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自己吐血流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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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蘇府大門口,蘇若煙受了黎孟一掌,扶著墻,俯身嘔了一口血。

丫鬟春翹衝了出來,想要扶她回房。

她揮開春翹的手,看著黎孟,嘴角裏噙著笑。

“春翹,把黎少爺的東西拿出來。”

“你…蘇若煙!你為什麼,要如此狠?”

“阿黎,我在蘇家浣花莊的時候,你我二人不能有生意上的往來。”

說罷蘇若煙忍著胸口的痛意,轉身往府裏走,剛走幾步,黎猛便追了上來,背起她,咬牙道:“蘇若煙,你是個女人。你這麼挺著有意思嗎?”

蘇若煙薄唇微勾道:“我覺得還挺威風的。”

頭抵著他的左肩,冷汗順著兩鬢流下,弄濕了他的肩。

黎孟咬牙忍住,才沒將背上的女人扔下,疾步往屋裏走去。

“我怕,怕自己背叛你。”蘇若煙低聲呢喃。

回到屋裏,黎孟將她放到貴妃榻上,轉身給她倒了杯桂花茶。

一陣清風透窗而來,案桌上的書疾速翻動著,書頁間碰撞的聲在黎孟的腦中不斷放大,他環顧了下的蘇若煙的房間,再定定地看著她半響。

蘇若煙長大了…

他猛然意識到那個女扮男裝,跟著他在雲安城四處招搖的小姑娘變了,她如今梳著流仙髻,是個像模像樣的女人,是蘇家的掌權人,艷冠群芳,雷厲風行。

或許,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變了,只是他一直沒發覺。

不對!

她對他黎孟從來沒有變,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察覺到,他們都已經長大,肩上有著卸不掉的責任。

“你這個可怕的女人。”黎孟拿起春翹手中的盒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盒子裏有五百萬兩的銀票,他拿走了,就代表了,他理解了。

不合作是規矩,但是,除此之外,蘇若煙願意將情義盡到底。

今年南方多水災,黎家的茶園受到嚴重衝擊,有了這筆錢,黎孟便能夠扭轉局面。

“小姐。你這又是幹嘛?和黎少爺合作,對咱們也是有益處的。這…私鹽這事多個自己人總是好的。”

茶涼了,春翹沏上新的給蘇若煙暖暖。

“從前,家裏迎來送往,很熱鬧,人很多,但是也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黎叔叔和蘇老頭相交多年。自然,兩人投緣。但,更重要的是黎叔叔和我們沒有合作關系。只有情分,沒有利益。”

“你放心,黎孟他不會虧待咱的。何況,私鹽這種事沾了手就難以脫身,何必拉他進這趟渾水呢?”

“那,姑爺呢?”

蘇若煙久想起,秦衡今早起身氣衝衝的模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這位相公啊,是蘇老頭給她定下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踩的狗屎運,去了趟京洛居然撿了個如花似玉的書生回來當女婿。

倆人成婚一年,秦衡對她忽冷忽熱,忽遠忽近,弄得她一顆心忽上忽下。

想著他橫豎長得是個美男,也就沒計較了。

“他萬一輸了,連自己都保不住,怎麼就不會虧待你了?”秦衡不知何時回來了,帶著一身涼風,進了屋裏,逼視著她。

2

“夫人,你怎麼敢冒這麼大的險?你再這樣大手大腳,再過些日子,你可能就養不起我了。”

蘇若煙眉毛一挑,回應道:“你錯了。我這輩子做過最冒險的事是嫁給你。”

秦衡一楞,坐在到她身旁,“那你覺得虧了嗎?”

蘇若煙靠過去,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臉上輕輕描著眉眼,說:”怎麼會?阿衡是多少姑娘的的春閨夢裏人,我不虧。”

過了幾天,秦衡在東門大街一家店裏看到自己的寫真集,才真正地體驗了蘇若煙口中的“不虧”。

不過,此刻,他卻被蘇若煙難得嬌柔的模樣哄得很高興。

蘇若煙見他高興,乘勝追擊地加了一句:“相公,明年我們生娃娃,好不好?壓力越大,賺銀子的動力越大。”

秦衡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轉眼,已是隔年盛夏,綠紗窗底下,蘇若煙漫不經心地撥著琴弦,小腹微微隆起。

前些日子京洛來信,說是秦老爺病了讓秦衡回去一趟,蘇若煙原本要跟著去,但秦衡死活不肯,讓她呆在家好好安胎。

“小姐,天氣好,我讓人把被褥換了拿去洗吧。”蘇若煙有點潔癖,凡床上的物品,用了一段時間後,必命人清洗。

這回她卻楞了一下,垂眸,低聲說:“不用了。”

他出門至今已十日余,思念已經像夏日的草一樣在心裏狂長,夜裏聞著被子上殘留著他的薄荷香氣,心中的思念才能緩解幾分。

不換,不換,等他回來再換吧。

春翹不明白,繼續說:“不換我怕您晚上睡得不好。”

從前,若是被子過了10天不曾換洗,蘇若煙心理就好像有了個疙瘩,夜裏翻來覆去。

蘇若煙憋紅了臉說:“我睡得好!你快去把我新作的衣裳拿出來。我要去趟黎府。”

春翹一下子就被轉移了註意力,她總算松了一口氣。

自從她有了身孕,秦衡就變得小心翼翼,不讓她外出,也不讓外人來看她,尤其是黎孟。

黎孟見到蘇若煙來很是興奮,他最近不但把茶莊的生意搞好了,做的絲綢生意也賺就不少錢,再過些日子就能還錢給她了。

雖知她不缺錢,但他也知道她那些錢也是來之不易。

許久不見,黎孟說了一車話,說得口幹舌燥,喝了口茶,發現蘇若煙整個人都呆呆的。

“幹什麼?”

他往池子裏扔了塊石頭,水花濺到了蘇若煙身上,驚得她大叫。

黎孟得逞似地笑了笑,指了他們家池子裏的一對鴛鴦說:“你從剛剛就死盯著我家的鴛鴦。怎麼?想帶回去燉了?”

蘇若煙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表情。

桃花春水淥,水上鴛鴦欲。凝恨對殘暉,憶君君不知。

“啊黎,你說秦衡…他真的喜歡我嗎?”

這些日子他待她很好,體貼入微,讓她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只是這心裏又總覺得不踏實。

黎孟道:“別當著我幹兒子面說這種傻話…他非池中之物,沒人能勉強他。”

3

秦衡臨走前說會給她寫信,一個月過去了,音信全無。

傍晚時分,蘇若煙習慣性地登上府中最高的祁月樓,倚著欄桿,望著遠處,想著什麼時候能見到秦衡,她一定要狠狠抱住他。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再次見面,是在京洛的監獄。

她的阿衡搖身一變成了淮南王,她則成了階下囚。

秦衡走後的三個月,蘇若兮坐不住了,領春翹去京洛,沒成想,剛進京洛便被人抓了起來,說她偷東西。

官兵人多勢眾硬是要拉她走,她懷著身孕,也不敢動手,只能跟著他們走了,臨走前吩咐春翹回雲安通知黎孟。

在牢裏,她心裏的憂慮越來越凝重。

不知道秦衡是否遇險了?為何她剛進京洛就有這麼多官兵衝出來?

一切的疑惑在秦衡穿著朝服走進來時,已經有了答案。

什麼狗屁落榜秀才,蘇老頭老眼昏花,看錯人了。

蘇若煙藏在袖子裏的手,雙手握拳,微微顫抖,臉上卻是從容,她看著秦衡道:“你把蘇家怎樣了?”

秦衡蹲下,伸手替她摘掉頭上的稻草,道:“全部財產充公,府裏的人都遣散了。”

蘇家沒了!

蘇老頭常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可是,毀了蘇家的這個人怎麼能是他呢?

他可是說過,要永遠比她多活一日,護她一切安好的啊。

蘇若煙低下頭,眼眶濕了,輕笑了一聲問:“宋衡,王爺,臨死前我能提個要求嗎?我想寫封休書,這樣到了九泉之下,也能改嫁。”

秦衡起身,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過了許久,緩緩開口道:“先把孩子生下來。”

“孩子?你要一個囚犯的孩子做什麼?不用等了,給我一碗落胎藥,一了百了,從此我們毫無瓜葛。”

聽到她的話,秦衡猛地轉身,滿臉怒氣,指著她道:“蘇若煙!要是孩子沒了,我就派人把蘇家人都抓回來,男的充軍,女的賣進青樓。你好好掂量掂量。你如今也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就要明白沒有什麼我做不出來。”

蘇若煙猛地起身,抓住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一直咬到出血,又松口,將嘴裏的血吐了出來,紅著眼眶看向他道:“你不是他,他已經死了。他沒有負我,他只是死了。”

秦衡松開扶著她的腰的手,轉身離開。

監獄門口,一位紫衣女子見秦衡出來,連忙迎了上去,挽住他的手說:“阿衡,爹爹問我,婚期定在何時?”

“三個月後。”秦衡一臉漠然答道。

4

剛入冬沒多久,蘇若煙便生了,是個男孩。

秦衡看了一眼孩子,轉頭問產婆:“她怎麼樣?”

產婆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獨自一人進了牢房。

成親一年被王爺抄家,她想喝落子藥改嫁,卻被逼在獄中生娃

蘇若煙躺在紅色的被子上,閉著眼,臉色蒼白,聽到腳步聲,費力地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期待,待看到秦衡又閉上。

“休書呢?我現在沒力氣寫,你來寫吧。”孩子一出世,她便閉上眼睛,忍下萬般不舍,讓產婆直接抱走。

秦衡坐下道:“我看過孩子了,生得很好看,辛苦你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我好累。王爺,你能說點…我想聽的嗎?”

蘇若煙還沒來得及聽秦衡說什麼便昏睡過去了,她實在太累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讓她早已不堪重負。

等她在醒來,已經出了監獄,躺在客棧的床上。

黎孟端著藥進來,見她醒了,一臉驚喜,天知道,她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大哥你嚇死我了,三天三夜啊。你再睡下去,都要變成豬了。”黎孟聒噪了一通。

蘇若煙扯了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啊黎,你見過那個孩子嗎?”

黎孟點點頭道:“見過了。我幹兒子長得不輸他幹爹我。”

他剛到京洛,秦衡便主動找上了他,讓他什麼都不要做,靜靜地等待,他會救她。

四天前的晚上,秦衡抱著蘇若煙來客棧,身後跟著一位黑衣男子,男子手裏抱著一個嬰兒。

黎孟看了眼熟睡的孩子說:“你已經娶了陸將軍的女兒,以後有的是孩子。我幹兒子還是跟我們走吧。”

明知希望渺茫,但他還是開口,畢竟沒有哪個母親舍得跟自己的孩子分離。

秦衡到底沒答應,他小心翼翼地將蘇若煙放到床上,拿出一個銀鐲扣在了她纖細的左手上,回頭看著黎孟說:“告訴她,五年後,我會來雲安給她送休書,她要是想改嫁,就好好活著。”

5

五年,蘇宅裏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蘇若煙讓春翹領著人除草,自己和黎孟坐在亭子裏看媒婆送來的畫。

黎孟邊翻邊問:“真要回來住?穎慧知道你要回來,不知道有多難過。”

從京洛回來,蘇若煙便住在了黎府,一直到一個月前,突然宣布要回蘇宅住,黎家娘子一把淚一把鼻涕地挽留都沒用。

蘇若煙喝了口茶說:“打住!打住,你家娘子她可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你們的二人世界。我天天給你倆帶孩子,你這當爹媽可逍遙快活得很。”

“再說了……我也要嫁人了,住在你們那,多不方便。欸,你看這個如何?濃眉大眼的。”

黎孟接過畫,沒看,反倒看著蘇若煙問:“當真放下了?”

這五年來,蘇若煙一直忙著賺銀子,幾乎從來沒有提起過往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一生這麼短,樂呵呵是一天,慘兮兮也是一天。將就著,過得去就行了。”

她別無選擇,除了放下。

……

轉眼就要到中秋節了,黎孟讓蘇若煙去黎府一起過節,她拒絕了,說是要在蘇宅辦個詩會熱鬧熱鬧。

沈寂了五年的蘇宅又活過來了!

雲安城連同附近幾個城市的青年才俊,娉婷少女都來了,廊下彈琴,池邊吟詩,美哉美哉。

“小姐,那彈琴的公子看起來不錯。”春翹低聲道。

蘇若煙點點頭道:“確實不錯,琴技差成那樣,還彈得一臉陶醉,心裏素質過硬。”

春翹:“……”

從祈月樓下來,蘇若煙讓春翹不用跟著,去跟那彈琴的聊聊,讓他收手,別再禍害人了。

春翹剛走,一個大漢便走了上來說:“蘇姑娘,我家公子想見你,但他有點害羞。所以,他派我來請姑娘到廚房相見。”

蘇若煙覺得有些好笑,這是哪家的公子,約姑娘到廚房相見。

她起了好奇心,於是就跟著去了,自家廚房也沒什麼可擔憂的。

一進自家廚房,就被一個胖乎乎的肉團抱住。

那肉團子還奶聲奶氣地說:“娘,我好想你呀!”

肉團說完又松開她,啃了一口手上的醬肘子說:“咱家的廚師可比禦廚厲害多了,做出來的肘子肥而不膩。娘,我等下能打包一個回去給父皇嘗嘗嗎?”

蘇若煙瞪大了眼,轉頭去看大漢,大漢點了點頭。

她緩緩蹲下,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肉團的臉,視線瞬間模糊了。

這五年來,她時常在夢裏夢見那個孩子,可是她每一次都看不清那孩子的臉。

如何能看清?從他出生起,她就沒看過他一眼。

肉團子見她哭了,趕緊扔掉手上的肘子,用油乎乎的手去幫蘇若煙擦掉眼淚,“娘,你別傷心,有期來接你了。”

6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蘇若煙平靜下來後,讓人給肉團子弄醬肘子,自己回房梳洗一番,換了身幹凈的衣服,準備送肉團子回家。

上馬車的時候,蘇若煙想要把肉團子抱上車。

沒想到小家夥重得跟樹墩似的,她根本抱不動。

大漢輕咳了一聲說:“蘇姑娘,還是陸某來吧。”

蘇若煙揉了揉肉團子的腦袋,無奈地點點頭,心裏有些酸。

她還沒來得及抱他,便已經抱不動了。

上了馬車,肉團子很興奮,抱著蘇若煙的胳膊說:“娘,我是男子漢,我以後會保護你的。”

“………”

蘇若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想,你不是男子漢,你是有點胖。

馬車停了,蘇若煙一下車,看到湖面上的船,渾身一震,說不清心裏什麼滋味。

他們坐上一艘小船,朝湖中央的大船劃去。

肉團子牽著她的手說:“欸!我是偷跑出來的,娘你待會可要保護我喲。”

“……”

是誰在馬車上信誓旦旦說要保護娘親的?

果然,肉團子一上船,剛有人通報“小公子回來了”,一個棍子便飛了出來。

他敏捷地往左邊一閃,棍子朝準備上船的蘇若煙飛過去,只見她一擡手拿住了棍子,又一揮手,棍子咻地飛回船艙。

肉團子一臉崇拜地看著親娘,他沒想到娘親居然還會功夫。

不知打中了什麼,裏面的人亂做一團。

不一會,一個男子滿臉怒氣地掀開簾子,對著肉團道:“這回罰你禁閉一個月。”

月色朦朧,待他看清站在兒子身旁的女人,臉上的怒氣消失殆盡,身子僵住,一顆心亂跳,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陸護衛,帶宋有期回他自己的船。”

說罷,又回頭命令船艙裏的人褪下。

蘇若煙欠身,淡淡道:“皇上萬安。剛剛那棍子是我打回去的,你就別罰他了。”

一聲“皇上”叫得秦衡心裏一涼,嘴巴泛苦,正想要開口讓她換個稱呼,卻聽到她開口說:“中秋佳節,民女也不多打擾了,拿了休書就走。”

五年為期,今日該有個了結了。

秦衡眼神一暗,心一狠,伸手點了蘇若煙的穴,將她抱進船艙。

7

他將蘇若煙放在了貴妃榻上,衝她溫柔一笑說:“先吃點東西,都是你愛吃的。本來打算晚些就去接你過來的,沒想到被那混小子捷足先登了。要罰他兩個月禁閉。”

他這般霸道,蘇若煙氣極了,本來打定不跟他說話,聽他說要罰兒子,又忍不住開口道:“你憑什麼罰我兒子?你給他取的什麼鬼名字?”

“宋有期?送油漆?”

“還有快點把我手上的鐲子解開,醜死了。”

這五年來,她用盡各種方法都沒能解開手上的鐲子。

見她生氣,他笑得更高興了,拉著她的手說:“鐲子的鑰匙在宮裏,等回去了就給你解開。”

“至於名字,他小時候也不喜歡這個名字,但我告訴他,這代表後會有期的意思,他就明白了,也不討厭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帶著濃濃的情意,她征楞了一下,心裏只有一個想法,拿休書,走人。

她不想在同一坑裏跌倒兩次。

她怕了。

蘇若煙冷冷道:“皇上,一言九鼎,駟馬難追。給民女休書吧。”

秦衡臉上的笑僵住,聲音微冷道:“沒有休書,此番我是來接你的。”

“你?憑什麼?我愛的人已經死了,你不過是跟他長了張一模一樣的臉。”那種被欺騙,背叛的痛,從心底深處湧出,蘇若煙恨不得再咬他一次。

秦衡將她抱到懷裏,輕柔地描著她的眉眼說:“無論走到了哪一步,我都沒有想過要放你離開。我這前半生都在為皇位籌謀,當初入贅你們蘇家也是,你大概不知道,你爹其實一直都在為我辦事,我允諾事成之後你入宮為妃。”

蘇家為他提供錢,陸家為他提供兵。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但他沒有料到自己身邊居然有大皇兄的人,等到她被抓,他才明白,什麼父皇病重讓他回京洛,不過是個借口。

她深陷牢獄,他心痛得徹夜難眠,只是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只能將計就計說,自己是為了查私鹽才假意娶她。

蘇若煙嗤笑:“怪不得蘇老頭當初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原來是讓我來給蘇家擡轎。”

蘇老頭就是蘇老頭,只要涉及到蘇家的利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皇上,解了我的穴吧,我想敬蘇老頭一杯。”她笑著說,眼淚卻止不住往外湧。

秦衡解了她的穴,她起身倒了杯酒,往地上一灑道:“蘇老頭,如你所願。”

8

中秋一過,蘇若煙便黎孟說,自己要跟秦衡回宮。

得知她要跟秦衡回去,黎孟沒有訝異,嘆了口氣道:“當日,他把孩子留下,我就預感有今天。這樣也好,你其實並沒有放下,只是強迫自己忘掉罷了。”

“不說這些了,宋有期那小胖子還沒來見過你這幹爹,我已經讓人把他帶過來。”蘇若煙說起兒子,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來。

“宋有期…這名字膩味得很哪。”黎孟揶揄道。

倆人正說著話,秦衡便帶著宋有期進來,看見黎孟微微頷首道:“這些年,多謝你和黎夫人了。”

黎孟也沒客氣,掏出一個賬本說:“不用謝,把這個付了便好。”

蘇若煙搶過來一看,賬本上赫然寫著一千萬兩。

強盜!

她正要爆發,秦衡拿過她手上的賬本,說:“過幾日,我就派人把銀子送到府上。”

宋有期對大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感興趣,抱住黎孟的大腿,賣萌問道:“幹爹…有沒有飯吃?”

蘇若煙睨了秦衡一眼,意思是看你養出來的飯桶。

秦衡嘴角微勾,他喜歡她這樣。

他只怕她冷冷地,仿佛什麼都不要,連他也不要。

三日後,蘇若煙跟著秦衡回宮,入主中宮,成為皇後。

“為什麼是皇後?陸家那位呢?”蘇若煙問,她其實更想當個默默無名的妃子,陪著宋有期長大。

她已經錯過太多了。

秦衡答道:“陸家的勢力已經在我的掌控中,廢後易如反掌。”

當年,她被抓也有陸家姑娘背後的推波助瀾,這些他都記在心裏了。

他的話,蘇若煙翻譯過來是,皇後是個高危職業,動不動就會被打入冷宮。

她猛地搖頭道:“那我不當皇後,免得過兩天也給你廢了。”

雖然跟他回宮,但她已經不再如從前那般信他。

秦衡:“……”

為了展現皇後賢德,剛入宮半年後,蘇若煙就給秦衡張羅了一場選秀。

對此,宋有期進行了強烈的抗議。

“母後,父皇最近心情很不好?”

蘇若煙看著秀女畫冊,眼皮不擡一下說:“有嗎?”

她瞧著他心情挺好的,昨晚還多吃了兩碗飯。

宋有期抓狂,狠狠地啃了一下肘子說:“那叫化悲憤為食欲!!!!”

自從母後開始安排選秀,父皇給他布置的功課就越來越多,累得他連肘子的時間都沒有。

夜裏,秦衡回到鳳清殿,見蘇若煙又在看秀女冊子,咬咬牙拂袖而去。

這女人快把他氣吐血了,照顧他不怎麼積極,張羅選秀女倒是衝在第一線。

秦衡暴走了一會,停下腳步,嘆了口氣,又認命地往回走。

剛走了幾步,就看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朝自己這邊跑來,心裏一喜,故意放慢腳步。

來人果然是蘇若煙。

不對!她手裏怎麼還拿著畫紙?追出來讓自己選秀女?!!!

豈有此理!

他怒氣衝衝走過去,搶過她手上的畫紙,扔進水池裏,大聲道:“蘇若煙!你再這樣,我…我就讓宋有期從明日起沒有肘子吃。”

蘇若煙楞了一下,試探地開口:“阿衡,你生氣了?”

這一聲“阿衡”瞬間讓秦衡投降,他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控訴道:“夫人…今天是我生辰,你就不能乖一點嗎?連宋有期都知道拿一個破壽包,騙我說,是你給我做的。”

蘇若煙鼻子裏輕哼一聲道:“那就是我做的!

“我怎麼了?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都給你丟水裏了,我都還沒生氣呢!”

“……”

秦衡擡起頭道,指著池子裏漂浮的花紙,“那不是秀女的畫像?”

蘇若煙彈了下他的額頭道:“當然不是!那是我們一家四口的畫像。”

秦衡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激動地問:“真的嗎?”

蘇若煙嬌羞地點點頭。

“那你還張羅著選秀女?剛剛還跑著過來!”

蘇若煙毫無畏懼答道:“作一下,很快樂!”

秦衡摸摸她獨自道:“希望這回是個女兒,像你。”

宋有期淚,“我這麼快就不香了嗎?”

9

雲安城黎府,黎孟跟夫人在月下小酌。

穎慧托腮道:“不知道若煙在宮裏一切可好?”

黎孟收起秦衡派人送來的銀票,笑道:“我倒是擔心我們的天子,他好不好?”(原標題:《蘇皇後:殘恨對斜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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