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給別人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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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歷史的人都知道,要研究中國的古代史,首先要讀的就是司馬遷的《史記》,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紀傳體通史,被魯迅先生譽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很多人讀過《史記》,但真正通讀細讀深讀的人並不多,不是不願讀,主要是不知怎麼去讀,往往讀了幾篇就堅持不下去了。究其原因,一是文言文晦澀難懂,很多歷史典故和古文表述成了攔路虎。二是年代跨度大,人物關系錯綜復雜,剪不斷,理還亂,看不懂,記不住,講不清。其實讀史書本身就是一個費勁的活兒,沒有一定的耐心和毅力是不行的,但也不是沒有捷徑,筆者這些年讀《史記》有一些零星的體會。

圍繞人物讀。《史記》之所以稱為紀傳體通史,就是圍繞人物展開的,一百三十篇中除了十表、八書外,十二本紀、三十世家、七十列傳都是寫人物的。要讀《史記》,首先要了解作者司馬遷這個人物,《史記》中雖然沒有司馬遷傳,但有兩篇等同於司馬遷的傳記,一篇是《太史公自序》,一篇是《報任安書》,後來班固的《漢書·司馬遷傳》也基本是來自司馬遷的這兩篇史料。通過司馬遷的這兩篇“自傳”,我們知道司馬遷是在受了宮刑之後開始寫《史記》的,而受宮刑的原因是“李陵之禍”,就是替李陵辯護惹的禍,這就引出了李陵這個人物。李陵是名門之後,飛將軍李廣的孫子,大將軍李敢的兒子。李陵年輕有為,英雄善戰,司馬遷給了其“國士之風”的贊譽,因為與匈奴打仗失敗,又被漢朝誤解投降匈奴,做了匈奴單於的女婿,最後老死在匈奴。李敢得知衛青與其父李廣之死有關系,便打傷了衛青,衛青是何等人物,他是漢武帝第二任皇後衛子夫的親弟弟,於是衛青的外甥霍去病就在甘泉宮狩獵時用暗箭射殺了李敢。這些在《李將軍列傳》《匈奴列傳》《衛將軍驃騎列傳》中都有充分記載,由李陵這一個人物,就可牽出漢景帝、漢武帝、漢昭帝、李廣、李敢、衛青、霍去病、程不識、公孫賀、李息、公孫敖、張次公、蘇建、趙信、張騫、衛子夫、霸陵尉、匈奴單於等眾多人物。這麼多人物,記住就非常困難,想搞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更難,這些人物就像一個個單獨的瓜,而李陵這個人物就像一條藤,順著這根藤,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容易多了。

帶著疑問讀。比如讀《報任安書》,這是司馬遷寫給其友人任安的一封回信,這封書信,對於了解司馬遷的生平和思想十分重要。讀懂這封信,要弄明白這麼幾個問題,其一司馬遷和任安的關系,從史料上看兩人是好友,但兩人是怎樣結為好友的,這個問題在史記《田叔列傳》《衛將軍驃騎列傳》中可以找到答案。其二任安是一個怎麼樣的人?要了解任安,單讀《報任安書》是不夠的,要讀《田叔列傳》,這裏面對任安有較為詳細的記載。其三司馬遷這封信是寫給任安的嗎?從史料上看,任安曾寫信給司馬遷,但司馬遷並沒有及時回信。司馬遷寫《報任安書》時,任安已經被投入監獄,任安不可能看到這封信,所以可以斷定,司馬遷寫這封信不是真正寫給任安的,是寫給自己的,是寫給歷史的,是借任安之名,闡明自己創作《史記》的壯舉,抒發自己的人生抱負和理想。

結合其他史書讀。司馬遷《史記》中的很多史料,取材於《左氏春秋》《論語》《國語》《世本》《戰國策》《秦記》《楚漢春秋》等典籍,司馬遷之後,又有《漢書》《後漢書》《三國誌》《資治通鑒》等史書記載。由於歷史的原因,對同一個事件,同一個人物,記載會有不同,要全面準確地了解這段歷史或這個人物,一定要多讀幾個版本,綜合起來分析判斷。比如關於項羽這個人物的刻畫,在司馬遷、班固、司馬光筆下各有差異,司馬遷在《史記》中把項羽列入本紀,以帝王的地位描寫項羽,飽含了對項羽的愛慕和尊重;班固在《漢書》中認為“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將項羽與農民起義首領陳勝一起編入列傳,體現了班固的儒家正統思想;司馬光在《資治通鑒》中對項羽之死,就描述了一些《史記》《漢書》中不曾有的細節。比如關於伯夷、叔齊的評價,司馬遷在《史記》中把他們作為人物列傳的首篇,可見對伯夷、叔齊這兩個人物的重視。其實在司馬遷之前,孔子、孟子、墨子、韓非子、莊子對這兩個人物都有評價,司馬遷之後,屈原、陶淵明、李白、杜甫、白居易、韓愈、範仲淹、司馬光、文天祥、顧炎武等名人也都有詩詞吟誦。所以讀《伯夷叔齊列傳》時,不妨把這些大家、名家的評價找來一起讀一讀,相信理解會更深一步。又比如,我在讀《秦始皇本紀》時看到趙高“指鹿為馬”的記載,感到不太可信,是不是虛構的事兒,就查找了其他典籍比對。《後漢書·竇憲傳》記載:“深思前過,奪主田園時,何用愈趙高指鹿為馬?久念使人驚怖。”《舊唐書·仆固懷恩傳》記載:“陛下必信矯詞,何殊指鹿為馬?”《三國誌·魏誌·鮑勛傳》記載:“大軍還洛陽,曜有罪,勛奏絀遣。而曜密表勛私解邕事。詔曰:‘勛指鹿作馬,收付廷尉。’”宋蘇軾《上神宗皇帝書》記載:“內重之弊,必有奸臣指鹿之患。”這些歷朝歷代的文獻中都沒有持懷疑態度,基本印證了這個故事的真實性。

動筆讀。俗話說“不動筆墨不讀書”,我有切身感受。以前史書也讀了不少,但多是泛泛而讀,翻翻而已,過後沒有什麼印象。我這次讀《史記》,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除了批註圈點之外,就是堅持寫讀書筆記,就關心的問題、困惑的問題、質疑的問題、批判的問題,詳細讀、深度讀、比較讀、研究讀,並寫出來。粗粗算來,繁忙的工作之余,也寫了近百篇劄記,每篇都不長,1800字左右。如《周公解夢不是周公寫的》《孔子真的看不起管仲嗎》《秦始皇“坑儒”質疑》《晁錯“錯”在何處》《假如毛遂不自薦》《出身不同的兩個韓信》《司馬遷的經濟思想》《史記典故歌》等等。每寫一篇文章,就要反復讀幾遍原著,還要找其他資料佐證,這樣讀肯定是忘不掉的。尤其是寫《史記典故歌》,我把出自《史記》中的142個成語典故串在一起,組合成詩歌,這數百個成語就是數百個故事,以此來加深對司馬遷原著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