧四周,就低頭抽泣起來,我怎麼就沒有見上媽最後一面呢?!房間裏有些淩亂,紙錢堆在角落四周,那都是媽媽路上用的。大家看著我,也都很難過,又不停地勸我,我下決心止住,怕引起老爹更加傷心。  小舅母等人給我熱了餃子,我吃了幾個餃子,得知大哥大嫂小哥小嫂老婆等人都在下面殯儀館陪著媽媽。快到十二點時,穿著爸給我找的厚厚的棉衣棉鞋,我們一起在夜色中下去,趕去給媽媽送路費。大姨讓老爹在家,不許他去,怕他傷心,請火電廠的以前同事陪著他,怕他做傻事,爸爸在日夜照顧媽媽四十多天不曾睡個囫圇覺後,已是身心交瘁,心神大亂。    2006.02.18夜 到了殯儀館,散亂的人群中,大嫂過來給我圍上了孝帶。哭著說,媽走了,沒等到你……在靈堂中央,碩大的棺材已安置好,媽媽此刻就靜靜地躺在其中,那裏不再有痛苦,不再會咳嗽,不再會周身疼痛……前面擺放著香爐、媽生前喜歡吃的飯菜、火盆和長明燈,我下意識地跪在媽的遺像前,未等告訴媽媽我來了,我來晚了,眼淚就撲簌簌掉了下來,言語也變聲了,就聽大哥小哥他們替我說著,媽,你喜歡的女婿來了,來給你送錢,來給你磕頭了……其中的傷心難以描述,願媽媽能看到這一切。  大姨小姨二舅小舅小舅母等人領著我們到馬路邊給媽媽送路費,連同汽車一起送給媽媽,在煙霧繚繞之中,我們六個人跪下,為媽媽打開車門,讓媽媽安然上車,平穩上路。外面很冷,我們的心也很冷,和天氣一樣在迅速地收縮著。是啊,媽媽走了,誰又能像媽媽一樣無私地照顧著我們,關心我們的衣食冷暖,操心我們的旅程安全呢?  回到靈堂,大家要散去休息,以待明天的送殯。我堅持要為媽媽守夜,大姨二舅他們商量一下後同意了,因為他們知道媽媽在天之靈,也希望在去往天堂的路上,有我相伴,使她不再牽掛,不再孤單。  靈堂頗為簡陋,冷氣襲人。媽在香爐裊裊,明燈奕奕中,就那麼靜靜地躺著,夜深了,靈前我和大哥、小哥輪番或坐或站、或跪或祈,願媽一路走好。大哥小哥和我講述著媽媽生病前後的故事,講述著媽媽養育他們三個的艱辛,講述著媽媽平時的生活瑣碎……一次又一次,後悔、嘆息、無奈、痛苦縈繞在我們的心頭,淚水不自覺地在臉龐滑落。  自從媽出事後,大哥食宿不安,已瘦削的變形了,他平素是個堅強的人,能挺住壓力,樂觀處理事情,感情不外露,但很孝道,註重家庭氛圍和外面交際,不需要媽媽操心,近幾年一直在公社忙著自己的事業,回家次數不多。媽心疼他的身體,掛心他的家庭,有時免不了瞎操心,其實心裏面是最疼大哥的,大哥的話她都能聽得進去。這一點,她多次給我說過。  小哥一直生活在爸媽左右,孩子也是媽帶大的,剛要脫手可以享福了,沒想到就碰到這樣的事情。小哥心腸很軟,對家庭很負責任,家中的大小事情都可以料理的很好,我們都放心。但由於整天生活在一起,難免和媽拌嘴,其實這也是幸福生活的一部分,也是交流的一個渠道。我多次給媽說,媽自己也承認,家裏的大小雜務,離開小哥他們的照顧是不行的,女兒再好再貼心,也是離得遠。遠的香,近的臭,小哥已夠可以的,平時要少說他幾句。  我的家裏沒有哥哥,心裏早已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哥哥,看到他們的樣子,想著以後再來新疆再不會有機會和媽媽聊天,想著媽的百般好處,心潮起伏難定,為了媽媽一再落淚。  我們互相傾訴著對媽媽的懷念,淩晨的靈堂安靜的很,我想媽媽一定能聽到我們的談話和追憶。自從媽的病情診斷以後,前後只有40天就走了,並沒有給兒女太多的盡孝機會,沒有給我們添麻煩。病重期間,也是十分堅強,頭冒虛汗,內衣濡濕了,也不忍大聲呻吟;病情這麼嚴重,她從不像別的老人那樣大小便在床上,每次都堅持下床;為了不讓兒女難過,從上海回到北屯,她幾乎都沒流過眼淚,所有的痛苦都埋在心裏;她整整在床上坐了40多天,從上海回來後,頂著火急火燎的疼痛,堅持著過完春節,熬過十五,不願在節日內讓家人更痛苦。在苦撐一個多月後,在即將離開人世時,她還拉著兒女的手,說自己不想走,自己沒有福氣,自己還沒有活夠……  天若有情天亦老!    2006.02.18白天 黎明來了,參加追悼會的人陸續都趕來了,我們六個跪在靈前答謝前來吊唁的親友。聽著外面樸素又真實的悼詞,我們一聲聲哭訴,希望媽媽能聽到,更希望媽媽能感受到外面親友對她的惋惜和挽留聲。她生前人緣好,性格開朗,所經歷的幾個廠,都結交了不少親鄰好友。盡管外面很冷,各位親友還是頂著嚴寒,前來參加媽媽的追悼儀式,用最樸素的形式送別媽媽。大家圍著棺木,巡回著見媽媽最後一面,祝福媽媽一路走好。   在即將封棺時,我們有了最後的機會可以看一看媽媽。爸也從家中也趕過來了,他執意過來,送一送攜手相伴近半生的老伴。當爸給媽帶上手鐲時,伴著一聲慟哭,撕心裂肺,讓周圍的人莫不動容。我們拿著濡濕的棉球,給媽媽最後擦把臉,低聲哭著、含淚和媽媽說著話,送別媽媽最後一程。   封棺完畢後,大哥捧著媽的遺像,走在送葬隊伍的前列。媽被小心踏實的擡上汽車,平穩的走向郊外。那是一片被白雪覆蓋的美麗家園,陽光普照,微風習習,那裏不會再有病痛的折磨,只有祥和、靜謐,媽在其中可以靜靜的安息,再不會有世間的紛擾。   按照傳統的儀式,媽媽已入土為安了,我們六人分別給媽媽添了三份土,表達我們的悲痛之情,然後跪在前面,再次點燃紙錢,讓媽媽在天之靈感受到我們的摯愛!   回來的路上,我的淚水漸漸幹去,但心裏的哀傷和祝福依然和媽同在:媽,您其實沒有走,只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平靜的生活了,那個世界離我們並不遠,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也要到那裏去。在這個世界裏,您為我們傾註了全部的愛,讓我們成長的很好,我們願意將來在那個世界裏,繼續做您的兒女,享受您的福澤和關愛,可以麼?您聽到了麼?您答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