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水煙的第1頁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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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蘆磕了油,俺是老娘娘跳井,尖腳(堅決)到底嗹

啥事,你也不能琢磨,矇著頭,也就活下去了。你若是一琢磨,可就麻煩嗹,非出點兒事不可!

這不,自從俺做了個夢,夢見俺娘嗹,她老人家給俺托了夢嗹。她告訴俺,路在腳下啊!

俺想來想去,明白嗹。

俺的命運,俺要自己做主。俺爹賭博把俺輸給了馬家,俺就得聽馬家的安排,老老實實的,當牛做馬呀?

去他娘的。

捏個泥巴人,還有個土性兒呢!

俺也是個人,俺可得按自己的心願,行事兒。

既然想明白了,那就行動起來呀!

可問題來了。

找誰呀?

俺總不能隨便抓個人,就跟人家好吧?!不過,有了這念頭,俺就有了奔頭嗹。

俺就把眼巴前的人,過過篩子,看看誰能行。

最先跳進俺心裏的是華子。他那見了俺笑嘻嘻的模樣兒,一跳進俺的腦海裏,俺馬上就搖了搖頭,把他趕了出去。

他那人太不正經。

李老婆笑了。

張老婆用手扯她一下,李老婆硬憋住,不笑了。兩腮鼓得像個氣蛤蟆。

劉媒婆沒有笑,她看了李老婆一眼,說,俺明白你那意思是說,想偷漢子,自己都不正經嗹,還要找個正經人。這事兒,有點好笑。

看來,你還真沒明白俺的心思。

俺娘從俺小時候就教育俺,叫俺學做正經人,不能學馬寡婦。

俺這可是要找個自己滿意的男人,可不是找個野漢子。

哎呀,俺娘哎,不是找野漢子,那找個啥呀?

這一繞,把俺也繞迷糊嗹。俺算是說不明白了。

劉媒婆自己把自己說笑了。

風兒,輕輕地吹,風明白。

老槐樹枝葉婆娑,葉兒沙沙響。老槐樹也明白,要不,他為何輕輕地吟唱呢!

不笑了。俺接著說。華子這人,雖說是個長工,可俺看他不像個下苦力的人。他那心不太正當。

俺和傻子結婚的第三天,知道俺爸上吊死了,俺不是去上了上墳麼。俺心裏是啥滋味啊?可到了野外,華子瞅俺的眼色就不對,盯著俺笑。想想就叫人惡心。從那,俺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

俺就是想找個野漢子,也不要他這種下三爛!

想起華子,俺也就想起了你柱子哥。

那時候,你柱子哥二十來歲,給馬家扛活兒,是個苦命人。和俺是一路人啊!

他長得挺托,俊巴,矗在那兒,有角有棱的,是塊好材料。

那模樣,看著就招人喜歡。

可不像現在,胡子拉茬的,

背也有點駝了。唉,才幾天的事啊,這人就老了。

張老婆笑了。她說,這人,不過熬啊!你別感傷了,快往下說吧!

李老婆也說,是啊,快講吧!急得別人心裏怪癢癢的!

張老婆說,有你啥事啊?你心裏癢癢,你眼饞啥呀?

李老婆說,去你的。

劉媒婆也笑了。她說,現在想想,真挺笑人的。你說,人一動了這樣的念頭,心裏還真是狗撕貓咬般地難耐!俺得空兒,就想看看柱子。

可他見了俺一低頭,就走過去了,連句客氣話也沒有。

俺心思,他心裏沒有沒俺啊!?

俺看上他了,俺得想法子逮住他啊!

唉,說起來容易,想逮住他還真不容易!

那幾天,馬家人忙著蹓傻子。傻子一邁腿就痛得嗷嗷叫。他不走啊!拴上根繩子拽,把傻子的腰都勒得禿嘟了皮,腫脹得像紮上一條紅腰帶。

馬大頭,黃臉老婆心疼得不行,可不蹓又不行。這可把他倆愁壞了。

柱子不知從哪弄來個貨郎鼓,在傻子前頭一搖,當啷當啷響。

傻了聽了,咧著嘴,伸手要抓這貨郎鼓。柱子就往後倒,傻子就追……

馬大頭,黃臉婆見了,直誇柱子這法子好。

輪到華子蹓傻子,他可沒那麼耐心。

有人時,他硬拽著傻子走。沒人時,傻子蹲下,他就站在一邊休息。

嘴裏還胡說八道的。他哼哼著唱道——

傻子捶了蛋,小妞兒抓了瞎。急得爬墻又上樹,見了野漢子,麻溜溜地,麻溜溜地,就脫了,就脫了那個褲子。

可巧,我到後院去,聽到華子正在戲謔傻子,把我氣得呀,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說,華子,你胡唚什麼?

華子嘻皮笑臉地對我說,少奶奶,俺可沒說什麼!不信,你問問少爺,俺說啥了?

你們看看,這人翻臉不認賬,真是個無賴呀!

咱不說他啦!

可柱子對俺是啥心思,俺當時還真摸不準。想逮住他,沒機會下手啊!

幾天後,俺聽馬大頭講,要帶傻子進省城去看病。讓長工套車,趕車去。

俺暗暗高興,默念,菩薩保佑,讓華子去趕車吧!那樣,俺可就有機會啦!

誰承想,馬大頭讓你柱子哥趕車去了省城。

唉,俺滿心的盼頭,落空了。

幾天見不著柱子,俺想念他。心裏狗撕貓咬的!

俺天天盼,柱子,你快回來吧!

一個禮拜過去了。他們回來了。當俺聽到大青騾子脖子上的鈴鐺叮叮當當地響,俺那心跳得咚咚的,像要跳出來。

俺跑到門口去看,見柱子從車轅上跳下來。俺那心裏比喝了蜜還甜呢。

隨後,俺才看見馬大頭和傻子從車廂裏下來。

傻子的腿,不劈拉嗹,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了。

俺給他換衣裳時才看到,他那啥消了腫嗹。抽抽(縮)得像個黑山楂。

從那以後,傻子再也不纏著俺嗹。

老天不負有心人!

機會終於來了!

記得那天逢集。張家鎮大集,離俺那村子有六裏地。

馬大頭讓華子趕牲口跟他去趕集。吃過早飯,他們就趕著大青騾子走了。

快到中午了。

閆老娘娘做好午飯,出門要去給在南坡鋤地的栓子送午飯。

她剛走到院子裏,那尖尖的小腳一拐,把腳崴了。她站在院子裏哎喲哎喲直叫,崴著的那只右腳不敢落地了。

我聽到叫聲,趕忙出來,把閆老娘娘攙扶到她住的小西屋裏。

我往洗腳盆裏倒了點熱水,要幫閆老娘娘燙燙腳。

閆老娘娘說,我自己燙吧!你去問問你婆婆,讓誰去給柱子送飯?

我到了大屋裏,見黃臉老婆正盤著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托著水煙壺兒吸水煙,嘴裏,鼻子裏往外冒著三股白煙。

我說,娘,閆老娘娘崴著腳了,沒法去給柱子送飯了,誰去送呀?

黃臉老婆翻翻眼皮,從嘴拔出水煙壺嘴兒,瞅俺一眼,嘴一撇,說,誰去?你想讓誰去啊?讓我去啊?瞎了你的狗眼嗹!

那……俺囁囁嚅嚅地說。

沒等俺把話說完,黃臉老婆就咆哮公堂似的叫了起來,你不是個人呀?你沒長腿啊?你去送趟飯,就會累死啊?你真以為,你自己是少奶奶呀!橫草不拿,豎草不捏,油瓶倒了也不能扶一下呀?

看著黃臉老婆雷霆暴躁地樣兒,俺心裏樂得不行。叫俺去,俺早就盼著這一天呢!

好運到了,老天爺都來幫忙啊!

俺可要一不做,二不休嗹。你說俺油瓶倒了不扶,俺可不能叫那油瓶兒倒了!這一回,俺可要老娘娘跳井,尖腳(堅決)到底嗹!

俺站在那兒,心裏正美著呢,就聽見黃臉老婆又吼開了,你還站在這兒做啥?等著領賞啊!

俺一下明白過來,忙說,娘,俺去嗹!

滾!

俺轉身出了大房子,提起放在院子裏的飯籃子,快步朝大門口走去……

這才是,老天遂了俺小蘭的願,俺可要搬倒葫蘆磕了油,做一個舒心樂意地養漢頭,活活氣煞黃臉老婆,你這老東西!

哈哈哈…

嘻嘻嘻……

李老婆和張老婆,她倆笑得喘不過氣來,四只手往劉媒婆身上亂拍,哎喲哎,劉媒婆哎,你要把人笑死呀?笑死人不償命呀,還是咋地?

三個婆娘笑做一團,你拍我,我擂你,高興得發了瘋。

冷不防傳來一聲吼,把三人嚇了一大跳。

你們在那裏浪吧!不出工啦?

仨女人聽了一楞,擡頭一看,見李老婆她老害扛著把鋤頭,朝這邊喊呢!

這仨女人心裏納悶,咋沒聽到鐘聲響呢?

她們連忙收拾起針線活兒,扭身就往家跑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