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夢到出喪是什麼意思周公解夢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多年之前被禁的《廢都》如今又煥發出新的生機,廢都之上,是歲月的無痕劃過無聲的扉頁,是批判的聲音漸行漸遠,贊美的言辭不絕於耳。頁已發黃,但文字依在,莊之蝶依在,並愈顯清晰。

多年前的那趟列車將《廢都》推向無邊的深淵,然而,經歷了歲月的磨練,深淵的洗滌,《廢都》卻已從未有過的速度向我們使來,其勢不可擋。《廢都》是賈平凹的一部都市小說,但小說中依然流露著濃厚的鄉土氣息,並且貫穿始末,在都市生活了幾十年的賈平凹,他的根始終都在農村,他的身體裏依然流著農村的血液,以至於才會出現《秦腔》這樣的小說,它註定將成為中國當代鄉土文學的重要界碑,這是歷史賦予他的使命,註定降臨他的頭上。正如有一句話所說的,不理解魯迅所處的環境和他對精神黑暗的洞察,也就永遠無法理解魯迅為何那麼沈重和激憤。同樣,不理解賈平凹所處的歷史背景和當代農村現實,也就永遠無法理解《秦腔》所透露的無盡的悲戚。最後,秦腔只能淪落到給喜事白事唱曲的境地,然而,在夏天智死後的出喪中,“三五十桌都是老人,婦女和娃娃們,精壯小夥子沒有幾個,這擡棺的,啟墓道的,人手不夠啊"。這是當代農村何等真實,又何等蒼涼的現實,這種蒼涼,是八十後,九十後,甚至很多七十後的所無法理解的,歷史的洪流將農村也推向的巨大的變革當中,大量的農村青年遠走他鄉,湧入城市,去追尋那一個個深埋心中的夢想,然而,慢慢適應城市生活的他們,卻在城市並沒有太多的立身之地,而農村也已不再是昔日的農村,甚至變得比城市更加陌生,肉體的回歸註定了精神的流放,故鄉早已變成異鄉,他們只能逃離,從一個異鄉逃離到另一個異鄉。賈平凹用他那深遂的眼睛洞悉著這一切,"我知道,故鄉將出現另一種形狀,我將越來越陌生,它以後也許像有了疤的蘋果,蘋果腐爛,如一泡膿水,或許它會淤地裏生出了荷花,愈開愈艷,但那都再不屬於我,而目前的態勢與我相宜,我有責任和感情寫下去,現在我為故鄉寫這本書,卻是為了忘卻的記憶"。為了忘卻的記憶,的確,故鄉已沒有太多的記憶留在他們的腦海中了。

賈平凹是一個傳奇,秦腔已成為絕唱,在這以後,不會再有賈平凹,也不會再有《秦腔》,歷史的洪流銳不可擋,社會的變革在加速前進,昔日的農村正在消失,後來者不會再有賈平凹同樣的感受,他們已成為了尋不到根的一群人,被懸空的一群人。在《廢都》中有大量的性的描寫,莊之蝶與唐婉兒,柳月,阿燦之間的性,這也成為了九十年代知識分子批判得最為尖銳的地方,《金瓶梅》的味道太過濃厚,但賈平凹不會在小說中簡單的去表現性的一面,但沒有這麼庸俗,正如唐婉兒所說的"我看出來了,我也感覺到了,你與一般人不一樣,你是作家,你需要不停的尋找刺激,來激活你的藝術靈感,人都有追求美的天性,作為一個作家,喜新厭舊是一種創造欲的表現……,女人的作用是用來貢獻美的,貢獻出來,也便使你更有強烈的力量去發展你的天才"。這段話說明,唐婉兒並不是把自己貢獻給了莊之蝶,而是貢獻給了文學,他們的交往已上升到了一個文學的高度,莊之碟只是一個化身,一種文化的化身。

《廢都》中一直貫穿著一條牛,它本來在終南山下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命運之手卻將它帶到了城市,當時它是多麼的興奮,同伴多麼的羨慕,它用一雙牛的眼睛觀察著這個城市的蕓蕓眾生,為他們提供自己的奶汁,一段時間過後,它發現自己並不適合這裏,它開始想以前的同伴,可是那些同伴又哪裏知道"它在這裏的孤獨,寂寞和無名狀的浮躁呢"堅硬的水泥路使它的腳蹄開始潰爛,力氣日漸消退,性格日漸改變,它想逃離,但確逃離不了,"它一夜一夜的做夢,夢見那高山流水,夢見黑黝的樹林子,夢見那大片的平地和新墾的泥土。可夜夢醒來,它只有一顆淚珠掛在眼角,它只能默默的嘆息:我要病了,我真的要病了"莊之蝶同這條牛是有感情的,這種感情使牛也有了一種哲學家的思考,它在死的時候都要等到莊之蝶的到來,它要見莊之蝶最後一面,讓他把自己的牛皮帶走。莊之蝶把牛皮掛在了家裏的墻上,當阮知非看到牛皮後,索要來做一面大鼓,"取牛皮的時候,莊之蝶去幫忙,牛皮嘩啦掉下來,竟把莊之蝶裹在了牛皮裏,半天不能爬出來",冥冥中似乎早已註定,莊之蝶其實就是那條牛,他也並不屬於這裏。

同時在《廢都》中存在大量《紅樓夢》的影子,從小說開始的那朵異花到西京四大名人的落寞,最後,阮知非的眼睛被劫匪註了水,換了一雙狗睛,汪希眠販賣假畫被查處了,龔靖元從公安局回來來被那吸大煙兒子氣死了,莊之蝶永遠的倒在了那個南下的火車站的長椅上。天漸漸暗了下來,夜幕籠罩在整個廢都之上,候車室門外,拉著鐵軲轆架子車的老頭在大聲的喊著:"破爛嘍-一!破爛嘍--!承包破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