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孕婦夢到道路結冰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2

(一)

接連一個月,沒有夢境。

對於每天試圖依靠夢境來參悟命運啟示的我來說,日子顯得有點慘淡。

“媽媽,你昨晚做夢了嗎?”兒子一早飛奔到我房間,撞進我懷裏。

“沒有呀,很可能是我想不起來了……”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一種很美很美的昆蟲。它們有一對很大的翅膀,透明的,比它們的身體還要大。成群結隊,在陽光下飛舞著,好美,真希望媽媽也能看到。”

關於美的夢境......

對,這一個月以來,我也在尋找一個很美的夢境:

“月光下,一棵結冰的樹。

一棵長在墓地旁的樹。”

“媽媽還想再睡會,你自己先玩一會好嗎?”

“好的,媽媽,我過會再來找你。”兒子幫我拉好被子,輕輕關上房門。

“愛你哦~”

“愛你~”

其實......我並不是很困,我只是很迫切地想要入夢,想再看一看那棵月光下,結了冰的樹。

我很想知道,那個夢境的最後,我到了哪裏?又看到什麼?

“你找到了一條回家的路。”

“什麼?什麼回家的路?”

我枕在柔軟的枕頭上,也許是快要入夢了,隱約聽到有人和我說話。

“你不想睜開眼睛自己看看嗎?”

可我好不容易才抓到一點夢的影子,一點都不想放棄。

“不想,睜開眼睛,就會醒來。我在找一棵樹了。我想再回到那個場景,"

我做過無數的夢,但唯獨那棵樹,好像是我在這世間所見到的最美的東西。

我想回憶起有關他的每一個細節,只是.......好像越是努力,夢境越是模糊,

“再讓我夢到一次,就一次,我一定可以永遠把他記住。”

“越努力,就越容易失去。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有個聲音在我耳邊嘆氣,

“有沒可能......那些握不住的,本來就不屬於你?”

是誰在和我說話......

我不敢睜開眼睛,如果......看到的都是我不想要的,又為何一定要用眼睛去看呢?

“你不用睜開眼睛,只要用你的心。”

用心,好吧,如果真有希望找到那個夢境的入口,我願意試一試。

我夢遊般坐立起身體,打坐,呼吸,閉緊眼睛,看向自己。

但是,與以往不同,我沒看到自己,我看到了......

一只渾身都是毛的大狗,金黃柔軟的毛發都快把眼睛給蓋住了......

“為什麼?我會看到一只狗!天知道,我最怕有毛的生物!!”

“你看上去並不像會害怕我的樣子,至少,沒像從前那樣跑開,不是嗎?”

好像真的如它說的一樣,我只是覺得應該怕他,但沒有心跳加快,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也沒有叫囂著要逃離。

我伸出手,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

“好舒服哈,像是我的枕頭。”

“剛才,你確實是拿我當了枕頭。或者說,從前,你一直都拿我當枕頭。”

“以前?有點怪誕,我從來不養狗的!”

我走上前,摸了摸他身上的毛。

我一直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怕有毛的動物,我確信他們不會攻擊我,但就是無法接受它們的靠近。

“會不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怕狗了?”

我捋著它脖子上的一圈毛,脖頸上,濃密毛發下,有個帶鈴鐺的項圈,我撥動了鈴鐺 ,空氣中便有細小而清脆的鈴聲。

“不會的,出了這個夢境,一切都不會改變。你依舊害怕所有帶毛的生物。你,依舊不記得我。”

或許吧,不知是誰入了我的夢,還是我入了誰的夢......

“你難道不想擡起頭,看看這是哪?”

我順著它擡頭地方向望去。

“樹!!就是我要找的那棵結冰地樹!”

夢境裏,一如這般:我擡起頭,月光透過樹冠那一層厚厚的冰層,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我試過很多詞匯來形容那種場景,我用了各種關鍵詞在解夢的網站上搜索這個夢境的意義,但,除了墳墓,找不到和我夢境相似的內容。

而墓地,在解析中,代表著——告別過去。

“現在是白天,只能看到樹頂的冰層,如果我晚上過來,是不是就能看到我夢境裏出現的景色?”

夢境中,透過冰層的,是五彩的月光,我從來不知道,月光原來可以是彩色的。

那只狗跳上石頭堆砌的圍墻,背對著我,晨光中,也許它並不是回答我的話。

“在這裏,你可以看到,關於生命,最初和最後的美麗。”

它轉身跳到我前頭,一級級走下臺階,穿過我夢中見到的那片墓地 ,向更深處的一片林子走去。

“走吧,我們回家,有人,等你很久了。”

我沒有懷疑,也許因為意識到這只是個夢。

也可能,這一幕,太過熟悉,我的心,已經在一開始便預感到,我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月前的夜晚,我迷迷糊糊從另一個夢境切換到這裏。

幹凈而圓潤的青石板,浮雲偃月下的灰暗色調。

我掃視過一排排整齊的墓碑,除了光滑整齊的石板,沒有任何文字。

“為什麼,墓碑上都沒有名字?”

“認不出靈魂的肉體才需要名字,而靈魂,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他寄居過的皮囊。”

那只狗,他說的每一句話,像極了我以往夢境中的旁白。

“在這個夢裏,你是我的親人嗎?”

它知道我在和它說話,只是,沒回頭,緩緩停下腳步:

“是的,一直都是。”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詩經·國風·曹風·蜉蝣》

蜉蝣是什麼?我聽到有人在唱歌,是有羽翼的昆蟲嗎?”

“一種原始昆蟲,朝生暮死。早在沒有人類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它們一世又一世的輪回。”

“它們有透明的大翅膀嗎?我的孩子,他也在夢境裏尋找一種昆蟲,就像我,尋找一棵樹。”

“你會有機會和它們見面的,畢竟,在很早以前,你們,曾擁有共同的靈魂。”

塵世中,如果有人 ,每天和你說著靈魂、往生,你心裏多少會有點不舒服,但,這裏是夢境,每踏進一次,似乎就與輪回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更何況,是那個在你夢境中出現無數次的,熟悉的旁白。

“家裏有廚房嗎?有點餓了,我可以給大家做早餐。”

是的,正常來說,現在是我吃早飯的時間,即便是在夢中,我的身體 也還是會感覺到饑餓。

它回過頭,用那雙被毛發遮擋得只剩一絲縫隙的眼睛看著我。

“我倒是沒想過,你學會做飯了。從前,是我負責照顧你們的,從你們還是嬰兒的時候開始。”

“我們,指我要見到的那個人嗎?”

“前面就是我們家了,你很快就要見到她了,我想,她這會,也正需要一頓豐盛的早餐。”

(對,我沒寫錯,是她,不是他。)

(二)

當我們推開那扇厚重的鐵門,穿過院落來到所謂的廚房時,面對舊式的竈臺和廚具,我突然傻眼了......

“兄弟,大概,還是要麻煩您來做飯了。”

我弱弱地看向那只狗。

“看來,夢境裏都是相反的,現實中,我是真的會做飯的,可一到你這,腦袋裏就只剩漿糊。當年我 剛學英文的時候,明明語法都沒弄懂,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但一到夢境裏,就像宇宙爆發一般,蹦出的每句都是完美的英文長句。”

那只溫柔的大狗已經往竈裏添上了柴火,點上火頭往竈膛裏送。

“你生火的樣子讓我想起我的外婆,”我在他身邊坐下,“我時常會夢到她,和從前一樣,手裏拿著佛珠,對著我笑。”

“我們總會思念很多人,這沒有什麼不好。有時候,執念未必一定要放下,留些牽掛在心裏,也很溫暖。”

它從櫥櫃裏拿出一種黃色的糕點,在鍋裏蒸上。

“你說,有人在這等我是嗎?”

我打量了下整個屋子,並沒看到有其他人。

“她去安排那些清晨出生的蜉蝣,這會該回來了。”

“蜉蝣是飼養的嗎?像我們那養蠶一樣?”我想象不出,昆蟲的出生還需要人安排。

“不,這裏,一切都是自然和內心的選擇,沒有人為的幹涉,她的職責只是傾聽那些靈魂做出的選擇。”

“選擇什麼呢?蜉蝣可以選擇自己的出生嗎?”

“過去、將來,誰都無法選擇,但你可以選擇記住還是忘記。”

我沒說話,我盯著竈膛裏燃燒著的火焰。

關於“記住”和“忘卻”的選擇,曾在我的夢境中反復出現,我和很多人說過這樣的夢境,但他們都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在這兩者間做選擇,有意義嗎?

是的,時間事不能倒流的,應該朝前看,不是嗎?

只有放下一切,才能到達彼岸。

好像,世人可以用這種方法好好保護自己。

“回來了!?”

她走進屋子,我不知道此處該用問號還是感嘆號。

不確定她是在和我打招呼,還是告知我們她回來了。

但,我知道她是誰。我不用轉身,也可以想象她的容貌。

“我回來了!”這次,我用的是感嘆號。“回來”,代表久別重逢,命中註定!

大狗先生把大鍋裏的黃色糕點端上桌,給我們每人盛了一碗粥。

一屋兩人,溫熱的早餐和一只長毛的狗!

“是你把我帶進來的嗎?我兒子夢中的蜉蝣,也是你的傑作吧?”

“我也不太確定,也有可能是那孩子闖入我的夢境,畢竟,他是你的兒子,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將糕點切成兩份,分了一半遞給我。

“你不吃點嗎?”我摸了摸坐一旁的那位長毛兄弟。

“我不吃這些食物的。你可以叫我巖風,她叫阿瑤,”它看著我,猶豫了下,繼續說道,“而你,從前在這的名字叫顏顏。”

“顏顏?”確實不是陌生的名字。

“我回到這,是有原因的吧?”第一次,與自己的夢境如此接近,我已經預感難道,有什麼事真的要發生,“是不是,我即將消失在我生活的那個世界裏了?”

墓地,應該預示著“死亡”!

就在夢境出現的那天,我感受到身體中的血液不停湧出體外,瞬間就將所有的衣物都染紅。那一刻,真實感受著,生與死的距離是那麼近。

“你看到的那棵結冰的樹,夜晚,當月亮升起來時,所有的蜉蝣都將面臨死亡,一片片脫落的羽衣會像雪片一樣在冰淩折射的月關下飄浮。當你離你想要的景色越近,便意味著,離死亡也越來越近。”

那位叫阿瑤的姑娘,用我最熟悉不過的聲音,緩緩地說著一段關於死亡的場景。

“那,關於我的一切,也會在那個世界消失嗎?在所有親人、朋友的記憶裏被抹去,是嗎?”

她沒回答我。或許,是因為,她知道她給不了我想要的答案。

“你不試試巖風為你做的早餐嗎?吃一口,或許,你能想起些什麼。”

早餐,對,我還沒開動的早餐,黃色的糕點,外層裹著一層黃色的網狀膜。

我用勺子挖了一塊,送入口中。

“外婆,這是什麼糕點,太好吃了,但我吃不出來是什麼食材做的,你是怎麼做出來的呀?”

“秘密啊,有人送給我的,”外婆笑著用筷子將糕點分成小塊,整份放我面前,“都是你的,你喜歡,我再讓他做。”

“不用給哥哥留嗎?”

“不用,這是我們的秘密。”

是的,就是這個味道,那之後的好多年,我問過外婆,哪裏還可以買到那種糕點,但外婆卻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

“你從這裏離開,但關於顏顏的記憶,卻並不會消失。那塊糕點,是巖風送入你的夢中,你記得它的,這就意味著,你以為的忘記,只是存在你心裏的某個地方,它並不能消失。”

“然後呢,你現在要我也在另一個世界消失,再將那些記憶存放在哪個我想不起來的地方嗎?”

我感到憤怒,並非完全因為害怕面對死亡。

有時,面對一堆雜亂不堪的現實,死亡確實算是個不錯的解脫。

但我不想!

在一個地方存在過,那個世界的記憶就不是只屬於自己。

那些留存在世上的人,就會成為你的牽掛。

好的、壞的,所有的回憶,都是羈絆。

或許吧,總有一天,所有的羈絆都會成為過去,他們心裏的傷痛也會成為過去。

但,如果你真愛過,就不會舍得讓他們在當下,有一點難過。

“我說過,有牽掛,不是件壞事,”大狗巖風將它的前爪搭在我肩膀上,“只有有牽絆的人,才能在每次決定中看清自己的心。”

阿瑤開始收拾我手中的盤子:“這裏,每天都在上演著生和死 ,此刻的林中,蜉蝣的成蟲在一點點長大,到中午,翅膀就可以長到比它們的身體還大,他們在林中飛舞著,尋找著自己的伴侶,結婚,生子。傍晚時分,我們過去,可以看到它們此生最美的時刻 ,但,那同時也是死亡到來的時刻。朝生暮死,雖然只有幾十個小時,卻和人類一樣,有著完整的一生。”

“至少,它們同生同死,不用面對死亡帶來的分離。算是比人類幸福。”

”所以,這也是大多數蜉蝣在死亡來臨的時刻,會選擇,在下一世,繼續當一只蜉蝣的原因吧。”

“而你,是留在這,管理它們的來世對嗎?”

“也不全是,我還要收集它們的記憶,你知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願意留下過去的記憶,蜉蝣也一樣。那些它們不願帶走的,都會交給我保管。”

“聽起來很有趣的工作,那你自己呢?當你有一天累了,是不是也可以選擇將記憶存放在哪裏?”

“我......”

她將所有碗筷收集到一起,走向水池。

“我,早在很久很久前,就將所有的記憶交給了另一個人,我知道,她會帶著那些記憶,在塵世裏輪回。”

沒有記憶的人......

我看著她的背影,在潛意識裏,我知道她是誰,但,那個名字,分明就在嘴邊,卻無法說出口來。

“大概,你就是佛祖說的,那種可以放下執念,到達彼岸的人吧。”我抱過巖風,在他脖子的毛發下撥弄它的鈴鐺。

“有時候,太執著於放下,也是一種執念。”巖風趴在我腿上,這句話是它說的。

“真是一只有佛性的大狗。”我撥開它的毛發,想捏它的鼻子。

(三)

阿瑤的工作時間是傍晚到第二天清晨,也就是我們世界裏所謂的三班倒,所以,吃完早飯,她就要去休息了。

“你要和我一起嗎?睡一覺就傍晚了,我可以帶你,去找你要的景象。”

“好,我感覺自己好像也經歷了漫長的一天,我也需要補個覺。不過,你確定,我醒來還會在這個夢境裏嗎?”在夢境裏再次睡覺,我真的不確定是否還有夢中夢啊。

“這個你拿著,把它戴在腳上,你就不會飄出這個夢境。”巖風摘下脖子上的鈴鐺,系在我腳腕上。

好吧,我好像開始期待,在一個夢境中做著另一個夢。

我跟著阿瑤走上不是很寬的木樓梯,二樓帶著窗的房間是她的臥室。

“只有一張床,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我們睡一起。”阿瑤開始鋪床。

可是,為什麼她那麼肯定我會不介意呢?

但我很自然地跟著她躺下。頭剛沾到枕頭,就能感覺到她輕柔地呼吸。

“別來無恙,顏顏!”

好像哪裏不對勁,不是應該說早安、午安這些的嗎?為什麼要說別來無恙啊,不是一開始就要說這句話嗎?

“顏顏,你確定不跟我留下嗎?”

我整個人已經沈入到被褥裏,眼前一片漆黑,只有阿瑤的聲音。

“阿瑤,從我推開那扇門開始,就註定我們會走不一樣的路。”

分明是我自己的聲音,但聽起來卻有點距離。

好像幕布被拉開。

“顏顏,你知道的,塵世的輪回要經歷你不曾經歷過的痛苦,如你這般,學不會放下,只會一世比一世更艱辛。”

“或許吧,阿瑤,我試過的 ,那碗酒就擺在我面前,但,在我即將飲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自己的心。一個人,如果連回憶都不要,又哪裏有勇氣面對前路。你們都說,背太多,腳步會變重。但我,真的想自己去體會。”

我看到阿瑤拉住那女孩的手,是我?還是顏顏?

”請你,務必替我保管好他們,或許,無常之中,當我們打開無數道門之後,還會有相見的一天。

我走上前,想看清那兩張面孔。但剛邁出腳,就聽到巖風的鈴鐺聲響起。

“傍晚到了,我們該走了。”

我看到阿瑤在窗前整理她的頭發 ,太陽也確實以一定的速度正朝西邊墜落。

感覺還沒做完一個完整的夢,就到了傍晚。

“如果你想看月光下的蜉蝣,那我們現在就得出發了。

巖風嘴裏咬著個燈籠。

“天黑的快,我們要快點,不然,螢火蟲的燈光也照不了我們。”

對,夢裏怎麼能少了螢火蟲,每回,在夢境中,跌落無邊的黑暗,總有只螢火蟲會帶我找到出口。

我們順著來時的路,找到那片墓地,找到那棵結冰的樹。

月亮快升起來了,成群的蜉蝣在樹下飛舞著,我仔細看了看它們,確實都是成對飛舞著。

我伸出手,最大的那只朝我飛了過來。

“別來無恙,顏顏。”

“推開這扇門,如果,還有一天,我們能重逢,請記得,說一句別來無恙。”

我想起那句話,疑惑地轉頭看向巖風和阿瑤。“為什麼?”

“當月亮升起來,你應該就會想起了。”阿瑤蹲下身子,捋著巖風脖子上的毛發。

“對了,差點忘了告訴你,關於那孩子,很可愛,我遇到他時,他抱著我的脖子,說,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和媽媽在一起。”

“是的,盡管他時常讓我抓狂,但還是會控制不住,很愛他啊!”

想起兒子,仿佛時間最美的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一種很美很美的昆蟲。它們有一對很大的翅膀,透明的,比它們的身體還要大。成群結隊,在陽光下飛舞著,好美,真希望媽媽也能看到。”

我擡起頭,月亮剛好升到樹頂的位置,月光透過樹頂的冰淩,折射出五色的光。

我手裏的那只蜉蝣,開始朝著光飛去,那些透明的翅膀在彩光中飛舞它著,開啟們一生中最美的狂歡。

它們用盡全力飛舞著,朝著冰淩的方向飛去。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當所有羽衣都落入地面,並如岑寂的塵埃一般結成白霜。

我腳下的鈴鐺開始響起:

很久很久以前,當每一只蜉蝣走到生命盡頭,面前都會出現許多扇門,它可以帶著完整的自己,推開其中的一扇門,也可以分化出許多的自己,去經歷不同的人生。

可以是朝生暮死的蜉蝣,亦可以是塵世中浮沈的凡人。

只關選擇,無分對錯。

那些分散開的靈魂約定,如果,在無常的輪回中,能再次遇見,就和對方說上一句:”別來無恙。”

(四)

兒子再次叫醒我的時候,已經快中午,當我的身體恢復知覺,我下意識動了動自己的左腳。

沒有鈴鐺。

“媽媽,你剛才做夢了嗎?”

“對,我做夢了,夢到你說的,最美的昆蟲,夢到我很愛你!”

“我也是,在夢裏見到你,我也很愛你。你可不可以,永遠陪著我。”

“會的,會看著你長大,變成最好的樣子。”

“別來無恙,那些散落的自己。很高興,你們都是我喜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