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補壹刀
執筆/小虎刀
佛羅裏達州邁阿密濱海公寓,美國的救援人員們正在接力徒手清理廢墟上的磚頭,“救援工作緩慢而艱難的進行著……”
24小時過去了,”緩慢而艱難”的救援工作終於有了新的進展:
救援人員又找到了兩具遇難者的屍體,死亡人數從9人上升到11人,目前還有150多人下落不明,沒有找到一名幸存者。
而這時,距離事故發生已經過去了5天。
01
緩慢的救援工作
面對這一次的巨大悲劇,佛羅裏達州派出了全州8個搜救工作隊、約370人參與這次組織救援,佛州官員稱這超過了2018年5級颶風邁克爾重創佛州之後組織的救援規模,是該州歷史上除了颶風災難以外派出救援規模最大的一次。
這些隊伍采取12小時輪班制,每個團隊成員每工作45分鐘就要停下來,由醫生檢查他們的身體狀況,確定沒事後再接著工作。
不管官方介紹稱救援團隊多麼專業,但進展緩慢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對此,最痛苦的莫過於那150多名失蹤者的親人。
一位母親的26歲女兒仍在廢墟中下落不明,她對於目前的搜救進展非常“憤怒而且失望”,敦促官員做更多的工作。她說,“4天過去了,不可能連一個活人或死人都找不到……我女兒身體健康,如果能早點找到她,她活下來的希望就更大。”
面對家屬情緒激動的指責和質疑,政客、專家、救援負責人都在不斷做出辯解:
冷靜、冷靜……不是救援太慢,而是救援工作實在太難難難難難難了。
佛羅裏達州參議員盧比奧,這位以鼓噪反華聲浪為最大特色的議員,面對自己選區發生的這一悲劇,表示:“現場有各種各樣的危害,比如有毒的化學物質、火災和煙霧,救援人員必須非常小心,他們移動一根鋼筋就有可能導致其他鋼筋倒塌,要麼砸到瓦礫下的幸存者,要麼砸到救援人員。”
羅伯特·詹森,一位曾處理過 9/11 事件、俄克拉荷馬城爆炸案、英國格倫費爾塔火災以及許多其他大規模傷亡事件的災難管理專家,接受NPR采訪時說:“這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無法使用大型設備,所以會很慢、很辛苦。”
而被問到應該如何向承受巨大悲傷的家庭交代時,他說:“這確實很痛苦,但你只需要做到透明和直接,讓建築師、工程師拿著搜救地圖一處處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找了哪些地方,很抱歉,但我們認為不可能再有人生還。”
這些絕望而悲傷的家屬,質疑搜救工作太慢之後,被帶到了現場“參觀”一小時,親身感受現場的救援情況,甚至親眼目睹了一個救援人員從25英尺高的樓上掉落下來,所以他們得理解“救援工作必須非常小心的進行”。
而且這已經是當局的格外體恤了,因為記者目前是被禁止進入這一區域的。
但話又說回來,家屬們需要理解救援工作的危險,誰又來體恤這些親人被埋生死不明、心急如焚的家屬呢?
佛州州長說,救援行動之所以進展緩慢,是因為建築本身有“司法鑒定”的價值,需要被保存好,以便後續對其倒塌起因進行調查。
在美國,每一次類似的救援似乎都困難重重。
2019年10月,美國新奧爾良市市一座18層高、正在建設中的硬石酒店倒塌,造成 3 人死亡,數十人受傷。搜救隊的隊長同樣在接受采訪時沈痛地表示:搜救過程太難了,搜救人員需要非常堅強的意誌。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尋找幸存者耗時數天,清理瓦礫的過程持續了一年多,而三個死亡者中最後一個人的遺體直到將近一年後才被找到。
照這個速度,這150多名失蹤者的找尋過程恐怕會很漫長。
02
問題重重的大樓
與搜救過程同樣漫長的,還有關於大樓突然倒塌的原因調查。
專家羅伯特·詹森表示,這種調查通常需要幾個月……或者幾年。
采訪他的記者吃驚反問:真的嗎?幾個月或者幾年?
他說:對的,這涉及到一個非常復雜的過程,不是調查一個人,是調查一群人,建樓的人,審核的人……全部查完了才能得出一個結論。我們不能先入為主,我們要在這個調查過程中吸取教訓。
看來短期內是無法知道官方能吸取什麼教訓了,但大樓有質量問題的事實正在不斷浮出水面。
公寓的遊泳池承包商向媒體曝光了一張公寓倒塌36小時前泳池設備區的照片,從照片中可以看出“到處都是積水,水池下混凝土全部開裂,鋼筋也被腐蝕”。
前幾天媒體還披露了一份2018年的工程報告,暴露了這棟建築存在的“重大”質量問題。
這份工程報告顯示,建築物泳池邊地板下的混凝土結構板有重大結構損壞。防水失效對該區域下方的混凝土結構板造成重大破壞,如果不及時更換防水材料,混凝土的劣化程度將呈指數級增長。檢查人員還發現裂縫瓷磚,稱這是結構損壞的證據。
同時報告寫道,檢查人員觀察到建築物外部的混凝土開裂和剝落。停車場的混凝土梁柱受損,鋼筋也在惡化。報告還提及,這棟建築以前多次試圖用環氧樹脂修復破損之處,但都因工藝拙劣而失敗。
雖然沒有警告建築有迫在眉睫的損壞危險,但報告指出,該建築確實需要花很多錢全面修復系統性問題。
因此這個公寓的董事會應該早已“清楚地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但為何沒有解決?
03
不了了之的追責
11人死亡,150人失蹤,最後誰會為此負責?
答案很可能是沒有人。
悲劇發生以後,政治甩鍋也立刻開始。
民主黨人說都是因為共和黨不相信氣候變化放松監管才導致的,共和黨人說反正不是現任州長的鍋,因為那會現任州長還沒上任呢……
而特朗普的支持者也不甘示弱,用似是而非的話散播“陰謀論”的可能性。
美媒的一篇評論則立場“守中持正”,認為:“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這不是拜登總統的錯,不是佛州州長的錯,不是邁阿密市長的錯,大樓建成和審查的時候他們甚至都還沒有上任,這也不是政府監管的問題。”
那是誰的問題?
推特上有網友說:“都怪氣候變化”。
不知道這個結論,那些親人還埋在廢墟下落不明、或者只能面對遺體放聲痛哭的家屬能不能接受。
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