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別人向我要錢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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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朝真宗大中祥符年間,同州有個石匠小夥子。

  小夥子名喚李臻,其父原就是個石匠,靠著這門手藝,家裏條件說不上富,可也有吃有穿。

  李臻從小就跟在父親後面打下手,耳濡目染,十幾歲開始自己下手,待到十八歲時,已經是個成熟的石匠手藝人。

  跟別的手藝人不同,出師後還得用幾年時間打出自己的名頭。有父親的照顧,他不用發愁這個,父親接下來的活交給他一些就夠幹。

  小夥子踏實,明白人活一世,得有個安身立命的根本,得有個吃飯的門路,而他以後的門路就是石匠。雖然年齡尚小,可有父親的照顧以及自己踏實,已經是遠近聞名的石匠。

  小夥子有手藝,也已經十八歲,提親的媒婆自然不少。

  父母皆希望他早娶,況且十八歲已經不算小。他本人倒也不反對,只是媒婆所提幾個,他都感覺不太好。

  就在父母著急時,一樁姻緣找上了門,也正是因為這樁姻緣,使小夥子有了一番離奇的境遇。

  Ⅰ:耍無賴王成追賬,施善心李臻救人

  石匠有時候在家裏做活,比如自己打一些東西出去賣,但這種都是空閑時候,在家裏沒事做的。大多時候需要外出,幹活種類非常多,比如石槽、石磨、石獅子等等,也有刻碑這些。

  李臻自小沒讀過書,刻碑的營生他不能幹,多是幹一些粗活。

  這年春天,三月的天還異常寒冷,他去城裏給人雕石獅子。這本是一家布商的活,他想趕著完工,所以一直幹到了天將黑時。完工後,人家結賬擺酒,算是合作成功。

  李臻可不敢喝酒,他還得趕路,再晚了城門要關,他就出不去城了。

  謝過主家後,他帶著錢匆匆向回趕。

  他身上帶著錢,卻並不害怕趕夜路,首先因為這路他經常走,一點也不陌生。然後雖然身上有錢,可那只是幹活結的工錢,沒有多少,不會惹來別人惦記。

  此時已經入夜,路上基本沒有行人,他幹了一天活,又累又餓,想著趕緊回家吃口熱乎飯睡覺。

  但這個時候,他卻碰到了幾個挑著火把的人,近了一看,為首的人他認識,是城裏開客棧的掌櫃,名叫王成。

  之所以認識,是因為他給王成打過幾具石槽,開客棧嘛,難免有人牽驢騎騾子,客棧中得有供這些牲畜休息以及吃料的地方,這些石槽不能少。

  王成他們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把火把對著他的臉照。

  他對著王成施了一禮,恭敬說道:“王掌櫃夜裏不睡覺,卻為什麼在路上挑著火把?是丟了東西?”

  王成一看是他,隨意打了聲招呼:“是李石匠啊?今天晦氣,丟了東西,正在找呢。”

  他也沒有在意,越過這幾個人接著向前走,邊走邊想,這是丟了什麼貴重東西?竟然還需要夜裏出來尋找?

  正想著,卻聽一邊傳出響動,轉頭看,發現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欲鉆進枯草之中。

  剛才王成說丟了東西,難不成是被盜了?這個人影會不會是賊?

  想到這裏他就欲叫喊,卻聽那個人影開了口:“公子莫喊,否則我命休矣!”

  李臻聽到聲音楞住了,因為這竟然是個女聲,卻不知道她為何說喊了就會沒命。

  “你偷了王掌櫃東西?”

  他對著人影問了一句。

  人影傳出抽泣聲,他不明所以然走過去,這果然是個女子,春寒料峭,她只穿著單薄衣物,此時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冷,人在瑟瑟發抖。

  “這……姑娘怎麼這般模樣?”

  他有些吃驚,欲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姑娘披上,人善良是刻在骨子裏的,雖然他懷疑姑娘偷了王成東西,但一看姑娘穿著單薄,第一時間就想著保護。

  姑娘哭泣著正欲說話時,不遠處的人舉著火把而來,似乎聽到了這邊的聲音。

  這枯草低矮,不像夏天似的,人蹲在裏面就可以隱藏,現在想要藏住人並不容易。

  看著嚇得不知所措的姑娘,他也沒有再多問,拉著姑娘便跑。後面的人此時也已經發現他們,舉著火把狂追而來。

  李臻帶著姑娘一口氣跑到了村裏,後面的人也追趕而至。

  他們邊追邊喊,驚動了早睡的村裏人,大家出來一看,李臻拉著個姑娘,後面還有一幫追趕的人,這是發生了什麼?

  王成指著李臻:“李石匠,這混水你莫要淌,我們要的是她。”

  李臻卻搖頭:“王掌櫃,你追這姑娘意欲何為?現在這裏有不少人,可以說個清楚。”

  “她欠了我錢,我追她是要錢。”

  李臻一楞,轉頭看向姑娘,姑娘哭泣著點頭。李臻一時不知所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倒也不能說人家王成不仁義,人家是開店的,不是開善堂的,自己倒是有些魯莽了。

  不過,姑娘馬上說出了事情緣由。

  姑娘名喚孔彩兒,不是當地人,老家在鄜州。此番來同州是隨父親前來送貨,到了同州後入住王成所開的客棧中。不料父親去送貨後卻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可憐姑娘一個人,身上也沒有錢財,都是父親帶著,她一個人在此孤苦伶仃,尋找父親多日未果。眼見欠下的店錢越來越多,王成不願意了。

  他不願意不是要錢,他想讓姑娘以身子抵店錢。

  孔彩兒自然不能願意,今天天將黑時,王成給了姑娘一個時辰的時間籌錢,如果籌不到,他王成就要把姑娘納做小妾來抵店錢。

  孔彩兒上哪裏籌錢?在這裏人生地不熟,連個認識的人也沒有,加上心中懼怕,思來想去,只能逃跑。

  她從後窗越過而逃,卻被店裏夥計發覺,一路追出了城,恰好碰到收工回家的李臻,被他拉著跑到了村裏。

  聽了姑娘的話,眾人有些吃驚,王成四十多歲,人家姑娘看著尚沒二十歲,來同州後父親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意外,他卻想強納人家為妾?真是個老不羞。

  王成卻並不這麼認為,他破口大罵:“好你個刁婦,你沒錢當然要用身子還。還有你李石匠,這事兒跟你沒有關系。”

  李臻思來想去,姑娘住店是事實,欠人家錢也是事實。王成強納人為妾固然不地道,他想趁人之危。可是既然欠了人家,不還錢的話,今天這事兒怕不算完。

  “王掌櫃,她欠了多少店錢?”

  王成說出數目,李臻把身上錢盡數掏出,這是他近一個月給人家雕石獅子所得工錢,可以抵了王成的店錢。

  “王掌櫃,這姑娘本來就遭遇了不幸,現在店錢我幫她付了,王掌櫃就不要為難她了。”

  王成拿著錢一陣無奈,李臻平白破壞了他的好事,這讓他惱怒。可是,如今李臻已經代她還錢,自己還怎麼糾纏?況且這是在他們村裏,惹惱了村民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王成對著幾個夥計一擺手示意回去,李臻則帶著姑娘回了自己家。

  Ⅱ:同州城李臻送人,鄜州時彩兒出嫁

  剛才外面吵鬧,已然驚動了李臻父母,可是父親白天勞累,並沒有出去看熱鬧,不知道外面的吵鬧所為何事。

  此時見兒子回來,還帶回來一個姑娘,二老非常吃驚,趕緊問是怎麼回事。

  李臻把事情原委一說,兩位老人頓時對姑娘生出了憐惜之心,都是善良之人。李母馬上為姑娘做飯,天有點冷,姑娘又受了驚嚇,先得吃點東西暖暖身子。

  孔彩兒此時驚魂未定,她和父親到這邊來,平白遭遇了如此多的事,父親生死未蔔,自己也差點被人強納為妾。如今雖然得救,可是家在鄜州,自己一個女子,又如何回去?

  想到這些,悲從心來,又是放聲大哭。

  李臻和父親俱都手足無措,姑娘的確是可憐,他們想勸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在一邊搓手幹著急。

  “姑娘不必傷心,且先在這裏住下,不會再有人逼你,你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再說。”

  李母端著飯勸孔彩兒,孔彩兒慢慢收住眼淚,撲通跪在地上就欲磕頭感謝。

  李母趕緊將碗放下拉起了姑娘,婦人眼窩子淺,想想姑娘的遭遇,李母眼睛裏也有了淚水。

  李臻無奈看父親,李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下之計,先休息吧,明天天亮再說。

  孔彩兒和李母睡在一起,父親和李臻睡在一處。

  次日天亮,李臻和父親都沒有外出做活,他們要商量一下這姑娘怎麼辦。

  昨天天黑,加上孔彩兒一直哭泣,他們也沒有細看。此時再看,這姑娘生得漂亮,怪不得王成那麼急不可耐要納人家為妾。

  經過李母一夜安撫,孔彩兒此時已不再哭。父親不見蹤影,自己就算怎麼傷心,他也回不來,唯今之計,她得回老家去。

  可是說得倒是容易,她一個姑娘家,又如何回去?

  李臻昨晚也和父親商量了,人家姑娘肯定是要回去,不如自己去送。

  李父也沒有反對,雖然兒子長這麼大沒有出過遠門,但鄜州距離同州不是千山萬水,送送倒也無防。

  孔彩兒知道自己這是遇到了真正的善良人家,感激得無以復加。

  就這麼著,孔彩兒放棄在此處再尋找父親,李臻帶上盤纏和她一起出發去鄜州。

  李臻和孔彩兒都沒有發覺,他們出村就被人盯上了,盯著他們的是王成的人。

  王成是個開客棧的,同時還是個人販子,他們是一個團夥。他看上了孔彩兒,欲成好事後再賣掉,卻平白被李臻壞了好事,他越想越是生氣,想在半路動手搶人。

  不料李臻雖然沒有出過遠門,可他卻知道行路的兇險。跟著孔彩兒搭上了一幫去鄜州做生意的人,一起住店一起趕路,完全沒有給王成他們動手的機會。

  一路到了鄜州,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孔彩兒父親卻在家裏。

  孔彩兒看到家人,委屈和難過一起上湧,抱著母親痛哭。

  原來,人家孔父根本沒有失蹤,他上了王成的當。父女兩個剛入住客店,就已經被王成和同夥註意到,他們派人在孔父送貨的路上截住他,告訴他女兒被同是鄜州來的幾個人劫持而走。

  孔父擔心女兒,一路追趕到了鄜州,但卻找不到女兒,此時正準備再回同州尋找,恰好李臻把人給送來了。

  父女兩個失散又團聚,都非常感激李臻,李臻為人善良,雖然只是個石匠,但卻謙謙君子,一路送孔彩兒回來,言語得體,深得孔彩兒喜歡。

  她當然不能跟父親說,跟母親一說,母親看李臻也不錯,側面一敲,知道李臻尚未婚配。

  母女兩個越看越歡喜,遂生出了納婿之心。

  李臻家中也一直有媒婆提親,卻一直沒能如願,路孔彩兒一路同行,他對姑娘也有好感。如今人家提了出來,他感覺這是上天降下的緣分,況且孔彩兒家境富裕,要不然也不會去同州送貨,他有什麼不答應的?

  只是他家在同州,如今人卻在鄜州,父母不在身邊,如何成婚?

  這難不住孔家,李家原本是石匠,沒有那麼多講究,而孔家則不然,他們家比較富裕,可以在這邊完婚,等到完婚後,夫妻兩個一起回去,以後想在同州住的話就在同州住,想搬來鄜州也可以。

  如此皆大歡喜,家中父母都盼著他成婚,等過一段時間,自己帶著孔彩兒回去,她卻成為了自己媳婦,家裏父母肯定會非常高興。

  想到這裏,李臻一口答應。

  孔父平時做生意,做事周到,馬上給同州李家寫了封信,先把這邊的事告訴人家一聲。寫完信,就開始準備兩人的婚事。

  既然是在鄜州完婚,李臻什麼也不需要做,都是孔家在準備。

  孔父也是講究人,因為李臻是在這邊成婚,孔家親戚朋友都認為是招婿,可是孔父不厭其煩解釋,他們這是嫁女,只因女婿家在同州,所以才這樣辦理。

  可以說是給足了李臻面子。

  不少人感覺李臻這是走了狗屎運,但他們卻不知道孔彩兒和孔父的感激之情。特別是孔彩兒,她走投無路時是李臻出手相救,況且一路同行,少女心動僅僅需要一瞬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緣分。

  李臻這邊,直到完婚那一天,他都如同在做夢。本來只是送人家姑娘回來,沒曾想卻成為了孔家的姑爺,這真是想也想不到的好事。

  兩人順利完婚,李臻急欲把這件好事分享給村裏人,所以在這邊住不踏實。孔父也明白他的心思,完婚後過了九日,孔父便準備讓他們回去。

  按照孔父的意思,他要派幾個人相送。李臻和孔彩兒都拒絕了,兩人感覺就這麼兩人回去更加方便。

  孔父也沒有再堅持,主要原因還是同州距離鄜州並不遙遠,而且路上多有生意人往來,他也不是太過擔心。

  就這麼著,小兩口成婚第十日從鄜州出發回同州,只待回去,李家還要準備一場婚禮,這門親事就算是正式完成了。

  小兩口高高興興,特別是孔彩兒,以為過去的苦難這便結束了。

  實際上,暗中那幾雙眼著他們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王成也並沒有放棄。

  按照王成的想法,他們兩個雖然成婚,可自己在半路上截殺他們,到時候李臻死掉而找不到屍首,自己再把孔彩兒搶走賣掉,又有誰能發現和知道?

  誰能想到王成開著客棧,暗中卻幹著如此勾當?而且他們是一個團夥,李臻和孔彩兒只有兩個人。

  兩人此行,兇多吉少,更可怕的是,兩人對此毫不知情。

  Ⅲ:路上避雨遇兇險,夢中女人施援手

  相比先前去的時候,回來的時候兩人要快樂許多。

  首先是兩人大婚得成,這自然是好事一件,能不開心嗎?

  然後是天氣轉暖,青草萌芽,樹枝抽條,別有一番景色,兩人是走走停停,歡喜莫名。

  人一旦太過開心就容易忘形,這一日,兩人只顧看風景,卻沒註意到天氣變化,待到了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突然就刮風下起雨來。

  兩人也沒有帶任何遮雨工具,此時不免狼狽。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後面遠遠跟著一幫人,也不知道是幹嘛的,向人家借傘的話根本不現實,他們得找個地方避雨。

  擡頭一看,不遠山間雨霧中好像隱有一處洞口,兩人也顧不上多想,手拉著手奔向洞口。

  到了洞口一看,這裏原本有東西遮蓋,由於剛才起風,把遮蓋的東西刮跑,他們才能看見。

  兩人也顧不上多想就鉆了進去,洞中幽深,裏面也黑暗,他們看不清裏面都有什麼。正在此時,孔彩兒看到剛才跟在他們後面的那幫人也奔這邊而來。

  她想了想,建議李臻去洞深處避一下。

  一來她是個女人,那麼多人共處一洞不方便。二來這樣的大風和雨,他們身處荒山野嶺,對方人多,她這是有點害怕了。

  李臻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自己也同意,遂拉著她走向洞的深處,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

  沒過一會兒,幾個人進洞,嘴裏罵罵咧咧。

  “明明看見他們到了此處,為何卻不見了蹤影?”

  “會不會躲入洞深處了?”

  “躲什麼地方也得抓住他們。”

  “你們小點聲,別給他們聽到了。”

  這幾個人在洞口交談,拐角處的李臻和孔彩兒聽得大吃一驚,因為這裏面有個聲音他們熟悉,正是王成。

  李臻探頭一看,不是王成是誰?

  在這裏遇到絕不是巧合,從他們剛才的對話來看,這幫人一直盯著自己,他們肯定沒想幹好事。

  孔彩兒也想到了這些,此時全身顫抖,開始害怕。

  如何是好?

  李臻還在思索,幾個人已經點起了火把,顯然是想到洞中搜索他們。

  此時不能再猶豫,他拉著孔彩兒就向洞深處跑,腳步聲被王成他們聽到,這幫人馬上就追了進來。

  李臻和孔彩兒並沒有火把,他們是摸著石壁向前跑,待到跑了一陣,摸著石壁的手猛然一空,兩人一起跌倒,待到再爬起來,發現他們處在一個空曠的地方,上面有個直直下來的豎井,這才使裏面有了光亮。

  這裏面擺著幾副破爛的壽材,板子都已經被人撬開,一邊站著兩個黃色石頭雕成的男女,本來該分別站立在壽材兩側,可現在一個站立,另一個卻歪倒在地。

  這竟然是個墳墓。

  李臻側耳聽了一下,雖然有腳步聲,但卻非常模糊,他頓時明白,這墳墓被人盜挖,有從上面挖的,有從側面挖的。

  他們進來的地方是一個斜井,另外還有洞,剛才在黑暗中奔跑,王成他們顯然是進入了別的斜井。

  如今怎麼辦?想從上面的豎井逃走根本不可能,他們爬不上去。從來的斜井再出,又怕被王成的人給堵住。

  正在此時,孔彩兒發現一側的石壁上還有個洞口,只是太小,需要爬行。

  兩人沒有再猶豫,想要過去鉆進去。

  但李臻剛邁步卻被拌倒,轉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倒著的黃色石頭女子拌了自己的腿。

  他站起來想了一下,伸手把這石頭女子扶成站立狀態,行了一禮:“多有得罪,實在是迫不得已才進來,對不住了。”

  他說完就和孔彩兒鉆進了洞中,這洞非常狹小,兩人一路爬行,入眼全是黑暗,什麼也看不到,越爬越是害怕,想要回去時,卻摸到一片石壁,根本沒有回去的路。

  兩人非常震驚,除了向前的路,後面根本沒有通道,仿佛他們被卡在了石頭中間一樣,向前爬,卻又好似永遠沒有盡頭,兩人又累又怕時,突然聽到一陣小聲的說話聲。

  “這洞裏太邪性了,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能躲到什麼地方。”

  聽聲音像是從前面發出來的,兩人小心向前爬行一陣,探頭一看,下面幾個人舉著火把處在一個石室裏,在他們身邊有個洞口,這些人應該是從那個洞口進入的石室。

  不用多久,他們就會發現這個洞口,到時候他們逃無可逃。

  想到這裏,李臻想要拉孔彩兒退回去,不料轉頭一看,他們是趴在一個突起的石臺上,後面小洞口非常多,怪不得他們剛才摸不到回去的路,原來這些洞交錯縱橫,全是螺旋形向下而來,由於在黑暗中人眼不能視物,以為自己是從正後面過來的,事實上是從斜上方下來的。

  想來是以前建造時,工匠留下的逃生洞,如果沒有圖,休想從這裏面出去。

  王成一幫人也累了,坐在石室中休息,上面的李臻和孔彩兒不敢動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有人拍打李臻。

  “公子這是跟人耗上了?”

  李臻一看,這是個黃衣女子,看著有些面熟,可又想不到在什麼地方見過。

  “姑娘是?”

  他一臉疑惑發問,黃衣女子指了指後面一個洞口說道:“趕緊逃命別遲疑。”

  他正欲再問,下面有響動將他驚醒,原來剛才他和孔彩兒全都迷糊睡著,黃衣女子是他做了個夢。

  趕緊逃命別遲疑?

  他尚在回味這句話時,下面傳出慘叫,低頭一看,剛才王成他們進來的洞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只看到一片黑暗,而慘叫聲是王成一個隨從發出來的。

  伴隨著慘叫,他慢慢滲進了黑暗中。

  沒錯,下面有一片黑暗正在向王成他們襲來,黑暗所到之處,所有東西都在消失,包括人。

  李臻看得心膽俱裂,他突然想到以前給人幹活時,聽人講過一件事。唐朝李靖行軍時,挖到過一種上古蟲子叫“無”,無是個什麼東西沒人知道,只知道它吞噬一切,爬過去的地方,一切都會變成虛無。

  不是消失,而是徹底的虛無。

  可以理解成連同空間和時間都被“無”所吞噬,但被吞的人和物去了什麼地方,卻又沒有人清楚。

  下面的王成他們還在發呆,因為他們的同伴莫名其妙消失了一個,他們正在向著黑暗喊叫。

  接著就又是一個人進入黑暗之中,慘叫聲戛然而止,王成他們開始害怕四散逃竄,可石室有限,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李臻也不敢再猶豫,拉著孔彩兒鉆入剛才夢中黃衣女子所指的洞。這洞斜著向上,非常難爬,但此時顧不得許多,連稍停都不敢,孔彩兒在前,他在後面推著,不斷催促她快爬。

  後面王成的慘叫聲起又消失,李臻轉頭,發現後面的一切正在消失,一片虛空正在向他侵襲而來。

  “快爬,快爬!”

  伴隨著他的聲音,黑影到了他的腳邊。同時,前面的孔彩兒一聲尖叫,抓著他猛向前拉,他發現自己和孔彩兒站在一片雜草中,眼前沒有山,沒有洞,什麼也沒有。

  他轉頭看孔彩兒,難道剛才是做了個夢?可是又怎麼會那麼逼真?如果不是夢,那眼前為什麼什麼也沒有?並不是虛空,也沒有山,而是一片平坦的草地?

  這些事他想不明白,此時又累又餓,而且這地方他們不敢多待,趕緊互相攙扶著離開。剛邁步,李臻發現自己的鞋底消失,只剩下一圈布在腳上。

  兩人離開這個地方後,再沒有遊玩,直接回了同州。家中見他們回來,高興給舉辦了婚禮。

  後來,李臻去城裏打聽過,開客棧的王成失蹤了,連同他的夥計,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而李臻也想起來,在洞裏時,夢中出現的那個黃衣姑娘,面相跟裏面被自己扶起的那具石頭雕像一模一樣,但他從來沒有跟人提起過這件事。他和孔彩兒婚後恩愛,生活普通卻幸福。兩人共育有三女一男,大女兒獨喜黃衣。

  諸位,李臻是個普通到隨處可見的人,但他身上有閃光點。

  首先他善良,他看孔彩兒可憐,救她還幫她還錢,這是善良,結果他得到了一個賢惠的媳婦。

  然後他在洞中看到將自己絆倒的石雕像,當時情況緊急,可是他並沒有惱怒,反而將石頭雕像從倒地扶成站立,結果他在危急時刻,夢中有黃衣女子提醒並指路,他和孔彩兒也因此逃出生天。

  再看王成一眾人。

  這些人明面上開著客棧,暗中幹的卻是罪惡的勾當,人家孔彩兒和父親去住店,他們卻用計騙人,然後想要強搶孔彩兒。

  孔彩兒被救後,他們還不放過,一門心思想要搶人,最終竟預謀殺掉李臻。

  結果,這幫人追著到了洞中,卻莫名其妙消失不見。

  他們去了哪裏?這沒有人知道。

  黃衣女子是誰?王成他們哪裏去了?

  事實上這並不重要,黃衣女人是善良,王成他們是罪惡。最終黃衣女人救人,王成他們從世間消失,這才是重要的。

  另外,關於吞噬一切的“無”也並不是空穴來風,在一些誌怪小說中偶有記載,此蟲貪婪,吞噬一切,被吞之物,皆成虛無。也就是說,看似吞吃了許多,卻什麼也沒有得到。當然了,至於是真假,則需要見仁見智,您覺得呢?

  (本文由黑嫂原創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