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解夢夢見屯子來了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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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上世紀人民公社時期。

長白山麓松花湖畔的老關東民居博物館的老館長李大爺,和我講下邊這個狗熊故事的時候,另一位老人家——年過八旬的滿族趙老爺子說:這故事是真的。李二炮是我的圍獵夥計(搭檔),我也曾是這嘎達(這地方)大名鼎鼎的獵人來著。

★母熊帶著熊仔首次闖進了獵人李二炮的家,殺死了三條獵狗,留下了小熊

大概是1963年初夏的某個半夜,屯子裏的獵狗忽然狂叫了起來,開始是一狗叫,接著是百狗吠,整個屯子裏叫開了鍋。狗叫聲驚醒了幾乎所有的人。獵人們紛紛從炕上爬起來,摘下掛在間壁墻上的獵槍,裝填好了彈藥,捅破窗紙,瞅著院子裏的動靜。按照經驗,滿村的獵狗如此激烈地吠叫,肯定是狼群進屯了。

狼是獵狗的死對頭,只要見面,就要撕咬在一起,常常是兩敗俱傷。但總體來說,還是狼吃虧的時候多。因為獵狗有獵人撐腰。另外,進山行獵時,都是多只獵狗對付一條狼,還有獵人的獵槍壓陣。所以,狼想報復獵狗也難。即便是冰天雪地的冬季,食物不好找,狼也不願意到獵人居住的屯子裏去。因為有獵人必然有獵狗,有獵狗必然有獵人撐腰。

這個號稱“獵戶營”的屯子的半夜時分,一下子全屯的狗都叫起來,說明是一個狼群要大舉進犯屯子。狼要敢進獵人村,必定是大兵團來了。

獵人們一個個躲在各家的屋子裏側耳傾聽,令人奇怪的是,漸漸地,只有屯子東邊的李二炮家那邊的獵狗叫的最兇。難道狼群專門襲擊了李二炮家?看來李二炮家有麻煩,必須支援。於是,村長站到村中央亮開大嗓門一吼:張炮劉炮和肖炮,分別帶著自家的狗,守護好南北西三個屯口,其他的炮手跟我到屯東的李二炮家!

需要說明一點:長白山中的土匪稱呼槍頭子準的頭目稱“炮頭”,如《林海雪原》中的“鄭三炮”。但是獵人們也被山民稱為“炮頭”或者“炮手”,然後把姓氏放在前邊,簡稱就成了“張炮”“李炮”“劉炮”。

此時,獵人們紛紛往屯東的李二炮家趕去,然而,到來後卻都懵憕(迷惑不解)了。

李二炮抱著獵槍,正圍著院子裏的一只小熊轉著圈子看。它的兩只獵狗竟然也沒有咬那只小熊,只是遠遠地站著,警惕地看著小熊。小熊比獵狗小不了多少,大約十幾斤重。

李二炮見村長和好多炮手都趕來支援自己,很感動,立即說道:半夜時分,我被獵狗吵醒,就聽這屯東的狗叫翻了天。我家的獵狗也站著院子裏朝著院外拼命地吼。我認為狼群來了,急忙把槍口探出窗外,等候著狼群出現。此時,忽然聽到院外幾聲狗的慘叫,我的兩條獵狗立刻像瘋了一樣撲到大門口狂咬。我尋思著:來了。立即屏息靜氣地看著窗外,準備著看到頭狼,就首先開槍擊斃它。可是不一會兒,我那狂叫的獵狗就不吭聲了。接著,一個黑乎乎的大家夥弄開我家院子的柵欄門就衝進了院子。那個大家夥進院子轉了一圈兒,稍微停留了一會兒,就一步三回頭地戀戀不舍地走了。院子裏就剩下了我的獵狗圍著這頭熊崽子團團轉。

野生棕熊在自然棲息地Wild brown bear in natural habitat

此時,鄰居跑來向村長報告:屯東有三條獵狗,被那個進屯的大家夥殺死了。其中兩條被咬死,一條被一撕兩半。村長根據鄰居和李二炮的講述,以及眼前的小熊判斷,那大家夥應該是頭母熊!

可是,母熊半夜進村幹什麼?它為啥殺了鄰居家的三條獵犬,而單單不殺李二炮家的兩條獵犬呢?還有,它把一只熊崽子留到李二炮家幹什麼?李二炮可是著名的獵熊人。看來,李二炮攤上大事兒啦!俗話說,黑瞎子上門——這是熊到家了!

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二炮,也被大家議論得惶惶不安起來。慌什麼?因為二炮知道自己半輩子打死狗熊無數。這次狗熊找上自己,能有好事嗎?!

村長話中有話地說:二炮,既然母熊把熊孩子留在這裏,說明你們有緣分。不過千萬別傷著熊崽子。說不定母熊還會來找呢!若是找不到它的熊崽子,可能要出大麻煩!

★幾天後小熊跑了,母熊第二次光顧李二炮家

幾天後,李二炮從山裏幹活回來,媳婦怯怯地說:二炮,那只熊崽子沒了。李二炮大急:沒了?是丟了還是死了?媳婦說:沒死,是它自己跑丟了。

原來,女兒圓圓和兒子石頭放學回家就領著小熊玩兒,沒想到玩著玩著,小熊就聞了聞地上的什麼氣味,跑進了樹林裏不見了蹤影。

李二炮立刻急黑了臉,把女兒圓圓和兒子石頭大罵了一頓,接著急急火火地帶著獵狗進山尋找。開始,獵狗還領著李二炮順順利利地往前跑,接著,兩條獵狗也懵憕了,東嗅嗅,西聞聞,原地轉開了圈子。眼看著天黑了,李二炮沒法兒,只好領著獵狗回家,然後把小熊丟了的事兒告訴了村長。

半夜時分,屯子裏再次被狗叫吵翻了天。狗叫集中的區域依然是屯東李二炮家。這次村長有了經驗,安排好獵手們防止狼群聲東擊西後,再次帶領幾名獵手匆匆趕到李二炮家。

此時,李二炮正打著松明子火把站在院子裏。身邊就趴著那只丟了的小熊。兩只獵狗不斷地在院子門口逡巡,似乎防止什麼東西侵入院子。

村長問:這熊崽子是它自己回來的嗎?二炮說:不是,還是那個大熊送來的。村長再問:你家的狗還是沒咬那大熊嗎?二炮說:開始咬了。可是那黑家夥一衝進院子,兩只狗就嗚咽了兩聲不叫喚了,而且悄悄地溜到了院子邊兒上,靜悄悄地看著大熊。我特意從窗戶洞中認真地盯著它們看了。村長問:那母熊沒有要進屋的意思嗎?二炮被問得嚇了一跳說:村長別說嚇人的話。我正擔心著這事兒呢!屋裏有老婆孩子呢!它若進屋傷了人咋辦?村長說:我再問一遍,你的獵狗還是不咬那母熊嗎?李二炮說:沒咬。一看見它的影兒,就溜了邊兒,連叫都不敢出聲了。不知這倆連老虎都不怕的家夥到底咋的了?

兩人正說著話,又有獵人來報告:屯裏又有兩條獵狗被殺死在村路上。看來是獵狗阻擋這母熊進村,被母熊咬死的。

村長沈吟著說:二炮,你怕是攤上大事兒啦!這母熊為啥不把熊崽子送別家而偏送你家?還有,那母熊為啥不咬你家的狗,而對屯裏其他人家的狗,見一條殺一條呢?這事兒透著蹊蹺。

李二炮也害怕了,說道:村長,要不這樣,天亮後我把這小熊崽子送到老林子裏去吧。我看這小家夥就是個禍根兒。村長說:你把它送進了山容易,但你能把它送到這母熊手裏嗎?你如果沒把它送到母熊手裏,這小家夥真的被別的野獸碰上,給禍害了,母熊再來你家院子找你要熊崽子,你咋辦?

李二炮被村長問住了,老婆孩子聽了村長的話也緊張起來。女兒圓圓和兒子石頭也不敢對那頭可愛的小熊親近玩耍了。

村長說:這回你全家加點小心,別再讓小熊跑了,看那母熊還來不來你家!

李二炮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可是,不答應又有啥法兒?是母熊硬生生地兩次把熊孩子送到你院子裏的,又不是村長給你家送來的。

★小熊又跑了。李二炮不敢在家住了,全家只好住進了生產隊的飼養房

李二炮全家提心吊膽地過了一個星期,剛剛松了口氣,認為小熊已經和圓圓、石頭以及兩頭獵狗玩熟了,玩出感情來了,不會再跑了。可是,在一天的半夜時分,它還是攀過籬笆杖子獨自跑了。獵狗看小熊跑了,急忙狂叫著報告。李二炮起來一看,傻眼了。半夜三更地到哪裏去找?

這次,連村長也沈不住氣了。小熊又跑了,能不能半路被狼,被虎,被豹子給碰上吃了?這熊崽子是第二次從李二炮家跑掉了。這蠻不講理的狗熊,不問你李二炮要孩子,才奇了怪了呢!

李二炮自己不怕。打了一輩子獵,怕個啥?但是他怕老婆孩子遭遇母熊的報復!於是請求村長:這些天,我們不敢在家裏住了,全家搬到生產隊的飼養房住,行不?難道母熊還能找到那裏去嗎?

村長一聽,行。這法子好!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了。

★誰也沒想到,母熊帶著熊崽子,找到了飼養房

李二炮全家第二天開始白天在家裏生火做飯,夜晚便到飼養房中去住。飼養房是對面大炕,平時住著飼養員。上頭的幹部下鄉進屯時也在飼養房住。況且,兩個飼養員夜晚不停地餵牛餵馬,出來進去的,很壯人膽。所以,李二炮的老婆孩子不再害怕。

可是,誰也沒想到,第三天晚上,滿屯子的狗又瘋狂地叫了起來。

獵戶營整個屯子的人最近都得了過敏癥,凡是狗一叫立刻都醒。狗叫的重點區域依然是在屯東李二炮家的方位。

睡在飼養員大炕上的李二炮的老婆孩子全都被狗叫驚醒了,而且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兩個飼養員在對面炕上抽著旱煙袋說:來了!

果然,開始李二炮家方位的獵狗叫喚的厲害,不一會兒,叫喚的重點就轉移到飼養房這邊來了。李二炮的守在飼養房外邊的兩條獵狗剛叫了兩聲,就突然憋了回去。李二炮剛說聲“壞了”,老婆忽然緊緊地摟住兩個孩子哭泣起來。大家正緊張時,飼養房的門上傳來抓撓聲,不久被呼啦打開,一頭三四百斤重的黑瞎子,帶著一只小熊闖進屋子,驚呆了所有的人。

大狗熊那對黑亮黑亮的小眼睛看了李二炮和炕上的幾人一會兒,口中低聲地嗷嗷叫了幾聲,把小熊崽子用嘴叼住,扔到了炕上,然後扭頭扭扭噠噠地走了。這次走,連門也沒關。

李二炮一家,包括兩位老飼養員全都楞怔在了當場。

不久,村長和眾獵手又匯聚到了飼養房,大家聽完了李二炮和飼養員的介紹後,開始看那小熊。小熊看到這麼多人,反倒嚇得往圓圓和石頭兩個孩子的跟前躲。

大家都奇怪:這母熊為何三次半夜三更地把小熊送到李二炮家,而且他搬到飼養房來,它還要找來?母熊到底想幹什麼?還有,這小熊為什麼不當場跟著母熊走?難道它怕母熊揍它?

村長說:二炮,這蹊蹺事兒肯定得你來解開,別人辦不到。隊裏給你記工分,你看著辦吧!否則,全獵戶營都不得安生。

這次,著名的獵熊人李二炮真的要崩潰了。(作者簡介:王天祥,山東青島人,高級記者、作家,出版長篇小說、旅遊文學、報告文學、歷史文化、旅遊文化、詩詞賞析、企業管理、市場分析、成功學、人才學等各種專著42部,撰寫電視劇200多集,創作歷史、文化、風光、紀實等專題電視片數十部,在各類報刊發表文章數百篇,發表網絡文章千余篇。)