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己故的姑母姑父

頻道:解夢 日期: 瀏覽:1

她是與張愛玲、蘇青比肩的女作家。

張愛玲離開胡蘭成遠赴異國他鄉,開啟了新的感情;

蘇青結束了傳統悲劇的婚姻後,周旋在眾多男人當中;

而她用8年等待,以2年相守,借一生回憶,寫下淒婉動人的《生死戀》。

她是林淑華。26歲那年,徐惠民走之後,她封心鎖愛,終此一生。

1919年,林淑華出生於中醫世家,父親在政府任職,她是獨女,家境殷實。

“一·二八”事變後,14歲的林淑華初中還未畢業,卻也只好中斷學業,心裏那顆好學的火種,並未熄滅。

她除了自修學校的課業,更對文學和習字有著濃厚的興趣,余下的時間,跟著母親學做一些刺繡、縫制之類的手工活。

然而這份平靜,卻被補習老師徐惠民打破了。

徐惠民比林淑華年長3歲,正讀高三,每天放學後都到林家輔導一個小時。

三個多月後,他們早已不像開始時那麼拘謹,彼此間有了更多了解。

徐惠民4歲喪父,跟著哥嫂生活,能上學已是不易。他成績名列前茅,肯忍耐,肯吃虧,樂於助人,待人接物也落落大方。

林淑華的文靜、美麗和才情,也讓徐惠民心動不已。

他註意到,這個女孩眼底藏著憂傷,常在無意間緊鎖著眉頭,或輕聲嘆氣。

慢慢的他才了解,原來,林淑華的生母,不久前剛去世,而她也是在生母彌留之際,才知曉這一切,現在的父母,其實是她的姑父姑母。

憐憫、欣賞,各種感覺交織在一起,終於有一天,當屋內只剩下他倆時,徐惠民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感情,握住林淑華的手,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心裏話:“讓我鬥膽說一句,我願盡力安慰你、幫助你……”

林淑華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面部、耳朵全是熱辣辣的。

就這樣,一個富家千金,一個家貧少年,不顧身份的懸殊,禮教的禁錮,跌進了愛情的漩渦。

很快,風雨便至。

林父的朋友看到這對小年輕在一起補習,叨叨著“有傷風化”。本就思想頑固的林父,決意叫停女兒的補習。林淑華再哀求,都無濟於事。

分別時,林淑華從花瓶中折下一小枝臘梅遞給惠民,這枝梅花,原本是惠民送給她的。

“我愛它,因為這世界上任何美麗的花,一到嚴冬都枯萎了,唯獨臘梅,雖然沒有綠葉的扶持,只有花朵孤零零地長在樹枝上,然而,它不怕朔風的吹刮、嚴霜的打擊,在冰天雪地之中獨特地、驕傲地開放著。”

別後的兩人很難相見,所有思念,只能融化在字裏行間,鴻雁傳遞。他們聊學業,聊誌願,聊興趣,更聊理想和人生,感情未被空間阻隔,反而日益加深。

半年後,當林淑華再次展信時,她驚駭得幾乎要喊出了聲音。

隨信寄來一塊手帕,帕子上染有血跡,那是一顆用鮮紅的血寫成的“心”字。

這是徐惠民跪在先父遺像前,咬破手指寫出來的,他懇求父親在天之靈能保佑自己與淑華成為伴侶。雖然他知道,環境不允許自己有此奢望,但他更牢記了林淑華說過,“愛是無論貧富的,愛是神聖偉大的。”

不久後,徐惠民的大嫂到林家提親,被林父重重羞辱了一番。在林父眼裏,愛,哪能不論貧富!

林淑華痛哭後大病一場,而這一頓羞辱,也恰好成了徐惠民生命的轉折點。

他原想高中畢業後出來謀生,經此羞辱,打定主意要繼續升學。他在信中寫道:

“我原知道我的環境不配愛你,當然更談不到嫁娶之約。我自不量力,所以才嘗到了今天這種輕蔑、鄙視。為了報答你一片愛我的深情,我自知就這樣平平凡凡地生活下去,終難使我倆有達到目的的一天。”

徐惠民很爭氣,被幾所大學同時錄取。最後,他咬咬牙,決定進聖約翰大學,那裏醫科很著名。可這條路,卻也是最難的,前後加起來,得七年。

七年時間裏,會有多少不可預測的人事變化啊。徐惠民覺得自己太自私,也擔心林淑華為了等自己,要忍受太多的痛苦和壓迫,受人歧視。

林淑華卻斬釘截鐵:“兩個真心相愛的人是絕不會受時間約束的。我一定要盡我的力量跟舊勢力掙紮、搏鬥!”

未曾路過你的路,但能感知你的苦,從此後,望著同一個方向,那是期盼,也是歸宿。

然而世間事,哪會這麼平順呢。

就在徐惠民進入聖約翰大學後不久,有人興衝衝地來到林家提親。對方家族在上海是數一數二的富戶,林父一下就動了心,令女兒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何曾想,向來文靜乖巧、膽小聽話的林淑華,一口回絕道:

“爹!請你饒恕我,原諒我,我不願意......”

林父火冒三丈:“我已經給你留一個面子了,你不要弄錯了,以為我們有什麼顧忌。你年紀也不小了,給我罵起來也沒有什麼趣味。”哪怕母親在旁勸著,林父的火也是越來越大,嚷嚷著要教訓林淑華一頓。

“我滿懷期望地將你養大,就為了讓你長大後氣我不成?你還不如我養的一條狗!”

林淑華挺直地站在原地,咬緊牙,握著拳頭,以無言的倔強反抗著這門親事。

父親的話,一句比一句惡狠狠,字字像針,紮在林淑華的心上。等父親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林淑華直奔房裏,撲在床上狠狠地痛哭......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飯也不吃,流了一整夜的淚,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卻一下被驚得跳了起來。夢中,兩個兇惡的男子將一副鐐銬套在了惠民手上,惠民掙紮著呼叫著,還是被那兩個人給抓去了。

被驚醒的林淑華掀開被子剛想跨下床,只覺喉嚨口一股腥味湧過來,一陣暈眩,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徐惠民的日子也不好過。學校裏課業緊張,自己出身貧苦,時常受人冷眼和嘲諷。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家人的責備,卻是他怎樣躲都躲不掉的痛苦。

自上次到林家提親,被林父羞辱後,兄長就反對他再和林家姑娘有往來。天下姑娘這麼多,為什麼一定要愛林家姑娘!

一段感情,倘若真能說出個所以然,說出個為什麼,或許它早就不足為奇了。

如果林淑華和徐惠民的愛情就此止步,那麼後來的故事,也就不會那般令人唏噓。

林淑華這一病,讓事情暫時有了回轉的余地。林父托人再次打聽那門親事,這才知道,對方是個花花公子,吃喝嫖賭來者不拒。林父當然也不願意將女兒推入虎口,但他那被傳統禮教禁錮的思想,哪那麼容易改變呢。

林父嚴格限制了女兒的行動自由,林淑華連大門都沒法邁出一步。

不久後,林母病危,林淑華沒日沒夜地守在母親病床前,她與徐惠民,連通信都只能暫時中斷,更別提能有見面的機會了。

幸得好友在中間轉達,兩人才偶有聯系。

維系著這段情感的,是他們共同的美麗憧憬,是對未來抱有的希望,這也讓彼此的生活分外有了意義。

只是,兩人總是找不到機會見面,兩年後,在姨媽的幫助下,才好不容易匆匆一聚。看到林淑華日益消瘦的臉龐,徐惠民自責不安:“我知道你為了我受到你父親的辱罵......我愛了你,卻害了你。”

而他自己的日子,又何嘗好過半分呢。生活的貧苦,對前途的憂慮,再加上學業的繁重,常讓徐惠民覺得有點不堪重負。可當他想到,林淑華這麼一如既往地愛自己,為了這份感情,受到那麼多折磨、痛苦,尚且全無怨言、不甘屈服,他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努力下去,奮鬥下去。

上天仿佛故意要考驗他們似的,隨著全面抗戰的發動,上海很快成了不安之地,林淑華和徐惠民的聯系也再次中斷,即使內心非常想念、憂急,完全打聽不到彼此的情況,卻又無可奈何,只好默默地等待。

“熬下去,總有熬出頭的一天!”那些不曾相見的日子裏,徐惠民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寫在了日記中,猶如愛人近在眼前。日子雖苦,但愛情,守得到雲開,離月明也就不遠了。

終於,上海淪陷後的第三年秋天,徐惠民進入醫學院實習了,林淑華的父親也對她放松了管制,不再像從前那般固執,兩人可以每周見上兩次。

“不要憂急,再過兩年,我一定想法子娶你,那時,我們就可以過自由幸福的生活了。”

那天月亮很圓,預示月將有缺。

畢業典禮那天,徐惠民拿了兩張家屬券,一張給大哥,一張給林淑華。不知為什麼,大哥沒來。

那一天,兩人相愛七年來,第一次看了場電影,第一次上飯館吃了頓飯。林淑華把母親留給自己的那塊手表戴在了惠民腕上,她知道,這塊表對惠民來說,既無力購買,又不得不備。

所有的荊棘和障礙,都一點點被兩人給鏟除了。只要再等上一年,徐惠民過了實習期,他們就可以開始嶄新的生活。

萬萬沒想到,哥哥未參加徐惠民的畢業典禮,是對林淑華的嫌棄,樹欲靜,風不止。

徐惠民的大哥覺得,這麼多年的苦讀,弟弟如今已是一個神氣,有地位的醫學博士,而林家早已衰落,林淑華又只是一個初中未畢業的姑娘,哪有半點配得上自己弟弟的。加之當年提親被林父羞辱,徐惠民的哥哥堅決反對這樁婚事。

徐惠民原本想聽到林淑華與自己一起抗爭的決心,沒曾想,聽到的卻是林淑華的退卻和猶豫:“惠,我希望你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免得將來要後悔。”愛得越深,越不自信。

“這是什麼話呀,你以為我和大哥一般的心腸嗎?難道你對我還不了解,還信不過我嗎?”徐惠民搖撼著林淑華的肩膀,嘶吼著。

這一幕,全被林父看到。

林父大怒,什麼“不知羞恥”“這不是妓院”的話,通通丟了出來,字字誅心。這麼多年等待,這麼多波折與坎坷,徐惠民一直對林淑華發乎情止乎禮,哪受得了這樣的羞辱啊。他哭著對林父說:“謝謝你的教訓,我以後絕不再來了!”

可憐的林淑華緊緊抓住徐惠民的胳膊,撲在他肩上哭著:“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帶著我一起走!”她已經完全失掉了理智,然而還是被惠民輕輕推開了。

“你不是小孩子,當然懂得,我眼前是不能帶著你一起走的。再見了,要是有緣的話,將來總會在一起的,要是無緣的話,那就不必說了。”說完這些,徐惠民轉身快步走了。

之後一個月裏,無論林淑華如何寫信給惠民,如何關心他,都石沈大海。

林淑華硬著頭皮找到了惠民家,這才知道,這一個月來,徐惠民每天深夜滿身酒氣回到家,人也消瘦暴躁,他的母親都仿佛不認識這個兒子一樣。

惠民母親拿出兒子的日記本,想讓林淑華讀給自己聽聽,她不識字,不知道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林淑華這一看才知道,自己寄給惠民的信,他一封也沒拆。他心中充滿怨恨和憤怒,決心忘掉她,忘掉7年來所有的一切。

正巧這時一個護士對徐惠民表達了愛慕之情,徐惠民在她面前,把心頭的積郁一吐為空,竟動了心。

他在日記中寫道:“我知道我不應該背了你再和別的女子交往,但是我沒有力量娶你,沒有力量跳出這吃人的禮教圈,沒有力量擊破這殘酷的桎梏!”

看到這,林淑華發瘋般地奔出大門,奔到了街上......

那天,從不喝酒的林淑華,竟也買來兩大瓶黃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不省人事。徐惠民聞訊趕來,看到林淑華酒醉在地,心痛和懊悔一股腦湧上來。

徐惠民明白,那新鮮的終究不是愛情,內心真正愛著的,還是林淑華,她才是能寄托心靈的人。

這對苦戀八年的戀人,再次牽手。

他們攢下每一分錢,想辦法租了間房,添置了幾件簡單的家俱,舉行了婚禮。

婚後的生活清貧拮據,但苦盡甘來的他倆,把平淡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在惠民的要求下,林淑華辭掉了工作,一心幫他開診所打下手,以便於惠民能隨時出診。

空閑時光,惠民常會拿出舊胡琴和曼陀林,一個拉著,一個和著。

因為隨時有出診,遇上風和日麗的日子,惠民常常不能陪妻子外出走走,林淑華也從未有過任何埋怨。

不久,新生命的到來,讓這個家庭更添了許多歡樂。

夫妻倆將母親接來同住,他們咬咬牙,把所有積蓄湊在一起,定下了一套稍大點的房子。

可就在搬進新家的第三天,徐惠民突發高燒,咳得很兇,住進了醫院。胸片上顯示,他的肺部有銅元大小的空洞,一圈一圈的,診斷結果:急性粟粒性肺結核,這類型的病,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治的。

此時的林淑華,肚裏懷著第二胎,已有九個月身孕。從醫院回來當晚,林淑華就破了羊水。孩子早產,沒有奶水,只能靠米湯和奶粉維持著,瘦瘦小小的。這個孩子的到來,再沒有了當初迎接第一個小生命那般的喜悅,林淑華所有的,只是焦慮和擔憂。

丈夫住在醫院,病情兇險,800元一天的住院費,對於本就捉襟見肘的家庭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林淑華把能借到的錢都借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保住丈夫的命。

她等了他八年啊,在一起才兩年,幸福剛剛開始,怎麼就突然要被老天爺奪走呢。

生下孩子剛半個月,林淑華不顧自己還在月子中,就把孩子交給了婆婆,白天守在醫院,晚上回家帶孩子。

徐惠民的身體,還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只剩下一層皮連著幾根骨頭,一個原本高大結實的青年,就那麼一點一點不見了半點生氣。

屋漏偏逢連夜雨,發電廠被炸,全市用電受到嚴格控制,醫院的用電也陷入了困境。惠民的病,不能再作X光透視和拍片,這樣一來,致使病情雪上加霜。

作為醫生,徐惠民對自己的情況再清楚不過,他開始消極起來。他的眼神裏,彌漫著散漫、恐怖和淒慘,每當有朋友同學來看望時,他已說不出心頭的悲痛,只有眼角的淚水,順著未幹的淚痕,輕車熟路地流下。

林淑華整日整夜地陪著惠民,寸步不離,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唯恐霎時間他就會離開自己。有時惠民睡著了,林淑華的手會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口袋,那裏裝著醫生開給惠民的鎮定劑。

“這是你應該幹的嗎?”每當這時,總仿佛有個聲音在響著。是啊,哪怕任何人都對惠民絕望了,自己也仍舊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她跪在地上默默禱告,懇求老天顯出一個奇跡。

老天爺許是貪玩溜達去了,聽不到她的哭喊,看不到這個家庭的悲傷。

1944年12月2日,是林淑華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天。

房間裏,徐惠民緊握著林淑華的手,眼裏滿是依戀和不舍:“今天,我跟你永別的日子到了。”

不等他說完,林淑華的眼淚就撲簌簌地滴落下來。

惠民的手在林淑華的肩上撫摩著:“我知道你心裏的痛苦、悲傷,可是......我有什麼法可想呢?在此之前,我總不氣餒,我要為了媽,為了你,也為了兩個孩子,要從病魔的掌握中掙紮出來......可是,可是我失敗了。”

“想不到,天竟要把我倆分開,我們的命註定要這樣的嗎?!”

他盡了最大的努力,想從窮苦的宿命裏掙紮出來,承受著一次次的折磨和打擊,然而,人終究不是鋼鐵,只是血肉之軀,惠民還是倒下來了。

“我希望你別為了我的死,而毀了你的一生。我死後,絕不願意你從此過一種孤孤單單的日子。你去找一個肯愛護你的男子,和他結婚,那我死後也安心了!”惠民最大的遺願,就是心愛的人能幸福。

惠民走後,林淑華將房子賣了還賬,余款分了一部分給婆婆和惠民的長兄,剩下一點作為自己和孩子的生活費、房租費。

兩個孩子,一個一歲多,另一個才四個月,她想找份工作養活自己和孩子,可哪有這麼容易啊。

很長一段時間,她靠著幫人縫制衣服,賺些微薄的工錢,來應付柴米油鹽。

夜深後,她總是縫著縫著,眼睛就模糊起來,看見惠民的眼睛、鼻子、嘴巴,在每一個針線腳上跳躍。

當針刺在手指上一陣痛時,才又把她的思想抓回到現實裏。

她側過頭去,看看熟睡中的孩子,兩個小寶貝睡夢中露出笑容,這笑,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和鼓舞。

是啊,為了孩子,該生活得硬朗一點才是啊。

可是,太深的思念,再加上勞累,林淑華自己也患上了肺病。所幸,她的肺部並未出現空洞,好好治療,好好休養,還是可以控制病情的。

林淑華再次向惠民的同學朋友借了筆錢,將孩子暫時托付給別人照顧,為了孩子,她只能好好養病。

兩個多月後,林淑華出院了,可她再也不能幫人縫制衣物,那樣太傷身體,會導致病情惡化。

就在這時,她想起十年前,自己曾寫過一些小短篇投稿,還掙到了稿費。投稿既不用外出,時間也可以自由安排,勞逸可以自己調度,何不再試著走這條路呢。

就這樣,林淑華靠著投稿,養活了兩個女兒和自己。徐惠民去世一年後,她將自己和惠民的故事寫成了小說連載,發表在月刊上,被讀者熱烈追捧。這也就是《生死戀》的由來。

《生死戀》定稿那天,林淑華擡頭望著桌上花瓶,那裏,插著一枝臘梅。

“惠民,我寫完了咱們的故事,這也是你的心願。”

《生死戀》被一版再版,徐惠民林淑華的愛情也被人們一提再提,這一場跨越時空的愛戀,終究成了愛情的例證。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山河闊遠,人間煙火。

. END .

【文| 天天展顏 】

【編輯| 丹尼爾李】

【排版 | 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